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作為何以夢的導師,評價她翅膀硬了。
李培風感覺老太太說的實在太對了,他是真沒想到何以夢居然敢冒著事業受挫的風險,將二人的關系主動暴露在武問月眼前。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畢竟武問月在那種狀態下刺激她,簡直是硬往人頭上戴帽子,換誰也忍受不了那份屈辱,何以夢的還擊幾乎是必然的。
但還擊一時爽,事后難收場。
武問月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她掛了電話后,李培風的脖子、胸肌,背部,便增添了許多的牙印和凌亂的抓痕……
李培風也有在還擊的,利用自己的長處攻擊對方的軟肋,將武問月好一頓收拾,稍稍把她的火氣降低了些,可于大局沒什么影響。
在武問月稍作憩息,從回味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后,立刻坐起身冷著臉下了命令:“別躺著了,趕緊拿行李搬到錦天城去,從此以后你想外出必須跟我報備!”
武問月顯然是想通過這種辦法杜絕李培風和何以夢的往來,考慮她正在氣頭上,李某人也沒有說什么,收拾行李,上車!
由于武問月心情不好,李培風自覺的承擔起司機的崗位,但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剛起步行駛到了1號樓,武問月抬頭看著何以夢的住所,忽然道:“停車,放我下去,你走吧。”
“你想去找她?”
“我找她聊聊,你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李培風完全不放心讓武問月和何以夢單獨相處,那指定是一場毒打,武問月對何以夢單方面的施虐!
所以,李培風將車子在一號樓前停下,跟隨武問月一同下車。
武問月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頭前一步進了樓道。
準備開門,她要找你,我攔不住。
李培風用心心相印提前和何以夢說了一聲,后者對他的這種能力有過經歷,此時倒也沒再疑神疑鬼,很快回應:讓她來唄。
李培風無奈:你很有底氣?不怕她打你是吧?
何以夢是有點煩躁的:你要敢讓她打我,我就把你個廢物身下的兩斤肉閹了喂狗!
李培風出主意:實在不行你裝可憐,哭會不會?問月最看不得女孩哭了,哪怕是情敵。我月哥取向多變,你一哭她就心軟,真的!
何以夢惱怒于在情敵面前示弱:我讓你哭好不好?閉嘴吧,我有分寸!
電光火石間,足夠二人用心念交流好一番,制定下應對策略了。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沒有持續響太久,房門便開啟!
這場撕逼大戲也拉開了帷幕……
何以夢早卸了妝容,素面朝天,穿著一套居家服,很自然地招呼:“來啦?進來坐。”
看她這幅毫無愧疚且底氣十足的架勢,武問月的火氣又上來了,鞋也不換直坐在沙發上,瞇起眼睛道:“我來和你談談解約的事兒。”
何以夢毫不意外,甚至還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流利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合同期內我沒有違反公司規定,且超額完成目標利潤的情況下,公司想和我解約需要提前半年通知我,而且還需要賠付給我年累計收入總額的百分之三百。”
“就拿我現在一個月三十萬的收入算,一年三百六十萬,三百六乘三,一千零八十萬……月姐,你現在拿的出來這筆錢嗎?”
這個違約條款是確實存在的,無論哪一方想跟對方解約,都要支付違約金。
它本來是針對公司好不容易把演員孵化出來,演員走紅做大后卻想跳槽或單干的保障,實際是對公司單方面有利的。
畢竟沒有一個智商正常的老板,會莫名其妙地想把一個能給自己源源不斷帶來利潤的簽約演員趕走。
只有演員不滿分成條款,想要甩開公司單干。
若是沒有這個違約金的條款限制,三位一體比慈善公司還能慈善。
但在此時此刻,這個條款卻成了掣肘,可武問月也早有所料,她就是想徹底砸了何以夢飯碗的!
“我拿不出來,你可以讓法院判。”
武問月冷笑道:“你的賬號我要注銷,違約金我還不能給你,你去起訴吧,法院判多少我給你多少。”
如果走法律程序,那就非常麻煩了,不僅會消耗大量時間,而且根據以往這種網紅和簽約公司之間類似的案例,何以夢預計違約金不會按照合同中的數字判,一般會比標注的低很多,更重要的是,注銷她的賬號……
“真的沒必要。”
何以夢抱著雙臂坐到武問月身側,輕嘆道:“月姐你是不是剛賺兩個月錢有點膨脹了?我的賬號正在關鍵時刻,帶貨剛摸到門檻就等爆發呢,未來好好運作,用不了多久我的賬號月收入比你還高,一個月兩三百萬還是沒問題的,你干嘛要魚死網破?坐等著收錢不好嗎?”
李培風也拽了拽武問月,小聲勸道:“錢沒犯錯,你冷靜一下……”
“我怎么冷靜?!你他媽又去吃屎了,你讓我怎么冷靜?!”
武問月聲音驟然拔高,左看看李培風,右看看何以夢,面帶慍怒:“當初他帶你來加入三位一體,我沒說什么就同意了,還專門給你建立一個團隊,又耗費時間精力金錢培養你。結果你如今取得成績了,就是這么對我的?”
“何以夢你也好意思,你見到我不覺得心虛羞愧,還在這跟我振振有詞的辯駁,你有沒有……”
何以夢微微皺眉:“你簽我也只是為了利潤罷了,我幫你賺錢了,不要一副對我有多大恩情的樣子,咱們只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系。”
“那你就有臉搶我男人,挖墻腳了是吧?”
武問月橫眉冷豎,何以夢臉色淡然,語氣帶著寬慰:“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難免沾點綠,而且月姐你已經綠的發翠了,不差我這一點水晶綠嘛……”
還火上澆油呢?真不怕挨打呀你?
李培風沒切斷和何以夢的連接,佯怒對準她的拖鞋踢了一腳:“不會說話就閉嘴!”
說完話,順勢起身坐到了兩個女孩的中間,并把何以夢往另一側推了推,否則他實在有點怕武問月急眼了,不由分說抬手便給何以夢一耳光。
若是李培風坐在中間,等她們真動起手,他還能攔下來。
事實上武問月的情緒也真到了爆發的邊緣,要不是李培風搶先出腳,她真準備打人了,那臉色一陣綠一陣紅,來回變幻了好一陣,才冷冷道:“你既然是這個態度,那我也不和你解約了,你的拍攝團隊我收回,正好新簽約兩個達人,幕后人員緊缺。以后你自己做吧,工作室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還有你!”
說完話,狠狠拽了一把李培風的胳膊:“你給我過來!別擋著!”
何以夢也是怕挨打,小手暗暗抓住了李培風衣角不讓他走,并用他的身體遮擋自己,探出小腦袋警告道:“你若撤回團隊那也是違約。”
“我就違約了,你去告我吧!”
武問月勃然大怒:“而且我還通知你,你這個月分成延遲發放,別問,問就是銀行賬號出問題,什么時候好?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銀行!”
武問月擺明了不講理,何以夢也沉下了臉,她最怕的就是對方采取這種冷處理的方式,到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視頻賬號根本運營不過來,更新不能穩定,視頻質量和直播效果雙雙下降,粉絲漲勢注定會停滯……最重要的是,武問月卡著自己的錢不發!
“不至于。”李培風也開口相勸:“問月,感情的事兒不要扯到工作上,咱們好好談,找到一個讓你滿意的辦法,但公是公私是私,這不能混為一談……”
兩個女孩顯然都沒有聽他在講什么,何以夢突然道:“月姐,你要真那么干,別怪我破釜沉舟了。”
“破釜沉舟?破鞋沉舟吧。”武問月眼中帶著不屑:“你如果不怕丟臉就去報警,咱們打官司,讓更多人知道你是個破鞋的事實,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我還可以把你們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
何以夢雙眸深邃,丹唇勾起一抹輕笑:“人間一兩風坐享齊人之福,共擁五位女友,其中一位就是大網紅武問月?”
“這故事很曲折呀,精彩程度不下當紅網絡《劍與法》,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我,打算開三個月的直播細說,到時候你看誰受到的傷害最大……”
這是什么核威懾?瘋啦?
李培風臉色一變,打斷道:“我怕了,我怕了行不行?你們別互相放狠話了,聽我講兩句。”
武問月眉頭緊皺,暗自咬牙,何以夢這招自爆的手段她著實不愿意見到,那樣一來就是雙方玉石俱焚了。
兩個女孩各有制約的手段,現在陷入了僵局,也有時間聽李培風要說些什么。
“第一點,我要向問月你道歉,我確實是沒有抵抗住誘惑,當時在封小區的時候……”
李培風將自己和何以夢重燃舊火的過程簡略的說了說,接著向武問月建議,為了三位一體工作室的盈利考慮,不要收回何以夢的團隊。最后,他再三保證以后絕不會犯類似的錯誤,一定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堅決不再沾花惹草。
都是放屁!
“你瞅你跟個斑馬腦袋似的,大嘴一咧講得頭頭是道,內里全是狼心狗肺,你能改?那比登天都難!”
武問月聽李培風的話聽得心浮氣躁,暴力傾向再也克制不住抬手就打,攻擊方式從拍腦門,掐臉蛋,再翻身騎到李培風身上,用雙手給他來了個鎖喉……
“兩個我忍了,三個我忍了,四個我也忍了…但到現在可五個啦!李培風,你說你還是人嗎?!”
武問月雙眼發紅,嘴唇顫抖:“我一忍再忍換來的是愈加肆無忌憚,你是一點都不珍惜我,你真該死!”
“咳咳…喘不上氣了。”
“死吧,你真死了我也去陪你!”
“別……”
氣急的武問月使出的力道非常大,不是開玩笑的,換做常人可能真就被掐的窒息過去了,但李培風還能接受,并裝出了翻白眼的樣子。
見二人上演全武行,何以夢看得發出了一聲嗤笑,武問月猛地一回頭,充滿殺機的通紅雙眼掃過來,她本能的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識往后坐了坐。
“笑什么?沒打你是不是?”
被嚇傻了?趕緊幫我說說話,再跟她道個歉,裝可憐!
李培風還來得及跟何以夢說悄悄話呢,而這也提醒了后者。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何以夢話音一轉,眼神誠懇:“當然我也理解月姐你此刻的舉動,他確實欠打。但有一點培風沒有說清,那時是我更主動些,我以水果和物資引誘他……所以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能在物資匱乏的情況下讓你們能夠吃上水果,才和我發生的關系。”
“你這么說是想讓多體諒體諒他?!!”
武問月很抓狂,一想到小區封鎖那些日子,李培風拿回家的不少物資居然是他用身體從何以夢換來的,就很惡心!還有一點感到荒謬至極的可笑!
但是在李培風脖頸間的雙手,卻下意識放了些力道。
“不是,我想說……”
何以夢欲言又止,猶豫兩秒,最后認命似地一低頭,哀矜輕嘆:“你要打就打我吧,誰讓我喜歡了這么個東西呢,也是我活該。”
演技不錯,但還差了點……
情緒不夠,能不能擠出幾滴眼淚?
你別說,我還真有點想哭。
武問月眉頭微皺,徹底松開李培風,從他身下來端坐在沙發上,李某人深吸口氣,心底也感受到了一股哀怨,傷感的心情。
再看傳來這股情緒的源頭,何以夢微微低著頭,伸出食指輕輕抿了下自己眼角,指尖上一抹濕漉漉的清晰可見。
“嘶嗯。”
而這一滴眼淚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何以夢就剎不住車了,眼淚接連掉落起來,再一抬頭,雙眼中兩行清淚潸然劃下,表情卻已經平靜,語氣卻或多或少有了些影響,帶著微微的發顫。
“培風這個人優點很多,缺點更明顯,我當時不想……嘶,不想和他正式戀愛,就是出于這方面的考量。”
何以夢微微仰頭,不讓淚水掉落下來,同時強笑著試圖掩飾外露的悲意:“哈,當時和他分開我還安慰自己,人生注定有一輪月亮不能圓滿,以后自己會遇到更好的,但兜兜轉轉還是克制不住,最終又沒出息的跟他扯在了一起……這下子狀況更糟糕了,還不如當時就跟他談,嘶”
“也怨我自己,該猶豫不猶豫,該果斷不果斷,算…嘶,算了,扯遠了,我跟月姐你道個歉吧。”
何以夢轉頭掩面,不讓武問月看到自己的臉,旋而用輕松的語氣地說道:“對不起啦!你能接受嗎?”
什么叫我見猶憐啊?
武問月心中嘆息一聲,心中縱有萬千怒火,此時也不好對著潸然淚下的白毛發泄了,抿抿嘴,摩挲著雙手收回目光,轉頭撇了眼李培風。
他正盯著茶幾上的抽紙,發覺武問月的眼神后,努了努嘴。
“擦擦吧。”
武問月猶豫兩秒,還是拿起抽紙遞給何以夢,隨后對李培風嫌棄萬分,暗呸一聲嘀嘀咕咕:“她擦眼淚,我還得給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