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畫出去了，老趙吃下了，沒準都消化完了。
這時候再后悔也沒用，李培風想到這心亂如麻，正要打開房門，門卻從內自己開了。
“人走了？”
徐曼凝雙手抱在胸前的正在門口，上下打量著李某人：“都聊什么了，這么半天才上來？”
“我猜不是聊課題。”
黃天萱從客廳的茶幾上拿了個桃子，咬了一口也看向剛進門換鞋的李培風，瞧見對方嘴唇的一抹嫣紅，笑意更甚：“喲，是我想錯了，趙教授還教你新知識了？”
李培風心煩意亂下意識反問：“什么？”
“教你怎么畫口紅咯。”
徐曼凝臉色一變，經過黃天萱的‘提醒’，也發現了李培風臉上的痕跡，氣的直跳腳：“你裝都不裝了是不是？哪怕上樓前擦一下呢？能不能擦一下？故意給誰看呢？”
“別喊別喊。”
李培風眉頭微皺，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紅：“我爸媽還在呢……”
“叔叔阿姨早走了！”
徐曼凝冷哼道：“你和她下樓后的五分鐘，人家就去新房看裝修了，那時候沒準在你們倆在車里……啊！李培風，你都沒看到你爸媽下樓經過是不是？”
說完話，伸手便要打，李培風一手抱住了，岔開話題道：“你今天不是要去問月家么，怎么還沒走？”
“攆我？”徐曼凝瞪大雙眼，咬牙切齒：“你要攆我，那我就去她家住好了！”
“別鬧，你們定的是晚飯？”
“對！我今晚就在月月家住了，免得你看我心煩，順便給你和黃天萱騰空間！”
徐曼凝大小姐脾氣上來是真不管不顧，張牙舞爪的，李培風強拉硬拽將她帶到閣樓上，她這才老實點，但仍然語氣憎恨的罵著老一套的臺詞；
“李培風你個王八蛋，有了一個要兩個，有了兩個要四個，我就是上輩子吃你肉了才遇見你這么個畜生。”
“你自己說，你活著圖什么？就圖上床就想禍害女人是不是？你這個種豬佩琪……你干嘛？別碰我？！”
李培風本就因為給老趙畫了個大餅不知如何收場而心煩，被徐曼凝罵來罵去也火了，直接將她按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威脅道：“你又皮癢了是不是？昨天挨的那頓打沒挨夠還是身體恢復過來了？！”
徐曼凝呼吸急促：“你才皮癢！”
說完話嫌不過癮，狠狠吐了一下子口水，目標是李培風的臉上，但大部分被他躲了過去，最終那星星點點又都落在了徐曼凝自己的臉上……
“啊啊！
徐曼凝驚恐的掙扎：“惡心，惡心，你松開我，紙呢？快幫我擦擦。”
說話的同時左右搖頭，用被褥將臉蹭干凈，但當徐曼凝看到李培風的行為舉止后有點驚訝，有點小慌張：“我不……”
“小點聲，給我二十分鐘！”
“煩人，別碰我！救命…你再這樣我喊了！”
“你喊，你敢喊我就敢停！”
李培風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對。
徐曼凝微微一愣，稍微思考一番，紅著臉小聲道：“那我不喊了，你別停。”
回答的更不對！
但李培風很滿意：“好捏！”
于是乎，他曾經和武問月上演過的戲碼，再次于徐曼凝身上重現，兩者之間還是有點差別。
武問月更主動些，而且敢還手。
徐曼凝則被動些，更習慣于默默忍受，并小聲用惡毒的語言還擊，罵的不過癮了又想起了老招數……
“等一下，我手機……我要給月月打電話。”
“她這時候不是忙工作就是在練武，你別打擾她了。”
“那我給小歌歌……”
“她在開車！”
“我給大乃……黃大乃打電話！”
“閉嘴，誰都救不了你！”
李培風阻止了徐曼凝給黃天萱打電話的舉動，但擋不住黃天萱悄悄走到閣樓的臥室門前，豎起耳朵偷聽房內的動靜……
李培風雖然心浮氣躁，把徐曼凝帶上了閣樓打算抒發一下情緒，但心中還是比較警惕的，時刻憑借心心相印感受著黃天萱的動態和心情。
而在兩個人上樓后沒兩分鐘，身處客廳的黃天萱便察覺到不對似的，悄悄跟到了樓上，她本想竊聽一下二人的聊天內容，心中雖然感覺得她們可能會趁此胡作非為，但仍然認為她們膽子沒那么大，結果越聽越覺得不對，沒想到事實是她們膽子真的很大……
“不應該，至少不能！徐曼凝你可記住了，李培風嘴上的趙清歌口紅印還沒擦干凈呢！”
“天，要點臉吧，多少要點，還玩上強迫游戲了…你們以后是真不打算見人嗎？萬一叔叔阿姨這時候回來怎么辦？”
“居然想給武問月打電話？he，tui！給趙清歌打？你們敢嗎？給我打……”
黃天萱額頭冒汗，迅速掏出手機，調成靜音狀態，隨后赫然驚醒。
“我這是在干什么？我為什么要在這？為了偷聽談話，但她們現在沒在談話！”
“走，必須走！”
黃天萱腦海中的好奇和理智經過短暫的搏斗后，理智重回上風，掌控了身體的主導權，這讓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往閣樓的樓梯方向前去，但只邁了兩步，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天萱，姐姐，狐貍精，我好想，就要嘛……
誰？又是誰在狗叫？
黃天萱停下腳步，勐然抬頭望向隱藏門方向，臉色羞紅，眼神駭然。
“你個變態畜生精，該槍斃一萬八千會的孽鬼，這種狀態下還敢跟我連音？！
心心相印的另一種不可名狀，不可細說的用法，終于被罪該萬死的李培風開發出來了！
單這一條，他下十八層地獄綽綽有余。
但現在，不耽誤李培風在空中飄一會兒。
黃天萱最后還是走了，在徐曼凝舉手投降后悄無聲息走的，李培風也有點意外，沒想到對方的堅持聽下了全程，心心相印居功甚偉。
兩人在當時那種奇妙的境遇下，互相之間聊了什么是她們各自的秘密不便透漏，但不得不說，能讓黃天萱在門外聽完全程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大概率是最新一次的夢境，將黃天萱的下限又拉低了一點點！
變得更坦率了，要勇敢的沖破世俗枷鎖，做一個坦蕩純粹的自我，朕心甚慰。
李培風心情舒暢，和徐曼凝抱了一會兒也想辦正事了：“去洗澡吧，我碼會字。”
“再抱一會兒。”
徐曼凝哼哼唧唧，在李培風的胸前來回磨蹭撒嬌，等到卷戀釋放的差不多，徐大小姐也想起了正事。
“七號那天你到底打算怎么辦？”
李培風望著天花板，睜眼裝死。
徐曼凝認真道：“你要是不選我和問月，我們真會把你甩了，就當你死了。”
“你們好狠的那顆心啊……”
“相信我，無論你之后怎么死纏爛打，我們都能忍住不找你，你愛死哪去死哪去。但凡我們回一下頭，那都是對死人的不尊重！”
李培風嘆了口氣：“分手那天就是我的忌日？那逢年過節能不能來看看我，燒燒紙。”
“不能，我們連微信都給你拉黑！”
隨后徐曼凝語氣放緩，思忖道：“但如果你選我們，我和月月商量好了，之后…你只要不和她們領證，別讓我們看到她們兩個，你，就隨便！”
這番話徐大小姐說的有多艱難，李培風聽著就有多感動，他可以想象兩個女孩做出這個決定時有多么糾結和無奈，可還是做了。
她們能如此巨大的讓步，目的就是挽留李培風，維持三個人的關系……她們真的太溫柔了，我哭死！
這次李培風不是因為自己而哭，而是因為武問月和徐曼凝。
“親愛的……”
“不用說其他的。”
徐曼凝輕輕吻了一下李某人，眼神真摯：“直接告訴我你的選擇。”
提到選擇，李培風就冷靜下來了。
先把自己已經答應老趙選她這件事放在一邊，不去考慮七號那天出爾反爾欺騙趙清歌的后果，若選了徐曼凝和武問月，未來會如何？
從武徐二女給出的條件分析，一旦選了她們倆，二人也不再管李培風與趙清歌和黃天萱的關系了，只要不領證，她們就能容忍。
五位一體的計劃似乎已經完成了大半，前途一片光明？
事情的發展恐怕不會那么美好……
“我要是在七號那天選了你和問月，不用等以后，她們當天就要和我分道揚鑣了。”
李培風無奈地輕嘆道：“當時我是在父母和你們幾人面前承諾好的，一旦做出選擇絕不反悔，沒有半點余地。所以不存在我選擇你們之后，還能和她們維持關系的情況發生。那時候就算我再怎么挽回她們，她們也會跟你們一樣，把我當成一個死人。”
“這次是原則性問題，非黑即白，不是你就是她，沒有其他選擇……”
誰不要個面子了？徐曼凝和武問月要面子，能為了一個名正言順，對李培風從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黃天萱和趙清歌就不要么？
事實上，李培風估摸著自己就算選了后兩者中的一位，她們以后也會對自己和武徐的關系默認裝看不見，但問題是那時候不被選擇的那一方，還肯和李培風繼續不清不楚的走下去嗎？
你當初不選我，現在又回來找我，你當我是什么？我是你可有可無的人？滾！快滾！
問題就出在這里，這次李培風沒有半點的機靈可抖，要么A，要么B，死局！
“說到底，還是你更喜歡她們。”
“不是！”
徐曼凝從李培風懷里退出，茫然地望著天花板：“不是么？那我和月月兩個人…你在猶豫什么？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答桉了，我們兩個也抵不過一個趙清歌，我們任何一個也抵不過黃天萱……”
“沒有沒有！”
“嘶”
徐曼凝側過頭看李培風，先是噘嘴，一秒后眼眶就紅了，兩秒后珍珠就從眸子里涌出來，前十秒是哽咽，第十一秒嘴巴噘的更大，變成了嚎啕大哭。
“李培風……我都給你了，你不是人！我和月月那么對你，你一點都不動心是不是？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了？你的玩具還是你的寵物？”
“現在我就給月月打電話，我讓她殺了你，七號？你活不到七號了！今天你就去死，嗚嗚嗚……”
徐曼凝罵的越狠，哭得也越傷心。
李培風心如刀絞，試圖抱著對方哄一哄，但徐曼凝全身上下從內到外的抗拒，抱著胳膊哭，哭得整個身體都開始抽搐起來。
“我真是眼瞎了，腦子里有屎，才會對你這個狗東西一往情深，別碰我！”
“曼凝！聽我說！
李培風把心一橫，抱著對方讓她直視自己，然后再次運用繞梁之音，深情款款道；
“我，愛，你！”
老活兒新整，此時此刻，李培風同樣真情實意！
“嘶誒？”
徐曼凝立刻就不抽搐了，將埋在胳膊里的小腦瓜微微抬起，吸了吸大鼻涕泡都快吹出來的鼻子，眼睛紅腫地看向李培風，雙眸之中滿是狐疑：“你說什么？”
“我說我愛你啊。”
李培風輕聲哄道：“用不用我多重復幾遍？”
“不用！”
徐曼凝噘了噘嘴，切道：“你愛我，那你七號選不選我？”
“說話！”
“選你！”
李培風磨了磨牙，擠出笑容：“不選你和問月，我還能選誰啊？選老趙和天萱？那不是開玩笑呢嗎？她們倆哪比的上你們。”
徐曼凝的眼淚徹底止住了，不哭了，也不鬧了，坐起身拿著手紙擦了擦眼淚，然后從衣服里拿出給武問月撥打起了視頻通話……
“你干嘛？”
徐曼凝的語氣壓不住喜悅：“我告訴她一聲，你一會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說完了，眼神半信半疑：“你不是為了逗我跟我畫餅吧？要是七號那天你說話不算數，后果你自己想！”
李培風干笑：“不存在的！肯定選你們！”
“那就好……月月！”
視頻接通了，徐曼凝殘留淚痕的紅臉展露出真心的笑容：“告訴你個好消息，老公，你對她也說一遍。”
屏幕里的武問月好像正在臥室的電腦前工作，一臉疑惑：“說什么？”
于是，李培風將自己剛才畫給趙清歌和徐曼凝的餅，又給武問月畫了一次。
一模一樣的圓！
武問月不得不信以為真，吃的很香，眼和嘴角都帶著笑意，道：“趙清歌走了吧？”
徐曼凝搶先回答：“剛走呢。”
“那明天咱們去華山鄉泡室外溫泉吧，那里風景不錯……嗯，可以帶上黃天萱。”
“好啊……老公你去吧？”
徐曼凝欣然應允，隨后又象征性地問了一下李培風，李某人能說什么，只有點頭。
兩個女孩很會養生，都知道吃完餅了要泡溫泉消消食。
“對了曼凝，你別忘了今天要來我家的，我一會過去接你。”
“嗯，記得呢！”
十幾分鐘后，武問月的車到了樓下，徐曼凝換好了衣服，打算下樓離開。
“走了哦老公！”
“走吧走吧。”
“抱抱。”
李培風強顏歡笑，不止抱住，還親了徐曼凝一下：“早點回來。”
“好，拜拜”
徐曼凝開門離去，臨走時那興高采烈又洋溢著幸福的樣子，實在是光彩奪目，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在她身上。
“那種事情對人的心情和精神狀態影響這么大的嗎？”
從臥室出來的黃天萱看到這一幕后，心里不禁泛起了滴咕。
“曼凝去問月家坐客了？”
聽到背后的聲音，李培風轉身看向黃天萱，靜靜地打量著她……
“看什么？”
可能是因為不久前的偷聽門縫事件，導致現在黃天萱面對李培風有點緊張加心虛，但明面上還是故作鎮定：“我告訴你啊，就算家里只剩你和我。你，你也給我老實點，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許動什么歪心思。我可不是徐曼凝，違背我意愿強行……那是犯法的！”
“別裝了。”
李培風嗤笑一聲，大步上前，雙手抱起黃天萱便往她的臥室走：“進屋，咱們面對面再聊兩句真心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