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長老說到此處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兩三息才繼續道:
“這場戰爭持續了二三十年,死傷者無數。”
“我們有許多同道、弟子、親人都因此隕落,青州因此飽受戰亂之苦。”
“聯軍內煉氣期修士隕落了一萬五千多名,筑基期修士也隕落了接近一百五十人,傷亡不可謂不沉重。”
“但我等傷亡慘重,其它宗門陣營又何嘗好過?鏡州合歡門的死傷只會更加慘重!”
說道此處,嚴長老望向鏡州合歡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該死的合歡門!”
“若有合歡門的賊子落在我手上,定要將之千刀萬剮,然后抽魂煉魄,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中有修士的傳人、弟子或者至親死在合歡門手上,心中恨意滔天,聽聞此言按捺不住情緒,雙目通紅牙關緊咬,發誓要報得此仇!
元陽宗的主要對手便是合歡門,但經過二十多年的戰爭,不單只有元陽宗,許多附屬勢力也有族人、弟子死在合歡門手上,與之接下了深刻的仇恨。
一時間殿內漸漸嘈雜起來,許多修士變得同仇敵愾,甚至有當場揚言要去報復合歡門。
嚴長老見此情景沒有立刻阻止,他與孫長老、周長老臉上皆是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笑意,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待殿中一些修士發泄了一會后,嚴長老才抬了抬手示意安靜,同時放出金丹期的浩大靈壓,向那些“不聽話”的修士壓去。
至此,殿中重新安靜下來。
劉玉冷眼旁觀心湖毫無波動,他孑然一身沒有牽掛,自然不需要為那些死去的陌生修士哀傷與感嘆。
如今,簡簡單單的死亡,已經不能讓他有所觸動了。
即使死去的是同門,或者熟悉的人。
“五大宗門六大洲之間實力接近,繼續打下去的話,不到最后一刻很難分出結果。”
“而那樣無疑會動搖各州勢力的根基,若是死傷慘重,難免會給其它國家的修仙界可乘之機,趁機發起入侵。”
“所以為了楚國修仙界未來計,五大宗門共同決定暫時放下仇恨與爭端,停止、結束修仙界戰爭。”
“在寒霧大營展開會談,劃分各自在寒霧靈石礦所占份額。”
“在座的諸位,便隨我等前往寒霧大營,壯大聲勢或者以策萬全。”
“或許你們可以見證,這場持續二十多年的修仙界戰爭結束。”
嚴長老一字一頓,說出了來自宗門最高層的決定,以及召集這么多筑基修士的目的。
“終于要結束了嗎?”
殿內眾修聽聞這個消息,種種表現不一而足。
小部分修士還沉浸在失去傳人、弟子與親人的痛苦之中,眼神中盡是痛苦與麻木,對此無動于衷。
大部分修士都露出一絲喜悅,劫后余生的喜悅,似乎脫去了什么沉重的負擔,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
還有極少一部分修士面露遺憾之色,他們把戰爭看成機緣,可以肆無忌憚從敵修身上掠取資源。
但現在這個“機緣”結束了,以后可能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如何不讓人感到惋惜呢?
有修士歡喜,有修士遺憾,修士與修士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
劉玉因為得到嚴家的消息,早就有所猜測,故而面色如常,沒有遺憾或者喜悅。
“劉師弟,待靈石礦之戰結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突然,嚴裙兒的聲音傳來。
“在下最近在丹道上有所突破,回到宗門后打算精研丹道,爭取將煉制精元丹的成功率提升到三成五。”
“這樣一來手頭便寬裕了許多,可以更好的修煉。”
“還有宗門中的收徒大典,不是只有三年便要開始了嗎?”
“在也想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被哪位長老看上了呢?”
劉玉回道,將一部分不需要隱瞞的事情,告知了嚴裙兒。
看樣子嚴紅玉并沒有將,為劉玉介紹一位長老的事情,告訴嚴裙兒。
“師弟已經能夠煉制筑基期丹藥了嗎?那你可真厲害!”
“師弟這么優秀,一定會被長老選上的!”
說道此處嚴裙兒無聲的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看起來煞是好看。
隨后她又問道:
“對了,劉師弟你現在的洞府在哪里?”
“我們修為相近,有時間可以坐而論道啊。”
嚴裙兒似乎想通了什么,這一次見面變得異常主動。
劉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感到有些頭疼起來,但還是回道:
“彩霞山。”
他洞府的位置不是什么隱秘,即使不說,憑嚴家的渠道也很容易查出來。
神識間的交流極為迅速,兩人說了那么多話,實際上不過剛過去兩息的時間。
這一次,見殿內并無喧嘩,嚴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
“會談的時間,定在三日之后。”
“煉氣期的修士大部分已經前往寒霧大營,你等筑基期修士,三日之后再出發。”
“三日之后巳時之前,趕到這處大殿之外。”
“屆時老夫與馬長老、鄭長老一同帶領你等出發。”
“切記不可遲到,遲到者安排聯軍規則處置!”
“你等小輩可是明白?”
嚴長老這一說就是半刻鐘之久,過了半刻鐘后,他才宣布三日之后巳時在殿外集合。
“謹遵長老之令!”
不管自己的情緒如何,在金丹修士面前不能失了禮數,殿內筑基修士大聲回道。
“好了,回去準備一下吧,你等可以退下了。”
嚴長老見此滿意的微微點頭,沒見他如何大聲說話,但聲音卻不小,顯然是動用了法術。
“是!”
劉玉隨大流站起身來,面對上方拱了拱手,隨后向嚴紅玉傳音示意,一齊向殿外走去。
剛好到了一年的期限,此次見面就順便將十五瓶精元丹交給她,完成這次的交易。
不管任何一個勢力,都不會收留沒有利用價值的修士。
劉玉想得到嚴家的庇護,就必須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否則結下的那點情分,很快就會用光。
他不想太過依附于嚴家,成為其“打手”,卻又想得到種種便利與無形的好處。
這個時候僅憑嚴紅玉的看好與嚴裙兒的情分是行不通的,需要展現出自身的價值,才能被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