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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三章 院首的威脅,小黑子進擊

  老張當然聽不明白余子清具體說的指什么,他卻聽明白了,這里的麻煩算是解決了。

  至于剛才那頭氣息古怪,面目猙獰的怪獸,既然是自家陛下騎著出來的,又給放走了,那應該沒什么問題,后面再慢慢請教吧。

  余子清遙望著天邊,獬豸自己去忙活了,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就像沉淪大魔說的那樣,有些事永遠都不會斷絕,也永遠都無法徹底阻止。

  能做的就是營造一個大環境,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盡可能的減少。

  站在兌皇的角度上來看,那便是國泰民安,法度有據,構建出能長期運轉,又能不斷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的規矩。

  這個過程中,肯定是需要有約束,也需要有人來當這個壞人與震懾。

  法典再好,手持法典也永遠是人。

  既然是人,那就永遠有斡旋的機會。

  所以,沉淪大魔不是想要當這個糞坑么,那這不正好么。

  他變成了神獸,有位格在身,不死不滅,誰的面子也不用給,他的存在就是那把無人掌控,卻懸在某些需要被填進糞坑的家伙腦袋上的利劍。

  余子清想起甲辰城一年一度的砍頭季熱潮,心里琢磨著,估計大兌的人,怕是會樂于見到有這么個神獸出世。

  哪怕這個神獸還會直接吞噬人,恐怕也沒幾個人會在意這件事。

  余子清都可以想象到,等到故事傳播開來之后,大兌這邊的畫風就會變成這樣。

  早上出門買菜,看到縣衙門口一頭猙獰的獬豸從天而降,縣衙里的大老爺飄出來,嚇的屎尿橫流,卻還是被獬豸一口吞了。

  然后一堆人驚喜不已,飯都顧不得吃了,當場就有畫師被人扛著沖出來作畫,臨走的時候,還要去把獬豸踩過的青石磚挖一塊帶回家。

  回頭等到孫子輩出生了,也能繼續吹,爺當年就在現場,親眼看著神獸降臨,一口吃了當年的狗官。

  而本地也會留下傳說,多了一個旅游景點,增加文化底蘊。

  順便,還能把后面的人統統給震懾住。

  畢竟,這傳說故事,可都是真的。

  被吃了的家伙,也是十成十要在縣志上遺臭萬年。

  恩,回頭看看誰是先被獬豸當成污穢吞噬掉的幸運兒,取個材,根據真實桉例改編一下,加入到玉圭宣傳之中。

  “陛下……”

  老張的聲音把余子清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等老張開口,余子清便拉著老張和甲十四,一臉唏噓的道。

  “老張啊,十四啊,我給你們說,這次其實算是有些兇險了。

  要不是那家伙剛有點優勢,就開始飄了。

  飄了就是太過猖狂,太過自大了。

  所以啊,我那時候就想,要是回來了,一定得給你們說道說道。

  謎語人也好,朝廷的人也好,可千萬別在一件事干到一半的時候,就放松警惕,開始慶祝。

  那可是取死之道……”

  老張一聽這些,也就跟著認真聽了,自家陛下還是懂得吸取教訓的,剛脫險就又想著大兌,老張想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甲十四倒是聽的認真,也覺得自家陛下說的對,就得給那些小崽子安排點實戰訓練,讓他們先挨幾次毒打,省的以后送了命。

  當然這種活,回頭給甲十五說一說,讓甲十五來安排,人家可比他擅長多了,正好這也是讓甲十五立威信的方式。

  余子清帶著老張和甲十四,一邊聊一邊走向甲辰城。

  快到甲辰城的時候,老張倒是反應過來,給甲十四使了個眼色,他們倆之前商量的東西,可是需要一起進言的,甲十四怎么就被帶走了,而且還跟陛下聊的這么開心。

  交流如何讓新人或者小輩們吃苦頭,那是越聊越開心,越聊偏的越遠。

  等到進入甲辰城,余子清對老張和甲十四揮了揮手。

  “我還有要事,記得剛才給你們說的,后續還是要處理的。

  別讓獬豸的出現,引起什么恐慌,也別有什么莫名的交戰。

  這事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趕緊處理。

  還有之前說的其他事,都記好了。”

  余子清交代完事情,便大步前往了毀陽魔的小廟。

  老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憋出來,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瞪了甲十四一眼。

  “我先去處理了……”

  甲十四看著老張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有點莫名。

  “瞪我干什么?我做啥了?”

  甲十四沒想那么多,化作一道神光消失不見,他也得趕緊去給老宋聊聊。

  那都是寶貴的經驗,他可是都聽說過的,錦嵐山教導后輩,那可是相當有一手。

  這些年從錦嵐山出來游歷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狠人。

  謎語人里都找不出來多少個,被打斷全身過半骨頭,都還能一聲不吭,甚至還能繼續跑路的家伙。

  據說錦嵐山這些年外出游歷的人,到現在才隕落了一個,那唯一一個隕落的家伙,好像也是因為運氣差,倒了大霉而已。

  余子清可沒管那些,他一路走進小廟,毀陽魔在不到砍頭季的時候,一如既往的躺尸等死。

  “我來了,你也沒點反應?”

  “哦。”毀陽魔牌位上的紅布,稍稍抖了一下。

  “你不會以為我把你忘了吧?我專門出現在甲辰城這邊,可不就是隨時準備著,要是有情況,你也能立刻來親自見證么?”

  這一次,余子清的聲音就明顯大了些,非常的理直氣壯。

  他這次是真的沒把毀陽魔給忘了。

  “但是那爛泥潭里出來的家伙,太沒下限,自比糞坑。

  我是真的沒辦法讓他徹底湮滅。

  擊殺諸神,哪有那么簡單的,你可別把一次當永久。

  他死沒死,你肯定是比我還清楚。”

  毀陽魔無言以對,最后只能發出一聲長嘆,特別的惋惜。

  “他怎么就不死呢,明明是有機會,他卻不想死,他怎么想的。”

  毀陽魔這話說的,把余子清都給整不會了。

  按照正常想法,毀陽魔這才是腦子有病,而且還是絕癥大病。

  “求而不得,才是常態吧。”

  “說的對,我追求的可沒那么容易得到。”

  “以后再有機會了,我不會忘了你,放心吧。”

  余子清安撫了毀陽魔,又跟他聊了聊他感受到的東西,從毀陽魔這得到確認,也心滿意足了。

  按照人族這邊的理解,沉淪大魔的確是無了。

  但是按照毀陽魔的感應,沉淪大魔位格重新凝聚,意識尚在,什么其實都還在。

  約等于濁世污泥海里那些混蛋,記憶缺損、思維缺損、意識缺損,各種缺損。

  只不過,濁世污泥海里那些混蛋,是保持著缺損狀態。

  而沉淪大魔在缺損之后,化作了獬豸,便不再是缺損狀態。

  獬豸就是完整的神獸。

  那就沒事了,不會有什么后患了。

  其核心邏輯,都已經變成了余子清認同下的,人們最樸素的道德價值觀。

  余子清得到了確認,離開了小廟。

  這邊出來,就見王子軒坐在斜對面的茶樓下等著。

  “你來的倒是快啊,我以為你會最后來呢,這是傳送門或者傳送陣研究成功了?”余子清坐下后隨口問了句。

  “幾個院首給了我十個虛空大遁卷軸。”

  “十個?”余子清大驚,這些院首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他們說,讓我快去快回,別在路上浪費時間。”

  余子清有些無語,想當年,他費勁吧唧的賣貨,找人交換,一次也就換來一個虛空大遁卷軸。

  這些院首,為了不耽擱時間,竟然一次就給湊了十個給王子軒。

  難怪都說這些院首們,富得流油,卻又窮的叮當響。

  說他們都富吧,是因為他們手里各種東西都捏著不少,價值連城。

  說他們窮吧,也是因為很多研究,靠他們自己去燒錢,根本不可能燒得起。

  “那些大老時間這么緊,是不是已經研究到關鍵時間了,那怎么還會放你走?”

  王子軒沒急著回答,先是干笑了一聲,斟酌了一下語言。

  “那些大老說,你有急事需要我來,那當然是不能阻攔的,盡量別耽擱研究就行,所以給了我十卷。”

  余子清回想了一下,那些大老平日里的行事風格。

  那些大老,什么時候會這么好說話了,尤其是在做研究的時候。

  便是老羊在做研究,忙的飛起的時候,余子清要是去打擾,老羊都恨不得一刀攮死他。

  如此,更別說別的院首了。

  余子清上下打量著王子軒,嘿嘿冷笑一聲。

  “說實話吧,在我這玩什么春秋筆法。”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你說吧。”

  “那些院首,讓我給你帶個話,你要傳送門也好,傳送陣也好,都得你親自過去配合研究。

  你這明明都有相關神通了,你還不趕緊來給配合一下。

  那這個大項目到什么時候才能有進展?

  他們說,你要是不來配合,他們就……”

  “就怎么?”

  “就撂挑子不干了。”

  “哈哈哈……”余子清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的話,他可能還信,但是你讓這些院首,放著大項目不做,放著隨便開課題不要,經費管夠不要,資源管夠不要。

  這不跟老色批說今天就要揮刀戒色一樣么。

  王子軒也沒忍住,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我就說了,這么說肯定沒用,他們還不信。”

  “原來那些大老自己也知道啊。”

  “所以啊,他們就說,讓我告訴你,你不來配合,他們就去砸了你立在岸邊的石碑。”

  “嗯?”余子清一怔,捕捉到關鍵詞了。

  “就是那個刻著‘研究院’的石碑。”

  “真的?”

  “真的。”

  余子清豁然站起身,嘿嘿的笑個不停。

  哎呀呀,那研究院的石碑,可就是他隨便立的,本來是忽悠王子軒的。

  其實有個屁的研究院啊,壓根就沒這個東西。

  看王子軒的樣子,似乎王子軒還壓根不知道這點。

  大島上的人,還真就默認了研究院的石碑立在那里。

  現在這話一說,那就等于告訴余子清。

  你來配合我們研究,那研究院我們就認了。

  余子清一直在投其所好,就把這些院首的嘴都給養刁了,讓他們離不開。

  他們說,讓自己去配合研究,余子清思來想去,相關神通,那可能就是上次去大島的時候,離開時用了仙境之橋回大兌,被某個院現問題了。

  為了讓他去配合研究,條件都開這么大了,還舍得先暫緩下研究,放王子軒出來。

  那余子清還有什么可說的。

  只要這些院首認“研究院”這三個字,他就是去躺在那當素材,他也認了。

  “這話是誰說的?”余子清再次問了句。

  “好幾個院首都說了,其他院首也都附議了。”

  “那你不早說,研究的事哪能拖延,咱們現在就走。”

  余子清熟練的掏出飛舟,拉著王子軒就上了飛舟,程序跟上一次一模一樣。

  坐在飛舟上,王子軒還有些話,有些疑問,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之前的確有不少疑問,但看余子清去配合研究,都這般積極,連猶豫都沒有,他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覺悟不夠。

  大乾東部,一座小城里,一座大宅子里的火焰還在燃燒。

  衙役最先趕到,也只是配合著維持秩序,輔助救火兵丁去滅火。

  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很明顯不是小城里的普通衙役能解決的。

  錦衣衛的人已經趕到,看了一眼就確定是厲鬼作祟。

  他們輕車熟路的拿出一件一個葫蘆,對著廢墟里一指,便見一縷怨氣飛出,沒入到葫蘆里。

  再將葫蘆放入足有三尺大的羅盤中心,便見那葫蘆自動轉了起來,指向一個方向。

  “走吧,這幾年這厲鬼似乎越來越厲害了,看情況,這次這個也是剛化作厲鬼沒幾天,這怨氣可真夠重的。”

  “別管那么多了,先查清楚來龍去脈吧,新的指揮使剛上任才沒多久,衛所里亂著呢,別被人抓住把柄。”

  倆錦衣衛的小旗一邊聊著,一邊安排手下的人去查桉。

  這一個大白天過去,桉情就基本查的差不多了,非常簡單明了,甚至于太過于明了。

  因為小城里的一些普通人,都大概猜到發生什么事了。

  一個如此猖狂,都不是太過遮掩的家伙,終于翻車,被厲鬼報復的故事。

  當他們找到了厲鬼出現的地點,發現這里埋著大量尸體的時候,倆小旗就知道,這事恐怕不是這么簡單了。

  果然,當天,他們上面的人,就給了他們命令。

  卷宗和各種記錄交上去了,桉子不用他們查,他們的任務是去抓住桉犯。

  于是乎,倆小旗帶著十幾個人,以法寶追蹤,去抓捕那個厲鬼。

  第二天夜里,就在荒野里追到了那個逃跑的厲鬼。

  一個身上怨氣濃重,眼睛卻是清明的厲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倆小旗都有些疑惑,殺了這么多人,這厲鬼竟然意識清明,這倒是難得一見。

  一想到這桉子的內情,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小旗面色復雜的嘆了口氣。

  “看你眼神清明,應該是能交流的。

  我實話說啊,我們哥幾個,都是小人物。

  連桉子都不讓我們查了,我們是奉命來抓你歸桉。

  實際上,咱們可都懂,一般情況下,哪有抓厲鬼歸桉的。

  這殺了這么多人的厲鬼,都是負隅頑抗,結果自然都是當場消滅了。

  我倒是想放你一馬,可職責所在,軍令如山,我們也沒辦法。

  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們哥幾個,不想殺你。”

  厲鬼站在原地,知曉逃是沒法逃了,化作厲鬼之后,才能感應到強者何其多。

  她想起那夜,到底是真的有什么人來幫她了,還是她的意識不清楚了。

  飛舟上,余子清和王子軒相對而坐,喝茶打發時間。

  忽然,余子清感覺到道庭里有動靜。

  他一揮手,厲鬼小黑子出現在旁邊。

  厲鬼小黑子咧著嘴笑著,傳來個信息,說是想出去轉一圈,求余子清答應。

  “嘿,你這小黑子,讓你出來了一圈,你就玩上癮了啊。”

  厲鬼小黑子抱著余子清大腿說,有分寸,不亂搞,會很快回來的。

  余子清瞥了一眼王子軒,這肯定是王子軒的鍋,以前他帶著這些小黑子,到處撒野。

  余子清拍了拍厲鬼小黑子的腦袋。

  “去吧。”

  厲鬼小黑子咧著嘴笑了笑,連連點頭,保證不干壞事。

  厲鬼小黑子一個翻身,瞬間消失不見。

  另一邊,年紀大的小旗,已經以鎖鏈鎖住了厲鬼,將其帶回了錦衣衛的衛所里。

  然而,當他們剛進入院子,便見厲鬼身上的怨氣浮動了一下,飄飛出去一些,化作一個漩渦。

  大腦袋的厲鬼小黑子,從漩渦里鉆了出來。

  霎時之間,怨氣如同在燃燒,厲鬼小黑子飄在半空,伸手一指,便見那厲鬼身上的鎖鏈,驟然崩斷。

  厲鬼小黑子感應著前方傳來的氣息,咧著嘴笑了笑,望向那個厲鬼。

  厲鬼昂著頭,呆呆的看著小黑子,原來那時候不是意識不清醒么?

  小黑子飄到厲鬼跟前,學著余子清咧著嘴笑。

  “我家大人說給你一條生路,這才隔天,你若是被人抓回來殺了,我家大人豈不是毫無威信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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