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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頒獎典禮

  次日下午。

  古色古香的斯德哥爾摩音樂廳,洋溢著旋律優雅的古典音樂,上千余座位座無虛席。

  在簡單的開場白之后,一位老者走上臺前,宣布了頒獎儀式的開始。

  他的名字叫丹·達爾哈馬爾,是如今瑞典皇家科學院院長。

  在莊嚴而又熱烈的掌聲中,瑞典皇家科學院終身秘書斯塔凡·諾馬克院士接替了她的位置,走上臺前,宣讀了獲獎者的名單與頒獎之詞。

  “數學是上帝的語言,是一切自然科學的基礎。許多數學命題本身不一定偉大,但正是因為這些平凡而不簡單,復雜卻純粹的東西,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文明,都在悄悄地改變著。”

  “感謝他對一系列關于數論問題研究做出的杰出感謝!感謝他對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為這困擾世界數學界將近三個世紀的數學難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數學獎的獲得者是”

  “來自華夏數學界的劉一辰教授!”

  臺下,頓時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如同起伏跌宕的海浪,經久不衰。

  在掌聲中,劉一辰步履平穩地走上了頒獎臺。

  克拉福德獎成立數十余年來,這是首位華國籍的學者站在這里。

  背后兩百余名不同膚色不同國籍的學者,以及近千余來自各領域不同身份的受邀嘉賓,對他為世界作出的貢獻獻上祝福與掌聲。

  而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古斯塔夫十六世,以及他的王后希爾維亞夫人。

  “祝賀你,劉一辰教授!”

  白發蒼蒼的老人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將手中的獎牌與證書,鄭重地遞向了劉一辰。

  雙手接過之后,劉一辰和這位國王先生握了握手,點頭微笑道:“謝謝!”

  掌聲再次響起。

  因為這一次的克拉福德獎,就只有一個獲得者,所以很快整個音樂廳響起了那優雅的古典音樂,代表著頒獎典禮走向尾聲。

  “老板,這就是克拉福德獎的獎牌和證書么!?”林博和黃渤二人,看著劉一辰脖子上掛著的獎牌,以及手中拿著的證書,興奮不已地說道。

  就在劉一辰獲得克拉福德獎的時候,整個音樂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一瞬間,劉一辰成了整個世界的中心。

  這讓林博和黃渤羨慕不已。

  “這玩意也就那樣,沒什么太了不起!”劉一辰澹笑地說道。

  這克拉福德獎的獎章,其實造型很普通,至于獎章說是金牌,不過按照劉一辰的估計,應該并不是。

  而克拉福德獎的獎金,約合50萬美元,當然拿到的是瑞典克朗,接下來需要獲得者在銀行兌換成自己想要的貨幣。

  帶著兩個學生,往外面走。

  克拉福德獎的頒獎典禮雖然已經結束,但關于克拉福德獎的慶祝活動,卻才剛剛開始。

  頒獎典禮結束之后,他從斯德哥爾摩音樂廳的正門走出,正準備坐上門口的專車,前往附近的斯德哥爾摩市政廳。

  然而,就在他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埋伏已久的記者們便一擁而上,各種話筒和鏡頭都湊了過來。

  看著陣仗,他不停下接受采訪,估計這些記者會很傷心。

  而他也看到了,央視的LOGO,顯然央視記者也到來了。

  他指了一下手中話筒帶有央視logo的短發記者小姐姐,不管怎么樣,自家人總是需要照顧一下,這也是國際慣例。

  “劉院士,作為首位獲得克拉福德獎的華夏籍學者,請問您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有什么感想嗎?”這位短發女記者采訪道。

  “激動、喜悅以及感謝”劉一辰把他能想到的、對自己有過幫助的名字都感謝了一遍。

  這位記者繼續問道:“我們都知道,哥德巴赫猜想是數論界的皇冠之一,陳景閏與‘12’的故事也曾經鼓舞過一代華夏學子對數學的熱情。現在這座大廈最終由您奉上穹頂,而很多人對解決‘11’問題的意義依舊抱有困惑。同時,很多人認為,數學并不能給社會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和改變,數學是沒有意義的,請問對您來說,數學的意義是什么?”

  “數學,是一切自然科學的基礎。一切自然科學都是建立在數學上,沒有數學,科學的大廈就是沙灘上建大廈,頃刻間轟然倒塌。”劉一辰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數學存在于每個人的生活,存在于社會的每個角落,只是大家欠缺的只是對數學的發現與理解罷了。”

  “從人類進入近現代工業以后,從未有一個強國,數學是薄弱的,毫無例外都是數學強國。華夏想要成為一個世界一流強國,數學也必然是世界一流數學強國。”劉一辰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能夠理解這位女記者提問中的意思,也能夠了解華夏目前學術界存在的問題。

  因為這二十年來,華夏砍掉了很多基礎科學研究,專注于經濟建設,投入的科學研究都是屬于那種容易產生見效、給社會帶來效益的。

  這就讓很多人認為,基礎科學研究是不重要的,是徒耗費錢的,在基礎科學研究上投入大量資金是傻子,反正有美利堅等國家在基礎科學研究上投入就可以,華夏直接發揚‘拿來主義精神’就可以,拿來用,在此基礎上開發利用就好。

  可是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基礎科學之所以叫作基礎科學,便是因為它是科學的基礎,不搞基礎,那么科學大廈就建立不起來。

  看看那光刻機、頂級芯片、航空發動機、汽車發動機、底盤技術多少華夏難以攻克的技術,是建立在雄厚的基礎科學方面。

  你沒有基礎科學,那么很多東西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解不夠徹底,你就在學術界沒有話語權,標準就與你無關。

  關鍵時刻,你就得面臨著卡脖子的問題。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么殘酷。

  華夏現在很多技術面臨著困難,其實都是為之前對基礎科學的忽視而埋單。

  一直以來,在華夏其實一直有一個誤區,那就是把科學與技術混為一談。

  科學和技術的區別,簡而言之,科學是對自然科學的認識,是原理,技術是對原理的應用。例如,電磁學屬于科學,電器屬于技術,化學屬于科學,火藥屬于技術,信息論屬于科學,通信標準和手機屬于技術。

  與諾貝爾獎一樣,克拉福德獎的頒獎典禮結束之后,還有一場盛大的慶祝宴會在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一樓宴會大廳——藍廳舉行。

  包括瑞典國王和王后、以及科學院的眾多科學家在內,所有人共聚一堂,在熱烈的氣氛中,分享科學之美。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克拉福德獎簡直就像是諾貝爾獎的預演,大概是想讓無緣諾貝爾獎的數學家過一過諾貝爾獎的癮。

  為了讓這個獎項完成設立它的初衷,至少在宴會的規格上,瑞典皇家科學院是照著諾貝爾獎的規格來的。

  比如,在宴會開始之前,絕對保密宴會上的菜肴。

  比如,宴會和舞會的場合嚴格分開,吃飯在藍廳,舞會在金廳。并且規定每個人的座位,都是固定的……這與現在主流的英式、美式學術會議,多少都有些區別。

  在宴會正式開始之前,劉一辰碰到了不少熟人,也都一一打了招呼。

  與菲爾茲獎不一樣,菲爾茲獎因為是在世界數學家大會上頒發,來的數學家是來自于世界各個不同的國家。而克拉福德獎是在瑞典斯德哥爾摩舉行,也因此,來參加的數學家其實并不多,主要是以歐洲地區的數學家為主。

  而能夠參加這場宴會的數學家,自然不會是無名之輩。

  當然,最讓劉一辰覺得意外的是,法爾廷斯來到了斯德哥爾摩參加了克拉福德獎。

  法爾廷斯,代數幾何學的大牛。他的名字,曾經在普林斯頓留下了一段傳奇。

  之所以說是曾經,是因為從1994年之后,在普林斯頓當了將近十年教授的他,便返回了德意志故鄉。

  至于現在,他已經是馬克思普朗克數學研究所的所長,同時也是數學界四大頂刊之一《數學發明》的主編。

  雖然馬普所沒有普林斯頓那么出名,但其在世界研究機構的排名中也是相當靠前。尤其是在物理學和工程學領域,絕對是讓人肅然起敬。

  當然,與法爾廷斯在數學上的成就一樣的是他的‘日耳曼人式自負’,可謂是名傳世界數學界。

  據說有一次他和彼得·薩納克下棋,結果輸了。老先生不慌不忙,留下了一句被無數普林斯頓人津津樂道的臺詞:“YouarebetteroI'mamuchbettermathemati。”

  翻譯過來就是:你棋下得不錯,但我數學比你吊。

  總之,這位日耳曼老頭非常難以相處,不過他確實也有驕傲的資本。畢竟格羅滕迪克仙逝之后,代數幾何學的皇位現在不好說,得交給歷史去判斷。但能和他爭一下的,大概也就格羅滕迪克的高徒德利涅了。

  不過此時,劉一辰也可以不懼這位老頭,畢竟么,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法爾廷斯已經老了,他取得的成果已經固定了,不可能再作出更偉大成績。

  但是劉一辰正當年輕,剛剛迎來學術的黃金期,擁有著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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