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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魂的傳承,白素二使

  奈京,神千樂大社。

  神千樂靈夢坐在屋檐下,望著天空,她總覺得最近的天色越來越灰暗、陰沉。明明是晴天,卻總給她一種壓抑之感。

  難道奶奶的預言是真的?以后這里真的會有大災嗎?那樣一定很可怕吧……

  神千樂靈夢小巧的臉龐上浮現出與她年齡不相仿的擔憂之色。

  這時,大巫女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靈夢,進來。”

  “哦!”

  神千樂靈夢進去屋里,驚訝地看到,房間正中心布置了一個奇怪法陣,上面都是些復雜難懂的符號。在法陣周圍,還放置著一些物品:桃簽、木幡、御幣、鈴鐺、金銀扇……

  “奶奶,這是……”

  靈夢抬眼看去,大巫女就坐在法陣后面,慈祥的面容比平時多出一抹堅定。

  大巫女讓靈夢在她對面坐下,兩人間隔著奇異法陣。

  不知怎的,靈夢一時悲傷難抑,淚水從眼眶內涌出。

  她驚訝地抬起手去擦拭:“我怎么……”

  “靈夢,孩子,你的靈感之強,太過驚人。”大巫女道,“許多事情還未發生,你便能先一步體會到它到來時的情緒……這種靈感,注定你將成為繼初代大巫女之后,最強大的大巫女。”

  靈夢不知該如何說,的確一直有人告訴她,說她的眼睛很寶貴,神千樂一族初代大巫女的眼睛也是琉璃顏色。說她注定會成為比肩、甚至超越初代的大巫女。

  這些期望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有時會讓她喘不過氣,但她鼓起勇氣去承受了。只是,她心中也一直有一個疑問,她今年已經十七歲,跟在大巫女身邊十二年,可卻從未學過任何陰陽之術。

  她雖然被所有人看做是大巫女繼承人,可就目前為止,她并不會任何陰陽術、占卜術。除去身上這巫女服外,和普通女孩并無其他差別。

  仿佛看穿她心中疑問,大巫女緩緩道:“靈夢,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我從未傳授過你陰陽術吧。”

  靈夢點點頭,她想拭去淚水,卻發現越來越多。淚珠像是決堤般從她眼眶中涌出,她的情緒也無比悲傷。可她甚至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將要發生何事。

  大巫女道:“因為我們這一族的巫術傳承,并不靠言語或文字,而是靠魂。”

  “魂……”靈夢的聲音顫抖著。

  她想起上一次同樣莫名其妙的很悲傷,轉過頭來第二天,她發現自己養的一只百靈死去了。

  “通過法陣儀式,將魂中記載的巫術傳與后人,這便是我們神千樂一族的傳承方式。我現在,便要將我的‘魂’傳與你,靈夢。就像上一代大巫女將她的魂傳與我一樣。”

  “不……”靈夢終于意識到什么,痛苦地搖頭,“失去魂,奶奶你會死的!”

  “是的。但這便是我們神千樂一族大巫女的宿命。”

  “我不要……奶奶你又沒有生病,身體還很健康,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要!”

  靈夢情緒激烈地站起身來,大巫女卻只靜靜坐著,緩緩道出自己的理由。

  “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過。我當初也很難過,哪怕上一代大巫女是壽終正寢前將魂傳與我,我還是很難過。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我不懂!”

  大巫女看向屋外,悲哀道:“現在的奈京,已經不安全了。”

  “不安全……”

  “忍者家族,上宮幕府,早就想鏟除我們神千樂一族。前幾日我們去大名宮一事,更會激惱上宮信玄。上宮幕府這幾日在四處宣告,說是北安軍殺光了鳥岡縣所有漁民……引來群情激奮,大量民眾加入上宮家。”

  靈夢對大巫女說的這些似懂非懂,她還未經歷過太多,沒辦法像大巫女一樣,了解事情背后的勾連。

  “北安軍真有那么可怕嗎?”她問。

  “可怕的是上宮信玄,漁民是他所殺。”大巫女道,“若是北安軍所為,那鳥岡縣城也不會只死了府兵,而百姓們卻安然無恙。”

  “啊!”靈夢一想,還真是如此,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上宮信玄要殺害那些漁民。只是為了嫁禍給北安軍,就殺害了那么多無辜性命?

  大巫女又是悲哀又是感慨:“靈夢,人的多變和殘忍,是無法想象的。你日后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

  “奶奶……”

  “上宮家鼓動起民眾,這股力量他們必定會有所用途。神千樂一族或許便會首當其沖的受害者。靈夢,我已做好安排,待儀式結束后,你便和族人一同離開,前往‘無夢之地’避難。”

  “無夢之地?我,我不知道那是哪里……”

  “待儀式結束后你便會知道了,它的所在,就包含在魂中。”

  靈夢眼中噙滿淚水,她絕不愿意此事發生,可她知道,奶奶已下定決心。

  “孩子,為了你自己,為了神千樂一族,甚至為了這片土地上人們的未來……你都要肩負起這份責任。來我這里。”

  她把靈夢叫到身邊,溫柔地摸著后者的臉頰,微笑道:“奶奶相信你,你一定會成為最偉大的大巫女,因為你有一顆像玲瓏一般剔透的心。”

  靈夢用力點頭,面龐上只剩下了濃濃的不舍和不易察覺的、屬于少女的堅定。

  在秦州群山之中,有一片大窯洞。這些窯洞由通道串聯起來。四處縱橫,若非有熟識之人帶路,陌生人來到此處只會迷失在錯綜復雜的道路中。

  此刻正有數道身影從窯洞中行走,他們身穿綠衣,臉戴鬼面,有一些肩上還扛著袋子,里面似乎裝有重物,讓扛著行走之人步伐稍緩。

  一行人來到一間放有許多瓷瓶的洞室內,一人正手持剔骨刀,站在一張長窄桌后。這人瞥了一眼來人,問道:“多少?”

  “五個。”

  五人將肩膀上的袋子卸下,打開袋口,里面是五個昏迷著的人。他們皮膚粗糙、衣著簡樸,一看便是普通農人。

  手持剔骨刀之人面露不悅之色:“這么少。”

  “左護法大人先前交代,這是最后一次從青州境內劫人。”一人答復道,“以后不能再去。”

  “這是為何?”

  “大人說現在青州被北安軍占領,宗門須得小心行事,不可輕易招惹。”

  手持剔骨的漢子不屑道:“旁人怕他蘇元,咱們怕個鳥?他大軍再厲害,有本事進來這大山里。到時候準叫他暈頭轉向,成了咱們刀下鬼。”

  “左護法大人有令,我等只得遵守。”

  眾人離去后,剔骨漢子嘬了下牙花,發出嘖的一聲。

  “算了,五個就五個,看能放出多少紅來吧。”

  位于洞窟通道深處的一個房間內,兩個男人正相對而坐。他們臉上同樣戴有面具,但不同于普通獠牙鬼,他們戴的面具上刻有字樣,一個“左”一個“右”,赫然是這白素門的“二白”。

  二人此刻正談論青州之事。

  右護法道:“門主不許我等再從青州境地抓人,那便只能向秦州索要。真是麻煩,秦州人要送來門內,可要花費加倍腳程。”

  左護法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教主血功即將大成,這個節骨眼不想招惹北安軍,也是理所應當。”

  “哼!”右護法冷哼一聲,“且不說那北安軍是否會為一撮賤民大動干戈,就算會,那大軍在這深山又有何用。若是來去自如,秦州早就被其奪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獨存于江北。”

  “小心駛得萬年船,門主自有其考慮。再說,等門主血功大成,我白素門便能一舉奪下秦州。到時門主當個假州牧,你我二人的好處也少不了。若是能一人分得一城,豈不也能混個城主當當,不比在門內過癮得多。”左護法道。

  “這倒是!”

  二人在這方面意見統一,他們現在就等門主血功大成,隨后帶領門人一舉從那些將領手中,奪下秦州。從此在這群山之內做土皇帝。

  至于外界北安與南周紛爭,他們卻是不必再管,因為他們認為二者不管誰勝誰負,想要打進山來奪回秦州,卻是不易。

  正當時,一門內弟子卻急匆匆趕來,跪地匯報:“左護法大人,右護法大人,急報!”

  右護法道:“說。”

  “江湖傳言,北安軍領袖蘇元,昭告江湖群雄,要除去我們白素門,并號召江湖高手加入他。”

  “什么?!”二白異口同聲。

  退去報信弟子后,二人面面相覷,片刻左護法苦笑一聲:“這蘇元!”

  “他還敢來真的……”右護法遲疑片刻,“此事要通知門主才是。”

  “門主正在練功的緊要關頭,不容任何人打擾,否則一旦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設想。”左護法無奈,“看來此事只能由你我二人處理。”

  右護法沉聲道:“也好!我倒要看看他蘇元那傳說中百戰百勝的北安軍,能不能進來這大山里。我要召集全門弟子,這幾日內加固防御,在山道設置陷阱,外面有人敢進來,就直接送他們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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