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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因吹斯汀

  “沈前同學,此次聯合調查至此結束,至于你之經歷,如非必要可不用對任何人解釋。”

  和軍武者高層溝通了一番的周長河臨走之前鄭重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部里的高層應該會出封口令。”

  沈前一怔,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頭。

  頭腦清明的沈前,片刻間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不出意外,還是和半個多月以后的“踏九天”有關。

  沈前代表的不僅僅是重建之后的江中軍武,從某種意義而言也是軍武者群體的臉面。

  就如同上次蘇科武大一般,軍武高層估計會幫他全力遮掩,當然……能有多少效果就未知了。

  “此外,關于你在軍武者之中的任職也可能有微調,任職令最多三天就會下達,你做好心理準備。”周長河頓了頓又接著道。

  “不會讓我再去虎牢軍了吧?”沈前笑著問道。

  “以你如今的境界,不可能再有不征求意見的調令……當然,若是你自己有這個意愿,我也可以幫忙協調。”

  “多謝周司長,不過暫時我還是就待在江州了。”沈前搖頭。

  “若來日見到姜歡大人,請替我問號。”

  周長河說完之后便不再逗留,很快身形也是消失在了小禮堂之外。

  沈前站在原地,又細細咀嚼了一遍今天的事情。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周長河說的應該是真的,各部看重并想爭搶他也是真的,但……

  若是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沒有展露出山海的境界,其實他依舊只能任人擺布。

  就算按照軍武高層的安排,他估摸著也只能過幾年苦寒生活,或許的確會得到軍武者的全力支持,但身不由己也是必然。

  那何嘗又不是一種另類的枷鎖?

  想到之前吳煒曾經對他說的那句話,沈前思緒萬千。

  “實力,最終還是看實力啊……該去銅人陣將《羅漢金身》學到手了。”沈前喃喃道。

  小禮堂之外。

  圍在百米之外的人群議論紛紛。

  靠近內側的位置,余守巳來回走動著。

  這位很少會在學生面前展露真實情緒的校務處主任,此刻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焦躁。

  所有江中軍武的學生都知道,余主任最看重的就是沈前。

  沈前所居住的別墅區,除了沈前之外就只有高年級的部分天才,剩下的都是教授。

  雖說那看似是沈前在入學典禮上憑本事贏來的,可……

  那片別墅區至今還有不少空余,也沒見排在第二的新生有入住的資格。

  “有人出來了!”

  忽的,不知道是誰指著小禮堂的大門驚呼一聲。

  吱呀!

  眾人循聲看去,果然,小禮堂一直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上過不少次電視的武道部律法司副司長易明善,從中大步走了出來。

  他的神情略顯古怪,像是在沉思什么,又像是在糾結什么。

  “易司長,里面……”

  對于愕然迎上來的余守巳,易明善也只是隨意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騰空而起,匆匆離去。

  余守巳正在疑惑的時候,其余調查團的人也陸續走了出來。

  “錢司長,調查結束了?結果是什么?”

  焦急的余守巳找到了其中一個相熟的強者,徑直問道。

  “余主任,在沒有上級明確指示之前不便透露……我還急著回部里,告辭了!”

  來自教育部的那個司長敷衍了兩句,很快也騰空離去。

  其他人都是差不多的態度,只是片刻間,所有調查團的人都消失在了高空之中。

  “這是出結果了?”

  “怎么感覺那些調查團的強者面色都有些沉凝的樣子,難道……”

  “唉,之前我就感覺事情不簡單,主要是網上的輿論太夸張了,就算沈前確實有苦衷,只怕也不可能只是給個校內處分這么簡單。”

  學生之間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站在小禮堂門口的余守巳也是心中“咯噔”一聲。

  尤其是他此刻隱約能看到小禮堂之內的景象,唯一一個還沒出來的調查團強者就是軍部的周長河。

  之前余守巳也從自己的渠道聽過一些傳聞。

  有一種說法是沈前可能要直接受到人身管制,學籍也不會再保留,這也是余守巳此次感覺到了事情嚴重性的原因。

  正在余守巳心頭沉重的時候,隨著光影一暗,周長河大步從小禮堂之內走了出來。

  “守巳,這幾天麻煩你了。”

  周長河笑著沖余守巳打了個招呼,隨即環視了一眼小禮堂之外人頭攢動的景象,感嘆道,“看來沈前同學在江中軍武的影響力果然很大啊,沒耽誤學生們正常上課吧?”

  “呃,倒不會,現在正好是大課間……”

  余守巳有些發怔。

  一向以黑臉著稱的周長河,此刻卻是一副拉家常的親和模樣,這讓余守巳很是不習慣。

  “周司長,我知道這可能不太合規矩,但是你也知道沈前對于江中軍武的特殊意義,能否透露一些最后的處罰結果?”

  想了想,余守巳還是決定問清楚。

  廣場上的喧鬧瞬間小了不少。

  大家都是武者,耳力不凡,在余守巳沒有刻意壓低音量的情況下,只要凝神聽都還是聽得到兩人的談話的。

  高空之中的山海教授們,也是將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處罰?”

  讓所有人懵逼的是,周長河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什么處罰?”

  “關于沈前同學……”余守巳也有些懵。

  “哦,這個啊,此次聯合調查已經結束,初步判定沈前同學的行為并無違規違紀之處,當然,后續還需要高層復議,我說的只是調查團的初步意見。”

  周長河風輕云淡的拍了拍余守巳的肩膀,接著一笑。

  “守巳,我還需回去復命,改日若是來北都,記得找我喝酒。”

  話音落,周長河身形一動,直上云空,眨眼就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而小禮堂之外,一片死寂。

  “我聽到了什么?”

  “沈前……什么事都沒有?”

  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在爭相和對方確認。

  余守巳也愣住了,周長河的話兀自回蕩在他耳邊。

  雖說是“初步確認”,但余守巳明白,這實際上也就是最終結果了。

  他不明白這個戲法是怎么變的。

  沒有人能明白。

  陽光之下,最后走出小禮堂的是少年。

  看到一臉平靜的沈前,依舊完好無損的留在了江中軍武,眾人這才確認了剛剛經歷的并非幻覺。

  “有趣,有趣……”

  半空之中的寧之垣搖頭失笑,隨即轉身離去。

  剩下的山海教授們雖然好奇,但礙于身份地位,也不可能此時圍上來嘰嘰喳喳,都是在深深看了一眼沈前之后陸續離去。

  沈前忽的一抬頭,凝視著數百米之外的某個方向。

  他沒看錯的話,就在那片屋檐上,剛剛似乎停留著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她也來了……”

  想起了在天庭之中的經歷,沈前的思緒略有一瞬間的恍惚。

  江中軍武的學生們在余守巳的呵斥下都是陸續散去,最后只剩下了余守巳和沈前。

  對于余守巳,沈前倒也沒有什么必要隱瞞,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說。

  “山海……臭小子,你倒是好運氣!”

  余守巳失神了半天,才是語氣復雜的感慨道,“虧我還替你提心吊膽了半天。”

  “抱歉,余主任,我……”

  “不必解釋!”

  余守巳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你無事就好,我也只是晚知道一會罷了。”

  “余主任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想和我說?”

  沈前原本想提出告辭,卻見余守巳欲言又止,便主動問道。

  “你在前無古人的年紀突破了山海,本是可喜可賀之事,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給你潑冷水,但,我又擔心你到時候會在大意之下吃虧,所以還是想提醒你一句。”

  余守巳猶豫之后還是沉聲說道。

  “余主任請說。”

  沈前一愣之后點頭。

  “此次登臨九天,你務必行事審慎一些,萬不可驕傲自大,目中無人。”余守巳鄭重叮囑道。

  “余主任莫非認為,我會在‘踏九天’之中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倒是很少看到余守巳如此嚴肅的模樣,沈前有些好笑,但內心也有一些不以為然。

  “我知道你從來不是一個張狂的人,但你尚未及冠就踏入山海,難免會生出一些驕縱,所以我才想著再啰嗦兩句。”

  余守巳搖頭道,“你知道嗎,原本此次爭霸九天,我是只打算讓你將重心放在‘九天杯’上的,至少在今天之前都有這個打算……”

  “哦?”

  沈前一挑眉,萬萬沒想到余守巳竟是這種想法。

  此次“踏九天”分為了兩個賽事單元,第一個就是常規單元,每年皆有的只針對新生進行的“九天杯”。

  第二個單元才是主體賽事,所有高校的天才,只要年齡在24歲之下皆可參加。

  那才是讓所有人矚目的獨屬于年輕天才的最高競技舞臺。

  對于沈前自己,他自然是對“九天杯”沒什么興趣,那不過就是把他在半年之前打敗過的人再打敗一遍罷了。

  只是換個形式,換個地點,對手也更多。

  但本質上一樣。

  能吸引他的依舊是登臨九天,和同輩的、前輩的頂級妖孽們一爭高下。

  按照曲白的說法,軍方天才、古武世家、王侯子女、海外獵人……那將是一場無比浩瀚的爭鋒。

  更別提還有九王寶藏作為獎勵。

  從賽事的規模看,其等級肯定遠遠超過了無定橋的神機殿。

  沈前卻是完全沒料到,在自己突破山海變得更強之后,余守巳反而緊張了。

  “在你這個年紀突破山海的幾乎不存在,但當到了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這個概率就會大大增加,以我華夏的人口基數,就算相對數量再少,絕對數量也不會少到哪去。”

  余守巳吐出一口氣濁氣,袒露了內心的想法。

  “九天爭霸,限制的最高年紀是二十四歲,換言之,你將面對的,可能是天賦未必比你弱多少,但卻整整比你多出了六年時間的人。”

  “你覺得我的擔憂是否有道理?”

  沈前一時默然。

  雖然他覺得沒什么大問題,但畢竟情況未知,他也不好說自己就真的天下無敵了。

  而且六年的時間,對于絕頂天才來說真的不少了。

  “當然,你現在既然已經踏入山海,我自然不可能再給你設限。”

  余守巳拍了拍沈前,“只是你務必行事還是要謹慎一些,雖說一般都有保護機制,但武者相爭,總也會有不可避免的意外出現,莫要逞一時之勇讓自己陷入險境。”

  “多謝余主任,我知道了。”

  沈前沒有爭辯,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又好奇的問道,“既然余主任您事先并沒有把希望放在我身上,那我們江中軍武,難道還有其他人踏入了山海?”

  此次九天之行,也是重建的江中軍武第一次向外亮劍,他不信江中軍武就一點底牌都沒有。

  “你真的想不到嗎?”余守巳意味深長的一笑。

  “曲白!”

  沈前其實已經猜到了什么,只是余守巳的話語讓他更加確定。

  好家伙!

  又是一個老銀幣。

  至少拋開主觀猜測,單從曲白展露的東西來看,他完全意識不到對方已經踏入了山海。

  這一刻甚至沈前都忍不住在想,曲白是個例嗎?

  亦或者江中軍武還有其他老銀幣。

  再延伸到全國高校,那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還真是……因吹斯汀。”

  沈前在心中嘿笑一聲。

  和余守巳告別后,沈前沒有理會歐陽飛、耿千秋等人的呼喚,徑直來到了江中軍武的東校區。

  解釋很煩的。

  他不想把同樣的說辭對不同的人重復一千遍,干脆發了條“無事,勿擾”的朋友圈,然后就來到銅人陣關卡秘境之前排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被沈前的事情攪合了的緣故,沈前的運氣還不錯,他前面只排了四個人。

  而且其中一個后來還因為某原因臨時取消了預約,所以沈前只等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輪到了他。

  “七十二絕技已經掌握完全,只需要再掌握七門禪功,三門心經……”

  “以我如今的精神力,應該是手到擒來。”

  沈前信心滿滿的踏入了少林寺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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