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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降格,報復

  “兇獸么?”

  余子清略有些擔憂,他也在給老羊尋找合適的第三形態。

  畢竟,只是龍族還好說,嚴格說,不是所有的龍族,都在東海龍族。

  陸地上出現一個龍族,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但真龍就完全不一樣了,老羊這明顯是走的真龍的路,而且跟曾經的真龍都不一樣。

  以前的真龍里,可沒有這種全身漆黑,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鳥的真龍。

  其實之前哪怕沒有真龍的原因,余子清和老羊也早就準備找機會開啟第三形態了。

  但兇獸,還真沒想過。

  余子清沒想過,老羊以前也沒想過。

  煞氣這種東西,本就是跟智慧生靈犯沖。

  人族自古至今,都是秉持著實用主義的思想,甭管什么東西,都要試試,給找到合適的利用方法。

  最常見的例子,便是利用其他種族避之不及的糞便。

  真正做到了,目之所及,所有能用的不能用的,都給找到利用的路子。

  這煞氣自然也是如此。

  但修行上,絕大多數的煞氣,都是從來不會直接吸納,納入自身力量體系里。

  這東西直接弄死人的概率倒是不大,尤其是對實力強點的修士,基本只是麻煩而已,不會有什么直接的生命危險。

  但壞就壞在副作用上,看看一號就知道了。

  為了洗刷掉詛咒之氣和不祥之氣,以煞氣來沖刷洗身,最后被四號稍稍坑了一點點,神智都被侵蝕影響。

  不致命,卻鋪好了致命的死亡大道,不用走,站在上面就能滑下去。

  所以這兇獸,大多腦子連普通的野獸都不如,聰明點的野獸,都還比得上四五歲的小孩子呢。

  小皮孩剛出生那一刻,保守點說,智商也能秒了九成九的兇獸。

  正因為如此,余子清才特別擔心,老羊的第三形態,要是真的選擇兇獸,會不會傷到他腦子。

  那絕對是得不償失,撿了一粒發霉的芝麻,丟了夠吃一輩子的麒麟瓜。

  老羊瞥了余子清一眼,看出余子清擔心什么,這次他倒是沒說余子清不好好學習,沒文化。

  他不急不慢的解釋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吧。

  你以為我這些年一直沒再管曾經的造畜法門么?

  我這的法門,早跟最初的法門沒什么關系了。

  兇獸和兇獸也不是一回事的。

  這個拼湊起來的怪物,雖然也是兇獸,可歸根到底,是由四真血脈后裔拼湊起來的。

  真龍、真凰、真麟、瑞獸的血脈后裔,還是對這種詛咒力量,有一定抵抗能力的。

  不然的話,以正常兇獸來說,哪怕被活活打死,死的極其痛苦,他們面對里長的時候,也絕對不會跑。

  因為里長體型遠比它小,境界也不如他高,純粹的力量,也遠不如它龐大。

  但它還是奪路狂奔,一門心思要跑路。

  這已經不是兇獸的特性了,起碼有普通野獸的腦子。

  這些細節,便足以說明,我借他們身上的力量,來化出第三形態。

  再怎么樣,我也絕對能扛的住。

  我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我修的大衍初章,剛才也進階到二十二層。

  吉兇推演,法門推演,也更進一步,整體路子是沒有問題了。

  用你的話說,可行性非常高。

  但是壞處,可能是接下來的劫難會非常強。

  這個拼湊怪,以前一直沒出現過,我推測,它肯定尚未渡過雷劫洗練。”

  余子清念頭一轉,眼睛一亮。

  “你意思是,把那兇獸拉到我們的世界,或者拉到銀湖禁地,十成十會引來雷劫?

  它若是渡過雷劫,便會成為新的生命。

  同樣因為沒渡過雷劫,所以它的靈智混亂無比。

  只要它渡過了,你后面再渡劫,便不再是第一個擁有靈智的兇獸,難度直線暴跌?”

  “道理是這樣的沒錯,但你要明白另外一件事。

  渡劫這件事上,難度永遠跟收益成正比的。

  我不可能讓它先渡劫,而且,沒有你幫它,它不可能渡劫成功,它死定了。

  十成十的灰飛煙滅,毫無懸念。

  你以為這種化形雷劫,很容易渡過么?

  第一次是借地利,以銀湖禁地強行削減更改雷劫,也因為當時的形態太弱。

  第二次,其實也是有運氣成分,若無最后出現的青龍虛影,最多有五成機會成功。

  要么成功,要么灰飛煙滅。

  這第三次,要不是有你在,我絕無可能選擇這種兇獸。

  因為僅靠我的手段,渡劫必定是十死無生。”

  余·渡劫專家·子清有些無語。

  老羊這是從一開始就把他也算進去了。

  仔細想想,他能吸納三災之力,能削減難度,霞光神通,也能進一步削弱災劫。

  不說把這種新生靈降生的化形雷劫給直接削沒了,起碼也能削減到極限承受范圍之內。

  十死無生到五成以上,甚至是七成的勝算。

  以老羊的性子,他覺得這就已經非常有把握了,可以搞。

  真有什么特殊情況,也能及時調整。

  “你要剝皮么?”

  “不用,那兇獸身上的重點,不在皮上,而在力上,我只需要主動沾染,就足夠完成最初的變化。

  縱然變化完全,后續雷劫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沒有這么著急。

  現在先搞清楚另外一件事。

  這拼湊的兇獸,到底是從哪來的。”

  “二號白水蛋給他的龍符,那頭兇獸也是以龍為首。

  但二號白水蛋從哪來的,就不知道了。

  這東西,牽扯應該挺麻煩的的。”

  老羊冷笑一聲。

  “何止是麻煩,我曾經在瑯琊書庫查閱典籍。

  現在又在大兌查閱了各種典籍。

  相互映證,補全了不少從上古到現在的歷史。

  被抹去的何止是煉神之路的錨點,何止是曾經的大佬之名。

  不只是人族,其他種族也一樣。

  龍族算好的,起碼還存在,偶爾還能有一個真龍后裔。

  可真凰、真麟的血脈后裔,在上古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傳說中的不死瑞獸,都徹底消失了,連一個后裔都沒有留下來過。

  妖族曾經的整體實力,遠比人族要強,現在呢?

  陸地上連個大妖都很少見到了。

  這是有人在一點一點的堵路,一點一點的斷路。

  斷的是整個世界的路和上限。

  再怎么天資聰穎,根骨奇佳的人,自上古以來,極限便是九階巔峰。

  我查閱過上古的很多記載,有關靈藥,有關各種材料。

  那個時候還有的很多頂尖靈藥,頂尖的材料,到了現在都沒有了。

  不是修士的路在變短,而是整個世界的力量,都在不斷的變弱。

  只是這個時間拉的很長,長到一個九階從生到死,都不會感覺到明顯差異。

  甚至我再做了統計,研究了各種資料。

  現在進階九階的難度,都要遠超上古時期。

  可能再過幾萬年,前路不斷坍塌,那個時候的九階,可能都會如同現在的十階一樣遙不可及。”

  余子清眉頭微蹙。

  整個世界都在降格,很慢,也很穩定的降。

  余子清想到了曾經在虛空懸崖,轉身看到的世界。

  “我曾經窺視到整個世界,會不會跟海的另一邊有關系?

  還有,我在那片無盡之海的中心,看到過一個巨大的漩渦。

  是不是也跟那個地方有關系?”

  “可能是吧,以后有機會去看一眼,現在還不確定。

  只能確定,大兌最后被徹底封印,似乎也并不是逼不得已全部封印了。

  我甚至有猜測,大兌封印術,最初的時候就是一個大坑。

  而這個大坑,還是甲子紀年的兌皇,專門留下來的。

  因為沒記載怎么來的。”

  “這些事暫時不管了,慢慢來吧,提升實力為先。

  你好好研究一下那枚龍符,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那頭兇獸控制住。

  要是有希望的話,等你渡劫成功之后,帶它也渡個劫。

  要是能恢復一點靈智,說不定它知道一些事情。”

  老羊稍稍思索了一下,想到拼湊兇獸被里長毆打時的反應,挺像二憨的。

  “還真有可能,希望挺大。”

  “那就盡量別弄死了,里長也挺稀罕它的。”

  老羊無語,我倒是想把它弄死啊,問題是弄不死。

  “別弄死的前提下,最好找到打不死它的原因。

  我覺得這種打不死的家伙,啟發性還是很高的。

  對我們來說,可以借鑒,以后我也要沒人能打死我。

  但是要是能找到方法,我們也可以找到方向,想想怎么弄死那個最大的無臉人。

  反正怎么樣都不會虧。”

  “滾。”老羊念頭一動,力量憑空起,將余子清沖擊的倒飛了出去。

  余子清順勢離開安史之書,沒繼續招惹老羊。

  老羊就這點不好。

  他給開課題,里長一直都是很高興,還嫌棄他開的少了。

  在老羊這開課題,老羊每次都顯得有些暴躁,每次都恨不得錘死他。

  新的大課題,附帶幾個小課題,估計接下來老羊有的忙了。

  余子清很識趣的沒再去礙眼。

  他去找老宋聊了聊。

  “有幾個人的資料,我想要,要多詳細有多詳細,就是身份有點敏感。”

  “除了陛下,沒有敏感的。”老宋說的很硬氣。

  余子清豎起一個大拇指。

  “三部尚書,太子、二皇子、軍部的那位大佬。”

  宋承越身體一震,好半晌沒說話,壓下震驚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次宰這么多人,怕是要翻天,那位怕是立刻就會出關。

  要不慢慢來?

  三部尚書,背后都有勢力支持,想要宰的話。

  我這倒是有不少黑料,能牽扯到他們。

  只要進了死牢,找機會弄死,倒也不是不行。

  直接刺殺的話,得不償失。

  至于軍部那位大佬,他年紀不小了,估計也沒幾天好活了,劃不來。

  二皇子的話,他在北部坐鎮,最好是挑起跟大離的交鋒,再加上東海。

  他要是死在陣前,倒也說得過去。

  太子的話,有點麻煩,他現在在監國,正常方法,怕是沒轍。

  刺殺的話,那就至少需要三個九階巔峰,在十息之內解決……”

  老宋掰著指頭,給出主意,余子清連忙喊停。

  “停,我真不是要宰了他們,你想多了。

  我只是大概縮小范圍,里面肯定有一個是白水蛋。

  我僅僅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先收集一下資料,試著找到哪個人是白水蛋。

  僅此而已!

  我還沒瘋呢,沒事干,怎么可能一口氣把大乾重要的高層宰一半!”

  宋承越長出一口氣。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們都得罪你了。

  我還納悶,他們什么時候得罪你的。

  沒事就好了。

  一個就好。

  只要不是你要出手,那只需要找到是誰,將其揭穿就行。

  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以前余子清找他這樣子要資料,基本上最后資料上的人,都是非死即傷。

  他還以為余子清要對著幾個人下手。

  真不是他憑空亂想的。

  他可是做了足夠的內心掙扎,才開始給出謀劃策,怎么弄死這幾個人合理一點。

  現在虛驚一場,宋承越長出一口氣,嚇的一身冷汗。

  “只是要資料的話,倒是不難,你要是不急的話,我慢慢給你。

  畢竟他們的身份都比較敏感,很多東西我這都是沒有的。”

  “不急,慢慢來,你穩住就行。

  哦,還有個事,最近錦嵐山會有一些人出門歷練。

  石頭也去大震,回了趟娘家。

  可能再過個十幾年么二十幾年,小皮孩也會出門歷練。”

  “歷練下好,歷練下好啊,后輩就得多出門挨打,不經歷生死危機,不會成長起來的。”

  老宋樂呵呵的應下,琢磨著是不是提前布局一下。

  現在雖然是穩定為主,但錦衣衛派往大離和大震的探子,還是不能少了。

  時刻抓住對手的動向,這一點也非常重要的。

  回頭就去安排一下。

  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也不介意冒險出門一趟。

  離開七樓戒指之后,宋承越便召集人手,開始做出安排。

  有理有據,完全符合錦衣衛往日的作風,安排的非常順利,還順帶給不少錦衣衛立功的機會。

  當然,順手安插人,干點私活,呸,順手盯一下錦嵐山的人,這不叫私活,這是正常的任務。

  很快,宋承越就得到消息。

  錦嵐山內跟大震襄王聯姻的某個人,現在跟脫韁的瘋狗似的。

  到了大震還沒多久呢,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為了拍襄王馬屁,簡直是臉都不要了,整天惹是生非,找那些跟襄王不對付的人的麻煩。

  明明打不過,卻硬要去招惹。

  能惹得幾個封王的世子,不要臉面的聯手毆打,也算是有本事了。

  完事了,還能面不改色的站出來,宣揚那幾個世子丟盡臉面,封王府家教不行,說好的單挑,卻來圍毆他。

  實際上,當時的話是,石頭說一個人單挑他們全部,垃圾話把人搞的心態爆炸,實在忍不住了。

  事后又在這宣揚其他封王的世子不要臉。

  雖然就事論事的看,的確是那幾個世子不要臉,丟了大震人的傳統。

  宋承越看著新送來的情報,眉開眼笑。

  他才不在乎石頭是不是挨了毒打,他看到的只是石頭挨了毒打之后,還能借勢污了對方最在乎的名聲。

  的確像他兒子,干得好。

  宋承越想了想,他雖然不在乎石頭挨打,但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欺負幾個小輩不太合適。

  所以翻了翻資料,看看那幾個封王,有沒有什么黑料。

  能挖出來黑料,就給悄悄送到襄王手里。

  到襄王手里,可能就到了震皇手里。

  震皇不是一直想削藩么,這不正好么。

  大震無面人的平均實力倒是遠比錦衣衛強,可專業水平,宋承越是真看不上。

  權當是做個好事,幫震皇一把。

  當然,做這些事的理由,肯定不能明說。

  派往大震的錦衣衛探子,先給他們找點活干。

  挖掘封王黑料,能挖到嚴重的最好,不嚴重的也無所謂,全部攢著。

  說出口的理由,就是用這些黑料把柄,看看能不能控制某個封王。

  控制是絕對不可能的,宋承越也不指望。

  但人家不賣你面子,甚至不愿意低頭幫忙做一些事,那他錦衣衛指揮使,殺雞儆猴,借震皇的手,搞一兩個封王,也是合情合理的。

  誰來都挑不出來毛病。

  便是乾皇看了,都要夸他宋承越最近工作做的好。

  真要是搞下去一個封王,再順勢鬧騰一下,那就必須得給他嘉獎。

  干好事的本事未必有,但論名正言順搞事情的本事,他宋承越能坐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沒兩把刷子怎么可能。

  三個月之后。

  余子清聯系上宋承越,嘆了口氣。

  “石頭只是挨了幾十頓毒打而已,連一百頓都不到,你至于把涼王的底褲都扒了么?

  連他一個孫媳婦跟涼王世子搞到一起的事都能給挖出來,你這夠下血本的啊。

  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搞出來這么多事,大震無面人的頭頭,據說已經被罰俸到三百年后了。

  就是因為這明顯是有其他勢力在插手啊,你怎么這么著急呢。

  你咋跟石頭一個性子,屬狗的的么,這么急著報仇。

  這可不像你啊,太不冷靜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錦衣衛的一個探子,辦事不利,太小看大震的匹夫,傳遞消息的時候,被大震無面人截獲了情報。”

  宋承越極力否認。

  “嘖,跟我這都要撇清關系,你覺得我信么?”

  宋承越有些無語。

  “雖然我自己都不太信這些話,但的確是真的,這就是一個意外!

  我真沒打算這么快動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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