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期待著陸言繼續講下去的時候,陸言卻是抄起驚堂木一拍。
“諸位,今日說書便到此結束了,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眾人聽到陸言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忍不住鬧了起來。
“陸先生你怎么能這樣呢!”
“這聽得這起勁呢,怎么就沒了呀!”
“后來呢?哪吒抽了三太子的龍筋,有受到責罰嗎?”
“陸先生,陸師,陸師祖!你就再說一段吧!”
面對眾人的哀求,陸言微微一笑,說道:“今日說的也不少了,咱們還是等明天吧。”
這故事精彩紛呈,一段高潮接著一段。
如果繼續說下去,眾人是永遠也沒有一個滿足的。
倒不如留下一個小小的尾巴,吊一下眾人的胃口。
大司命看著陸言,忽然掏出一錠金子丟到陸言面前的桌子上。
“故事說的不錯,這是賞給你的。”
說完這番話,大司命便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陸言,想要看看陸言會有何反應。
陸言笑著拿起那不知道被放在哪里,還很溫熱的金錠,拱手說道:“那就多謝這位姑娘的打賞了。”
大司命看著陸言那滿臉笑容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經過昨天的事情,陸言已經是桑海城最為出名的人。
不說德高望重。
身為儒家掌門人伏念的老師怎么也算是身份尊貴。
可是看陸言此時的表現,當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尋常。
可如果誰看到陸言這個樣子,就真的將他當做普通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大司命看著陸言笑著將高臺上的賞錢一一撿起來的樣子,愈發覺得陸言這個人無比的神奇。
心中忍不住的便生出一種想要將陸言由內到外研究透徹的沖動。
只是她心中清楚,陸言并不簡單。
想要研究陸言得用溫柔的方法。
若是動粗的話,只怕最后要倒霉的人會是她!
“陸先生,人家有一句良言要說與你聽,不知道能不能私下里聊聊?”
大司命抬起那鮮紅的手掌,輕輕撥動耳邊碎發,風情萬種。
陸言微微一笑,說道:“可以。”
大司命聞言便朝著樓上走去,妙曼身子扭動,對陸言說道:“人家在雅間等你。”
大司命在雅間里坐了沒有多久,收好賞錢的陸言便走了進來。
他在大司命的面前坐下,笑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大司命看著陸言,有些嬌媚的問道:“你難道就不打算先問一下人家的姓名?”
陸言微微一笑,說道:“那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大司命巧笑嫣然,回答道:“你就叫人家司姑娘好了。”
陸言輕輕點頭,說道:“那現在司姑娘可以告訴我究竟是要對我說什么事情了吧。”
大司命回答道:“你今日說書,可是犯了大戒。”
陸言笑笑,反問道:“不知道哪里犯了大戒?”
大司命回答道:“始皇帝自命祖龍,你卻在說書時讓哪吒抽了龍筋,這難道不是犯了大戒?”
“若是始皇帝聽聞此事,只怕要怪罪于你。”
陸言聽到大司命的話,笑著說道:“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大戒。”
大司命看著陸言,問道:“難道你不懼怕始皇帝嗎?”
陸言搖了搖頭。
始皇帝的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大人物。
他若是平民百姓,甚至是天人,也許還要禮敬始皇帝三分。
但是他可是真仙。
既然為仙,又何須懼怕人間帝王!
大司命看到陸言搖頭,心中不免又覺得十分驚奇。
六國余孽痛恨始皇帝,卻也不得不畏懼始皇帝。
可陸言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始皇帝。
她可以看得出來,陸言的澹定并不是在偽裝,而是真的有這樣的底氣!
這讓她心里不免有些好奇,陸言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陸言看著大司命說道:“如果司姑娘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大司命聽到陸言說要離開,忽然起身朝著陸言走去。
她將手輕輕放在陸言的肩頭,嬌聲問道:“你就這么想離開人家嗎?”
陸言望著大司命那近在遲尺的妖媚容顏,又低頭看了一眼大司命那鮮紅的手掌。
他輕笑一聲,說道:“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在我的身上施放六魂恐咒。”
聽到陸言的話,大司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她看著陸言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陸言伸手在大司命那在半蹲時顯得尤為挺翹的蜜桃上輕輕揉捏幾下。
他在感受過那驚人的彈性和柔軟之后,澹澹的說道:“我的提醒很及時,你應該慶幸。”
面對陸言這有些肆無忌憚的動作,大司命卻是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因為她有種預感,一旦自己要反抗掙扎的話,一定會死!
陸言又拍了拍大司命那兩瓣蜜桃,說道:“這就算作對你略施懲戒了,走吧。”
“以后再敢對我動一些小心思,可就沒這一次這么好的運氣了。”
聽到陸言的話,大司命緩緩站直身子。
她深深地看了陸言一眼,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陸言笑笑,回答道:“我啊,就是一說書的。”
那一日的學術辯論在經過數日時間之后,終于是傳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咸陽城。
當身處咸陽宮中的嬴政聽聞此事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有些微妙。
早在半個月之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陸言。
讓他注意到陸言的便是這《封神演義》。
他日理萬機,每日都在忙碌公務,對于說書并不感興趣。
而他之所以會關注陸言,關注《封神演義》,則是因為陸言在說書時提到的一個稱呼。
人皇!
帝辛之后,人族再無人皇!
他在登基稱帝時,雖然曾經命丞相李斯在傳國玉璽上刻下“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
可是他從來不喜歡“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說法。
他取三皇五帝之中的皇帝二字,是立志要做千古一帝。
更是想要再現當年的人族輝煌,與天地同尊,號稱人皇!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會喜歡君權天授的說法!
只是眼下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天地抗爭,所以只能暫時委曲求全,以天子自稱。
可若是讓他尋到長生不老藥,覆滅六國余孽,等大秦帝國再發展壯大一些。
他是必然要稱人皇,與天地斗爭的!
這是他的野心,更是他的理想抱負!
縱然最后爭斗失敗丟了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而在今日,他看到從桑海城送來的機密文件之后,有些驚訝的發現陸言并不只是一個說書先生那么簡單。
一個說書先生怎么可能會對儒家思想了解如此通透。
一個說書先生又怎么可能會說出仁政霸道并存,內圣外王之說?
這說書先生,分明來歷不小!
“仁政霸道,求同存異,并駕齊驅,內圣外王……”
嬴政看著機密文件上的記錄,臉上的神色不禁出現一些細微的變化。
他是通過武力征服六國,一統天下。
如今天下雖然名義上歸于大秦帝國。
可是六國余孽仍在四處活躍。
再加上外有匈奴人進犯。
為了防止統一不久的天下再出現反復,他不得不借助法家的霸道來治國。
等到解決了六國余孽,筑好長城,內外肅清之后,他自然可以按照陸言所說內圣外王的方式來治國。
在他看來陸言的提議甚好,只是眼下時機還未成熟,所以只能暫時擱置。
至于陸言在說書時提到的哪吒抽龍筋的事情,嬴政聽說了以后只是微微蹙眉罷了。
他是祖龍,是始皇帝。
和故事中的東海龍王截然不同。
更不要說是什么三太子敖丙之流了。
況且這只是神魔罷了,算不得什么。
身為始皇帝,未來要做人皇的人,這點格局他還是有的。
“這個陸先生學識淵博,奇思妙想也極為有趣,也許朕應該找一個機會認識一下他。”
嬴政放下手中的密件,又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沙盤。
等到修筑長城的事情結束,他便親自去桑海城走一趟。
一來是為了巡游,讓民眾見識他身為始皇帝的威嚴。
二來是為了蜃樓出海尋求長生不老藥的事情。
這其三,則是為了親自會一會陸言。
當然,除了這些事情之外,他還有一件特別關心的事情,那就是真仙蹤跡。
最近這小半年時間里,他一直在命人四處尋找真仙蹤跡。
可是一直沒有什么收獲。
若非這是東皇太一的預言,又事關長生的話,他也許早就將此事擱置了。
“咳咳!”
嬴政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用手帕捂住口鼻。
片刻之后,潔白的手帕便被殷紅的鮮血浸透。
他放下手帕,看著手帕上沾染的鮮血,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更加冷酷了。
“朕時日多無,必須要盡快尋得長生之法!”
夜晚。
陸言正在房間休息,忽然心有所感。
他起身來到窗前,將窗戶推開,而后從窗戶跳上屋頂。
謝卓顏跟在陸言身后出來,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陸言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海,說道:“要出現了。”
謝卓顏將目光看向大海方向,有些疑惑。
什么要出現了?
就在陸言和謝卓顏遠眺大海時,高空之上正來回飛行穿梭的警衛發現了他們兩人的蹤跡。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這些警衛就如同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一樣,完全沒有要發起攻擊的意思。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陸言和謝卓顏循聲望去,便看到一支部隊正緩緩朝著港口的方向前進。
在這支部隊當中,兩座巨大的攆轎極為引人注目。
前面那座攆轎當中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他頭戴云冠,身著華服,面容詭詐,那一撮小山羊胡也透露出些許的狡猾。
他是陰陽家金部長老,號稱云中君,名為徐福。
同時他還是蜃樓的船長。
專門為始皇帝煉制丹藥和尋求長生不老藥的使者。
如今蜃樓已經建造完畢,大功告成,他身為船長,自然是要先行一步,去船上看看情況的。
而在徐福身后的另外一座攆轎上,則是坐著月神和姬如千瀧。
在經過一番休養之后,月神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但是她心里依然有一個疙瘩。
那就是關于陸言的秘密。
她非常非常好奇,特別想要知道陸言的身份是不是如同她所猜測的那樣。
她很想去調查這件事情,但是她不敢。
因為她的猜測如果是真的,那她再去招惹陸言無異于自尋死路。
甚至她都不敢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其他任何人。
因為她害怕事情泄露出去之后自己會被牽連。
這是她自從成為陰陽家右護法,大秦帝國護國法師之后,頭一回遇到這么憋屈卻又毫無辦法的事情。
想到這些,她忽然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將目光看向上方。
然后她便看到兩道身影站在屋檐上,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其中那個男人甚至還微笑著朝著她揮了揮手!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
但是幾乎是在瞬間,她便確定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陸言!
那個神秘又恐怖的說書人陸言!
念及此,月神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屋頂上,陸言看到月神變了臉色,不禁挑了挑眉。
他看起來有那么可怕嗎?
這臉色變得未免也太難看了一些。
“這都是誰?”
謝卓顏有些好奇地詢問。
陸言指著兩座攆轎說道:“前面那個是云中君徐福,一個死騙子。”
“后面那個是月神,一個神棍,她旁邊那個女孩子叫高月,也叫姬如千瀧,來歷有些特殊。”
聽到陸言隨口道出這些人的來歷,謝卓顏不免有些詫異。
“我就隨口一問,你居然還真的知道他們的身份啊。”
陸言笑笑,說道:“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說著陸言又將手指向后面的第三座攆轎。
“這個叫做星魂,那兩個女人,大一點的是大司命,小一點的是少司命。”
“我剛才說到的這些人都是陰陽家的人。”
“陰陽家是如今大秦帝國最為厲害的門派,即便是儒家也要遜色一籌。”
“尤其是那個什么東皇太一,更是神秘,說不定也是一位真仙。”
謝卓顏有些吃驚,問道:“大秦帝國也有一位真仙?”
陸言搖頭說道:“這是我的猜測,不一定對。”
其實陸言也并不清楚東皇太一究竟是什么身份,實力又如何。
因為東皇太一根本沒有出過手。
誰也不知道東皇太一的實力究竟如何。
不過陸言估計,即便東皇太一再怎么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畢竟他還有一手不講道理的小李飛刀。
他以前還是行者的時候就憑借小李飛刀秒殺天人。
如今他已經是真仙了,那秒殺一個真仙應該不過分吧。
就在陸言和謝卓顏說話的時候,坐在攆轎當中的星魂以及大司命和少司命也注意到了他們。
事實上,就是星魂下令讓天空之上的警衛不要對陸言動手。
因為他已經得到大司命的情報,陸言的實力很不簡單,絕對是天人。
在不確定陸言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們最好還是不要貿然招惹強敵。
星魂深深地看了陸言一眼,臉上露出驕傲之色。
“我不管你是天人還是什么,乖乖的也就算了,若是要阻礙我們,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年少成名,實力強大,極其驕傲,一向不把別人放在眼中。
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劍圣的蓋聶,他也自信可以單手應對。
再來一個衛莊的話,倒是勉強可以令他動用雙手。
若非這兩個人行蹤神秘,至今沒有暴露行藏,他早就將這兩人生擒,把六國余孽連同流沙一起覆滅了!
大司命聽到星魂的話,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極為微妙。
她一向尊敬星魂,不僅是因為星魂地位比她高,更因為星魂實力強大。
可是星魂給她的壓迫感,完全沒有今天中午時陸言給她的壓迫感巨大。
也許陸言的實力還要在星魂之上!
念及此,大司命不由得又將目光看向了陸言。
只是當看到站在陸言身邊,不施粉黛,容貌傾國傾城的謝卓顏時,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十分惡劣。
她在嫉妒!
少司命看到大司命臉上的神色變化,又抬頭看了一眼陸言。
隨后便收回目光。
彷佛一切事不關己。
平靜的就像是一座凋像。
“你看。”
陸言伸手指向遠方的大海。
謝卓顏轉頭將目光看向大海。
空無一物的海面之上,忽然緩緩浮現出一座龐然大物。
看著那緩緩出現,如同山一般高大,寬闊無比的樓船時,謝卓顏不由得瞪直了眼睛。
這座樓船簡直就是一座海上城市,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那天我們來到桑海城的時候,你說的龐然大物就是它?”
謝卓顏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她在聽到陸言的描述之后,已經盡可能去想象那龐然大物的模樣。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這龐然大物竟是會這么大!
“他們這是要上船?”
她看著眾人前進的方向,忽然意識到這些人是要登船。
陸言輕輕點頭,說道:“接下來桑海城可是要愈發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