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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祭旗

  梁言一聲令下,紅云沒有半點猶豫,從高臺飄落,到刑場上親自行刑。

  一千多名囚犯,早就已經是奄奄一息,就算是黃袍和蘇媚兒這樣的化劫老祖,也都被梁言挑斷了經脈,打碎了根基,如今是氣若游絲,只在石柱上等死。

  本來這種事情用不著紅云動手,但她早就看不慣這些人的嘴臉,忍了三天,到今天是務必要親自行刑。

  隨著手中法訣一掐,半空中出現一團紅云。紅云翻滾,片刻后飛出無數柄紅色彎刀,分別對準了每一根石柱上的囚犯。

  眼看這些寒光冷冽的飛刀就要落下,遠處天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刀下留人!”

  紅云皺了皺眉,并沒有立刻動手。

  她雖然脾氣火爆,但并非意氣用事之人,也知道斬殺這一千多人事關重大,因此把目光看向了高臺上的梁言,要等他拿主意。

  梁言看了一眼遠方,只見天邊有一朵白云飄然而來,速度極快,只不過片刻就到了演武場上。

  白云散去,落下一名白衣男子,英俊瀟灑,器宇不凡。

  “你是何人,為何阻我行刑?”梁言皺眉道。

  “在下蘇牧云,見過梁宗主!”白衣男子向他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好似謙謙君子。

  “你就是蘇牧云!”

  梁言雙眼微瞇,對于這個名字他還是有些熟悉的。

  此人是昆吾山的修士,有渡八難的修為,神通實力也不弱,和天邪魔君等人并稱為“南玄四公子”。

  上次玄心殿議事,說到刺探敵軍后方的重任,原本蘇牧云也在候選名單之中,不過還是被否決,最后落到了李一樂的身上。

  “不知蘇公子大駕光臨,有何見教?”梁言淡淡道。

  “梁宗主,我是來求情的。這些修士雖然觸犯了軍規,好歹也曾為南玄出生入死過,罪不至死,還請梁宗主大人大量,放他們一馬。”蘇牧云拱手道。

  梁言聽后,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蘇牧云一眼,片刻后才悠悠道:

  “敢問蘇公子?這些修士是誰的兵馬?”

  “當然是梁宗主的手下。”蘇牧云笑道。

  “好,那再請問公子,他們違反了誰的軍規?又對誰不敬?”

  蘇牧云這次愣了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確實是對梁帥不敬了。”

  梁言忽的臉色一冷,淡淡道:“既然是我手下的兵,犯了我的軍規,還對我不敬,怎么輪到你來說三道四!叫我‘大人大量’?也行,伱蘇牧云若是能站著接我三劍不還手,我也佩服你‘大人大量’,立刻就把他們都放了,如何?”

  “這”

  蘇牧云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陰郁之色。

  但很快,他就調整了心態,依舊笑道:“梁帥不必動怒,我知道這些人是罪有應得,那些通玄境以下的修士的確死有余辜,但南玄從創立至今,從未有過斬殺化劫老祖的先例。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南玄的頂尖戰力,整個南玄大軍上千萬人,達到化劫境的修士才不過三、四百人而已,希望梁宗主三思。”

  “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處罰他們?”梁言似笑非笑道。

  “其余人都可受刑,但蘇媚兒、黃袍老祖曾立過軍功,罪不至死。今日且留他們一命,讓他們戴罪立功,如果以后在戰場上斬殺了敵軍將領,便可功過相抵,如何?”

  梁言聽后,大笑起來:

  “好個蘇牧云,你這是亂我軍心!我軍規上寫的分明,無論修為高低全都一視同仁,立功者有賞,違令者必罰!你讓我斬了一千多人,卻獨獨放過蘇媚兒和黃袍老祖,你到底居心何在?”

  說完,大袖一拂,喝道:“來人,給我把他推出去!”

  “是!”

  楚華、黃梨等人領了軍令,上前攔在蘇牧云的身前,冷冷道:“蘇公子,請吧。”

  蘇牧云臉色大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位列“南玄四公子”之一,渡八難的境界,如此放低姿態來求情,對方卻半點面子都不給。

  “梁言,你這是要一意孤行嗎?”蘇牧云叫道:“南玄從未斬殺過化劫老祖,這事鬧到玄心殿上,你也不會好過!”

  “既然南玄從未斬過,那就自我而始!”

  梁言臉色冷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掃視了整個演武場。

  “從今日起三軍謹記,我竹軍軍令如山,凡是擊鼓不前者、鳴金不退者、私斗仇殺者、造謠生事者、不尊帥印者.等等三十六項,無論修為高低,全都定斬不饒!”

  這一番話聲音并不大,但遠遠傳出,如刀劍般懸在眾人頭頂,讓五十萬大軍寂靜無聲,不敢有絲毫異動。

  蘇牧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灰意冷,知道大勢已去。

  其實惡鬼營的化劫老祖雖然都曾經是囚犯,但也有自己的好友。譬如那蘇媚兒和蘇牧云本就是好友,兩人相交多年,情投意合,因此蘇牧云才會放低姿態來求情。

  就連黃袍老祖也有好友,只是他們不便出面,因此拜托蘇牧云前來,本想著梁言多少要賣點面子,畢竟是南玄四公子之一,而且南玄也從未斬殺過化劫老祖。

  可沒想到,梁言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紅云再不猶豫,手中法訣一掐,漫天紅刀落下,把那一千多根石柱上的修士都斬成了飛灰,連元神真靈都沒有留下,全都殺了個干凈!

  “牧云.救我!”蘇媚兒直到臨死前還在掙扎,真靈凝而不散,想要爭得一線生機。

  黃袍老祖也抱著僥幸的心靈,肉身雖然崩潰,真靈卻離開石柱,往遠處飛去。

  “怎得還想跑?”

  紅云冷笑一聲,用手一指,紅云兜頭罩下,把黃袍老祖的真靈吞噬了進去,頃刻間就化為了煙塵。

  蘇牧云看著蘇媚兒那一絲微弱的真靈,眼中閃過怒氣,喝道:“姓梁的,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勸你不要一意孤行!”

  “殺!”

  梁言沒有任何廢話,一道劍氣射出,瞬間就把蘇媚兒的真靈打散,自此徹底泯滅在人世間。

  “嘶”

  神機營、惡鬼營眾人,遠遠看到這一幕,都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千多個修士啊,大部分都是精英,其中有二十多位通玄真君不說,就連蘇媚兒和黃袍這樣的化劫老祖,他殺起來竟然也不手軟!

  “這是殺神,軍令不可違!”

這個念頭,一瞬間烙印在神機營、惡鬼營所有人的腦海中,永遠都揮散不去  蘇牧云臉色鐵青,再也看不到剛才那副謙謙君子的面貌,只用雙眼盯著梁言,目光陰沉無比。

  “怎么?蘇公子還不走?是想要見識下梁某的飛劍么?”梁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聽到“飛劍”兩個字,蘇牧云的眼角猛地跳了一下。

  梁言的名頭是打出來的,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身為南玄高層,如何不知道梁言在上屆玄心殿議會上,連斗五名亞圣,以劍道破萬法,因此才在玄心殿占了一席之地。

  這也是為何蘇牧云會客客氣氣的原因。

  他雖然是“南玄四公子”之一,但排名在最后,不說和排名第一的天邪魔君相比了,就是和白玉城唐謙之都有很大的差距,哪里敢接梁言的飛劍?

  蘇媚兒說到底只是他的紅顏知己罷了,偶爾雙修,犯不著拼命。只是這臉面卻丟了,今后別人說起他來,都會笑他無能,渡八難的境界,卻在梁帥面前屁都不敢放個。

  “好,很好!梁言你做得絕,今日我暫且讓你,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見高低!”

  說完,身形化為一道遁光,也不用黃梨、楚華等人來驅趕,自己出了演武場,很快就消失在天邊.

  “哼,什么東西,也敢大放厥詞!”

  紅云忿忿不平,看著蘇牧云離去的背影,恨恨道:“放狠話誰不會?也就是這廝走得快,否則我倒要試試他的手段,看這位‘南玄四公子’到底有什么實力!”

  “無妨。”

  梁言擺擺手,在心中嘆了口氣。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這一點修仙界也不例外。南玄大軍魚龍混雜,千萬人聚集在一起,沒有摩擦是不可能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梁言從來都是這個準則,不論其他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只要一致對外抗擊北冥,不來找他的麻煩,那他就不會去尋這些人的晦氣。

  掃了一眼高臺下的眾人,如今神機營和惡鬼營的人都老實了,就連梅遠松、喪魂翁這些化劫老祖都在他面前畢恭畢敬,哪里還有三天前的囂張?

  “別怪我手段狠辣,修士之間實力懸殊,低階修士只有擰成一股繩才有和高階修士一戰的資本。若是爾等上了戰場還肆意妄為,各自為戰,那純粹就是白白送死。”

  梁言掃了一眼眾人,朗聲道:“只要是我掌軍,功必賞,過必罰,你們不違軍令,我絕不會亂殺人。相反,如果立了功,我也絕不吝賞賜。南玄寶庫中的資源,一定不會少了你們!”

  “多謝大帥,我等誓死相隨!”

  演武場上,五十萬大軍齊齊跪倒,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放肆。

  梁言微微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從今天開始,筑基期的修士十人一組,是為‘連袍’。每次評定軍功都以‘連袍’為單位,十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戰場中誰也不可丟棄‘連袍’同伴,否則以叛軍罪論處。”

  “每個聚元境修士可以統領十組‘連袍’,每個金丹境修士可以統領十個聚元境修士,至于通玄真君和諸位化劫道友,我會親自任命職務,三日后來大營聽令即可。”

  一番話說完,五十萬大軍一齊道:“聽從大帥安排!”

  “好,今日不必練兵,你們各自返回軍營,從明天開始每日都要來演武場操練。”

  梁言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神機營和惡鬼營再拜,隨后才陸續離場,從始至終都沒有喧嘩,似乎生怕得罪了這個煞星,也被拉去軍法處置了。

  待得眾人走后,紅云,南幽月才上前。

  紅云笑道:“還是宗主威風!惡鬼營都是桀驁不馴之輩,沒想到現在也服服帖帖了,看來這些人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啊。”

  梁言輕笑道:“修真者追求長生,一百個修士里面有九十九個都怕死,這些惡人之所以表現得不要命,不過是為了讓別人怕他而已。普通修士和這種人起了爭執,難免會有顧忌,說不得要忍讓,這樣他們不動手也能達成目的了。”

  “的確如此。”紅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南幽月忽然提醒道:“現在惡鬼營和神機營都安分了,但還有黑鋒營呢?此營雖是叛軍,實力在三營之中卻是最強,不可放棄啊。”

  “我知道。”梁言沉吟片刻,緩緩道:“前些日子叫你搜集黑鋒營統帥的情報,如今可有進展。”

  “倒是有些進展”

  南幽月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支竹簡,遞到了梁言手中,“黑鋒營有三大主將,都是渡二災以上的修為,不過他們脾氣似乎都很古怪,根據我的推斷,用這種殺人立威的方式恐怕行不通。”

  “我早就料到了。”梁言微微一笑,“黑鋒營才是真的不怕死,他們若是怕死,也不會千里迢迢,從北冥倒向南玄。”

  “的確,倒戈這種事情最忌諱,就算到了南玄也不會受重視,肯定會被派去最危險的地方。而且現在是北冥軍勢大,他們若是怕死的話,只需要待在北冥軍就可以了。”紅云贊同道。

  南幽月沉吟片刻,緩緩道:“我猜測,黑鋒營之所以到現在還按兵不動,多半是對我們不放心。”

  “那是當然的。”梁言笑道:“其實在他們眼中,無論是南玄還是北冥皆不可信,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戰,所以只信任和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

  “那該怎么辦?”紅云有些犯難了。

  “無妨。”

  梁言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黑鋒營的事情你們不必理會,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軍陣來操練惡鬼營和神機營,至于黑鋒營,我自有辦法。”

感謝上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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