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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粉墨登場

  唐蝶仙和梁言一夜激斗,回到客棧都覺疲憊。梁言先到柴房卷了鋪蓋,然后到唐蝶仙房間打起了地鋪,還美其名曰“忠心護主”。不過唐蝶仙也不生氣,兩人各回各床,都是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睡夢中的梁言忽覺臉頰發癢,悠悠然睜開雙眼,卻見一只毛色純白的大臉貓正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他頓時一愣,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于是這一人一貓,臉對臉,鼻尖貼鼻尖,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里。

  忽聽大臉貓后面傳來一陣咯咯的輕笑聲,梁言朝后看去,只見唐蝶仙正雙手捧著白貓肚子,將白貓的一張大臉湊到自己眼前。不禁莞爾一笑道:“哪里弄來的大臉貓?”

  唐蝶仙嘴角一翹,說道:“可不是我尋來的,是它自己跳到我們窗前的。”

  “哦?有這種好事?”梁言舔了舔嘴唇道:“我以前經常在外面打野味,烤肉手藝一絕,這大臉貓膘肥脂厚,烤起來一定油香四溢!”

  唐蝶仙趕忙將手一縮,把白貓抱在懷里,嗔道:“吃你個大頭鬼,這里是客棧,要吃你不會去下面大廳里點菜嗎?”

  梁言原本也不過是和她開開玩笑而已,聽她這么一說,倒還真有點餓了,便道:“天大地大,五臟廟最大,我們先下樓去點幾個小菜品嘗品嘗,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唐蝶仙自然沒有意見,兩人洗漱完畢,便下樓來到大廳。只見大廳之內,已經坐了幾桌人,分別是一個獨眼青年,一個鷹鼻男子,和一伙行腳商販。

  那獨眼青年獨自一桌,桌上只有一盤花生米,一壺酒,正自酌自飲。而且獨眼之中目光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至于另一個鷹鼻男子,也是獨自一桌,不過桌上菜品卻豐盛的很,他臉色悠然,每一杯酒下肚,都眼睛微閉,細細品味,似乎十分享受。

  梁言在大廳之中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修真者出現,便帶著唐蝶仙在西北角的一張空桌上坐下。他們剛一落座,就聽閔柔在柜臺后面喊道:“唐二,快去招待一下唐小姐,好生伺候著。”

  后臺有人應了一聲,接著便走出個蠟黃面皮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似乎久病纏身,臉色奇差,一邊走還一邊咳嗽,他來到梁言二人面前,恭敬說道:“兩位要點些什么?本店招牌菜有.......”

  “行了。”梁言擺手打斷他,說道:“就你們店的特色菜,隨便來兩個就成。”

  “好勒!您稍等。”唐二得了吩咐,又慢慢吞吞的向后臺走去。

  過不多時,幾盤精致的小菜已經端上桌來,還有一壺酒,唐二說這酒是老板娘送的,是自家釀的,味道香醇還不容易上頭。

  梁言微微點頭,他平時雖不飲酒,但這次也是店家一片好心,于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也沒管唐蝶仙,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酒在喉間還未下肚,忽聽店外一個女子聲音道:“初八!初八!”

  原本懶洋洋地坐在唐蝶仙肩頭的大臉貓,忽然豎起雙耳往地上蹦去,接著后腿一蹬,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店外跑去。看其速度完全不像一只膘肥體胖的貓咪該有的速度。

  只聽店外“哎呦!”一聲,接著便是一陣女子的咯咯笑聲,“小淘氣原來在這啊!”

  梁言抬頭望去,只見門口走進一名粉衣女子,大概二十歲左右,身材姣好,嫵媚多姿。此時正懷抱著一只肥胖白貓,那白貓被她抱在胸前,瞇著一雙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那宮裝女子進了門口,一雙妙目在大廳中一掃,便停在梁言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哎喲,沒想到這里地處偏僻,三面環山,竟然還有一個如此俊俏的小哥。”說著蓮步輕移,來到梁言這桌,挨著他旁邊坐下。

  梁言眉頭一皺,頗為不適的移開了幾分。

  那宮裝女子非但不惱,反而嘻嘻笑道:“沒想到小哥還挺害羞,姐姐就喜歡你這盤菜。”

  頓了頓又道:“我這初八平時就愛淘氣,之前似乎是公子好心收留,如此說來,也算我兩之間的緣分了。”

  梁言還未開口,唐蝶仙已經一臉氣鼓鼓的說道:“你是哪來的貨色,怎么連人家的仆人都勾引?”

  宮裝女子聽她說得如此難聽,臉上卻絲毫惱怒之色也無,只是吃吃笑道:“他是你下人,又不是你老公,人家聊聊還不行嗎?”

  “你..........”唐蝶仙一時情急,竟然想不出什么話來。

  “哈哈,妹妹,我逗你的。小女子花十娘,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呀”

  唐蝶仙瞥她一眼,沒好氣道:“唐蝶仙。”

  花十娘笑道:“真是好名字呀,正配上妹妹的花容月貌。”接著又一指梁言道:“方才姐姐幫你試了試這家伙。恩,坐懷不亂,倒是個正人君子喲,妹妹可以放心托付的。”

  唐蝶仙臉色一紅,急道:“呸呸呸,你亂嚼什么舌根,誰要托付.....托付給他了?”

  花十娘掩嘴直笑,也不多言,將梁言面前的酒壺拿起,對著壺嘴抿了一口,便施施然的坐到另一張空桌去了。

  “這個你不準喝了!”唐蝶仙眉頭一皺,沖梁言喝道,說著便抓起桌上酒壺,向門口甩去。

  梁言苦笑一聲,還沒開口。就聽店外又傳來“哎喲!”一聲,接著走進來一個身著紫色長袍,身材肥胖的員外。

  他手指上帶滿翡翠瑪瑙,頸脖上也掛著一條粗大金鏈,全身衣服秀滿金色銅錢,就連衣領袖口也都用金絲描邊,一身大富大貴的樣子。

  只是此刻其臉上和胸口,都是水汪汪的一片,手里提著個酒壺,高聲叫道:“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砸老子?”

  梁言看了唐蝶仙一眼,見其吐了吐舌頭,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只能微微搖頭,無奈起身,朝著胖員外拱手道:“小子一時失手,打翻酒壺,沖撞了先生,這里給你賠罪了。”

  那胖員外兩眼一翻道:“小子,你唬我呢?打翻酒壺是這么個翻法么?能飛出幾十米,飛到店門外?”

  梁言聳了聳肩道:“你要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胖員外冷哼一聲道:“我信你個鬼,哼!我看出來了,你是專門來消遣你王大爺的,對不對?”說著擼起袖子,竟然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樣子。

  就在此時,忽聽店外又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道:“相鼠有皮,人而無臉!人而無臉,不死何為?”

  眾人朝門口望去,只見進來的是一個落魄書生,頭戴綸巾,手持一柄折扇,正搖頭晃腦的繼續念道:“相鼠有齒,人而無恥!人而無恥,不死何俟?”

  胖員外眉頭一皺,轉頭道:“落筆生,你罵誰無恥?”

  落魄書生哈哈笑道:“我罵渾身銅臭之人。怎么?你一個成名前輩,去欺負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難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哈哈哈,可笑可笑,簡直可笑!”

  胖員外聽后怒道:“落筆生,你自己好到哪里去?還不是一輩子追求功名,卻求而不得,屢敗屢試,屢試屢敗?”

  那叫落筆生的書生聽后卻笑道:“求而得之也好,求而不得也罷,終究是讀書人的事情,豈是一些暴發戶能懂的嗎?”

  胖員外似乎知道若論斗嘴他絕不是眼前人的對手,沒有再繼續接口,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獨自一人在店內找了一張空桌落座。

  梁言心想:“這書生雖然滿嘴歪理,不過好歹省了自己一番手腳,倒也謝謝他了。”想著對其友善一笑,點頭致意。

  誰知落筆生卻似乎愛搭不理,自顧自的走到花十娘桌前,拱手笑道:“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一人獨飲,未免乏味,何不同飲一杯,共賞風月?”

  花十娘掩嘴咯咯笑道:“公子倒是個妙人,只是小女子卻不是什么淑女,只怕要叫公子吃不消的。”

  落筆生卻似乎十分高興,兀自飲了一杯,哈哈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啊!”

  梁言搖搖頭走回座位上,剛要坐下,忽然地面一陣顫動,只見門口又走進來一人。此人高有八尺,腰間拴著一根板凳粗的鏈條,鏈條下面吊著個大鐵錘,正拖在地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這人進到店內,往里面掃了一眼,便徑直走到鷹鼻男子桌前,在他對面大馬金刀的坐下,兩人似乎認識,也不說話,各自只管往杯中倒酒,開始痛飲起來。

  不過這店內之人,一個比一個古怪,到了此時,梁言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他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轉而開始專心享受起眼前美食。

  就在他倆飽餐一頓,正要離開之際,忽然梁言神色一動,眼神不自然的往店外一瞥。

  只見店門口走進來一個麻衣老者,頭戴氈帽,腳瞪草鞋。腰間掛著一個算盤,手里舉著根竹竿,竹竿上面掛著一塊破布,上書“神機妙算”四個大字。

  “練氣四層巔峰!”梁言雙眼一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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