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能聽見,很清楚。
小滴一路走到候機大廳西邊的洗手間,她徑自打開一個隔間走了進去,同時借助食指上乙字戒的月標與景旸傳音通訊,基本感覺不到念氣的消耗……
她一抬手,具現化出凸眼魚。
不過,這個月標的能力,感覺可以直接用手機替代。
用吸塵器將景旸交給自己的裝有剩余8枚戒指的盒子吸了進去,小滴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景旸的回復,不禁有點疑惑。
景旸?
哦……沒事。小滴的腦海里終于傳來景旸的聲音,是我這邊附近有些亂,好像是有好些人的飛船票被偷被搶了……
候機大廳的東面,景旸這邊人聲嘈雜,一些人氣勢洶洶地去找機場的安保,一些人則惱火地夾著公文包打電話,當然更多的人則是趁著還未檢票趕緊去補一張。
是幻影旅團做的嗎?景旸腦海里傳來小滴的詢問。
景旸道:也許吧。
他沒有太過理會這種事,很快離開,來到了候機大廳東面的洗手間。只是沒想到這里居然也有人在抱怨,似乎也是不幸遭劫的即將登上飛船的乘客的一員。幻影旅團那些人至于這么low嗎?或者換句話說,想搶飛船票搶這么多有什么用,是要改行當黃牛啊?
就算庫洛洛、瑪奇、庫嗶他們三個身上不帶錢,那隨機抓幾個“幸運”路人,武力脅迫攥出三張飛船票錢,也沒那么難吧……
景旸剛拐向男廁,隨意瞥了一眼,心里頓時就有些郁悶。
洗手臺的鏡子前,帕利士通低頭正看著手上的一張名片,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扭頭一看,頓時也笑了出來,“是你?”
帕利士通將名片放進一只銀色的名片盒,收了起來,順勢從懷里取出一只簽字筆,笑瞇瞇道:“看來真的是我的粉絲嗎,居然悄悄跟著我到了機場,沒辦法了,哈哈,我就勉為其難給你簽個名把。”
景旸認真道:“我要上廁所,偶像你要一起嗎?”
今天到底是什么運氣,怎么總是碰見些活寶……幻影旅團那幫非同凡人的瘋子就算了,帕利士通這種可以說是西索的“世另我”的愉悅犯,景旸覺得光是一天內偶遇了兩回,就屬于相當晦氣了。
景旸很想原地喊一嗓子“快來看啊殺妻案的倒霉律師在這呢!”,但又擔心因此反而被帕利士通給盯上了,那樣未免叫人頭大,所以還是算了。他扭頭進了洗手間,同時借助食指上的甲字戒對小滴道:沒事,碰見個怪人……
景旸再次出來時,洗手池邊果然不見了帕利士通的身影。
這也很正常,就像景旸以前對銀達、門淇描述比司吉、金時所說的,“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對景旸來說帕利士通是個“熟人”,可對帕利士通而言,景旸真就只是個路人,話都沒正經聊過幾句,怎么可能就因為偶遇過兩回就突然對他另眼相看……
差不多快到檢票時間了,小滴在人群中站著,忽然左肩被身后的一只手拍了拍。
小滴回頭,左臉頰被一根手指戳住。
景旸笑道:“你怎么會上兩回當的?兩個小時前才這樣弄過誒。”
小滴道:“我記得啊,只是兩次都上當了。”
景旸張了張嘴,周圍人來人往,他一時間居然想不到該說些什么。
“這里人這么多,景旸怎么這么快找到我的?”小滴好奇地問,“你學會圓了嗎?”
景旸笑了,指了指她的左腿根。牛仔褲布料底下的皮膚上有一枚星標。
“原來如此。”小滴恍然,不過很快又有了別的疑問,她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為什么要印在戒指上,也可以像星星那樣,直接印在身上的吧?”周圍人多耳雜,她隱去了標記、星標之類的詞匯。
“你這么一說的話……”景旸想了想,答道,“可能是我潛意識里認為,‘通訊’這種事情,當不想‘接電話’的時候,就應該可以擱置不管的吧。——只要摘下戒指,就打不了‘通訊’了,這不是挺好的嗎。小滴,伱也不想天天被‘戒指來電’煩吧?”
小滴看著食指上的乙字戒,若有所思。
“走吧,檢票去。”景旸笑著拍了一下小滴的肩膀,率先向檢票通道走去。
路上,又碰見好些人聚在一起爭吵著飛船票被偷被搶的事情,而且其中幾個景旸有些印象,分明是之前立刻就去補票的人之一。
這是又被偷了一遍?
景旸在雙耳凝聚氣,頓時聽力大增。雖然不可能比得上漫畫里可以通過聆聽幾十米外的心跳聲來分辨出說話者的情緒的旋律,但不遠不近地聽一耳朵路人的爭吵談話還是足夠了的——
“一定是有什么偷票團伙!我們這些人又不是同一趟航班,都被搶了!”
“我被搶了兩次啊!”
“是個高個子!戴著兜帽,蒙著臉!”
“你們這機場的安保到底行不行啊?居然讓這種小偷強盜混了進來,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我被打昏過去前好像看到那家伙的眼睛,眼珠子很大!不對,是眼窩很深。”
“看上去就像個死人的眼睛,只是一具會動的尸體……”
“抓住他!小偷!”
候機大廳一陣混亂,幾個安保追著一個瘦高人影,后者匆忙逃離,撞開了許多路人,只是還沒等人看清他是什么樣就如一陣風般掠過,幾個安保一直死命追到洗手間,可將男洗手間找了個遍,也沒發現對方。
幾個男安保對視一眼,“要去女洗手間看看嗎?”
他們這邊還在猶豫,外面剛才被驚擾的候機乘客們,則是議論了一番,各自散去。
帕利士通收回視線,剛才那個小偷,從他頭頂幾乎沒有氣自然流逝來看,很明顯是個念能力者。
他臂彎上掛著西服外套,白襯衫和領帶都有些松松垮垮,本來正在為選擇哪一趟航班而難以取舍,忽然眼角余光瞥見地上有一張機票隨著氣流從座位底下飄了出來……
是剛才的小偷身上掉的嗎?還是被撞到的路人身上掉的?
帕利士通撿起這張飛船票,是前往古甘玉國的……他迅速抬頭看了一眼航班顯示屏,真是巧了,正在檢票。
“搶票的是那家伙?”景旸這邊已經檢票過關。
小滴聞言,好奇道:“是誰?”
“就是那天在餐廳碰見的那個,戴個兜帽,瘦瘦高高,說要弄死蜘蛛的……”
“我們見過這樣的人嗎?”小滴疑惑道。
景旸道:“見過啊,好像是叫什么,端碗?還是端木?”
小滴道:“看吧,如果見過,還和蜘蛛有關,肯定能記得的。”
“算了……”景旸道,“當我沒說。”
小滴一腦袋問號,難道我說錯了嗎?
兩人順利登上飛船。景旸還是第一次坐這種交通工具,難免有些新鮮感和好奇,這股新鮮和興奮,一直持續到檢票結束,飛船合上通道口,準備起飛的時候才突然間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登上飛船的帕利士通。后者顯然也因為景旸的注視而看了過來,發現是景旸后,露出了一副很欠打的笑容揮了揮手。
小滴用手指點了點景旸的手臂,指向飛船走廊的前方,一頭粉色亂發的瑪奇遙遙在望……
景旸瞬間無語了。
“聽說了嗎?”人群里有人竊竊私語,“那個歐詰斯基也在這艘船上,我剛剛看到他捂得嚴嚴實實地上了船!那個死肥豬的樣子,化成灰我也認得,他肯定是怕被人報復,所以想逃到外國……”
帕利士通也聽見了這些議論聲,臉上的笑容更盛,這張撿來的飛船票,真是有意思。
飛船的洗手間內,臉色枯黃,如同行尸走肉的瑞碗坐在隔間,口中不發出聲音地喃喃自語著:幻影旅團……幻影旅團……幻影旅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