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宗與合歡門仇怨頗深,劉玉也與合歡門修士斗法過好幾場。
屁股決定腦袋,站在宗門的立場,他自然對這個雄踞鏡州的門派沒有好感。
四件法寶接下來的動作,印證了劉玉的猜測并沒有錯誤。
銀白飛劍法寶,在斷劍旗幟的大營前停下,其它三件發白,也在代表各個宗門標志的相對應大營前落下。
在幾件法寶到到達后,其它四座大營也有了不小的動靜。
雖然因為地勢的原因,有兩座大營不能夠直接看見,也超出了神識范圍,但還是能夠感覺很多股氣息波動的。
突然,營地內一股浩大的靈壓浮現,眨眼間便出現在劉玉等人的面前。
顯然又是一名金丹修士,這正是身形相對瘦弱,留著長長胡須的周全周長老,他先一步來寒霧大營主持大局了。
周長老走到離嚴長老不遠處,揮手間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兩人也不知在商議什么。
兩位金丹長老當面,元陽宗一方兩百多名筑基修士還算安靜,只是小聲議論著,時不時抬起頭看著其它大營的方向。
而煉氣期修士則一個接著一個從大營內出來,在眾多筑基修士身后站定。
這些煉氣修士明顯分為兩股,一邊全是元陽宗弟子,彼此間相距不是太遠;一邊是附屬勢力的修士,各個家族、宗門自己組成小團體,彼此間相距較遠,顯然極為不信任。
他們的根基同樣在青州,彼此之間為了生存說不定早就結下了仇恨,只因在元陽宗的高壓之下,才一起作戰,但顯然不會放心把后背交給彼此。
如果說前者是“正規部隊”,那么后者就像是“雜兵”了。
時間漸漸過去,大日來到天空正中。
其它四個大營的修士也差不多傾巢而出,嚴長老揮手撤銷了隔音結界,隨后威嚴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修士耳邊,下令向殘月谷大營的方向移動一些距離。
長老一聲令下,下面的筑基執事,煉氣弟子立刻有了動靜,向著左邊開始移動。
同一時間,殘月谷方向也有了動靜,向著元陽宗所在的右邊移動。
劉玉心中了然,他的神識探查不了十里,但對金丹長老卻是小菜一碟,說不定這一點時間內雙方早已經商議好了。
隨著距離的接近,元陽宗一方可以清楚的看到殘月谷一方最前面的修士。
因為他們門派中有半數是劍修,故而許多人的背上或者手中都背負、拿著一把各式各樣的劍器。
這些劍器有寬有細、有長有短,就連顏色也各不相同,有些劍器用劍鞘裝著,有些則干脆使用不知名的布料纏起來。
因為一身實力與修為皆系于一劍之上,所以殘月谷的修士非常注重培養與劍器的聯系,一般情況下不會將劍器收入儲物袋,而是拿在手中。
熟悉彼此。
相對而言,元陽宗的修士就“正常”多了。
兩手空空腰間儲物袋,需要的時候瞬間取出法器對敵,算是比較“傳統”的法修了。
因為相距較遠,故而殘月谷派出的修士當然沒有元陽宗宗多,看上去差不多只有六七千名煉氣修士的樣子。
他們同樣也不全是殘月谷門人,有半數左右是附屬勢力的修士。
在兩個門派距離接近三里的時候,嚴長老下令停止前進。
號令傳達后,元陽宗一方立刻停住了腳步,幾乎同時,殘月谷一方也止步不前。
雙方間隔三里,遙遙相望。
嚴長老與周長老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隨后不借助任何法寶法器之力,直接肉身飛上了天空,在兩方中央之處停住。
同一時間,殘月谷陣營也有兩人騰空而起。
一人皮膚微黑面容普通,但卻有一種“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氣質,背上掛著一把又長又寬的黑色巨劍。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其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劍傷,從眼角一直蔓延到了下巴處。
“重玄真人。”
劉玉心中一動,認出了這位金丹真人的身份。
殘月谷重玄真人與元陽宗長風真人一樣,皆是名傳幾國的成名修士,赫赫聲名皆由一場場戰績鋪墊而成。
相傳其在金丹中期之時,就曾越階擊敗金丹后期的對手。
現在這么多年過去,進階金丹后期之后,想必在這個境界內已經難逢敵手。
殘月谷派出這位真人來此主持大局,足以說明對這條中型靈石礦的重視,嚴長老與之相比,無疑要遜色幾分。
殘月谷另一名金丹修士,身穿白衣面容俊秀,背后掛著銀白飛劍法寶,確有幾分劍俠的味道在里面。
但與重玄真人相比,就要相形見絀了。
“長風兄沒來嗎?此次貴宗就由嚴道友主持嗎?”
重玄真人與長風真人相交莫逆,此次前來本想與老朋友見見面切磋切磋,沒有想到連影子都沒有一個,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于是向嚴長老問了一句。
嚴長老元陽宗老牌的金丹修士,結丹已有四百多年,修為也達到了金丹中期巔峰,自然夠資格主持局面。
至于只有金丹初期的周長老,則被無視了。
“哈哈,叫楊道友失望了。”
“李師弟要事在身無法前來,故而此次靈石礦這邊的事情,由老夫全權負責。”
嚴長老含笑說道,同道之間交流,自然沒有了面對低階修士的威嚴。
重玄真人本名楊開,兩宗一向交好,金丹修士之間還是比較熟悉的,自然無需介紹。
“中型靈石礦的利益得失關乎宗門興衰,長風道友都沒有前來,難道還有什么事情能這更重要?”
“莫非長風道友已經走到了楊某的前面,正在為那關鍵的一步做準備?”
重玄真人問道,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讓他有所波動。
對于此問嚴長老卻是笑而不語沒有回答,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隨后他揮手間布置了一個范圍較大的隔音結界,將四人籠罩在內,與殘月谷一方開始商量同盟事宜。
無非是約定雙方聯合在一定,同進同退,爭取更多的利益。
因為隔音結界的存在,后面的內容劉玉等人不得而知,但想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前面的內容已經足夠引人遐思,“那一步”是什么?莫非是元嬰瓶頸?
沒了長老的約束,聽到談話的筑基修士竊竊私語,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這一次沒等多久,隔音結界便消散,嚴長老與周長老重新飛回元陽宗的陣中。
隨后兩人一同下令,向著這片被開辟出來的空曠之地的中心,也就是寒霧靈石礦所在之地趕去。
殘月谷一方,也隨之一動。
“踏踏”
因為距離極近,不需要御劍飛行,一兩萬名修士行進,動靜自然極大。
但修士有法力在身,做到身輕如燕的地步還是很輕松的,故而沒有出現“塵土飛揚”的景象。
不一會就趕到了寒霧靈石礦所在之處,好幾個長寬幾丈的礦洞,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楚任何景象。
到了此處,元陽宗與殘月谷諸多修士停下腳步,此時其余三大宗門的修士也已經趕到。
長達二十幾年的戰爭中,彼此之間自然結下了深刻仇恨,此時見面,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望向彼此的眼中充滿敵意,許多修士一手放在儲物袋上,似乎只要長老們一聲令下,就可能瞬間動手。
不過好在有專門的執法隊維持著秩序,元陽宗一方的修士雖然接近一萬大關,卻也保持住了事先安排好的陣型。
從天空往下看去,可以看到圍繞著寒霧靈石礦的礦洞,漫山遍野都是修士。
此時五大宗門的修士相距不過五六里遠,甚至進入了筑基修士的神識范圍之中,劉玉可以清晰的看到其它宗門的修士。
拋去那些雜七雜八的附屬勢力修士不算,五大宗門弟子就顯得正規多了。
元陽宗外門弟子身穿灰袍,內門弟子身穿白袍,前方筑基修士穿著則比較隨意。
清虛派是傳統的“道門”,皆身穿道袍。
外門弟子穿灰色道袍,內門弟子穿淺藍色道袍,筑基執事則是深藍色的道袍,至于修為定位最高的金丹修士,則穿著杏黃道袍。
一眼望去,全是道貌岸然的“道人”。
其它宗門雖然服侍不怎么統一,但衣服上也有圖案,或掛著令牌,標明了等階身份。
而全場最顯眼的是飄雪閣,她們陣列的前方全是衣帶飄飄女修。
這些女修的相貌無一不是上佳,放在世俗絕對算得上百里挑一的美人。
她們或是裙裝、或是宮裝,種種引人發癢的打扮不一而足,一眼望去千嬌百媚,吸引著許多修士的目光。
就如一種種氣質、姿態各異的鮮花,吸引著許多修士的目光。
許多修士將目光看過去,有些女修習以為常不加理會,保持著高冷的模樣。
有些女修非但不害羞,反而還暗送秋波、極盡挑逗,她們中有人深情款款,有的眼中春水蕩漾。
有趣的是,飄雪閣的女修似乎元陽宗與清虛派的修士最感興趣,暗送秋波者不再少數,而對合歡門與殘月谷則興致缺缺,沒有多少女修回應。
牡丹、芙蓉、曇花、紅白玫瑰……
常人想要的美好旖旎,都能從她們中找到。
就連劉玉,一時之間也差點看花了眼,直到嚴裙兒一聲嬌哼傳到他的耳邊,才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傳聞飄雪閣招收弟子對容貌也有要求,樣貌平凡、丑陋者拒不收錄。”
“而且修煉的功法也有一定美化容顏的作用,看來果真不假。”
劉玉面不改色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暗想道。
不過飄雪閣的這些女修,只是皮囊上的美麗而已,修煉魅功或者魅功修煉到高深處的極少。
欣賞者眾多,迷戀者卻是極少。
不像合歡門的馬金蓮一樣,有著一種能夠支配雄性的致命魅力,使修士內心中自然而然生出想要與其交流的想法。
飄雪閣雖然多是女修,但實力卻不折不扣是楚國五宗中最強的,門內常年有兩位元嬰修士,獨自占據著蘭州、幽州兩大洲。
雖然幽州的面積最小,但還引得其它四大宗門兩兩聯合、隱隱忌憚,有意無意抵制著飄雪閣。
此次飄雪閣一方光筑基修士便來了接近四百名,煉氣修士早已過萬,金丹修士三人,這種陣容已經超過了其余四派任何一派一大半。
見到飄雪閣如此強大的陣容,劉玉收斂心神凝重不已,朝自家宗門的前方看去。
緊緊跟隨在兩位金丹長老身邊的,是兩名元陽宗久負盛名的修士,皆位列的三英四杰,地位極高,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對象。
其中一人,便是劉玉認識雷靈根的周卓峰。
另一人更加了不得。
此人位列三英四杰排名第一,無數宗門低階敬仰的對象。
曾受到元陽宗唯一的元嬰修士“天風老祖”的指點,靈根悟性皆屬上乘,被斷定有七成可能結丹成功,親自傳下宗門直通元嬰期的根本功法三陽焚天功。
只待其結丹成功,便會被天風老祖收為弟子。
此人名為——趙無極,五行之道的火行中造詣極深,有著獨到的見解。
曾在一次碰撞中,力壓合歡門的王憐花一籌,隱隱有成為元陽宗這一代筑基修士第一人的趨勢。
嚴長老、周長老低聲吩咐了趙無極與周卓峰幾句,隨后騰空而起向上而飛,最后立于礦洞上方幾百丈的高空處。
其余四大宗門的金丹修士絲毫不虛,亦是憑借肉身御空飛行,在幾百丈的高空處立足。
金丹長老之間會展開怎樣的博弈,下方的筑基、煉氣修士無從得知,也不敢擅自窺探。
只是在各自宗門威望極高的修士組織下,時刻警惕著敵對宗門,防止其暴起發難。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即使在其它宗門有熟識的修士,彼此之間也不敢擅自交流。
萬一扣上一個“通敵”的帽子,那可就有口莫辯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大日漸漸往西邊滑落,轉眼間就過了三個時辰。
劉玉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十幾名金丹修士似乎在爭論什么,手腳并動情緒異常激烈。
存神妙法雖然玄妙,但他的神識境界太低,沒有瞞過金丹修士的把握,故而不敢用神識去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