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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袁家

  “袁立。”

  趙煦掃了眼名帖上的字,的確是燕州州牧袁立。

  前些日子,張康說袁立會來,如今果然來了。

  “張康也在。”鳳兒又補一句。

  “他倒真肯為自己的女婿出力。”趙煦輕哼。

  他不用想也知道袁立此番來做什么。

  無非想向他示威,告訴他張康是他的女婿,讓王府忌憚。

  不過既然袁立來了,他只能去見。

  畢竟這位可是燕州真正的實權人物,自己雖為皇子,也不能托大。

  想到這,他向外走去。

  路上,他遇到正往后院來找他的劉福。

  兩人一起到了門口。

  只見此時門口立著一隊騎兵。

  這些騎兵身材矯健,個個黑頭盔,黑甲衣,只有頭盔的翎羽是藍色的。

  腰間的劍鞘十分精美,一看便不是凡品。

  “燕州袁家果然不是燕郡的小豪族能比的。”趙煦心中暗道。

  只從這批騎兵的裝備就能看出袁家的實力。

  他的目光挪到最前面一個身材肥碩,肚大腰圓的胖子身上。

  胖子穿著紫色官袍,滿臉橫肉,看起來有些兇。

  不過見到趙煦,胖子在侍從的攙扶下從馬上下來,朗聲大笑。

  “燕王殿下,近日聽小婿說殿下痊愈,在下于是特意從范陽趕來,恭賀殿下。”

  “多謝袁州牧,前些日子張郡守說州牧要來,本王期盼了許久,里面請。”趙煦迎了上去。

  相對施一禮,兩人臉上俱都掛滿笑容。

  袁立見趙煦接人待物如常人,臉上笑,心里卻不快。

  原本,他從來沒瞧得上這個傻皇子。

  所以聽張康說燕王除掉黃杜兩家,掌控了燕郡,他大吃一驚。

  對他而言,燕州是袁家的地盤。

  如今燕王占據燕州確實令他不爽。

  所以,保住張康的張家勢在必行。

  這樣燕郡才不會完全落入燕王之手。

  進入王府,趙煦引袁立到了客堂。

  分主賓坐下,他令人奉上茶水。

  趙煦道:“袁州牧政務繁忙,能抽出空來燕郡,本王甚是感激,本王在燕郡,今后還望州牧多多照拂。”

  袁立一路進來,見燕王府有些簡陋,加上趙煦在皇城時無甚地位,又無母家支撐便更輕視他,只是面上不表現出來。

  而且此次前來,他有心為張康撐腰,于是道,“好說,好說,在燕州袁家說一不二的,殿下若有什么難事,盡管來找下官便是,袁家的玄甲軍可不是吃素的。”

  趙煦輕輕笑起來,袁立這話里有話。

  擺明告訴他袁家在燕州的權勢之大。

  “哈哈,袁州牧真是痛快人。”趙煦佯裝感激。

  袁立搖了搖手,這時看了眼張康,看似無意地說道:“張康,你身為袁家的女婿,但燕王麾下做事可要盡心盡力,不要辱沒了我袁家的名聲,讓殿下嗤笑。”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遵命。”張康神色恭謹。

  他心中大大舒了口氣。

  袁立這便是在提醒燕王,這下張家在燕郡便暫時安全無虞。

  他的計劃也無從擔憂了。

  想到這,他又向趙煦施了一禮,“殿下,今后下官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殿下海涵。”

  “張郡守客氣了,有張郡守這樣的能臣輔佐,本王榮幸之極。”

  說罷,三人笑了起來。

  又說了些閑話,談及皇城舊事。

  天色將晚。

  趙煦令王府下人擺宴,留袁立宴引。

  酒過三巡。

  袁立望著杯中酒,驚嘆不已。

  在范陽,他已喝過燕郡的的酒,頓時覺得世間再無美酒。

  此次到燕郡,除了為張康之事,他亦是為這美酒而來。

  “殿下,下官有個不情之請。”打了個酒咯,袁立開口。

  “袁州牧請講。”趙煦放下酒杯。

  “殿下釀的酒真乃世間難得的仙釀,如今下官一日不飲便覺三餐無味,下官也想從王府購置一批,還請殿下應允。”袁立道。

  “此事簡單,不知州牧需要多少?”趙煦來者不拒。

  他現在相當于廠家,不怕訂單多。

  “三萬壇。”袁立豎起三個手指。

  袁家家大業大,還維持著一只軍隊。

  燕州居北方,本就不如南方富庶。

  掙錢的法子大多靠商貿。

  商人精明,他袁家怎么可能愚笨,放著賺錢的生意不做。

  若不是顧忌著朝廷,趙煦又是皇子,他甚至會明搶這釀酒的法子。

  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讓燕王大量給他袁家供貨。

  “可以。”趙煦一口答應。

  王府酒坊馬上就擴產,這訂單來的很及時。

  定下此事,一番談笑后,袁立和張康起身回去。

  趙煦送到門口方回。

  夜色中。

  袁立的侍衛打起火把,看向張康,袁立的笑容逐漸消失。

  “此次我親自出面,燕王定然不敢動你張家,今后,你在燕郡給我牢牢盯著王府,有什么風吹草動的立刻派人將消息傳于我。”

  張康大氣不敢喘一口,低眉順眼應了聲,“是,岳父大人。”

  點了點頭,袁立又道:“還有,與北狄貿易的事要小心些,不能讓燕王發現,尤其是賣兵器盔甲的事,若被他捅到朝廷,十分麻煩。”

  原本,他是看不上張康這個張家庶子的。

  即便是袁家庶出的女子,他張康也配不上。

  但是那年張康引著一個北狄商隊來范陽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

  按張康的說法,因他救過這個北狄豪商的命,所以北狄豪商只信任他。

  于是,想利用張康的他便允諾了這門親事。

  這些年,張康也的確為袁家賺了不少銀子,從北狄買來不少戰馬和牛羊。

  不過朝廷嚴禁與北狄貿易,所以這件事極為辛密。

  “小婿不敢馬虎。”張康回道。

  似乎是為了安張康的心,他道:“這個燕王你不必懼怕,先禮后兵,若是他不識抬舉,我自會令他難堪。”

  一面說,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王府。

  酒宴結束后,劉福沒有回去。

  袁立的到來讓他這幾天想出的對付張家的計劃落空。

  “不除張家,如鯁在喉。”劉福咬牙切齒。

  趙煦沉默不語,他倒是沒有劉福這么激動。

  對他而言,已掌握燕郡軍政大權,這便穩了。

  張家不過是砧板上的肉,早晚一刀而已。

  接下來只需要積累財富,攀科技,將自己的軍隊打造成一只所向披靡的強軍。

  槍桿子出政權,只要槍桿子硬了,他誰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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