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一劍殺了多寶和尚,奪了他的法寶和儲物戒,仔細查看了片刻,忖道:
“這假和尚的名號倒是沒叫錯,儲物戒中的法寶是真多!可惜太低劣了,我都用不上,唯一能看的也就那‘神風袋’、‘鬼邪珠’和‘落神缽’了。”
梁言把這三件法寶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又搖了搖頭道:“可惜,神風袋被我的劍氣刺破了,威力至少減弱三成。鬼邪珠煞氣太重,不適合我門人修煉,只有這‘落神缽’,倒是可以作為獎勵之物。”
他有天機閣的傳承法寶和四顆劍丸在身,自然看不上多寶和尚的這些法寶,心中暗暗盤算了片刻,收起寶物,準備離開。
可遁光還未亮起,又想到什么,自言自語道:“不對.剛才萬通雖然騙我,但他說得不無道理。如今玉竹山群魔環伺,山下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若論單打獨斗,我自不懼這些老魔,但想要孤身一人闖過重重大軍,沖上玉竹山,那也是癡人說夢。”
“玉竹山被圍,必有大陣封鎖,我就算在外面打得天崩地裂,她們山中也未必知曉,不可能出來配合我沖陣,須得想個法子上山才行”
梁言站在原地,沉吟許久,忽的眼神一亮,笑道:“糊涂了,辦法就在眼前,我卻舍近求遠!”
他看了看眼前的諸多法寶,在原地把身一轉,青色霞光繚繞,瞬間淹沒了他的身影。
片刻之后,霞光散去,從中走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和尚,與那萬通無異!
梁言用神識看了看自己的容貌,頗覺滿意,隨后法訣一掐,催動天機珠隱藏修為,到了化劫境渡三難的境界。
他又把手一招,將那“神風袋”纏在腰間,“鬼邪珠”系在手腕,“落神缽”則掛在腰間的布袋上。
“阿彌陀佛!”
梁言學那萬通唱了一聲佛號,滿臉肥肉亂顫,笑瞇瞇的模樣,隨后駕起遁光,往玉竹山的方向去了 卻說日出日落,轉眼間到了晚上。
圍攻玉竹山的都是魔頭,縱情享樂,不分晝夜,除了那極樂仙船,另有各處行宮,依舊流光溢彩,歡聲笑語,不曾停歇。
只是苦了那些金丹境以下的修士,非但沒有享樂,反而還要做苦力服侍各位主子,一旦大戰開啟,他們便是炮灰,命不由己。
黑夜之中,大軍后方,四個身影緩緩浮現。
這四人都用秘法隱去了氣息,就算站在面前,沒有化劫境的法力也休想看見,就連禁制法陣也難探測。
當先一人,身穿淡藍色衣裙,溫文淡雅,正是南幽月!
自從上次靈虛宮一議,玉竹山眾人已經達成一致,必須在“玄陰沖斗”之前削弱群魔的力量,否則“玄陰沖斗”一至,大陣威力減弱,而群魔又聚集完畢,那正是雙方力量相差最懸殊的時候,無法與之爭鋒了。
這次同南幽月一起來的有三人。
其中一人身穿紅衣、性格火爆,乃是玉竹山排名第三的紅云師姐;還有一人,紫衣藍眸,名喚“如煙”,卻是上次在靈虛宮和紅云爭吵之人,在玉竹山排名第四。
至于最后一人,卻是玉小龍,在玉竹山的化劫老祖中排名最后。之所以帶她來此,是因為她有一門獨特的天賦,能以特殊的音律干擾對方的防御禁制,從而使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后方。
“小龍,干得好!”
四人剛一現身,紅云便對玉小龍夸贊了起來。
她們如今已經成功越過了外層的防御禁制,來到大軍后方,也算是避開了群魔的主力。
此番偷襲,貴精而不貴多,若是境界低于化劫境,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扯后腿,所以玉竹山只派四位化劫老祖前來。
她們的目的也不是廝殺,而是毀掉“破陣八器”之一。
卻說玉竹山雖逢“玄陰沖斗”,護山大陣威力減弱一半以上,但畢竟是流傳十數萬年的大派,海外群魔雖然猖狂,也不敢真個上去送死。
于是便有了這“破陣八器”,乃群魔各展其能打造出來的八門破陣神器,專門針對玉竹山護山大陣的弱點,攻其薄弱之處,使大陣威力再減,這樣群魔才好上山。
也是玉竹山有此一劫,倘若沒有“玄陰沖斗”,護山大陣完好,群魔所打造的神器又如何破得了陣法?又或者百里玄音神通還在,由她主持大陣,便是十三島齊來,恐怕也難攻破。
這都無可奈何,今夜四女來此,便是要毀掉“破陣八器”之一的“魔嬰”。只要八器少其一,氣息便不能連在一起,屆時玉竹山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諸位師姐、師妹,此地不可怠慢,雖然那些魔頭貪圖享樂,但法力卻是不俗,一有風吹草動便會趕來,屆時便危險了。”如煙一邊檢查四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此事要你來說?以為我們不知道么?”紅云哼了一聲,冷冷道:“你總是小心翼翼,貪生怕死,要我說,百里師叔也是糊涂了,這次襲營讓你來做什么?純粹扯后腿的。”
紅云、如煙二人性格相左,互相看不慣,平日里在玉竹山就經常斗嘴,到了這種危險時候也不忘挖苦兩句。
“禁聲。”
南幽月閉上眼睛,從頭發上摘下一根竹釵,拿手一撥,沒入黑夜,很快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南幽月忽然睜開眼睛,輕聲道:
“前方有幻陣,隱藏了二十三人,修為最高的是通玄后期,剩下大部分是金丹境。”
聽了她的話,眾女的臉色都是一喜,其中紅云笑道:“此處防備森嚴,看來‘魔嬰’就在這里了,區區幾個通玄真君不足為慮,只是要瞞過陣法探測,恐怕還需小龍出手。”
“師姐放心!”
玉小龍看上去胸有成竹。
她把竹笛取出,卻不吹奏,右手在笛身上輕輕一撫,隨后五根手指凌空撥弄,居然有音律從她的指尖飄出,往那幻陣中飛去。
過得片刻,幻陣中的幾個修士依舊神色如初,但為首的幾位通玄真君之中,卻有人眉頭微皺。
“三弟,伱可曾聽到什么聲音?”
“大哥,你說什么啊?哪有什么聲音?可不要疑神疑鬼!”
“不對.大哥,三哥,我好像也聽到了,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吹奏笛音。”
“是嗎?”
陣中不少人起了疑惑,正準備查探,忽聽有人喊了一聲:“不好.”
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至于其他人,早在他倒地之前已經昏睡,根本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幻陣之外,紅云、如煙都是微微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好,這‘繞指柔’的神通只有你學得會,不愧是天驕,資質還在你姐之上!”紅云贊道。
她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說出玉小龍的亡姐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如煙心思卻細膩,拉了拉玉小龍的手,微笑搖頭。
南幽月此時倒是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主陣之人已經昏迷,她用法寶“亂金釵”來破陣,雖然說不上有多困難,但也得小心翼翼,免得被群魔發現端倪。
如此過了片刻,南幽月額頭見汗,忽然把手一點,竹釵從陣中飛出,落在她的手上。
“幻陣已破!”
隨著話音剛落,前方景色豁然變化,但見陰風陣陣,鬼哭狼嚎,腥臭之氣撲面而來!
眾女凝神看去,只見守陣的修士橫七豎八早就倒了一片,在他們后方有一片墳地,墳地下面埋了不知多少白骨,陰尸之氣蒸騰而上,全都被一個嬰兒吸收。
那嬰兒懸在半空,閉著眼睛,頭顱巨大,嘴唇發紫,周身被一層血腥的紅光包裹,其余倒和尋常嬰兒沒有兩樣。
紅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橫眉怒眼,咬牙道:“天尸島真是罪大惡極,竟然將還未出生的嬰兒從母胎中取出,利用其怨念煉制成魔尸,還要用此等污穢之物來損我宗護山大陣!”
南幽月倒是冷靜,看了看半空中的嬰兒,輕聲道:“魔尸已經煉成,尋常法寶和神通恐怕都傷不到它,需要如煙師姐的‘洛神謠’來驅散它心中戾氣,再以神通破之。”
如煙聽后,微微一笑道:“南師妹放心,該由我來施展了。”
她把手一指,身前憑空多出一具古箏,隨后輕輕彈奏,古樸的音樂飄然而出,沁人心扉,去人戾氣。
半空之中,那“魔嬰”似有所感,眉頭微皺,身上的煞氣竟然在一點點減弱。
“有效!”
眾人見此情景,都是臉色一喜,如煙也知道自己的神通起了效果,更加專心彈奏。
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生!
只見原本平靜的“魔嬰”忽然煞氣翻滾,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眼神兇殘至極,仿佛要食人血肉。
它死死盯著遠處的如煙,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張開嘴巴,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一叫,擾亂了如煙的功法,更有一絲邪魅之音侵入她的識海,使得如煙氣血翻騰,忍不住將一口鮮血吐在古箏上面。
“哈哈哈!玉竹山的小娘皮,你著了爺爺們的道了!”
隨著一聲狂笑,周圍火光四起,原本昏暗的夜色,瞬間變得如同白晝。
只見無數遁光疾馳而來,另外還有九個強大的氣息悄然出現。
這九人正是:烈火島島主秦百烈和護火四尊,天尸島島主枯木老仙,金鰲島島主白毛老祖,極樂島島主極樂圣母以及玉星官陸修。
“圣母真是神機妙算!她們今晚果然來襲營,這下是插翅難逃了!”白毛老祖哈哈笑道。
極樂圣母面露得意之色,笑道:“前幾日她們故布疑陣,想要混淆視聽,讓我等以為她們試圖沖陣,其實早在那時就布下引線,我這幾日派人四下探查,發現定位之處就在‘魔嬰’這里,索性將計就計,等她們來自投羅網了。”
“高啊!”
白毛老祖豎了個大拇指,笑嘻嘻道:“論起陰險奸詐,還得是你極樂圣母,旁人就是有八百個心眼子,恐怕也玩不過你啊!”
“多謝夸獎。”極樂圣母面不改色,笑得更加妖艷。
兩人還在談笑,秦百烈卻是一聲大喝,向極樂圣母抱拳道:“極樂仙子,這回多謝你了,待我擒下這幾個小娘皮,再與你厚報!”
卻說當日極樂仙船之上,秦百烈與枯木老仙起了爭執,秦百烈玩忽職守,被枯木老仙抓住把柄,要將他軍規處罰。
這處罰原本也是小事,上繳的靈石、丹藥、法寶都不算太多,對于烈火島來說還不至于傷筋動骨,但他極好面子,要真是被罰了,那可就丟盡面皮了。
如今正是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擒下玉竹山四女,不僅之前玩忽職守的事情一筆勾銷,說不定還有獎賞。
秦百烈為了今晚一事,特意將島上的四位護火神尊一同召集了過來,這份功勞誰也不給,便是他烈火島獨一份!
“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秦百烈看向南幽月等人,冷笑道:“玉竹山的賤人們!當年爾等勾結五莊山、忘歸城,將我教逐出南極仙洲,可沒想到今天我們會回到這里吧?識相的就自廢修為,乖乖受縛,本座看在你們姿色尚可的份上,倒是可以收為爐鼎,免去一死!”
他這一說,四名護火神尊都是淫笑,身形閃動,頃刻間就將四女圍在了中間。
形勢岌岌可危,南幽月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她們四人之中,玉小龍修為太低,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如煙、紅云倒是戰力不俗,但如煙剛才被人算計,破了神通,導致功法反噬,受了傷,現在還在默默調息。
只剩下紅云和自己,四手難敵眾拳啊 她心念電轉,尚在思索脫身之策,紅云卻是個暴脾氣,聽秦百烈污言穢語,最是忍受不得。
“邪魔外道,跳梁小丑!就算是你們的創派祖師‘神火道人’,當年在我宗高手面前也走不過百招,被打得急急而逃,匆匆如喪家之犬,如今還有臉面在這大放厥詞?”
說罷,右手一翻,祭出一面火紅琵琶,飛上高空,右手一彈。
頓時震耳欲聾,天地變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