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袍澤兄弟,我是老王爺的親衛楚長寧,我有一話要對大家說!”
楚長寧獨自一人來到陣前喊話。
“公孫闊已為王爺所抓,其所帶之軍也已投降。”
嗡——
一片喧嘩,北疆大營里的守軍都交頭接耳起來。
沒人去質疑真假,眼前這支鎮北大軍就足夠證明,何況昏迷的公孫闊此刻就被拴在馬上,置于陣前,北疆大營的守軍們都看得見。
眼見兩三個時辰前還信心滿滿出征討賊的公孫闊,此刻已昏迷不醒,一身土灰的被綁縛著,守軍士兵們都是心中惴惴。
他們著實沒想到公孫闊會敗得這么快,這么慘。
“諸位都曾跟隨過老王爺,應該知曉老王爺為人秉性。現在楚某可以保證,蘇小王爺同老王爺一樣宅心仁厚,深明大義!”
“小王爺同楚某說過,爾等愿意和他共謀大業者,他會視為同袍兄弟對待。若是不愿,也不會為難,會給予一筆遣散銀子,讓大家安家立業。”
楚長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少守軍都被打動。
他們或許不完全相信,可眼下,鎮北軍大軍壓境,憑他們這點守軍,根本守不住。
真要打起來也是必敗。
且最為關鍵的問題是,他們不知為何而戰,為何要死守?
如果眼下來犯的是戎人,為了保家衛國,他們或許明知不敵也會死戰到底。
可現如今帶軍而來的是蘇元……為了平定謀反,獻上性命?這就讓守軍們做不到那么堅定了。
再加上楚長寧一番推心置腹,言語真摯。
守軍中一直和楚長寧暗中聯系的兄弟,他的“眼線”們,此刻果斷起帶頭作用,放下武器,表明愿降。
有他們帶節奏,漸漸地,其他守軍也都放下武器。
楚長寧見狀,立刻讓自己的兄弟們打開營寨大門,蘇元大軍魚貫而入,北疆大營便算是兵不血刃地更旗易幟。
當營中“公孫”大旗降下,“鎮北”大旗升起時,蘇元已身處總帥大帳,在先前公孫闊的位置上坐下。
一如先前控制北風城那樣,蘇元立刻讓自己的召喚士兵替換掉北疆大營原本的守軍,把各個如弓樓之類的關鍵節點占領。
如此一來,北疆大營可以說從今天開始,徹底改姓“蘇”了。
這時,楚長寧也帶著三名將領進帳。
“王爺,這幾位是昨夜被公孫闊關押起來的將領!他們從前都是老王爺的親信,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哦?”
蘇元看向三人,三人此刻也在瞧著蘇元。
他們原本都以為這一戰會是公孫闊贏,畢竟哪怕公孫闊是個膿包,可兵力擺在這,又有人里應外合,蘇元年紀尚輕,不可能有抵擋之力。
可以說,三人原本都已在等死。
他們很清楚,等公孫闊打完勝仗,寫給圣上的折子里,一定會把他們三個污蔑成協助蘇元造反的人。
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只有死。
結果萬萬沒想到,等來的不是死,而是蘇元的鎮北軍大勝,輕易擊潰公孫闊大軍,隨后勸降北疆大營守軍,入主大營。
“小王爺真厲害!老牛我萬分佩服!”
三人中一個黑臉壯漢拍著胸脯說道。
“還請小王爺收下老牛,老牛想跟小王爺一塊干謀反,反了他丫的大周!”
蘇元聽這黑臉壯漢說話有趣,多看了幾眼,楚長寧連忙介紹:“王爺,這是牛玉紅,原來是老王爺手下的中郎將,十分勇猛。”
“牛玉紅。”蘇元笑道,“倒像是個女子名。”
叫牛玉紅的黑臉壯漢聞言,大手直撓頭皮:“小王爺快別說了!這是老牛娘給起的,都羞死老牛了!您就叫俺老牛吧!”
“好,老牛,你以后就和本王一起共謀大業吧。”
“多謝小王爺!”
牛玉紅拱手道謝,謝完又用胳膊肘杵左右兩邊之人。
“老何,老張,你們也說句話啊!咱們兄弟一塊跟著小王爺干,多好!”
“……”
兩人臉色各異,都有些難色。
楚長寧又介紹道:“老牛左手邊這位是何充,曾是老王爺手下校尉。右手邊這位是張培勝,曾是老王爺手下的軍需官。”
兩人齊聲道:“見過小王爺。”
蘇元揮手:“無需多禮。你們都是我父親的舊部,也聽到老牛所言……怎么樣,你們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共謀大業?”
“小人,小人……”張培勝神情糾結,很是遲疑。
倒是那何充,嚴肅拱手道:“多謝小王爺厚愛!但容何某拒絕,何某從小便將‘忠君愛國’奉為為人處世之道,謀反之事,萬難共舉,望小王爺見諒!”
此話一出,帳內氣氛有些冰凝。
蘇元身后梅蘭竹菊四劍,手掌齊齊按在劍柄上,似乎只等蘇元下令,就讓這何充血濺當場。
楚長寧也頭冒冷汗:“王爺,何校尉之意……”
“長寧,你不用說,我都明白。”蘇元打斷道。
他看著何充,平靜道:“忠君愛國,這話是不錯,但前提是君是明軍,國是好國。但本王從不做勉強別人之事,你既不愿,便離開此地,前往中原吧。”
何充拱手道:“謝小王爺。”
說完他便退了出去。
“張軍需,伱呢?”蘇元看向猶豫那人。
張培勝見何充離開,自己也咬牙道:“小人愿與何兄同去,還望小王爺成全!”
“好,那你也去吧。”
“多謝小王爺!”
“哎你們兩個!”蘇元沒怎么生氣,牛玉紅卻是懊惱不已,“都走了,就留老牛自己一個啊!”
“牛兄,人各有志,就不要勉強了!”楚長寧道。
“唉,唉!老牛知道了!”
待幾人全部離開,帳內只剩下蘇元和四劍,楚長寧才小心問道:“王爺,您沒生氣吧?”
蘇元聞言笑道:“怎么,長寧,你認為我會生氣?”
“這個……屬下不知。”
“沒什么好生氣的,何充他們能直言,倒說明他們不是什么口不對心的小人。說實話,我很欣賞他們,不能為我所用,倒是份遺憾。”
“不過天下人才濟濟,我只要勵精圖治,善待百姓,也不愁沒有人才來投奔。”
楚長寧聞言肅然道:“王爺胸懷寬廣,屬下佩服!”
“呼。”
蘇元輕輕吐了口氣,放松身心。
“事到如今,北疆大營這塊心病就算除了,接下來還要處理五大家族的人,以及公孫闊。不過這些都是微末小事,不足掛齒,只是不知沈煉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