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長生從錦衣衛開始 “呼……”
直到兩位國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野之中,天子才緩緩收回了目光,再一次看向殿前廣場上嬉戲的眾皇子公主身上。
時至如今,就后代而言,他自然完全沒了從前的憂慮,本身正直壯年,便已有八個皇子,四個公主,后代延續,已然完全不是問題。
可以預料的是,在未來,他的后代,必然會越來越多。
或許隨著大恒對外界的征服,隨著大恒國運的延續,隨著他預想中對他這些后代的布局,他的血脈,恒之李姓,也會遍布這個天下,乃至,遍布這個世界……
種種思緒在腦海之中閃爍,天子卻是愈發的恍惚,這些,是他想要的嘛?
天子向來堅定的眼眸,亦是罕見的暗淡了幾分。
“陛下,賦稅賬冊統計清楚了。”
天子思緒紛飛之際,王五快步而來,朝天子一拜道。
在這一道聲音影響之下,天子思緒亦是緩緩回歸現實,隨手接過王五遞來的賬冊,便轉身朝殿內而去。
見此,王五亦是緊隨天子身后,走入乾清宮中。
天子走進偏殿,一旁宦官立馬上前,卸下天子所著之狐裘,另有宦官宮女端來熱茶與炭爐,至于天子身前。
剛翻開奏本,天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外面天寒,送各位皇子皇女回宮。”
“老奴這就去。”
王五立馬領命而去。
天子之目光,亦是再次定格在這昭武三年的賦稅匯總賬冊之上。
盡管早有預測,但真當看到這個匯總數字之后,天子之神色,還是凝重了許多。
昭武三年,無疑是特殊的一年,自昭武二年年末,賦稅大案掀起,時至如今,也未徹底落幕,僅僅是初步統計,涉及此賦稅大案者,已然不下百萬之數,當然,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在察覺到風聲后,便逃到了江南去了。
但盡管如此,這場賦稅大案涉及之人數,縱覽古今各大王朝的大案,亦是堪稱青史之最!
當然,涉案人數雖青史未有,定罪之人亦是青史罕見,但真正殺的,卻是極少數。
絕大部分被逮捕的涉案之人,只要非是罪大惡極,最終的結果,最多也只是流放遼東。
畢竟,這場賦稅大案,其最終的目的,并非是追查賦稅,甚至,追查賦稅,都只是完成最終目的的過程中附帶的一個結果。
賦稅大案,真正的最終目的,是打擊地方鄉紳地主,破壞各地的傳統秩序,給新秩序的建立,提供助力。
而各地傳統秩序的打擊,毫無疑問,自然會影響到朝廷的賦稅。
昭武三年,整個大恒,賦稅總收入,糧只有一千二百三十二萬石,較之戰亂不休的昭武二年,都少了兩百多萬石!
銀的話,較之昭武二年,倒是有所增長,從昭武二年九百三十余萬兩,增長至一千二百六十八萬兩!
注視著這個賦稅錢糧總數許久,天子才長吐一口氣,顯然,這個賦稅錢糧總數,充分證明了昭武三年這一年大恒的特殊形式變化。
目光流轉,一條條具體的賦稅數字映入眼簾,目光最終亦是定格在了遼東與寧波市舶司這兩處特殊之地上。
大恒的賦稅改革,時至昭武三年八月,才正式開始實施,時至如今,距離徹底落實,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故而,整體改革對賦稅的變化,在這昭武三年的賦稅收入上,倒也沒有什么影響。
但遼東和寧波市舶司,這兩處改革先行地,倒也確確實實體現出了改革之后的優勢所在。
遼東一地,昭武三年賦稅總收入,糧:二百三十二萬石,銀:一百九十八萬兩。
以不到百萬人口,貢獻了大恒總賦稅的六分之一!
而寧波市舶司,昭武三年總關稅收入更是高達兩百九十三萬兩之多!
看著這兩處地方的賦稅收入,天子亦是難得露出喜色,但很快,當看到下方的開支數字之后,天子神態之間的這一抹喜色,亦是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昭武三年一年時間,賑災耗費糧四百一十二石,銀兩百六十五萬兩,僅僅賑災之糧,便占據了總賦稅之糧的三分之一!
而按照他的指示,賑災,一向皆是以工代賑,即各地組織災民,或修繕道路,或修繕城防,或組織開荒………
若是有多余土地,更是如遼東那般,分配土地,給予口糧,分配農具。
這也是為何賑災亦是消耗了兩百多萬兩白銀的原因!
一個國家,賑災的所耗糧食,占據一年賦稅總收入的三分之一,這顯然是極為危險的一個數字。
畢竟,對一個國家而言,uu看書賑災,應該只是極個別的情況,而非如現如今的大恒一般,賑災消耗,幾乎成為每年財政的常態數字,且年年增長,越賑越多!
天子放下這一冊賬本,沉聲道:“去,把今年各地天災匯總拿過來!”
一旁宦官立馬小跑著至正殿,從天子桌案之上,拿起一本簿冊,便小跑而歸,遞到了天子面前。
看著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災情匯報,天子神色亦是愈發凝重起來。
盡管他對如今的天災心中有個大概,但當這一年的災情明細匯總至一起,天子心中,亦是忍不住為之顫栗。
昭武三年,陜西,山西,河南,四川幾省之地,幾乎大半個北方,都是處在旱災的影響之下!
唯一的區別,就是旱災的嚴重程度而已。
但……天子也曾在底層掙扎過,又豈會不知道,在這個時代,旱災嚴重與否,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個時代,可沒有后世那般完善的水利系統,且,這個時代的作物,也沒有后世那般優良,再加之高昂的佃租以及固定的小農經濟。
如此種種之下,這個時代的普通百姓,對天災的承受能力……或者說,對天災,根本沒有任何抵擋的能力!
稍有天災,便是作物欠收,乃至作物絕收的場景。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顯然都必須是毋庸置疑的賑災!
如若不然,那就必然是從災民,演變成流民,或者演變成民亂!
而據他所知,這小冰河時期,對氣候的影響,還遠遠沒有達到巔峰,距離結束,更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