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
面對梁言的問題，寧霞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這就奇怪了，邊界騷亂？誰敢在無雙域的附近惹事？”梁言臉色疑惑。
“是一些妖族和異族”
寧霞說著，把梁言帶到書桌前，攤開了無雙域的地圖，伸手在上面指出了幾個地方。
“這,這，還有這..........都是鬧得最兇的地方，據說里面有幾個通玄境的大妖領頭，對邊境上的小型宗門和世家燒殺搶掠，甚至還把我們境內的人族修士抓去當奴役。”
“有這種事情！”
梁言也是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里可是人族大陸，就算有一些妖族存在，也不敢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此大張旗鼓的燒殺搶掠,之前根本聞所未聞。
“這里可是人族大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些妖族為何如此猖狂？”梁言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寧霞聽后，搖了搖頭道：“梁宮主有所不知，南極仙洲雖然在人族的勢力范圍之內，但不是說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會有人去管，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而他們這些妖族正是位于陰影的夾縫之中。”
“哦？”
梁言挑了挑眉，他心思細膩，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是說，這些妖族并非位于七山十二城的領地之內，而是在兩域之間的夾縫地帶？”
“正是！”
寧霞見他一點就透，不由得點了點頭，接著道：“無雙域、天河域、七星域,這三域雖然彼此相鄰，但邊界的劃分并非是一條線,而是有一些緩沖的灰色地帶。這些灰色地帶雖然資源貧瘠，但由于三方勢力的避嫌，反而成為了一些妖族的避禍之地。”
梁言明白她的意思，這些灰色地帶，無雙域、天河域、七星域都不想派修士進入，否則很可能被其他兩方誤會，以為自己要挑起戰爭。
三方避嫌之下，這些灰色地帶就無人去管，一些犯下罪行的妖族，只要逃進這片地帶，反而就安全了。
“那他們這樣鬧，我們無雙城就置之不理了嗎？”梁言皺眉道。
“按照我們之前的策略，是鼓勵一些云游的散修去灰色地帶鎮壓妖族，這個方法之前一直都挺奏效，妖族在這些散修的鎮壓之下，也不敢太過猖獗，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寧霞說到這里，又輕輕一嘆道：“可是最近不知為何，妖族的實力大大增強，散修已經完全對抗不了，妖族侵入我們無雙域的領土,大肆屠殺那些小型的宗門、世家，長此以往，整個無雙域的氣運都會被波及。”
“原來如此。”
梁言點了點頭，思忖了一會，緩緩道：“寧道友，我們碧海宮主外，專司攻伐之事。既然對方侵犯邊界，無論是人是妖，都必須派人鎮壓！”
“宮主所言及是，寧霞也是這么想的。”
寧霞嘆了口氣道：“只是我派了好幾位通玄真君前去，都鎮壓不住這次妖族的叛亂，他們那里好像同時出了幾個大妖，實力不俗，而我碧海宮的人手卻有些不夠了。”
梁言聽后，雙眼微瞇，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這次就由我來掛帥親征，我倒要看看，這幾個大妖的命有沒有那么硬！”
“你？”
寧霞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急忙搖頭道：“你是一宮之主，這種事情怎么能讓你去？這樣吧，既然你回來了，就替我坐鎮碧海宮，由我去邊界以雷霆手段誅殺這些叛亂的大妖........”
“呵呵，寧道友，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和我爭了，我有我的考慮。”
梁言擺了擺手，笑著打斷了寧霞。
“碧海宮是無雙城的利器，其存在的作用就是震懾四方，如果宮主的實力不被認可，那四方蠻夷都不會有敬畏之心。經此一戰，正好打服這些妖族，讓他們以后聽見我的名字就退避三舍，這樣一來，就無人再敢小覷碧海宮了。”
“這........”聽了梁言的一番話，寧霞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你畢竟是一宮之主，如果有什么閃失，我如何向令狐城主交代？”寧霞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放心好了，梁某不是無腦莽夫，到了邊境戰場，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而且碧海宮的事務還是你熟悉，我大都處理不來，如果由我坐鎮碧海宮，只怕這里要亂了套了。”梁言笑著勸說道。
“這樣.........”
寧霞思前想后，覺得梁言說得很有道理，眼前這個灰衣男子，早已不是當初剛剛加入無雙城時，那個金丹境的晚輩了。
對付幾個通玄境的大妖，以他的手段，相信不會有任何危險。
“那好吧.........不過此行你務必小心，涉及邊界之事，從來都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簡單。”寧霞有 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梁言聽后，點了點頭，應道：“道友放心，梁某此行只為鎮壓叛亂，如果發現了什么貓膩，一定會三思而行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為宮主去安排這件事情。不過妖族叛亂時日已久，倒不必急在這一時半刻，梁宮主剛剛返回無雙城，還是先修養半個月，也好給我充足的時間去籌備大軍。”
“辛苦寧道友了，對了，我看這里的地形有些奇特.........”
梁言指了指書桌上的地圖，把心中的幾個問題問了出來，這些問題和此次征討妖族有關，寧霞聽后，也都事無巨細，為他詳細講解。
兩人就這樣在書房之中討論征討妖族的細節，一直到了夜半時分，才把所有細節敲定，而梁言也不再打擾，向寧霞告辭一聲，就退出了她的房間。
之后梁言就返回了自己的居所，開始鞏固自身的修為。
他從軒轅域回來，不僅修成劍嬰、天龍不死身等神通，自身修為也得到了增長，如今已是通玄巔峰，只差一步就能進階化劫境了。
按理來說，那圣人精血之中蘊含的修為，已經足夠他突破到化劫境了，可如今“天人感應”卻遲遲未有，第一難的到來也遙遙無期。
“到底是哪里出現問題了？”
梁言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時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鞏固自身修為，期待“天人感應”的到來。
“這次出征之后，我就在碧海宮中閉關，看能不能等來我的第一難吧。”
想到這里，梁言輕輕嘆了口氣，穩住道心，就在房中閉關打坐起來。
他這一閉關就過去了十天，在此期間，蒼月明、李希然、白清若等人都來拜訪過，可惜梁言心中有些煩亂，并未接見幾人。
到了第十天傍晚，入定中的梁言忽然心有所感，猛然睜開雙眼，目光看向了北方。
“咦？”
他的目光穿過了宅院，越過了高山，最后落在碧海宮群山的一個山谷之中。
“有人要突破了？”
按理來說，有人要突破這種事情，并不能驚動梁言，但他察覺到的異象，并非是修為的突破，而是.......劍道！
梁言瞇了瞇眼睛，忽然抬手掐了個法訣，房間中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出現在夜色之中，整個人化作一道灰色遁光，向著北面疾馳，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座偏僻的山谷上空。
“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叫忘憂谷吧？”
梁言記得這個山谷，雖然靈氣也很充足，但因為地理位置不好，碧海宮沒有修士居住在此，所以暫時也就荒廢了。
“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選擇在這里突破.........”
梁言沉吟片刻，按落了遁光，悄然落在谷外的山峰上，目光向下看去。
只見山谷之中，一團月白色的銀灰聚而不散，在半空中扭曲翻騰，數不清的劍氣從銀灰中四射而出，散發著刺骨的殺意。
梁言在劍道上的造詣極深，此時只是掃了一眼就已經明白，這山谷中的修士，已經到了凝煉劍丸的關鍵時刻！
飛劍化丸是一個極其兇險的過程，稍有不慎，便是劍毀人亡！
當年梁言之所以能成功凝結劍丸，原因有三：其一是他得了《道劍經》這門劍修的至高秘法，其二是他在冥獄的時候奪取了邪劍仙的劍道修為，其三是青羽劍宗傾盡全宗之力，在最后最關鍵的時刻助他成道。
這三大助力，缺一不可！
如今這山谷中人，既沒有劍修同道相助，又沒有匹敵邪劍仙當年的劍道修為，凝結劍丸的法訣更是遠遠不如《道劍經》。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在這里突破，想要憑一己之力強行修成劍丸。
“難，難，難！”
梁言看著半空中不斷變化的銀輝，微微搖頭，一連吐出三個“難”字。
他看出來，山谷中人應該對凝結劍丸的兇險程度預估不足，如此下去，必定會被自身劍意反噬，就算能僥幸保住性命，本命飛劍也會損壞。
果然，就在梁言到達此地不久，山谷中的銀輝忽然發瘋似地抽動起來，龐大的劍氣四散而出，看上去已經失去控制，開始在谷中肆虐。
刷！刷！刷！
數不清的銀色劍氣猶如天上流星，把寧靜的山谷刺得千瘡百孔，充滿殺戮之氣的劍意直沖云霄，散發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與此同時，山谷深處，傳來了一聲低沉的慘叫。
“啊........”
慘叫聲很快被狂暴的劍氣所吞噬，這些失控的劍氣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充滿殺意的劍氣風暴，足足有百丈方圓，從山谷底部升起，往高空直沖而去。
轟隆隆！
狂暴的劍氣席卷了整個山谷，把所有的一切都斬得粉碎！
就在這個時候，梁言動 他雙足輕輕一點，化作一道遁光，瞬間就出現在了山谷上空。
龐大的劍意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緊接著凌空一掌，拍向了山谷之中剛剛升起的劍氣風暴！
一聲巨響傳來，原本氣勢洶洶、殺意凜然的劍氣風暴，被梁言輕輕一掌就按在了半空，再也無法向外擴散。
“凝神守一，藏劍于心，百脈調勻，天柱不倒！”
梁言的聲音回蕩在山谷之中，谷內那突破之人似乎參悟到了什么，沉寂片刻之后，失控的劍氣忽然向內收攏，狂暴的殺意也開始漸漸平息。
“渡三華，凝真意，神火燒金身，鯨吞飲碧淵，赤龍攪神水，萬疾化為塵............”
一段段口訣，從梁言的嘴里吐出，卻沒有用喊的方式，而是用傳音之術直接送到了下方那人的神識中。
他的境界極高，剛才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谷中這人的劍道修為并不弱，之所以會在凝練劍丸的時候出現岔子，主要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此人的功法有瑕疵，當然這也是大多數劍修都會出現的問題，畢竟劍修之法已經失傳，普通的宗門和世家中保存的都只是殘篇，又或者品級不高的劍訣。
其二是此人性格乖張，不走尋常路，居然想以殺意凝劍，導致被自身的劍氣反噬，剛才若不是梁言出手，恐怕已經死在自己的劍氣之下了。
“你太心急了，現在開始抱元守一，本座助你成道！”
傳授完心法口訣之后，梁言的聲音再次響徹于山谷。
山谷中的那人似乎聽明白了梁言的意思，雖然暫時無法回答，但半空中的劍氣卻同時向下彎曲，似乎在向梁言低頭行禮。
下一刻，這些劍氣呼嘯而去，重新收入銀輝之中。
梁言御風而來，右手大袖一揮，一道青色劍氣疾馳而出，便如當年青羽劍宗助自己成道一樣，把劍氣打入了那團銀輝。
所不同的是，當年整個青羽劍宗，連同宗主在內總共三千余人，加在一塊也比不上現在梁言的一道劍氣！
半空中的銀輝得了他的劍氣相助，很快就穩定了下來，而山谷中那人聽了他傳授的心法口訣，也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下一刻，山谷上空的銀輝向內收攏，越來越小，最后化為一顆銀燦燦的丹丸，在半空中一上一下轉個不停。
“奪魂殺意劍！”
隨著劍丸成型，山谷中一個人影飛上高空，來到梁言面前，正是他的舊識，司徒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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