將狐貍處理好,陳誠急忙回到臥房,林紅玉、韓鐵三、木秀娘還軟到在地,韓鐵山一臉傻笑地看著陳誠進來,柔情而幸福,叫道:“哥哥。”
陳誠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還是把他扶到床上。
林紅玉道:“哥哥,你弄一瓢涼水來,給我們灌下去,或許管用。”
陳誠點點頭,這是江湖上治蒙汗藥的法子。
不及他想,將涼水弄來,先給韓鐵三灌下,卻并不管用,一時之間,陳誠也無法可想。
到外面叫來幾個婦人,讓她們把林紅玉和木秀娘扶到椅子上,這時,劉夢梅帶著些醉意過來了,一邊走一邊系著袍襟,臉上帶著些紅暈。
“怎么院子里也是鬧哄哄的,大當家,這是怎的了?”
了解了情況,劉夢梅捻著山羊胡,一臉認真道:“鬧妖精?我看得灌些黑狗血、屎尿之類,這些東西最是破邪。”
林紅玉三人怒目而視。
“大哥,我死也不喝那些東西。”
陳誠笑道:“他道聽途說,哪里能當真,這最多也是迷魂術之類的東西,你們等著自己回復吧,今晚搜山,我帶著人去就行了。”
令婦人嘍啰們把三人各自抬回家,陳誠獨自到了校場,雖然有些懷疑是狐貍精將狗兒害死了,但沒有確定,還得去找。
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嘍啰們見三位當家還沒有露面,正三五成群地坐在地上聊天,火把之類東西已經準備妥當。
見陳誠過來,忙都站起來,一個小頭目回報道:“大當家,人已到齊了,火把鑼鼓也備齊了。”
陳誠見嘍啰們已經按什組站位,列好方隊,看著倒也整齊,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這群烏合之眾終于有了點樣子,大概達到了前世高中生的樣子,雖然紀律性的認知可能還不能相比。
但高中生敢頂撞老師,眼下可沒有人敢頂撞自己這個大當家,自己比班主任威風多了。
“好,按組出發,每組拿一個火把,一面鑼鼓,發現情況敲鑼示警,注意防滑,摔死了有五兩銀子的撫恤,可別想著讓我破財。”
眾嘍啰一陣大笑,各自出發。
晚上在山上活動本來就很危險,又下了雪,連陳誠自己都得小心翼翼。
陳誠帶著六個隨身的嘍啰向著東北方向搜尋,他們人多,又有陳誠坐鎮,倒是不怕猛獸襲擊,因此離著其他小組遠一些,也走的更快。
西北方向是懸崖峭壁,東北則是向著大涼山的方向,打眼望去,會見到群峰匯聚,山巒起伏,觀山如觀大海怒濤。
走了一個多時辰,差不多已出了疊云峰地界,再走就到了牛頭峰,跟在身邊的啞巴突然急速喊道:“大當家快看,有一只鞋。”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細看,果然見一只鞋被薄雪覆蓋,不仔細看還真不能發現。
“走,沿著鞋的方向找。”陳誠道。
果然又走了幾百米,找的一個山洞,眾人點起火把,啞巴一馬當先,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摸進了山洞。
“大當家的,找到了。”啞巴的聲音傳來。
這山洞不深,但是頗為寬敞,一具身穿新棉衣的年輕尸體趴在亂石間。
將尸體翻轉過來,見大腿和肋下的鮮血淋漓,已經沒有了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是狗兒嗎?”
“大當家,這就是狗兒。”啞巴肯定道,山上總共就有百來個嘍啰,陳誠認不全,啞巴他們肯定認識。
陳誠皺皺眉頭道:“你們找找,有沒有野獸或獸毛之類。”
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衣服并沒有破壞太嚴重,尸體也不像拼命掙扎過的樣子,倒像是被人打死后割的肉?
“把尸體抬回山寨,啞巴敲鑼,召集兄弟們回山。”
第二日,韓鐵三三人身體恢復如常,山寨里也加強了戒備,讓劉夢梅將山寨眾寨民每個人每個家庭的詳細情況都登記造冊,林紅玉更是每日帶著人查問。
狗兒的死因卻毫無線索,但接下來幾天都平安無事,寨民們緊張的情緒才放松了些。
主要是狗兒死的太慘了些,這幾日山寨里一直流傳著妖怪吃人的流言,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門。
閑暇時,陳誠把自己金剛如意拳法通勁層次的練法傳給了黑云寨的嘍啰們,反正他有系統,不怕翻車,加強寨子的武力對他也有好處。
同時,寨墻的建設也更加急迫起來,隨著寨墻的增高,年節也逐漸臨近,山寨的氣氛也變得喜慶起來,無論生活怎么樣,人們總是對年有一種特別的情緒。
“迎新”一詞也許就是‘年’的初始意義。
人們總是相信將來會更好,其實,你不知道,也許,將來會更差。
臘月二十三,連云峰黑云寨的寨墻終于完工,高達兩丈的石墻立在山間,將山寨一絲不漏地保護在內,除了后山摩天崖,無論在那個方向上山,都要被寨墻擋在門外。
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通往山下的小路上,是更加高大的矩形拱頂石頭寨門,上面有陳誠親自書寫的黑云寨三個大字,氣勢恢宏。
這讓想要一展身手的劉夢梅遺憾不已,旁敲側擊的指點這三個字的缺陷,他自己還寫了一幅,估摸著想找機會把陳誠的字換下。
不過卻讓韓鐵三和林紅玉斷然否定,他們雖然覺得大哥的字不怎么樣,但誰讓劉夢梅想給他們灌屎尿的仇還沒報呢?
午后,陳誠正拿著一朵碧玉蓮花研究,他盯著這玉雕的蓮花,然后狠狠吹了一口氣,頓時一層蓮影水幕就在他的身周綻開。
他臉上充滿了歡喜,雖然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沒有法力,那一口氣是他調動意志力,強行催發五臟之精形成,這些天來他幾次嘗試,搞得他的體質從6.1降到了6.0。
如不是他已經到了武者第三境界,精神力大增,能夠觀想金剛法相,他連催發五臟之精的能力都沒有。
這時,林紅玉帶著看守寨門的嘍啰進來回報:“山下有姓石的船幫副幫主前來拜望山門。”
陳誠并不認識,不知道‘船’幫拜望‘山’賊是個什么意思。
林紅玉見陳誠看過來,也有些懵懂,搖搖頭道:“船幫在綿水上討生活,與咱們并不想干。”
綿水陳誠知道,不過并沒有流經樵陽縣,船幫是臨縣固澤縣的幫會,主要經營船運生意,還做著保駕護航的買賣,算是半黑半白,勢力遍及周邊五縣,在府城也頗有影響力。
黑云寨搶劫的買賣為什么這么不好做,就是因為有固澤縣的水運,又安全又舒適,所以商家們寧可繞遠路,也不遠愿進大傾山走陸運。
而且沿著綿水順流而下匯入大江,北可進中原,南可下江南,比進山方便多了。
“來了多少人?”陳誠問道。
“有八九個,都帶著刀劍,還帶著金銀表禮。”嘍啰回答道。
陳誠想了想道:“去叫二當家和軍師過來,讓他們打扮地威風些,叫閑著的兄弟都去校場,給我操練起來。讓寨民們也去跟著操演,把聲勢造的盛大些。”
此時,黑云寨大門前站著幾個精壯的漢子,為首的是一個臉色蠟黃中年,身材精瘦,跟個竹竿相仿,但兩目有神,凝神打量著眼前的黑云寨。
寨門木石結構,有兩丈多高,門后和左右寨墻有十來個嘍啰挺胸站立,面有紅光,身體精壯,看起來戰斗力不弱。
這一個多月,黑云寨的嘍啰們吃的飽,喝得足,不時還有肉食供應,身子都養的足了,又練了拳法,看上去終于有了些悍匪的樣子。
中年男子身邊一個年輕人低聲猶疑道:“二叔,這黑云寨看起來實力不弱,比咱們的人看著還好些。”
中年男子道:“看看再說,不要妄自菲薄,你父親即將踏足武道第三境,他寨子經營得再好,也得敬著咱們。”
停頓了一下又道:“咱們這次是來交朋友的,聽說這黑云寨寨主能和樵陽縣的梅不展匹敵,也必定不是尋常人物,到時候,見機行事。”
年輕人點點頭,正要再說什么,只聽寨內鑼鼓聲響,寨門大開,一個年輕的雄壯漢子當頭迎面而來。
這漢子八尺身高,面目端正微金,一臉絡腮胡子,氣勢雄壯,一行一動間,自帶著一股沉凝的威壓。
身側一個青色絲質長衫的消瘦老者,頭戴方巾,手搖羽扇,幾縷銀髯在胸口飄灑,一派的仙風道骨,一看就是智謀之士,一步三搖,看著步子不快,卻恰能跟上眾人步伐,平常幾步路竟讓他走出了神仙的感覺。(為了襯托他的風度,陳誠幾人的步子都幾乎不會邁了。)
左后側跟一個更加雄壯的黑面大漢,身高足有近丈(一丈兩米三),身后背一把黝黑的渾鐵鋼鞭,好似羅漢降世,金剛下凡,讓人一看就是勇猛壯士。
右后側一個青色勁裝女子,頭上戴黑色幞頭軟巾帽,眉清目秀,英姿颯爽,攜一把四尺長劍,英俊中帶著煞氣,頗有名門俠少的風采。
當頭的男子離著老遠就拱手高聲笑道:“船幫哪位當家當面?請恕陳誠迎接來遲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