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好色,但也并非完全的蠢鈍如豬。
否則他平日里所做的天怒人怨之事,也不會現在才暴露出來那么一件。
“當真是仙子,若是騎于身下,那該是”
他越是想克制,但心中卻越發放飛起來,思緒愈加雜亂。
在即將離去之際,他忍不住再度看向讓他最是垂涎的云瑤仙子。
眼中淫邪之光沒能及時收住。
“你在看什么。”一道冰冷的聲音,就好似將他凍結,渾身不自覺的發寒發冷。
“沒,沒...”侯飛奇一時語塞,有些說不出話來。
良才見狀,也是面色稍變,看了一眼侯飛奇,隨即笑道:“像仙子這樣的絕頂人物,我想任誰也會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若師弟冒犯了仙子,我代他向仙子賠個不是,師弟。”
良才拱手施禮,最后師弟二字語氣加重帶有責備之意。
侯飛奇心領神會,當即同樣低眉施禮賠罪,放低了姿態。
本以為這樣也就揭過了,然而,侯飛奇只聽一陣狂風呼嘯,澎湃的能量好似一記重錘,砸在了他的身上。
讓他忍不住痛嚎一聲,接著便失去了意識,身形如枯葉墜下。
良才手中龍須筆輕點一下,柔和力量包裹住了侯飛奇。
下一刻,他的面色就沉了下來。
“看在道心先生的份上,死罪可免,散去靈種以示懲戒。”
云瑤的聲音飄來,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
良才低垂眼瞼,點了點頭,“多謝仙子高抬貴手。”
說罷,他不再停留,直接帶走了侯飛奇,兩人化作流光投入那空間裂隙之中。
怎么也沒想到侯飛奇的重傷,并非因魔煞而來,而是被同來的人族強者所傷。
起因僅僅只是侯飛奇多看了云瑤一眼,就被散去了修出的靈種。
沒了靈種,侯飛奇自然也就不再是星靈者,一身修為實力可以說是散去了八成。
且還留下了嚴重病根,那道心先生或許有能力找到一眾珍貴寶材,為這寵愛的子嗣重塑體魄,去了病根。
但即便如此,侯飛奇想要再修煉回來,沒個數百上千年怕是也做不到。
付出如此慘重代價,只是因多看了這位云瑤仙子一眼,引得對方不滿。
這也讓眾人心頭一凜,紛紛撇過腦袋,生怕自己是下一個。
看似絕美可靠的云瑤仙子,卻是出人意料的比魔煞更加可怕。
一個不順心就毀了他人千年修為。
王宇同樣低垂眼瞼,沒有再多看這位云瑤仙子。
這位美麗是美麗,但確實不能多看,他也擔心憑白惹來無意義的麻煩。
至于侯飛奇,基本沒人會為他鳴不平。
畢竟他的為人如此,散去了修為也不可惜。
“上來。”云瑤平靜道,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是。”明德旺看了王宇一眼,示意他跟上不要耽誤,這個時候莫不能再惹惱了這位仙子。
四人加上王宇一同落在了鸞鳥背上。
鸞鳥不滿于多載了幾人,有些煩躁的扇了兩下它的彩色羽翼。
但礙于它的主人就站在鳥頭上,它也不敢違抗了云瑤。
振翅起飛,鸞鳥載著人迅速落入了那空間裂隙之中。
“走吧師妹,師傅還等著我們回去呢。”上善說道。
柯蘭若點頭,兩人也不做停留,隨即入了那道空間裂隙。
其余人相互對視著,默不作聲。
直到有一人也跟著飛入空間裂隙,其余人當即一窩蜂沖了過去。
很快,明德旺聚集起來的五十來人的隊伍,就已經走的一干二凈。
場中陷入過分的安靜,只留下的戰斗痕跡仍然滾燙,表明剛剛這里所爆發的戰斗有多激烈。
之后半日過去,寂靜的此地忽而一陣金光浮動。
此前逃遁離去的紫甲男子四名唳龍宿主,又重新回到了這里。
“果然,對方對我們完全沒興趣,只是想帶回那些人族。”青甲男子看著上方仍未閉合恢復的空間裂隙,澹澹說道。
“沒興趣最好,若不是對我們,對這個魔煞之地沒興趣,我們未必能夠存活至今。”布衣書生搖頭道。
他身上的傷勢此刻仍未完全修復好,軀體多處仍被唳龍能量所覆蓋,如一灘金色液體蠕動著,不斷蠶食那傷口上,殘余的來自云瑤的攻擊能量。
“通過這道空間裂隙,我們應該也能抵達那宇宙中最后的一塊遠古之地,逃過這無盡的死氣大劫。”
巨斧大漢凝望著那道不斷運轉著的空間裂隙,忽而開口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大開著門戶,就是不怕我們穿梭過去。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前往那里被發現也只有死路一條。”布衣書生冷靜的說道,指出了其中巨大的風險。
這條空間通道對他們來說,冒然行之就是一條死路。
“不錯,現在還不是我們前去那里的時候,唯有能踏足星王之境,方能有生機出現。”
青甲男子接著道,顯然,他是贊同布衣書生所說的。
“確定了那遠古之地的坐標位置后,我們就離開這里,還有幾個比較難纏的留在魔煞之地,他們必然也還會回來這里。”
紫甲男子這時開口,囑咐一句。
“好,不過我并不能保證一定成功,畢竟是這副神魂和軀體...”布衣書生說道,開始收斂心神結印布置,這是他的活。
不過想要確定單獨存在于宇宙中心地帶的遠古之地,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論最后成功與否,他都會消耗巨大,可以預見的會進入長期的虛弱狀態。
“我相信你。”紫甲男子道,語氣沉穩發自真心,一如生前的那般信任布衣書生。
“這可不像你的人設啊...”布衣書生輕笑一聲,渾身金光籠罩,一道道符文已經被他銘刻下,印在了他的每一寸皮膚上。
他的神魂在燃燒。
“可惜,像這樣的機會可不常見。”巨斧大漢還在遺憾的自語。
又過了數個時辰,四人折身在一片金光下消失不見。
也不知是否已經得償所愿。
之后幾日,這道空間裂隙仍然存在。
陸續也有人族修煉者像是聞風而來,進入這道空間裂隙匆忙離去。
被困了這么久,這就是他們的一道生門。
在之后月余,那隨云瑤一同前來的人族強者,也都紛紛回歸。
他們中有的面色難看,獨自一人,沒有尋到目標,或是知曉目標已經身亡。
也有的找到了需要救援之人,順利完成此行任務。
隨著他們離開魔煞之地,那道開辟的空間裂隙這才逐漸閉合,空間重新恢復平穩。
那被唳龍能量所籠罩的魔煞之地,那層空間封鎖也在那唳龍宿主達到目的后消失。
那些唳龍骨也不再釋放金黃色的沖天光柱。
一切都沉寂下來,魔煞之地變得與以往一般無二,再難見到消失匿跡的唳龍宿主影子。
一抹紅艷艷的斜陽照射下來,染了一片蒼茫大地,如新娘披上了新裝。
山岳萬丈巍峨,似伏臥兇獸打盹。
有萬年古樹遍布其上,相互盤根錯節,搖擺粗壯的枝條時不時甩動著,好似在輕舞慢動,充滿了靈韻。
平原之上,青草好似一把把刺天利劍,帶著不屈的意志,不為風所動。
巨大的犀獸群在四處飛奔,皮糙肉厚的它們卻能輕易折斷這些劍草。
可怕的噸位讓它們每一步都能讓大地震蕩,聲勢浩大。
鮮少有誰能夠在平原上抵御這犀獸群的沖擊,不過這并不代表它們就沒有天敵。
一只展翅百丈的神鷹從天兒降,俯沖宛若一道黑光射下,瞄準的正是一頭奔騰的犀獸。
鐵爪頃刻間撕裂了犀獸的皮骨,此等獵殺對它來說,輕松寫意。
在這平原之上,它便是位于上層的強大獵食者。
一座萬丈荒山之上,空間傳來的層層能量波動,擾亂著整座荒山地界。
荒山上的古樹有靈,有些懼怕的彎了腰,宛若埋頭的鴕鳥。
諸多盤踞荒山的飛禽走獸,也都紛紛散了場,不再留守自家地盤。
等到哪天這處荒山上的空間恢復正常后,它們才有可能重新回來。
而擾亂了整個荒山空間的源頭,正是那道被生生開辟出來的空間裂隙。
這天,隨著一陣劇烈的空間震蕩,能量從中不斷外泄出來。
下一刻,空間裂隙撐大,一只散發強大氣息的彩色鸞鳥從中飛出。
張開著雙翼,伏在荒山頂上,不耐的等待著身上的幾道人影下來,嘴里還發出細碎的鳴叫,似是在催促。
“王兄,到地方了。”明德旺當先從鳥身上下來,笑道。
能重新呼吸到人族地界的新鮮空氣,無疑是讓人心情舒暢的。
在魔煞之地困了這么久,一下回來仿佛從地獄深淵回到了人間。
“好濃郁的能量,這環境...”王宇壓下心中泛起的波瀾,面上繼續保持平靜。
盡管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一來依然被這里的能量環境所驚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星辰之眼下,空氣中的能量濃郁到幾乎已經化作了實質。
每次呼吸間,這些濃郁的能量仿佛無處安放,一窩蜂涌入了他的體內。
他擁有靈體,本身就對這能量也相當敏感。
此刻置身此地,他只覺得身心都在歡呼雀躍,每一個細胞都在努力的吸收著能量,將之轉化為更有用的靈氣介質。
“在此地修煉,必然極好。”王宇心中暗嘆,這是可以預見的事。
此地配合他的靈體,絕對的事半功倍。
目光看向四周,面前的那道空間裂隙已經逐漸關閉,空間正在恢復正常。
一陣清風吹來,帶來了暖陽的最后一片暖意。
幾分原始的氣息順著風四處飄散著。
王宇側目看去,荒山上的景色,平原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廣袤,大到無邊。
即便王宇以星辰之眼不斷延伸自己的視界,也看不到這平原的盡頭。
比之魔煞之地,也只大不小。
下方那只神鷹剛準備好好享用食物補充養分,忽而驚覺荒山頂上的鸞鳥存在。
無疑云瑤麾下坐騎是鳥中的王者,讓那神鷹一下變得驚慌,也不顧爪下的食物,頭也不回,飛速振翅離去。
它雖是平原食物鏈上層的兇獸,但比起鸞鳥仍差的有點遠。
“這里是不老帝一脈的邊界,再往北面,就是斷界山所在。”明德旺解釋道,“宗門距離此地還是有段距離的。”
王宇點點頭,看向明德旺所說的北面方向。
極遠,他暫時看不到頭。
一頭頭如山海經中走出的巨型兇獸,奇形怪狀,行于大地上,充滿了兇殘的氣息。
這些澎湃的血氣,接近強盛初代的古老血脈,看的王宇一陣心動。
他中意這些古老血脈,僅僅這一眼,他就察覺到了可能不錯的血脈目標,足以供他作為吞噬的材料。
斷界山他最初從楊不同那就已經有所了解到,是分隔不同人族支脈所在地的特殊山脈。
斷界山,即為隔斷世界之意,尋常情況下,無人能夠跨過斷界山,抵達世界的另一面,也即另一個人族分支所盤踞之地。
這斷界山據說從世界之初就已經形成,以連綿的山脈為圈,圈出了一個個無邊無際的巨大地界。
再由這些地界形成了當今整個遠古之地,宇宙中心處的全貌。
沒人知道斷界山因何而形成,只知道它從來都在,不會因地貌的改變而改變。
之所以遠古人族逐漸演變成了多個分支,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斷界山的分隔,讓開枝散葉的人族漸漸分化成了這般。
每個分支都占據一地,每一地都宛若一方完整的世界。
每一個世界,也都誕生了一位貫穿史今的絕對統治者。
他們是分支的起點,最初的演化者,人族發展的觀測者,守護神,庇護者 龍雀門所屬的不老帝一脈,那不老帝便是其一。
云瑤仙子在帶著眾人出來后,并未做過多停留,帶著她的新弟子小小直接離去。
至于明德旺幾人的去留,要做什么,以及王宇這個生面孔,她都并不在意,也不關心。
能夠將他們一同帶回,她已經完成了她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