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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邀請函

  “噗!”

  一潑鮮血在走廊上飛掠,一條斷臂旋轉著撞在墻上后彈落,留下濺射的血跡。

  凸眼魚外翻飛速旋轉的利齒,真是如同電鋸一般鋒利,在轟鳴聲中,將側方來襲的敵人的手臂直接切斷。

  嗡!嗡!

  電鋸利齒混雜著血水。

  小滴這才與襲擊自己的人打了個照面。

  這是個女人。

  一頭黑色長發在腦后緊束,一身黑色西服與其他保鏢也沒什么不同,四肢肌肉將西裝長袖長褲繃得緊緊的,爆發力十足。

  這是肆馬可梅特長期雇傭的四名民間獵人保鏢的最后一個。

  女保鏢眼中驚愕,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手里拎著得貌似只能吸納物品的具現化能力,竟然還有這種用法。

  而自己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另一只手里,也捏著一把武器。

  剛才自己用凸眼魚的利齒斬斷這女人的手臂之前,似乎咬斷了另外的什么東西……就像她另一只手上,現在用來刺穿自己胸口的這把看不見的武器一樣。

  小滴的胸口被洞穿。

  她平靜地低頭瞥了一眼,對方的武器是無形的,正好讓她看清楚傷口的形狀。

  是一把無形的劍?

  “是隱!”那邊,與葩佤近戰激斗的景旸抽空看了這邊一眼,揚聲喊道,“小滴,太大意了吧!”

  小滴暗自吐舌,抬腳將對方踹開,同時雙眼凝聚氣。

  抽身退開時,傷口里并沒有劍刃抽離時的疼痛感,只有鮮血突然熱涌而出……小滴定睛一看,正撕下一截衣擺將斷臂扎緊止血的女保鏢手上,一把無形的長劍飛速瓦解,融入她身上的氣里。

  真實的物品,是沒辦法用隱偽裝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保鏢的念能力,是將自己的氣變化成兵器?

  變化系。

  將氣變成兵刃后用隱加持,采用暗中偷襲一擊得手的戰術。

  小滴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的時候,她胸口被刺穿的傷勢,已經在星標的作用下迅速止血,傷口彌合,恢復如初,只有衣服上的一點破洞證明她真的有受傷過。

  而對方的情況就比較慘了。

  也不知道她在暗中觀察了多久,才決定突襲,結果碰上小滴這么一個身上攜帶星標印記,根本不怕以傷換傷的人。

  最糟糕的是小滴的攻擊手段,那臺怪異的吸塵器,簡直大開大合,卻又殺傷力十足。

  根本不講道理,照著危險來襲的方向掄就完了!

  這是具現化的物品,就算在對拼中被打碎,也傷不了小滴自身分毫,最多損失一部分的氣。

  除了攻擊范圍有點短之外,這兵器簡直是近戰刺客的克星……女保鏢心里不服,又不得不服,對面這個眼鏡女孩的力氣也太大了,竟然直接將自己變化的長刀連同手臂一齊砸斷!

  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小滴手上滴血的電鋸吸塵器,十分嫉妒。

  千百種武器說明,這是她的變化系念能力。

  她可以將自己的氣變成任意一種自己觸碰過的兵器。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為了解決一口吃的,不得不藏起小刀與人拼命的經歷,導致她的念能力修煉成形之后,變化出的武器會自動加持隱的效果。

  完美地契合她的心意。

  在她看來,只有藏好沒被發現的武器,才能給她可以保護自己的底氣。

  以及,掌握越多的武器,越能讓自己安心。

  看到對方的氣迅速變成一臺“凸眼魚”,小滴就算被刺傷也毫無波動的表情總算變了,露出驚訝的神色。

  嗡!嗡!

  女保鏢的獨臂拎著一臺“凸眼魚”,腦袋處的利齒同樣飛速旋轉起來,看到小滴總算動容,她得意地笑道:“我能將碰到過的武器變成自己的,怎么樣,很吃驚嗎?”

  小滴恍然,自語道:“我還以為是可以變打傷你的武器……”

  “不過,凸眼魚不是武器。”小滴推上吸塵器的開關,“把她的血都——把她的血吸一半進來。”

  這個叫葩佤的,拳頭確實是狠。

  通過念能力,將雙拳視作兵器來強化增幅,簡直是一雙強化15的鐵拳。

  就算是以景旸堅的厚實程度,被這種拳頭打在身上,也隱隱作痛。

  景旸不是稍微有點疼,就會表現在臉上的人。

  于是在葩佤的眼中,就成了自己全力毆打的雙拳,竟沒能打傷對方分毫。

  這怎么可能!

  更離譜的是,這少年越打越流暢,適應了自己雙拳的威力后,他漸漸地可以準確地預判自己拳頭的落點與實際的威力,并分配剛剛好不多不少的氣用來完美防御,就好像對方體表的堅里有個挨打的地鼠,而自己的拳頭被迫每一次都準確地擊中這個冒頭的地鼠。

  每一次自己被迫擊中皮糙肉厚的地鼠,對方都會趁機給自己狠狠一拳。

  幾番下來,葩佤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而景旸卻仍舊神采奕奕,越打越精神似的。

  好強的近戰能力!

  葩佤心里無語,這少年很明顯壓根就不是強化系,卻鍛煉出如此可怕的格斗技巧,難道在成為念能力者之前就是一名武斗家?

  這樣挑不出任何破綻,連自己這個強化系也沒辦法以力破巧的技術,恐怕沒有十年以上寒暑不綴的修行,是沒辦法練就的。

  可這個少年才多大年紀啊?

  葩佤臉上挨了一拳,皮肉扭曲、波動著,整個人被打得連不迭倒退,忽然眼中一厲,在腰后抽出一把短刀。

  寒光一閃,如同電芒,刺向景旸。

  景旸雙掌相疊擋在面前。

  以他現在的氣的防御,這樣雙掌相疊起來,就算是狙擊彈都未必能破防,可這把普普通通的短刀卻穿破景旸手掌外層的氣,差點將兩只手掌一齊洞穿。

  就在這時,側方一股破空聲襲來。

  電鋸聲轟鳴,漸漸弱去。

  景旸雙眼凝氣,看到一個加持著隱的電鋸凸眼魚砸向自己。

  那邊,女保鏢的斷臂處不斷崩裂出鮮血,被小滴的凸眼魚吸走,臉色已經蒼白得可怕。

  好在她一開始就綁住斷臂止血,凸眼魚無法吸攝封閉環境內的東西,除非干脆將這個封閉環境本身吸走——而眼下這個封閉環境是女保鏢本人,凸眼魚并不能吸走活人。

  在凸眼魚的強大吸力下,女保鏢斷臂傷口處血壓飆升,一絲血跡出現后,就如同大壩破閘,傷口崩裂血飛如注,不斷地被那臺怪異的吸塵器攝走吞入。

  知道敗局已定,女保鏢竭力保護傷勢,不至于失血過多的同時,將自己變化出的電鋸頭吸塵器砸向景旸。

  小滴一個愣神的功夫,女保鏢抽身逃離。

  景旸當然不至于被扔來的電鋸吸塵器給砸傷,更何況這還是個山寨的。

  “威力變弱了。”景旸一腳將山寨吸塵器給踢開,后者撞在墻壁上,即使是嗡鳴旋轉的電鋸頭也沒能在墻壁上切割出多么夸張的痕跡。“她的放出系不怎么樣,所以武器扔出來后威力大減——估計她平時也很少變化手槍之類的熱武器,對吧?”

  他扭頭問了一下那個叫葩佤的保鏢。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葩佤板著鼻青臉腫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自語道,“難怪她平時很少用槍……”

  “我聽得見!”景旸無語,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就打到這吧,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你也不想死吧?”

  他檢查了一下小滴受的傷,早就痊愈了,很好。

  葩佤冷著臉道:“入侵的盜賊,有什么資格要求停戰?”

  景旸道:“已經可以跟你們老板談笑風生的人,也能算是盜賊嗎?”

  葩佤一愣。

  之前景旸就是因為“景杰克”那邊的情況變化,才選擇停下來與葩佤帶的幾個保鏢過過招——畢竟很快估計就打不起來了,那還不抓緊時間打上一打。

  只是沒想到,暗處還藏著一個保鏢。

  好好一個女保鏢,不去貼身保護雇主,怎么混得跟個殺手似的?

  找誰不好,找上了小滴!

  景旸看向地上血泊里的那條斷臂。

  扎緊斷臂,臉色蒼白的女保鏢一路飛奔,趕到老板的房間,破門而入后愣了一下。

  老板他一臉凝重地與最開始來襲的陌生人在說著什么。

  同為受雇的民間獵人的另外兩人,因弗斯和瑞麗也在場,后者十分不滿地瞪著那個人。

  一只小灰鳥不懷好意地飛向老板的后背……

  女保鏢一眼就看出,這只小灰鳥不正經!

  老板又不養鳥!

  刷,女保鏢的氣變化成一把匕首,甩手扔了過去。

  “牽阿波,不要!”

  “等等!”

  因弗斯以及旋律聽到破門聲扭頭一看,立刻驚呼出聲。然而女保鏢牽阿波扔出去的匕首自動附加了隱,扔的又快又果斷,根本阻攔不及。

  巖雀更是不可能懂得能看破隱的凝,無辜地被當空一刀刺中,釘在了墻壁上。

  灰色的細小羽毛紛飛……

  “景杰克”無語地看到,巖雀的身上因為受襲,寄生的念獸倒影開始浮現,八條漆黑手臂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抓向牽阿波。

  牽阿波一條手臂都被小滴砍斷,還被凸眼魚吸過血,渾身都血跡斑斑,自然不缺血用。

  倒影在她身上隨便一蹭就取到血滴吞入。

  呼……

  倒影消失,重新如鬼魅般出現在牽阿波的身后,黑色鎧甲般附著齊身。

  “這是什么?!”

  牽阿波掙扎,卻毫無用處。

  寄生念獸一旦滿足觸發條件,連尼特羅都得等它吃飽之后才能再做應對之策,何況她這樣的民間獵人?

  倒影裹緊女保鏢將她全身掃了一遍,將她一層最大的顯在念量一掃而空后,這才悄然消失,回到了巖雀的身上。

  女保鏢的飛匕首離體后很快消失,巖雀的傷勢也已經在星標加持下自愈,這會兒嘰嘰喳喳的憤怒不已,圍著女保鏢周圍亂叫,卻其實不敢靠近。

  慫貨!

  “景杰克”白了它一眼。

  女保鏢卻已經累得跌坐在地,本來就被小滴折騰得失血過多,這下又被吸走這么多念氣,直接就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軟倒在地。

  “所以說,何必這么沖動呢?”

  破開的門口,景旸走了進來,身旁跟著小滴以及將信將疑、保持警惕的保鏢葩佤。

  進門以后,景旸與屋里坐著的“景杰克”點了點頭。

  有旋律強行讓人變得佛系平靜的原野之春,這屋子里“景杰克”很快就與這位富豪肆馬可梅特心平氣和地談了一番。

  “景杰克”說我是來討要火紅眼的,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富豪說不可不可,這玩意兒我正用著呢。

  這一問就讓景旸聽出了問題,別的人渣弄到火紅眼都是用作收藏,這位富豪怎么是“用”?這眼珠子有什么可用的?

  總不能是當下酒菜吧那也太變態了。

  “景杰克”當時就變了臉色,喚來巖雀,打算悄不留神地給這位富豪來一下子,先用星標控制住,之后是圓是扁,那就任自己拿捏……

  只是沒想到女保鏢突然沖了進來,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

  “聊到哪兒了?”景旸大搖大擺地走來,一副很不見外的樣子。

  他是在對“景杰克”提問。

  顯然,沒必要讓這里其他人知道,自己就是“景杰克”,“景杰克”就是自己。

  小滴將撿來的斷臂輕輕放到昏倒的女保鏢身上,文文靜靜地走到景旸身旁,這動若瘋兔靜若處子的神態,簡直叫一起來的葩佤看得頭皮發麻。

  “你是……”富豪肆馬可看向景旸。

  “哦,我是領頭的。”景旸一腳把“景杰克”踹開,“什么眼神兒啊,老大來了不知道讓座是吧。”

  自己踢自己,這可真是全新的體驗。

  看到“景杰克”被踹走,卻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在景旸身后站好,肆馬可等人不禁沉默。

  旋律卻很奇怪,為什么這個自稱老大的人,和這個“羅斯”,心跳的韻律如此的像?

  更奇怪的是,就算是老大,這樣當眾將自己踹走,也應該有所反應的才對——表面沒有反應,心里也該有所波動。但這個“景杰克”的心跳聲卻平淡如水,毫無變化,就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老大會這樣踹自己似的。

  讀心大師你可收了神通吧!

  景旸余光瞥了一眼旋律,見這小胖子眼中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她估摸著是從自己和“景杰克”的心跳聲中聽出了什么。

  肆馬可嘆道:“也沒什么可隱瞞的,我這次找來旋律,也是為了同一件事。”

  說著,肆馬可拿出來一份信封似的東西,原來是封婚禮邀請函。

  “我對人體器官不感興趣,可這位大佬卻很有興趣,我這也是投其所好,不得已而為之……想要在閔缽商界混到我這個地步,不跟這些黑幫打交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手上這對火紅眼,我實在不能現在就交給你們……”

  景旸聽著聽著,不禁十分地無語。

  怎么一個接一個,找到一對火紅眼就來下一對,擱這讓哥們跑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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