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清晰地回放著擂臺上最后KO的畫面,樓主蒙林奇搖搖晃晃地走向鎮元子選手,卻被對方正面一拳,狠狠地捶了下去。
如果導播有空剪輯的話,一定會將這段“砰”的一聲極具打擊感與沖擊力的KO場面,從正面、側面、斜角、俯視角各種機位反復重放,每一次都得加大那拳肉碰撞的悶響……真是帶勁啊!
裁判急忙上臺,確認了被一拳打入磚石裂坑里的蒙林奇已經昏死過去,立即大聲對著話筒宣布道:“本場比賽的獲勝者,是鎮元子選手!”
“他將成為天空競技場第244層的新一任樓主!”
裁判與會場內的女解說員激動地喊道。
“喔喔喔喔喔喔!!!”
環繞周圍的觀眾席黑壓壓的一片,熱烈的鼓掌與歡呼聲簡直沸騰,如同海嘯一樣突然排山倒海地襲來,幾乎要將整個244層天花板給掀翻。
擂臺上,景旸環繞四周,舉起拳頭揮了揮。
觀眾們的歡呼聲浪再度攀升一個高度。
許多200層選手有的羨慕,有的佩服,神色各不相同,但都復雜地望著在擂臺上接受歡呼洗禮的鎮元子。
從今天開始,這個年輕的選手就是天空競技場的正式樓主了!
一住s://
他將擁有超然的名聲與地位!
即使往后什么都不做,也有鋪天蓋地的追捧如潮水般涌來!
他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就有海量的擁躉向他拜師學藝,自愿成為他的韭菜,只要隨便簽幾個字,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拉起投資開創武道場,直接建宗立派,每天躺著就可以賺錢,成為名利雙收的一代宗師!
在這座世界武術家、格斗家們的圣地的頂端,他已經有一席之地,他擁有這整個第244樓層的使用權,他再也不需要每90天就必須出戰一次,也不必擔心如果失敗幾次就會被剝奪留在200層的資格,哪怕有其他獲得挑戰樓主資格的選手出現,也未必排到他去應戰,就算排到他或者對方點名要挑戰他,他也有三次拒絕、推遲的特權,換句話說,就算鎮元子從今往后一身功夫直接廢了,他也可以舒舒服服地當上至少三年的樓主!
這是無數200層的選手們來來去去,拼著接受洗禮被打得終身殘疾,拼死也想掙上的一份前途。
多少人為了正式樓主之位趨之若鶩,打得頭破血流?
萬眾矚目之中,鎮元子從破碎的擂臺上跳了下去,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與場邊走來的一個黑發戴眼鏡的少女湊到了一起,有說有笑。
這也太年輕了!
哲羅與許多人一樣,帶著羨慕嫉妒恨的心情,隨著人流離開觀眾區域。
至于失敗者,那個被一拳KO,打得半個身體陷入擂臺里,鮮血浸透了磚石裂縫的前樓主蒙林奇卓洛,已經沒有多少觀眾留意,只有匆忙上臺的急救人員,小心翼翼地搬走、撥開他周圍的碎石,將現場清理干凈后,做了緊急的重傷處理,才將他輕輕抬上擔架帶出場外,與整個會場熱鬧沸騰的氣氛格格不入……
景旸也沒有再去看那個叫蒙什么奇的陰獸,他下場后裁判過來跟他說了幾句,大意就是讓他休息好后有空就去辦理一下接任樓主之位的流程,比如特別是入住244層的相關事宜——就連他們此刻所在的這座比賽會場,今后景旸都可以拿來當做自己的個人修煉場來使用。
樓主的特權就是這么了不起。就算有比賽也得讓道,先安排到其他空著的會場去。
景旸點點頭,帶著小滴從選手通道離開。
小滴本來也是200層選手之一,她打得場次不多,但資格畢竟還在,出入后臺自然是暢通無阻。
比賽會場的聲浪在背后漸漸遠去,景旸和小滴來到選手休息間。
比起下層有許多魚龍混雜的選手齊聚,熱鬧嘈雜的場景,這一層的休息室就空蕩多了,幾乎就是景旸的專用更衣室。
“你現在是樓主了。”小滴說。
“是啊!”景旸叉腰嘆道,“到手之后,總覺得忽然就索然無味了啊!”
小滴歪頭看他,看他一身灰塵、血漬的樣子,衣服也多少有點破損,便抬手具現化出凸眼魚吸塵器,說道:“這里有淋浴間,換一身衣服吧。”
“也好。”
景旸點頭。
他接過凸眼魚大嘴吐出的一套自己的干凈衣服,轉身去了休息室的淋浴隔間,很快將換下的臟衣服扔了出來,被小滴同樣用凸眼魚吸走處理掉。
唰!唰!
噴頭淋下冷水,兜頭澆下,水流淌過景旸頸后的玫金色五芒星圖案,將他身上沾染的一縷縷血跡沖刷了下去,在腳邊隨著水流四竄。
紫猿被抬到手術臺上,隨著身體被搬動,隱約能看到手肘內側一晃而過的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玫金色五芒星。
然而被擔架抬進急救室的紫猿,卻并未接受急救手術。
醫護人員震驚地發現,他們還沒給這位前樓主搶救呢,結果好嘛,各項儀器一檢測,你自己就好得差不多了!
這也就是擔架抬來得快,稍微再慢上一點,估計你自己都能下地大跳了。
醫生護士們面面相覷,無語對望。
也多虧他們在天空競技場身經百戰,明白這些怪物超人不可以常理看待,因此默默地相繼離開,讓這位前樓主蒙林奇卓洛自己靜養。
“滴,滴,滴……”
病房里只有輕微的儀器的響聲。
“景林奇”緩緩睜開眼,悄無聲息地在病床上坐了起來。
看了看自己現在的雙手,他很快找到了手肘內側的那一枚小小的星標記號。
最好能把星標換個地方!
換到一個紫猿平時自己看不到,就算脫光光,其他人也不容易發現的地方……
赤腳下地,“景紫猿”走到病房里的洗手間,手撐著洗手臺湊近鏡子前觀察“自己”,到底哪里適合打上一個新的星標,能夠很有效地藏住。
景旸以前就想過很多方案。
比如,他曾設想,或許可以制作一個星標模具,用可溶解的材料制成,這樣可以切開敵人的血肉后,將這玩意兒塞進去,再由自己的念氣觸發,在對方的血肉內部打上星標……但這很顯然行不通。
星標本身有不俗的自愈功能。
就算自己可以成功地在敵人的皮下、在血肉里打上星標,這個星標也必然會在對方的傷口愈合的過程中,扭曲、變形甚至是損壞。
星標的基礎特性之一,就是一旦五芒星圖案的完整性被破壞,哪怕只有被鎮扎破的一丁點,也會導致星標整個的瓦解消散。
“景紫猿”不禁望向鏡子里的“自己”的胸膛,瞄準了心臟的位置。
開膛破肚,將標記打在內臟的表面?
比如,畫在心臟上?
臟器本身就嬌貴,總不至于星標畫在這上面,也會被意外“蹭”毀。
但問題在于,自己不是專業醫生,也不是什么嗜血殺人狂,面不改色地給“自己”開膛破肚這種事,著實有些超綱了。
不止要給自己開胸,而且還要不顧熱血流了一地板,冷靜地在自己的心臟上花個五角星……
自己的神經再怎樣粗壯,貌似也搞不定這種事。
“啪!”
景旸扯斷一根線頭,念氣操控下將之扭成五芒星的形狀,置于食指頂端,送入——嘴巴里。
五芒星線頭頂在口腔內側的軟肉,念氣觸及后,一個玫金色五芒星轉瞬形成。
藏在嘴巴里,總不至于被誰發現吧?
而且還是挑選的不會被刷牙時刮蹭到的角度。除非這個陰獸閑著沒事喜歡吃魚,而且特別喜歡往嘴里卡魚刺……
嘴里的星標形成的瞬間,手肘內側的那一枚星標蓬然消散。
景旸暗自點頭,這在他意料之內。
如果同一個目標身上可以刻下多個星標的話,那也太無賴了——只要自己控制住對方,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將對方里里外外、渾身上下每一個可以留空的地方畫上密密麻麻的五芒星標記,這樣一來,星標的控制能力直接就無解了,戳破一個兩個星標又有什么用?除非對方能將自己整個物理消滅!
很顯然這不現實。
伊爾迷可以在同一個目標身上插上許多念針進行操控,那是因為他的操控方式是充滿侵略性的,是極具破壞力的。
被他的念針強制操控的傀儡,在被操控住的一瞬間,就已經死了,只能淪為一次性的道具。
而景旸的星標則更溫和,潤物細無聲,操作的彈性空間更大,被他的星標操控的目標,不僅不會死,而且也未必就是敵人……而星標的如此全能性,換來的是相對應的弊端。景旸只能在同一個目標身上留下一個星標,試圖打下第二個,上一個就會被強制抹除。
在紫猿身上更新了星標位置后,“景紫猿”對著鏡子點了點頭,回到了病床上躺下。
意識撤離之前,他在紫猿腦海對其身上的星標留下一道指令:「制止任何人的——包括你自己——任何破壞星標的舉動。」
換了身干凈衣服,景旸清清爽爽地與小滴離開休息室,準備從天空競技場閃人離開。
結果迎面就涌來許多長槍短炮,相機的閃光燈“咔嚓”“咔嚓”對著他閃個不停,這些新聞人員似乎蹲點許久,這時一擁而上。
景旸當樓主又不是為了當明星去的,自然覺得不大耐煩,當即稍微釋放了一下氣勢。
一群人被震懾住,景旸趁機拉著小滴離開,心道這算不算霸王色霸氣了屬于是?
獵人世界的念氣,如果實力差距巨大到如同天塹鴻溝,效果可能還真的不輸于霸王色霸氣——霸王色霸氣頂多給人嚇得吐白沫子,恐怖的念氣卻甚至能把一個人活活給嚇禿了頭,還能將一匹放肆狡詐的狼王,給活活嚇得面目萎縮,退化成一頭滿臉褶子的哈巴狗!
景旸腦子里轉著亂七八糟的玩笑話,同時敷衍地將另一撥湊上來仿佛賣保險的一幫人對付走。
“開武館嗎?”
“已經是樓主了,辦個班吧!”
“鎮元子樓主師父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只要你點頭,學費1000萬一名的學員,我能給你拉來1000個以上……真的不考慮一下?”
“你這樣的實力,不開宗立派,實在可惜了!這是我的名片……”
一路跟闖關似的,景旸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總算將這幫人打發走。
哥們缺錢嗎?
卡里二十來億呢!
景旸吐槽的時候,分心出去處理紫猿那邊事情的意識也收了回來,與此同時,他感應到天空競技場里能夠清晰地感應到一個星標的位置。
「看來這樣一個指令的強度,足夠讓我隨時掌握這個陰獸的位置了。」
景旸暗自點頭,他離開前,給陰獸的星標留下一道長期存在的操控指令,這樣可以一直將他身上的星標保持激活狀態。
只要激活,自己就能感應。
武二的星標激活,隔著一個太平洋自己都能感應到,何況這個陰獸估摸著活動范圍應該就在這同一個大陸上?
換句話說,只要自己愿意,接下來的日子里,可以隨時在這個爆金幣爆了一個樓主資格的陰獸身上進行一個上號。
“恭喜。”前頭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景旸和小滴一看,居然是有段時間沒見的云谷。
“你也來看比賽了?”景旸詫異地問。
“當然,我本來也是有計劃要挑戰樓主的啊,只可惜那些樓主都是大忙人,檔期實在不好排。”云谷苦笑,不過看著景旸卻眼睛逐漸發亮,“要不,我現在就挑戰你?”
這讓景旸想起那個補缺成為樓主,位子還沒捂熱乎,就被人給當場提出挑戰給踹下樓主之位的倒霉蛋……
景旸哼道:“手下敗將,也敢言勇?走,現在就去會場,看哥們再干翻你一次。”
云谷笑著擺擺手,“算了算了。”
他能感覺到,自仙水山一別到今天,景旸的實力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那就別扯淡了,走,找個地方,一起吃個飯。”景旸招呼,“打了半天,肚子都餓了。”
說到朋友聚餐,他自然就想起,貌似還有個好兄弟流落在外呢?
酷拉皮卡!
餐廳里,景旸掏出手機撥給酷拉皮卡。
幾個月沒見,這孫子是一點音信都不主動匯報啊,這樣又怎么能建設好我們的曉組織呢?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景旸打了幾次,電話里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的盲音,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