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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狀若瘋魔,滔天恨意

  這個念頭落下,他手中青色火光一漲,瞬間變得旺盛刺目。

  隨即,劉玉將左掌托起,對準那朵青色火花輕輕一吹。

  “呼”

  剎那間,就有成百上千縷焰絲,從雞蛋大小的火焰中浮現而出,朝碎金城各個方向飛去。

  更吹落,星如雨!

  一眼望去,縷縷焰絲流光溢彩,仿佛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只是美麗外表下,卻帶有凌厲的殺機,那不經意散發的熾熱溫度,足以焚滅生靈的血肉與靈魂。

  “咻咻”

  發絲般大小的青色焰絲,看似弱不禁風,速度卻十分之快。

  幾乎半息不到,就跨越了遙遠的距離,與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血云”接觸。

  “嗖嗖”

  不管低階血蝠使用甚么手段,都無法涅滅二品靈火。

  無論天賦法術或者肉身拍擊,都無法阻止火焰蔓延,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縷縷焰絲降臨。

  “噗”

  接觸到血肉的瞬間,發絲大小的縷縷火焰猛然一漲,青色焰火在天空盛開,像是忽然綻放的禮炮。

  從綻放的火焰中,分化出更多“焰絲”,朝更多低階血蝠蔓延而去。

  “吱!”

  在低階血蝠的凄厲哀鳴中,火焰迅速一傳十、十傳百,最終籠罩整片“血云”。

  遠遠望去,天空之中的一片片血云,迅速被青色浸染,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空氣中,不知何時彌漫著一股奇特的味道,就如同色澤金黃油亮的烤肉香味一般,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但是很快,這股香味便瞬間大變,逐漸有一種烤焦了的味道。

  如同金黃油亮的烤肉,由于火候掌握不當,變成燒焦木炭一般。

  以青陽魔火此時的威能,燃燒這些低階血蝠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單個血蝠連半息都堅持不到。

  僅僅數息之間,籠罩天空的片片血云便為之一清!

  難以計數的低階血蝠,在青陽魔火的兇威下,悉數灰飛煙滅。

  數息之后,天空只余連結成一片的火云還在緩緩燃燒,其中蘊含的恐怖威能,就連已方修士都為之膽寒。

  看向劉玉的目光中,滿是驚懼!

  不過血蝠族數量眾多,短短時間當然不可能全部消滅干凈,地面還有許多血蝠在與掙脫束縛的修士激戰。

  更遠處的天空,也還有不少“血云”徘徊。

  只是看著威能恐怖青色火焰,它們卻遲遲不敢向前,雖然一向聽從血蝠族長的命令,但存活下去是每個生靈的本能。

  面對威能可畏可怖的魔火,即使嗜血本能深入骨髓的血蝠,也會本能感到畏懼!

  青色火云連成一片,仿佛變成了一個火焰世界,令余下的血蝠遲遲不敢向前。

  “去!”

  看著這一幕,劉玉面無表情,只是伸手一指,口中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符。

  一念落下,青色火云便翻涌變幻,最終形成一只只飛鳥,朝遠處的血蝠群撲去。

  粗略一數,“青色飛鳥”少說也有成千上萬只之多!

  但以劉玉如今的神識強度,控制起來卻是游刃有余,沒有露出半點吃力的樣子。

  “吱!”

  感受到生死危機到來,有著諸多同族的前車之鑒,許多血蝠當場就調轉方向往遠處飛去。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再也無法顧及上層妖修的命令。

  但低階妖禽的飛行速度,又如何能夠比過魔火?

  在數息之間,剩下的小部分低階血蝠,就被先后追上,一一化為灰燼。

  只有極少數幸運兒,因為逃跑的動作太快,加之一開始也沒有太過接近,才有幸逃得一命。

  不過,這其中也有距離太遠、燃料太少,劉玉懶得繼續追擊的原因。

  “滋滋”

  青色火焰凈化下,片片血云徹底消失,明媚的日光重新灑落下來。

  見“前輩”大發神威,敢于反抗的低階修士大受鼓舞,激斗之間更為賣力。

  而殘余的低階血蝠們,則已經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刻那威能恐怖的火焰,就要降臨自身。

  但幸好,那種恐怖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嗖嗖”

  五指成爪對準虛空一抓,遍布天空的片片火云便飛速縮小,最終又變成雞蛋大小的火團,重新回到劉玉手掌消失不見。

  冷冷望了下方一眼,他并沒有出手的意思。

  雖然自己出手,可以避免許多修士和凡人的死亡,為修仙者的力量多保存一些元氣。

  但,沒有必要。

  他劉玉,可不是保姆,斗爭也從來都是鮮血淋漓的。

  不流血,不足以改天換地!

  生命死亡與鮮血噴灑中,舊的秩序將會被打破,新的秩序將在血火中誕生!

  “吱!”

  十來息時間過去,重水形成的“黑色河流”,已經徹底將血蝠族長困住。

  它那一對靈活的肉翅,再也無法盡情施展。

  “時機已至!”

  張濤蒼老的臉上,凜冽殺機毫無遮掩,手中當即連掐數十道法決,落入“沉重”無比的河流中。

  黑色河流受到激發,縮小的速度驟然加快。

  最終,仿佛一根巨大無比的黑色腰帶,牢牢將血蝠族長困住,使其再也無法進行快速移動。

  此妖騰轉挪移的余地,被壓縮到極致。

  “嘶”

  極其鋒銳的利爪,攜三階后期妖獸恐怖的力量,落在漆黑的黑色河流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但一連數擊下來,卻根本不無法破壞“黑色腰帶”的結構。

  縱然短暫出現些許損傷,黑水滾滾之下,也會很快被修復。

  數次全力一擊下來,都沒有任何成效,此妖眼中逐漸彌漫絕望,眼見張濤與郭破云的攻擊到來,它只能匆忙抵擋。

  “轟轟轟”

  縱然三階妖修妖軀強大,但面對同級別的修士攻擊,也必須小心謹慎應對。

  此時血蝠族長只能硬接,一輪交鋒下來,它已經是遍體鱗傷。

  十七八丈的妖軀上,出現道道巨大的傷口,與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吱吱!”

  痛楚讓血蝠族長發狂,瞳孔中紅光愈發明顯。

  但一尊巨大的棕黃小鼎卻在此妖視線中逐漸放大,帶著令人心驚的威能,自上而下砸落。

  “砰!!!”

  變化到十丈左右的棕黃小鼎,與血蝠族戰頭顱來了個親密接觸。

  它再也穩不住身形,仿若流星般飛速墜向地面,大片大片建筑被摧毀。

  一直到倒退上百丈遠,才堪堪穩住身形。

  當其再次站立起來時,頭顱已經凹陷下去一大塊,顯得有些“奇形怪狀”,靈壓也跌落一小截,明顯身受重傷。

  這樣的傷勢,若放在修仙者身上,已經足以讓肉身死亡。

  是妖獸強大的生命力,讓它還能茍延殘喘,但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好頑強的生命力啊。”

  望見這一幕,劉玉微微有些感慨,不過沒有插手的意思。

  另一邊,張濤、郭破云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兩人手中法決一刻未停,一道道威能強大的三件法術神通接連釋放而出。

  血蝠族長站立還未穩,就要再次面對迎面而來的“法術洗禮”。

  而郭破云的棕黃小鼎,也再次完成蓄力,在血蝠族長被“黑色河流”困住,難以閃躲的情況下勢大力沉當頭砸下。

  “砰”“砰砰”

  一聲、兩聲.

  棕黃小鼎不斷砸在血蝠族長要害,重器砸在血肉上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過程中,此妖氣息不斷衰弱,反抗的力道也在逐漸減小。

  一擊、兩擊、三擊.

  一連十幾擊后,血蝠族長十七八丈龐大的妖軀血肉模糊,變得有些偏平,已經徹底失去生命氣息。

  至此,大局已定,碎金城已經被拿下。

  對于兩人如何分配戰利品,劉玉沒有過多關注,當場就收回了目光。

  他目光一轉,看向下方如同螻蟻般的低階妖獸與修士。

  感覺到血蝠族長死亡,殘余的低階血蝠如同失去精神支柱,瞬間就有崩潰的趨勢,開始胡亂飛竄不成章法。

  修士們則趁此機會反擊,向曾經施加痛苦的對象復仇,有將所有血蝠趕盡殺絕的意思。

  至于“人奸”,尤其引得反抗修士關照,想留下一具全尸都困難,往往是身體四分五裂尸骨無存。

  大仇得報,有些修士滿臉鮮血狀若瘋魔,親手將人奸的身體撕裂,聽著他們臨時前的哀嚎。

  有些修士則沒有急著取其性命,只是先砍去其四肢或者五肢,接著嚴刑拷打逼問其家人信息。

  他們過去數十年遭受的折磨,顯然不是幾條人命就能夠消弭,不但要斬殺這些人奸,連其背后的家族、親人都要遭受波及。

  這一刻,許多修士都發下誓言,若能安然離開安南六洲,必定將人奸背后的家族連根拔起。

  不管男女老少,無論修仙者還是凡人,都一定要斬盡殺絕,才能夠消解心頭之恨!!!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而在修仙界,可從來沒有禍不及家人的說法,一人得道固然雞犬升天,但.

  這是復仇者的盛宴,這是人奸與妖獸的煉獄!

  背叛、復仇、信仰、大義.

  一幕幕熟悉的場景,再一次在古老的城池中上演,只是這一次角色發生了轉換。

  “在修仙界,仇恨之大,確實可以綿延數百數千甚至是數萬年。”

  “而這些掙脫枷鎖的修士,將是張家最忠實的擁躉。”

  望見這一幕景象,劉玉面無表情,不過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前世曾經聽過的一句話:

  “所以唐某某,此次前往靈山,就是想取得這么一本經書,來普度世人。”

  思及此處,劉玉微微一笑。

  不過這修仙世界,可不需要這么一本經書,而且血債血償本就天經地義不是嗎?

  微微搖頭,他看向城中某處。

  最先掙脫鎖鏈的“疤臉男修”,一身法術極其精湛,而且筑基后期的修為也頗為不俗,已經將附近的妖獸都解決。

  此時,一名看似貌美的筑基初期女修,已被此人擊破丹田綁在一根柱子上,正在嚴刑拷打。

  看似貌美如花的女修,實則心如蛇蝎,做了妖族的走狗。

  數十年中,疤臉男修沒少受此女的折磨,胸前背后錯綜復雜的一道道疤痕,就是此女親手留下。

  他對此女的恨意,就算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以完全消除!

  “說!”

  “你來自哪一洲,家族位于何處,還有什么親人?!”

  疤臉男修眼眶通紅,眸中一根根細小的血管暴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神態狀若瘋魔,已經有幾分癲狂。

  說著,他下手亦是狠辣,將貌美女修整齊精美的指甲,一根接著一根硬生生拔下。

  轉眼間,那潔白修長的手掌,就已經是鮮血淋漓。

  “呃啊!”

  貌美女修發出凄厲的慘叫。

  劇烈的痛楚襲來,此女難以忍受,喉中的慘叫根本無法壓抑。

  但即使承受這種痛苦,她依舊死死不愿開口。

  因為此女明白,一旦泄露了消息,自己的家族還有親人,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不過,對于當初的選擇,此女卻并不后悔,她也有著她的苦衷。

  口中發出凄厲的慘叫,貌美女修死死不愿松口,只是用嘲諷的目光看著疤臉男修。

  仿佛事變前一樣,對方還是任她宰割的羔羊,態度依舊是那么居高臨下!

  看著眼前這個心如毒蝎的女修,目光沒有哪怕一丁點悔意,疤臉男修心中恨意滔天,沒有一絲憐憫。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待太久、太久。

  最近幾年,更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因為只要一閉上雙眼,那些因為同一理想而慘死的同道,那些熟悉無比的面孔,便會接連浮現在眼前。

  他,心懷愧疚!

  往事不堪回首,大仇尚未得報,他又豈敢安睡?!

  “說!”“說!”“說!”

  望著慘叫不止,目光中卻沒有半點悔改的女修,疤臉男修張口爆吼,心中恨意愈發熾烈。

  “噗”

  說完,他一把扯過對方頭顱將其一頭長發一根根拔下。

  轉瞬間,貌美女修頭頂已經是血肉模糊,浸染血污的面孔也是丑陋不堪。

  但此女,竟然還是不愿松口。

  見此情景,疤臉男修心中的恨意幾乎無法抑制,手中不由自主亮起紅色靈光。

  一個火球浮現而出,就要取了眼前人奸的性命。

  “呵呵呵”

  但就在要動手的前一刻,他突然停止下來,口中怪笑不止,隨即手中的火光熄滅。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死去,對你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來說,實在是太便宜了。”

  “我不會殺你。”

  “我要讓你活著,每一日都遭受非人的折磨,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

  “讓你每天都可以嘗到十八般手段,還有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兒。”

  “呵呵呵”

  說著說著,疤臉男修怪笑不止,眼中閃爍殘忍的光芒。

  對方口中的“十八般手段”,貌美女修當然明白是什么,

  正因如此,目光第一次出現慌亂、恐懼。

  她開始用激將法,每一句言語都一針見血,戳到疤臉男修的痛處,試圖讓對方給自己一個痛快。

  但不管其如何刺激,疤臉男修都未曾下死手,反而用法術為此女療傷,防止其失血過多意外死去。

  就這么死了,也太過便宜此女。

  疤臉男修與貌美女修的這一幕,只是數百上千修士中的一個小小縮影,許多“人奸”即將被斬殺的時候,都被曾經遭受過非人折磨的修士阻止。

  對修士而言,死亡實在太快,僅僅是一個法術的事情,快到根本沒什么感覺。

  一瞬間的死亡,顯然無法與他們這些年,連畜生都不如的日子成正比。

  所以他們要將其中一部分人奸留下來,讓那些人奸,也嘗嘗“銷魂滋味”。

  數十上百年的痛苦,僅僅取其性命,根本不足以化解。

  只有將承受過的痛苦,變本加厲還回去,才能稍稍慰藉深受創傷的心靈。

  以及那些,為了今日復仇,默默無聞死去的同道!

  碎金城中,掙脫枷鎖的修士們狀若瘋魔,淚水如斷線風箏般止不住的留下。

  他們心懷滔天恨意,不愿放過一只妖獸。

  哪怕已經身受重傷,哪怕肢體殘缺,也要將復仇進行到底,唯恐落于人后!

  對于那些為虎作倀的人奸,他們恨意反而更為濃烈,不過一些修士沒有選擇立即取其性命,反而跪地懇求強大的修士,留這些人奸一命。

  他們要好好折磨這些人奸,逼問出其家族的信息,為自己、為死去同道復仇。

  看到這里,劉玉微微搖頭。

  倒不覺得,這些掙脫枷鎖的修士,手段有多么殘忍。

  因為他在昌南城與碎金城都待過一段時間,明白這些修士曾經歷過什么,能夠理解那深埋心中的滔天恨意。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不過這些,與劉玉關系不大,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此處,趕赴一場驚世大戰。

  目光望向張濤、郭破云,此時兩人已經完成戰利品分配。

  張濤迅速召來手下,將一件件善后之事,有條不紊安排下去。

  他們這些金丹修士不能在此停留太久,馬上就要前往靈武城。

  對于那些呆愣原地,既沒有加入反抗軍,也沒有為虎作倀的修士,此人選擇饒他們一命。

  有著共同的經歷,這些都是可以團結的力量,只要能夠喚醒他們心中的勇氣,就能夠為張家所用。

  只是“禁靈環”,還不急著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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