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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目標,大唐

  在陸言入京之前。

  樊樓絕對是夜晚的京師里最為熱鬧的地方。

  人聲鼎沸,載歌載舞。

  無數男人為了求見李師師一面而一擲千金。

  可自從陸言來過樊樓之后。

  在那一首詩《夜泊秦淮》流傳出去之后。

  樊樓的聲譽便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起初客人并沒有少太多。

  但是隨著陸言戰勝關七的消息流傳出來,越傳越廣,來到樊樓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因為強者說出的話,不管是對是錯,都會有很多人去聽從。

  這叫做盲目的崇拜。

  在某些時候是好事,有些情況下又是一件壞事。

  不過不管別人怎樣,這一天陸言又來到了樊樓。

  悄無聲息的,他登上了秀樓。

  二樓的房間里,李師師正坐在梳妝臺前描眉。

  如今樊樓沒有生意,她也沒有了表演歌舞的地方。

  可是她依然每天化妝,將自己裝扮的極為動人。

  她這不是為了取悅任何人,僅僅只是為了取悅自己。

  在不需要服侍客人的時候,她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之間,她描眉的動作停了下來。

  因為她在面前的銅鏡里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當她回過頭來,便看到了陸言那張平靜的臉龐。

  李師師沒有想到陸言會出現在這里。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職業性的笑容,說道:“貴客上門,有失遠迎,還請陸先生海涵。”

  陸言看著李師師臉上那無比標準的笑容,輕聲說道:“不愿意笑就不要笑,這里沒有人強迫你。”

  李師師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禁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她保持著微笑,說道:“妾身是賣笑之人,又怎么能不笑。”

  陸言深深地看了李師師一眼,說道:“如果你愿意放下眼前的榮華富貴,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可以幫你。”

  聽到陸言的話,李師師不禁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陸言會突然說出這么一番話。

  在過去也并不是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無一例外每個人都只是說說而已。

  “陸先生,傅丞相死了,但是蔡太師還活著呢。”

  陸言淡淡的說道:“他不會阻攔我的。”

  聽到陸言這一番話,李師師這才想到。

  如今的陸言已經不是初入京城時的那個陸言。

  如果陸言愿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取了蔡京的性命。

  現在應該是蔡京害怕陸言才對。

  想到這些,李師師望著陸言的目光不禁變得極為微妙。

  “其實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為大宋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陸言搖了搖頭。

  “你說的更有意義的事情是什么?為大宋鏟除蔡京這個奸佞?”

  “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人還是趙佶,即便我殺了蔡京,也會有李京張京王京出現,繼續禍亂大宋。”

  “倘若我要殺趙佶,那諸葛神侯他們一定反對。”

  “他們忠君愛國,并不認為趙佶才是大宋衰弱的罪魁禍首。”

  “他們認為是蔡京蠱惑了趙佶,所以他們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蔡京的身上。”

  “要我說,蔡京雖然是奸佞,但是比起趙佶,頂多算是排名第二的可恨之人。”

  聽到陸言這一番話,李師師忽然大膽的問道:“那你如果殺了趙佶呢?”

  只是說出這句話,李師師的心臟便跳的厲害。

  弒君之事,只是想想便讓人覺得無比的刺激。

  陸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意義,我們好像有些跑題了,你要不要離開這里,回答我。”

  李師師問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幫我?”

  陸言坦誠的回答道:“因為好奇。”

  “我想看看,一直生活在仰慕、贊美以及錦衣玉食的生活之中的你,會不會為了自由而放棄這一切。”

  陸言的回答是真心話。

  他并不是因為李師師長得漂亮,又或者因為同情和憐憫之類的情緒將想要拯救李師師。

  他沒有那么高尚。

  他就是在好奇。

  這個一直生活在蔡京和傅宗書的控制之下,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的女人,究竟是愿意放下一切去追尋自由,還是繼續做籠中之鳥,享受當前的榮華富貴。

  這姑且算是陸言的一個惡趣味吧。

  聽到陸言的回答,李師師笑了,很開心的笑容。

  她喜歡這樣率真的人。

  不像是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說出那些承諾,到頭來不過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罷了。

  “我想離開這里,去京師之外的地方,自由的飛翔。”

  李師師決定了,她要離開現在的安樂窩,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陸言深深地看了李師師一眼,再次問道:“你真的確定了嗎?”

  李師師用力的點頭,無比堅定的說道:“我確定,我要離開。即便是死在外面,我也是自由的。”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被關在籠子里,透過一格一格的窗口窺伺被割裂的天空!”

  李師師走了。

  陸言親自將李師師送出了京城。

  陸言送給李師師一張人皮面具,遮住了她那美麗的容顏,算作是一種保護。

  陸言不知道李師師以后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也許李師師會適應普通又平凡的生活,也許會不甘寂寞,又回到牢籠之中。

  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至少現在李師師的心情是愉悅的,眼前的一切也都是新鮮的。

  其實在臨走之前,李師師很想問陸言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一切不幸都還未發生,兩人的結局會是如何。

  但是最終李師師沒有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雖然她和陸言只是見過兩面,但是她知道,陸言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假設的人。

  而且這樣的假設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問出來只會徒增尷尬,反倒不如不問,在心底留下一個美好的念想。

  在送走了李師師之后,陸言便和京城的朋友們齊聚一堂,準備臨行前的告別。

  諸葛正我,無情,鐵手,冷血,追命,蘇夢枕,王小石,溫柔,溫晚,戚少商,還有韋青青青。

  眾人聚在一起,沒有輩分大小,沒有身份差距,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推杯換盞。

  每一個人都喝的很盡興。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眾人才醉倒的醉倒,回房間的回房間。

  而陸言和謝卓顏,則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了京城。

  離開京城之后,他們去了陜西。

  這一趟他們要去神威鏢局。

  值得一提的是,在陸言和謝卓顏離開京城的前一天晚上,米蒼穹死了。

  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米蒼穹,但是所有人都覺得米蒼穹的死和陸言有極大的關系。

  不過不管別人怎么想,已經離開京城的陸言已經不再關心這些。

  三日后,陸言和謝卓顏再一次見到了高風亮。

  高風亮不負重托,將裝載著厲真真尸體的棺材送到了武當山。

  武當山張真人在看過謝卓顏的親筆書信之后,又讓高風亮將厲真真送到了崔云峰下綠水湖畔的神劍山莊。

  除此之外,高風亮還為張真人以及謝流云帶來了兩封信。

  這兩封信分別交給陸言和謝卓顏。

  說起來,這是高風亮回到神威鏢局的第三天。

  原本他是打算稍作休整就主動去尋找陸言和謝卓顏的,沒想到陸言和謝卓顏恰好就找上門來了。

  陸言收到的張真人的信中并沒有太過復雜的內容。

  只是一些感謝的話,以及一些參悟天地之力的心得體會。

  對于日后陸言參悟天地之力,倒是有著不小的幫助。

  至于謝流云寫給謝卓顏的信,同樣是一封感謝信。

  在已經逝去的謝小荻心中,沒能破碎虛空固然是一件遺憾事。

  當年厲真真的背叛和離開,何嘗不是另一種遺憾。

  不管怎么說,人死為大。

  如今厲真真已經死了,過去的一切恩怨也該一筆勾銷。

  謝流云打算將厲真真埋葬在謝小荻的墓旁,讓他們重新團聚在一起。

  在神威鏢局之行后,陸言和謝卓顏又動身前往大理。

  十日后。

  陸言和謝卓顏來到了大理。

  陸言首先找到的是段譽。

  段譽見到陸言的時候,表現的非常興奮。

  “二哥,可算是又見到你了,我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你真是太厲害了!”

  已經貴為大理國皇帝的段譽在陸言的面前激動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在聽說陸言和關七那一戰的時候,他真是恨不得時光倒流,親臨現場。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全神貫注的盯著陸言的右手,仔細看陸言究竟是在何時出刀,關七又是在何時中刀。

  他雖然沒有辦法想象出當時的畫面,但是他可以肯定,當時的畫面一定非常的精彩!

  “對了,二哥,還有一件事情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們的結義兄弟又多了一個,就是虛竹。”

  早在少林寺事件之前,段譽就已經跟虛竹結拜。

  在少林寺事件發生時,段譽并沒有來得及將這件事情告訴陸言和蕭峰。

  直到前一陣子,虛竹聽聞蕭峰和阿朱喜得貴子的事情,親自趕來祝賀,他們三人才重新結拜。

  當然,在結拜的時候自然是少不了要算上陸言的。

  陸言從段譽這里得知這件事情,不免有些驚訝。

  原本他以為在自己的摻和之下,蕭峰和段譽應該沒有機會再和虛竹結拜,沒想到卻還是結成了兄弟。

  “當初虛竹的父母之死,和大哥還有我有一定關系,難道虛竹不介意嗎?”

  陸言有些好奇的詢問。

  段譽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件事情我和大哥也曾經問過三哥,三哥是怎么回答的。”

  段譽學著虛竹說話的樣子,繼續說道:“我父親是少林寺方丈,犯下色戒,是為維護少林寺千年清譽而死。”

  “我母親是因為父親之死,殉情而死。”

  “他們的死和大哥還有二哥并無直接關系,所以我并不怨恨大哥和二哥。”

  聽到段譽的這一番話,陸言輕輕點頭。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能夠像是虛竹這樣看得開的人,少之又少。

  既然連虛竹都看開了這件事情,那陸言自然不會過多糾結。

  行走江湖,多一個兄弟總要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在段譽的帶領下,陸言和謝卓顏很快就來到了無量山,見到了蕭峰。

  這段時間虛竹一直在做客,并未離去。

  他們對于陸言和謝卓顏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大哥!”

  “二哥!”

  “三弟”

  眾人相互之間稱兄道弟,熱情擁抱。

  雖然陸言和虛竹打過的交道并不算多,但是彼此之間都是早就聽說過很多關于對方的事跡。

  所以此時交談起來,倒也不會覺得尷尬和生疏。

  而眾人當中,表現的最為激動的就是阿紫了。

  如果不是因為阿朱剛剛生產沒有多久還需要有人照顧的話,她早就飛奔著去找陸言了。

  此時看見陸言來到無量山,當真是欣喜萬分。

  “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

  “你簡直就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傾國傾城……”

  阿紫毫不吝嗇的夸贊陸言,將自己腦海里儲存的所有關于贊美的詞語全部都用了出來。

  陸言呵呵一笑,說道:“行了行了,別夸了,傾國傾城這種詞語用在我的身上,怎么聽都不合適。”

  阿紫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乖乖的向謝卓顏問好。

  在簡單的問候過后,陸言和謝卓顏都是將目光看向了阿朱懷中抱著的嬰兒。

  蕭峰看著嬰兒,對陸言說道:“這是莪和阿朱的兒子,我們為他取名蕭平安,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長大。”

  陸言微微一笑,說道:“我這個當伯父的,初次和侄兒見面,一定要送上一份厚重的見面禮才行。”

  說著陸言便取出一只純金打造的平安鎖。

  這只平安鎖是陸言親造而成,由謝卓顏親手雕刻,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他們覺得相比起尋常的金銀財寶,又或者是武功秘笈,這份禮物才是真正的禮物。

  蕭峰和阿朱同樣也是這么認為。

  相比起什么武功秘笈,神兵利器,他們顯然是更喜歡這種有紀念意義的禮物。

  眾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聊天,天南海北的侃。

  蕭峰望著陸言,滄桑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慨之色。

  他認真的說道:“我蕭峰這輩子沒有成過什么大事,在結交兄弟這方面,也曾經看走過眼。”

  “但是我這輩子做過兩次最為正確的決定,其一是和阿朱結為夫妻。”

  “其二就是那一次大明之行,認識了二弟你。”

  “如果沒有二弟,也許大哥如今即便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二弟,大哥從來沒有認真的感激過你,今日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蕭峰舉起酒杯,朝著陸言敬酒。

  虛竹也舉起酒杯,說道:“二哥,我也敬你一杯。”

  “這一杯是為天下蒼生敬你。”

  “當初在聽聞雁門關之事時,我便想要去雁門關支援。”

  “但是那個時候身邊瑣事太多,根本無暇前往雁門關。”

  “所幸有二哥你,雁門關才能安然無恙!”

  說著虛竹便仰頭一飲而盡。

  段譽也過來湊熱鬧,笑著說道:“我也敬二哥一杯,敬二哥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英雄!”

  陸言聽到眾人的話,也不客氣,直接說道:“這里也沒有外人,那今天我姑且就當了這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男子漢,吃你們這一碗酒!”

  說著陸言便端起酒碗,連干三碗。

  陸言才剛剛放下酒碗,蕭峰便為陸言倒滿,說道:“再來!這一碗敬二弟在杏子林的仗義執言!”

  虛竹接著說道:“這一碗,我替我自己敬二哥!”

  段譽笑著附和道:“我也替我自己敬二哥!”

  陸言哭笑不得,指著三人說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是要聯合灌醉我啊,來,不醉不歸!”

  蕭峰聞言大笑,說道:“那就不醉不歸!”

  一個多時辰之后,陸言醉了。

  不醉不行。

  跟蕭峰相比起來,他的酒量那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練了這么久的酒量,還是敵不過蕭峰一半的酒量。

  再加上虛竹和段譽兩個人一直在湊熱鬧,不斷助攻,很快他就敗下陣來,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一連七日。

  兄弟四人聚在一起,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盡情的游山玩水,吃肉喝酒。

  這是自從來到大宋之后,陸言所度過的一段最為放松的時光。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經過這七天的歡聚之后,終于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段譽要回去處理朝政,虛竹也要回靈鷲宮和夢姑團聚。

  陸言和謝卓顏則是要啟程前往大唐。

  至于蕭峰,他則是和阿朱確定要隱居在無量山,從此之后做一對閑云野鶴,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而阿紫呢,她總歸是年輕,總想要去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起初她想要跟隨陸言和謝卓顏去大唐,但是后來又改變了主意。

  因為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累贅,如果要追隨陸言的腳步,那至少也要成為行者才行。

  而陸言在離開之前,為阿紫留下了天霜拳、風神腿以及三分歸元氣的武功秘笈。

  只要阿紫可以將這一套武學學會,融會貫通,成為行者那是早晚的事情。

  他也很期待著,有朝一日可以和阿紫在某年某月驚喜重逢。

  這一日,四月十五,陽光正好。

  陸言和謝卓馬并行,一路向東而去。

  目標,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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