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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百萬玉圭訂單,神朝之戰將啟

  夔侯國主如獲至寶,又驚又喜。

  事實上,他想要類似的東西,已經想了好久了。

  曾經還專門給瑯琊院捐獻了重金,想讓瑯琊院研究出來點東西。

  瑯琊院的確給研究出來類似的,只不過距離限制極大,消耗也大,成本特別高,最重要的,聲音和影像失真也很嚴重,跟現場本人差距太大了。

  單純的儲存聲音的法寶,還有留影的法寶,其實一直都有,只不過有點貴,而且限制有點大。

  就像那留影石,頂多也就半柱香的時間。

  而時間加長之后,每加長一倍時間,成本便跟瘋了似的往上翻。

  最后留影石放出記錄下來的影像,也有次數限制,反正限制很大。

  絕大部分的修士,壓根沒誰錢多燒得慌,去買這些東西。

  更別提為了留影石里的內容,再加上一顆留影石,還要去花費更多的錢。

  這世上,終歸還是低階修士多,四階之下的修士,說占了修士數量的九成九,不算夸張,可能還有點保守。

  而與修士的數量相比,普通人的數量,又遠遠超過修士數量幾個數量級。

  這玉圭消耗極小,經過夔侯國主親自試驗,一顆最普通的,標準大小的靈玉,不停歇的用三天,靈玉之內的力量,竟然只消耗了半成不到。

  如此低的消耗,便是一階修士,只要不是太窮太摳的,恐怕都消耗得起。

  而玉圭本身的價格,也只要區區三十顆靈玉。

  簡直……喪心病狂。

  這個價格,絕對連本錢都不夠。

  縱然那個玉柱賣三萬,一個頻段一年的租金,前十年,一年也要三萬。

  那也絕對虧大了。

  夔侯國主不知道有個詞叫搶占市場,但他卻能明白,后續這個東西火起來之后,市面上絕對就只有這一種玉圭。

  那玉圭材質雖然一般,但如此便宜,還有什么可說的。

  其中的技術含量都遠遠不止三十顆靈玉。

  他對這件事,極為上心,親自安排了人,做了各種測試。

  從一顆靈玉能用多久,再到距離多遠,依然可以清晰的接收到聲音,這測試做的,比余子清還要上心。

  親自測試之后,基本確定了,玉柱和玉圭之間,間隔上萬里,都毫無影響,跟近距離沒有任何區別。

  連消耗都基本一模一樣。

  他無法理解,這等強大的法寶,為何賣這般便宜,甚至為何拿出來隨意販賣,他都理解不了。

  但他知道,比他預想的要好太多太多,他覺得已經看到了九層青樓蓋成的那一天了。

  外面一直謠傳,夔侯國就是個偽裝成小國的青樓。

  他每一次都想親自去辟謠,這不是謠言,是真的。

  他對經營一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父輩往上也對這件事沒興趣,只是不知不覺之間,就成了夔侯國,誰也沒辦法。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大離和大乾,需要中間夾著一些小國當緩沖地帶。

  夾在這倆神朝中間,誰都得罪不起,最后去他娘的吧,直接躺平,安安心心經營青樓事業。

  如此,反而安安穩穩,一代傳一代。

  大離和大乾中間的小國,數千年來,唯一屹立不倒,沒有被顛覆過,也沒有亂臣賊子謀權篡位的,唯有夔侯國。

  都說夔侯國亂的一塌糊涂,什么人什么鬼都有。

  可夔侯國主非常清楚,他一心經營青樓,除了要錢,除了維護產業安全,其他一概只要錢不怎么管,就是最好的穩定住這種詭異安定的辦法。

  他忙著測試玉圭,然后翻閱名錄,找到了夔侯國內記錄下來的各種從業人員。

  夔侯國內的戶籍政策,幾乎沒有,但青樓行業從業人員的名錄,卻一直非常完整。

  名錄之上,記錄著每個花魁的名字,擅長什么,特點如何,還有人專門給繪制畫像。

  很快,他就找到了很多,容貌不是太出眾,但是聲音好聽,處事利索,才藝出眾的人。

  夔侯國內,花魁競爭極為激烈,能從這里脫穎而出的,去大離也好,去大乾也罷,只要過去,就一定是當地青樓的最火的花魁。

  每年在這邊排不到前列的花魁,數量多得很呢,很多大都是轉做教習,轉做幕后。

  要說這專業技藝,明面上光鮮亮麗的花魁,還真未必比得過這些人。

  如今,若是玉圭的銷路打開,成為風尚,那未必非得那些最出名的花魁來。

  不看人,只聽聲音,來評判好壞,還真有的是技藝更好的。

  這不就等于憑白多了一大批花魁么。

  夔侯國主,每天忙著實驗,越想越有些坐立難安,心緒難以平復下來。

  “酡顏。”

  夔侯國主輕聲念叨了一句,便見一抹紅色飛來,落在他面前。

  一個挽著發髻,一襲紅裙,媚眼如絲,面帶一縷紅暈的女子,微微欠身。

  “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出一趟門,你陪我去一趟。”

  “殿下,何事需要如此冒險?”酡顏微微一驚,連忙勸誡:“殿下,最近外面可不太平,妾身雖有三劫境,遇到事情恐怕也未必能護殿下周全。”

  “不,這次我必須去,那玉柱玉圭,你也知道,你也看到了。

  此物乃是錦嵐山禁地所創,我必須得去親自去一趟錦嵐山。

  這已經是我和我的父親,我的爺爺,三輩人加起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機緣。

  我一定要抓在手里,我要親自去跟那人談談。

  不談我不放心,我想要明白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玉圭賣的如此便宜,他若是不圖賺錢,那就一定所謀甚大,我所不理解的。

  若是他所圖,與我所圖,有所沖突,我貿然去做一些事,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不跟他親自聊聊,我實在是定不下心。”

  酡顏看著國主一副無法安定下來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勸阻。

  “那,妾身便陪殿下走一遭吧。

  那錦嵐山的名聲,雖然不錯,不過,我們貿然前去,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帶一些花魁去么?”

  “不,錦嵐山的人,怕是不會喜歡的,這件事殿下不用管了,妾身會來準備的,三日之后,我們啟程。”

  三日之后,夔侯國主帶著酡顏,悄悄離開了夔侯國,一路向西,進入了荒原地界。

  進入荒原,便能感覺到氣溫開始降低,越是深入,氣溫越低。

  縱然這個時節,按理說已經入夏,在深入荒原千里之后,有些地方還能看到積雪。

  他們一路來到了錦嵐山東面,相隔甚遠,就能感受到強烈的威壓。

  數顆猶如山岳一般的大魔頭顱,燃燒著黑火,佇立在槐樹林里,充當東面的門戶。

  只是看了一眼,夔侯國主的眼神便微微一顫。

  他這些日子,隱約聽說過,大離西北在打仗,大離朝廷與錦嵐山合作,絞殺深淵裂縫里的妖魔。

  但是在夔侯國,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相隔甚遠的大離西北在打仗。

  也就是最近這些日子,才聽青樓的一些客人說,最近稀缺的妖魔材料降價了,而且也好買了。

  小修士想要買個符箓,價格都便宜了一點,因為有妖魔鮮血大量供應了。

  無論外面打成什么樣,夔侯國基本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如今親自走出夔侯國,看到這幅景象,夔侯國主便覺得,他能聽到的消息,很多都是跟實際不符的。

  至少這錦嵐山,怕是遠沒有傳聞的那么弱,也不僅僅是只有大量的餓鬼。

  看到來客,槐樹林里,便有餓鬼走出來詢問。

  酡顏一揮手,拿出拜貼,還有送的禮物,讓其遙遙飄了過去。

  “我家主人,乃是夔侯國主,特來拜訪,一些薄禮,不成敬意。”

  看守東面的餓鬼,拿到拜貼,客氣的道。

  “尊駕稍候。”

  片刻之后,余子清收到了拜貼。

  寫的很客氣,夔侯國主屈平治,買到了玉圭和玉柱,驚為天人,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于是特地前來拜訪,想要見一見創造此物的大師。

  甚至還主動附送了測試記錄,詳盡之極。

  正兒八經的耗費了人力物力來做的測試,還對比了擅長誦唱的頂尖花魁,現場和玉圭的區別等等。

  這些測試,余子清說實話,他是肯定做不了,沒那個條件。

  再看看禮單,都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但是數量很大。

  從材料到靈植、靈藥,大部分不甚珍貴,還有一些珍貴點的,也都是材料。

  都是錦嵐山需要的東西。

  很實在,也很實用。

  余子清收起拜貼,決定去見見這位夔侯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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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夔侯國的印象,的確算不上好,但了解了一下之后,大概也明白,夔侯國為什么會這樣。

  夔侯國若是大力發展兵力,指不定剛發展起來點苗頭,就會有倆九階強者交手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他們的軍營給波及毀掉。

  東邊的槐樹林里,新修了一座宅邸,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用。

  余子清到的時候,屈平治和酡顏,已經在這里奉茶等候。

  看到余子清,夔侯國主立刻站起身。

  “在下屈平治,見過閣下。”

  “在下卿子玉,見過國主。”

  “卿少爺見諒,冒昧拜訪,卿少爺也別叫我國主了,我出了夔侯國,便是一介普通修士。”

  “哦,好,屈道友所謂何事?”

  “我已安排采購玉圭,只是得來消息,布施鎮不夠我想要的數,而且我有一些事,想跟道友聊聊,只能冒昧拜訪了。”

  “屈道友想要多少玉圭?多少玉柱?”

  余子清只是看了測試,心里就大概明白,這個夔侯國主,絕對是識貨的人。

  “實不相瞞,其實在下曾經就托瑯琊院去研究過類似的東西,只是實在是太過昂貴,還有各式各樣的缺陷。

  此次見到玉圭,驚為天人,便想跟道友聊聊。”

  余子清一聽這話,心里便明白,因為他賣的太便宜,反而讓這位顧慮重重。

  “這東西,用的人少了,沒什么用,索性賣便宜點,我也不指望能賺錢。

  用的人多了,才有人舍得去買玉柱,租賃頻段,才有足夠多的內容。

  不然,我拿著這個東西,也沒什么樂子。

  想聽個曲,聽個說書,聽個訊息,都沒得聽。

  那多沒意思。”

  “說書……訊息……”夔侯國主微微一怔,思路被打開。

  他一直糾結著唱曲、聽戲,卻忘了很多別的東西。

  稍稍一琢磨,對啊,憑什么青樓就不能說書了?

  憑什么就不能唱戲了?

  那些客人,往日里在那談天說地,這不就是訊息么?

  戲院的生意,要搶,茶樓的生意,那也要搶。

  嘶……

  屈平治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

  余子清瞥了屈平治一眼,不愧是把夔侯國當青樓經營的國主,相關敏銳性倒是極高。

  余子清大概也猜到,這家伙為什么非要親自來了。

  他稍稍一琢磨,緩緩道。

  “我有一個長輩,不喜游歷,不愛出門,但是卻也喜歡找點樂子。

  所以,我便請另外一個長輩,做出了此物。

  我就沒打算賺什么大錢。

  若是玉圭太貴,聽的人就少了。

  聽的人少了,買玉柱的人就少。

  這愿意來提供技藝的人也就少了,那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有朝一日,每天同時都有足夠的人在玉柱前,唱曲的,唱戲的,說書的,聊最近咨詢的,統統都有。

  我家長輩,想聽什么就聽什么,不會寂寞了。

  至于靈玉,我說句實話,也就那回事,賺多賺少,隨緣吧。

  我想要的內容,才重要。”

  余子清緩緩說完,屈平治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道友,我要三十個玉柱,十個頻段,還要一百萬個玉圭。

  你且放心,道友想要的東西,統統都會有。

  在下自忖,別的東西我不擅長,但這些,我敢放言。

  普天之下,唯有我,唯有我夔侯國,可以盡快做到,做的最好。”

  “一百萬個?”余子清暗暗心驚,好家伙,玉圭雖然便宜,但一口氣這么大量,他不怕砸手里了?

  夔侯國這么有錢么?

  轉念一想,夔侯國沒錢才不正常。

  這位夔侯國主,怕是窮的只剩下錢了。

  大軍沒有,強大的強者,好像也沒幾個,境內的勢力,那也是等同于直接占山為王。

  資源也沒有多少,除了賺來的靈玉,應該非常多之外,別的的確窮。

  “對,第一批,一百萬個!”屈平治信心滿滿。

  “好,后面我會分批給你送過去。”

  夔侯國主拿出一個戒指,擺在桌子上。

  “這里面有五千萬靈玉,道友先收下。”

  “多了。”

  “那便抵后續的。”

  眼看這位夔侯國主信心滿滿,野心勃勃,余子清便繼續跟他多聊了聊。

  在這里待了三日,屈平治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余子清把玩著儲物戒指,掃了掃里面堆成山的靈玉,事情的發展的確很順利。

  那奸商餓鬼的確很有眼光,從夔侯國開始,的確非常好。

  有夔侯國主親自去開拓市場,培養市場,絕對比余子清親自去做,要好無數倍。

  而娛樂用途,也的確是最不惹人注意,也最好發展的方法。

  其實余子清還沒說,這東西,讓某個強者來講道,給自己的門派打廣告,才是殺手锏。

  到時候,必定是所有修士,人手一個。

  僅僅白嫖知識這一條,就夠回本了。

  要知道,廣大低階修士,最難的地方,不是怎么賺靈玉。

  而是無人指點。

  有些小修士,哪怕明知道,手里的典籍,沒有真意,也敢咬牙去修行。

  就是為了博一個能修成。

  好的典籍,不是買不到,只是買不到有真意的典籍而已。

  為什么絕大部分修士都想加入門派,不就圖個有人指點,少走彎路。

  正兒八經的,能隨便拿本典籍,就自學成才的,那是小概率事件。

  但這些,余子清短時間內不準備在外面搞。

  現世里就娛樂吧,誰也不礙著。

  真要是在外面,直接利用玉圭,開講各種法門,講煉丹,講煉器,講其他種族。

  那八成會引起軒然大波。

  但大兌,那就是余子清說了算。

  大兌所有的權貴門閥,幾乎都被兌皇殺了個干凈。

  雖然整體力量弱,可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想怎么畫就怎么畫。

  在大兌就不能只用在娛樂上,要用在正途。

  按照大兌的封印,還有數百年時間,這段時間,沒法積累出堪比大離和大乾的底蘊,若是萬眾一心,勉強也能成為一個弱化版的大震。

  余子清不想繼任兌皇的名號,只是因為他怕扛不起這個責任。

  每天一睜眼,如何填飽那億萬子民的肚子,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余子清心里很有逼數,所以直接先組了內閣,給定下大目標和大方向,就別瞎插手了。

  他去瞎插手,若是做錯決定,背上個昏君的名號,都是小事。

  這要坑死人,一次就不是一個兩個的坑死。

  億萬人都會受到影響。

  看書學習是不能停的,其他的,也就開開課題,當個甲方吧。

  余子清晃晃悠悠的來到錦嵐山西面,這邊數百里地,都是老羊的實驗場地,沒人跟他搶。

  到了地方,跟老羊一說,老羊的臉便垮了下來。

  “一百萬個?你把我當什么了,我累死也煉制不了一百萬個!”

  “不不不,您老誤會了,我意思是,我出去找人代為煉制,核心的地方,咱們自己來。

  您老給看看,怎么弄合適,畢竟,那材料里,可是要添加一點點骨粉的。

  這個材料,是肯定不能送出去的。”

  “你以為這東西,是穢氣桶么?只需要一枚符文就行?想什么呢。”

  “您老受累,我不學無術,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而且我那血焰,我也看了,就算用來煉制東西,也只能煉制魔物,還得是強點的魔物,太弱的就燒成灰了。”

  “讓我想想……”老羊沒給余子清好臉色,便是村子里的騾子,也沒敢這么用的。

  一天之后,老羊給了余子清一枚玉簡。

  “給,拿去。”

  余子清拿了玉簡看了看,里面是半成品加工。

  那剩下的事就好辦了,找人代工就行了。

  穢氣桶代工,有現成的路子。

  相信大離那邊肯定有人會接這個單的,一百萬個,可不是小數目。

  但最關鍵一步的處理,也挺麻煩的,余子清又得給那些餓鬼找點事做了。

  夔侯國主回去,立刻開始著手做準備。

  玉圭開始在夔侯國內,大量的青樓里鋪開,再順著青樓的渠道,向著大離和大乾擴散。

  五十顆靈玉賣出,能進青樓的人,不可能存在買不起的情況。

  要不是怕不要錢,會讓人多想,他都打算前期不要錢,送給客人當禮物。

  賣出去很容易,青樓的人隨便找個托,就有人會掏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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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主要的是內容,他租了十個頻段,目前只開了三個。

  全部都是青樓的花魁來主持,以此開拓市場。

  他跟余子清想的一樣,盡量下沉到人手一個最好。

  這青樓,向來都是潮流前線,玉圭很快就在夔侯國內流行開。

  然后向著大離和大乾擴散。

  三個月時間,便已經賣出去十幾萬玉圭,發展迅速。

  他掌控的青樓產業,在這時發揮了巨大作用。

  他閉目內視,便清晰的感覺到,那座八層青樓,隱約之間,已經在積攢力量,似乎有向著第九層發展的趨勢了。

  哪怕還特別不明顯,根本看不出來,可感覺上還是有的。

  屈平治信心滿滿,繼續推進。

  大乾,二皇子府邸。

  二皇子拿著一個玉圭,聽著里面傳出的聲音,現在這個頻段里放的,是說書人在說扒皮大佬的故事。

  那說的叫個抑揚頓挫,此起彼伏,扣人心弦。

  當年扒皮大佬屠龍的事跡,讓人聽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去宰兩個龍族。

  這種流傳極廣的故事,別看很多人都知道,可再聽的時候,還是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二皇子聽完了說書,將激發的玉圭關閉,看向周圍的幕僚。

  “諸位,這個東西,最近從青樓里流傳出來,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屬下等都知道。”

  “說說吧,你們有什么想法么?”

  “依屬下之見,這東西,只用來娛人,實在是太過浪費。

  屬下了解過了,此物乃是錦嵐山所造,也曾問過瑯琊院的一些人。

  瑯琊院此前,受夔侯國主所托,煉制過類似的法寶,只是造價高昂,用處不大。

  但此物,夔侯國內的人,聲音也能立時抵達這里,著實神妙。

  屬下覺得,殿下可以托瑯琊院的諸位,造出來一樣的東西。

  對殿下有大用。”

  “哎……”二皇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本王已經請教過一位院首,他們根本造不出來,里面加入了一些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材料,而且,縱然煉制出來,也絕對不可能是區區數十靈玉。”

  “那殿下便去買下一個頻段,殿下做的很多事,都可以以此物宣傳。

  屬下細細了解過,此物風靡,乃是早晚之事,價格便宜,必定銷量極大。

  殿下若是以此彰顯功績,也可以此暗中攻訐東宮那位。

  天長日久,總會有效果的。

  畢竟,也花費不了什么。”

  “你看著辦吧,但是莫要跟錦嵐山直接接觸。”二皇子吩咐了下去。

  大離西北的妖魔大戰,妖魔攻打錦嵐山,他自然是知道的。

  錦嵐山有如此力量,要說他們誰不想去接觸一下,那是純睜著眼睛說瞎話。

  只是前期,一直不太看得上那個什么錦嵐山,也忌憚那些餓鬼。

  貿然接觸,就會給對手說辭。

  如今眼看著錦嵐山一飛沖天,如此強悍,貿然接觸更不好。

  因為跟錦嵐山接觸的活,現在是錦衣衛干的。

  他們只要去接觸,錦衣衛必定知道。

  而更重要的,他一直摸不透他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態度。

  畢竟,大乾朝廷跟錦嵐山之間,多少還算是有恩怨的。

  東廠的事,就是繞不過去的坎。

  反正這關系,一直都不熱,到目前為止,大乾的穢氣桶,也都是從大離那邊弄來的。

  可這個玉圭的事,他又非常感興趣,要參合一下。

  話語權這個事,那可是非常重要的。

  你說話,甭管說什么,總得讓人聽見了,才能有效果。

  乾皇這一次若是長期閉關,那太子監國,是鐵板釘釘的。

  到時候,太子有的是法子,讓他們說話的聲音,不讓別人聽見,讓他們的聲音,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二皇子差人,去了夔侯國,開始買一整套東西。

  另一邊,大乾太子,甭管之前知不知道,在不在意,但只要發現了二皇子的動作,那就一定會跟上。

  于是乎,這玉圭的需求量,還有玉柱的需求量,開始暴漲。

  其他皇子都跟上,哪怕還沒想好要做什么,那也得買。

  大離這邊,倒是一切安靜。

  大離朝廷也好,一些門派也好,跟錦嵐山關系都還不錯。

  明打明的要來走娛樂方向的東西,他們沒人會攔著。

  最重要的,半成品訂單,也是大離的。

  而且也傳出消息,這是錦嵐山的卿子玉,為了孝敬長輩,為了給自家長輩解悶,才搞出來的這個東西。

  離火院內,聞凌游拿著一個被拆解掉,燒成灰燼的玉圭,看著從中分離出來的一點點殘留下來的東西,手都是抖的,心里都在滴血。

  “簡直是暴殄天物……

  為了給長輩解悶,就用一個魔王的骨頭當材料。

  還只賣區區數十靈玉。

  簡直喪心病狂,不當人子!

  若是在朝,必定是奸佞寵臣!”

  分離出來的那些材料,只有一點點,而且因為已經煉制過一次,早就被污染了,再怎么提煉,也沒法比得上原材料了。

  他都準備了大量資源,準備下血本,從錦嵐山買一點。

  不求能一整節完整的指骨,哪怕有個百十斤碎片也行。

  哪想到,現在區區數十靈玉,就能買到這么一點點。

  “聞老,殿下是讓你看看,此物我們能不能制造,還是如同那穢氣桶一樣,根本沒法仿制,你怎么給燒了……”

  眼看聞凌游稍稍冷靜下來了,王小虎才趕緊見縫插針,小聲問了一句。

  “燒了便燒了,再買一個就行。

  告訴殿下,沒法仿制。

  那卿子玉,喪心病狂,核心的材料,是一個大魔王的手骨碎片。

  你們要是能宰了那個魔物,那我立刻就能給煉制出更好的。

  你們行么?

  那大魔王起碼是十階保底,你們誰有本事弄來材料再說話。”

  “……”王小虎看著那一點粉末,也是無語了。

  “那我如何回復殿下?”

  “實話實說。”

  王小虎匆匆離去,沒敢繼續待在這里。

  這些修道者,暴躁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六親不認,指著離皇的鼻子罵街,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年的時間過去,余子清沒再插手推廣玉柱和玉圭的事,夔侯國主簡直跟瘋了一樣。

  余子清都覺得,他對這件事的上心程度,比對夔侯國的國事,還要高幾個檔次。

  余子清頗有些無法理解,這家伙就這么熱愛這種事業么。

  陰神的肚皮到了現在,也差不多平復了下去,那倒霉蛋地魔尊主,被消化的只剩下最后一口。

  約等于地魔尊主還剩下最后一口氣。

  只要他咽下這口氣,從此之后,世上便再無地魔尊主。

  余子清知道,若是地魔尊主徹底隕滅,必定會引來巨大變化。

  所以,他留了一口,沒有消化掉。

  就等著什么時候時機合適了,再把這最后一口消化掉。

  到了這最后一口氣,地魔尊主已經再也沒有反抗之力,就算是有三災之力引來,也全部被余子清截留了。

  在家窩了這么久,余子清終于走出了錦嵐山。

  他要去大兌轉一轉,看看那邊怎么樣了。

  帶著大鬼出門,左腳樓槐,右腳自在天。

  直奔大兌而去。

  時隔兩年,大兌的牌樓依然保持原樣,一絲一毫的變化好似都沒有。

  余子清邁步進入其中,一睜眼便看到有無面人在此駐扎,隔壁就是甲十四的辦公樓。

  甭管是誰,進來之后,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甲十四。

  被無面人引著,來到了內閣議事的大殿之中,立刻有人送上來一堆玉簡,還有厚厚的文件。

  這兩年時間,大兌基本已經穩定了下來。

  殘留的臭魚爛蝦,基本也被清掃干凈。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最大問題,其實也只是人口。

  因為死了不少人,很多年紀大的人,就是靠著化作食香人,才茍延殘喘了很多年。

  如今恢復正常人之后,便壽盡而終。

  但問題也不大,因為能多活那么久的,基本都沒什么普通人。

  普通人哪怕變成食香人,九成九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多活個百十年。

  余子清看了看文件,一切都井井有條,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絕對比他親自在這發號施令強。

  不多時,包括甲十四在內,內閣成員全部回來。

  余子清站起身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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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不用客氣了,也不用問我有什么意見,我覺得你們做的都很好。

  大方向不變。

  現在我給你們點別的東西。”

  余子清一揮手,五十個玉柱,加上數十萬玉圭,都被放了出來。

  他稍稍給眾人介紹了一下這個是什么東西,然后遞給眾人一枚玉簡。

  “如何用,如何安排,里面都有詳細的講解。

  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得結合實際來,諸位看著安排。

  大方向就是,教導臣民。

  接地氣一點,養豬也好,種田也罷,學問也行。

  甚至若是有強者,也可以來給修士,講一講基礎的修行。

  要施行什么東西,就先找個試點,試一試,可以了再推廣,切勿操之過急。

  外面的情況,不是太好。

  想要出去之后,能安穩下來,就必須盡早做準備了。”

  余子清說完,眾人沒有急著搭話,內閣首輔張曲力,看完玉簡,神情有些復雜。

  “一切都聽陛下安排。”

  有了這個東西,消耗極小,但是信息傳遞卻極快。

  很多事,的確都會方便很多,對整個大兌的整合和掌控,也會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因為人不夠,人才不夠。

  大兌百廢待興,一個村配一個識字的都難。

  最強的高手,倒是還有,可是中間的修士,卻缺失極大。

  “別的人我管不了,但是大兌皇室的書庫,典籍,我總能做主吧?

  看到有合適的,基礎的知識,就適當的講一講。

  起碼讓他們在起始階段,不走彎路。

  至于后面的,到時候再說。

  這個時候,就別再管什么門戶之見,有什么好東西都藏著了。”

  余子清嘆了口氣。

  “我得到消息,大震北部,環境越來越差,越來越冷,別說種地了,怕是連放牧都放不了了。

  大震的內部結構,你們估計也清楚,跟曾經相差不是特別大。

  現在有我給提供的穢氣桶,能迅速的得到大量的好肥料,還能穩得住。

  可是我估計,再繼續下去,震皇恐怕也壓制不住內部矛盾了。

  屆時,必定與大離有一戰。

  這是生存之戰,誰也攔不住的。

  若是到時候,大乾也插手,外面必定亂作一團。

  我算過了,最多四五百年,就必須讓大兌回歸。

  不然這里的努力,就會付之一炬。

  穢氣桶的用法,玉簡里也有,你們看著弄。

  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來收取穢氣。

  我說實話,我從來沒管理過一個神朝,我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

  具體如何操作,全仰仗諸位了。”

  內閣成員齊齊起身,面色肅穆,揖手長拜。

  “足夠了,陛下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若是有這些,臣等還做不好,臣等便提頭來見。”

  張曲力雙目泛紅,他們這些有志之士,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其實也不如此刻了。

  有方法,有渠道。

  從農事,到信息渠道,統統都有了。

  他們沒道理還做不好。

  “陛下,百年,百年之內,臣等便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卷。”

  “不是給我,是給你們自己,給大兌的子民,給大兌。”

  余子清搖了搖頭,看向甲十四。

  “等到都能吃飽飯之后,再推廣煉體,哪怕只是強身健體也行,不用勉強。

  而且,注意好穩定,有禍亂者,嚴查,查清楚了,確認無誤,嚴懲。”

  大概聊了聊,余子清也沒做什么具體指示,依然是只給方向。

  細節上,相信這些人,會處理的非常好。

  在大兌逛了幾座城,尤其是鄉村都逛了逛,確認對基層的掌控很好,的確遠比前兩年好。

  余子清才放下心來。

  剩下的,看到那堆滿案頭的文件,余子清頭大不已,匆匆跑路。

  這邊剛出來,游震便來找余子清喝酒。

  游震神情有些郁郁,自斟自飲,也不勸余子清喝酒。

  “前輩,你這么喝法,連續喝十年也喝不醉的。”

  “是啊,我都很久很久沒喝醉過了。”游震苦笑一聲,有些自嘲。

  “前輩,是因為大震的事吧?”

  “是啊,仁兒之前來見我,說起了大震局勢。

  我二弟,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大震人口雖然不多,可是如今幾乎所有的人,能生存的地方,就只有四分之一的疆域。

  而且今年夏天,夏日極短,怕是今年冬天會更冷。

  大震南部邊境一些地方,已經是大離疆域。

  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罷了,都能活得下去。

  只是地方小了,修士之間的沖突就加劇了。

  北部的勢力,現在全部堆積到南部,想不沖突都不可能。

  朝中拿回失地的呼聲越來越高。

  而且,我二弟到現在還未立新的太子,事情越來越麻煩。

  今年冬天,若是天氣再冷一點,便誰也壓不住了。”

  “若是現在與大離開戰,大震有勝的把握?”

  “五五開吧,大震將士雖然少,但強者數量不少,而且普通將士實力,也都比大離強。

  大震內部,諸多勢力,如今都想向南走,勝算不小。

  我擔心的倒不是勝算,而是若是出兵,必定是朝廷出兵。

  而大離如今,剛剛結束了深淵裂縫的戰爭,那西荒軍氣勢如虹。

  大震就算是勝了,也是慘勝。

  朝廷損失太大,內部本就快壓不住的各方勢力,必定會趁機作亂。

  你也知道,我大震跟大離不一樣,怕是到時候,要出大亂子。

  屆時,大乾必定會參合一腳。”

  余子清眉頭微蹙。

  “若是三神朝亂戰,荒原也別想獨善其身了,我沒說錯吧?”

  “有人想攪渾水,必定會將你們牽扯進來。

  到時候,別說你們,三神朝內的各門各派,都別想獨善其身。”

  余子清暗嘆一聲。

  “這事鬧的……”

  跟游震聊完,余子清晃悠到老羊這,跟老羊說了一下最近的局勢。

  “這事你能管么?”

  “我怎么可能管得了?大震北部,越來越冷,人都活不下去了,不往南走,難道等死啊,這事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那你想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荒原變成如今這鬼樣子,還有大震北部,越來越冷,一年比一年冷,最初的起點,都是當年荒原北方的異變。

  要是這天沒這么冷了,也就沒這么多破事了。”

  “這事誰也沒辦法,整個世界都是如此,當年荒原北部……”

  老羊說到這,久違的緘言神咒再次出現,老羊眼神驟然變得空洞。

  片刻之后,緘言神咒所化的三枚符箓消散,老羊眼神陰沉。

  “觸發到核心了。”

  余子清沉著臉,看著老羊。

  “所以,整個荒原,大震北部,甚至整個世界,都變冷,的確壓根不是天地變化,而是人為的?

  這怎么可能,當時已連十階都沒有,便是十階,也不可能有這種長時間影響整個世界氣候的力量。”

  老羊沉默了半晌。

  “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余子清沉思良久,緩緩道。

  “不管誰做的,不管為什么,現在的一切,肯定就是對方想看到的。

  你不要管,我會查清楚的。

  不管是誰,離皇也好,乾皇也罷,亦或者是之外的人,他都死定了。”

  因為這仇,從一開始就結下了。

  他落地沒兩天,就看到大日凌空,再到后面被活活餓死,都是因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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