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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離開神京

  “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在諾大的府邸中響起。

  短短數息時間之后,卓夢真與張燚的身影,便出現在大廳中。

  “夫君”“師尊”

  兩人眼神中,閃過些許疑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從劉玉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來看,兩人知道一定發生了大事,故而就算正在修煉之中,也不顧后患強行中斷出關。

  “事出突然,立即收拾東西,隨本座離開神京城。”

  沒有解釋的意思,劉玉雙手負背一臉凝重,朝兩人沉聲道。

  利害關系可以路上再說,此時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是。”

  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出于一直以來的信任,卓夢真與張燚還是立即轉身行動。

  由于原本就只是暫居,沒有長期居住在此的打算,故而三人留在這處府邸的物件并不多。

  加之修仙者行動迅速,不到半刻鐘,就已經收拾完成。

  “夫君(師尊),收拾好了。”

  不到半刻鐘,兩人便重新出現在大廳,面色認真匯報情況。

  所有的物件,都已經被裝進儲物戒或儲物袋。

  劉玉沒有說話,達到一百二十里的神識,在那之前就已經蔓延而出,緩緩掃視整座府邸任何一個角落。

  仔細檢查,看看有無任何遺漏,特別那種沾染氣息的物品,比如發絲、指甲等等。

  《魔修要略》倒背如流,他自己也算是追蹤方面的行家,故而對這方面十分敏感。

  收拾東西時,已經提醒兩人注意。

  中域詭異奇特的秘術不計其數,更有“占卜、”“預測”方面的神通。

  但有著靈寶“破敗之劍”的遮掩,只要兩人待在自己身邊,就不用擔心被發現。

  雖然不留下任何沾染氣息的物品,也不意味著就一定不會被追蹤,但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神識緩緩掃過,劉玉里里外外仔細檢查,確實沒有發現什么遺漏,這次輕輕頷首表示滿意。

  看來在自己的影響下,兩人也特別注重這方面。

  “事不宜遲,立即出發!”

  劉玉沉聲道。

  說完,當先朝府邸之外走去。

  至于府邸陣法的控制令牌,則已經被他收進仙府世界,放在半刻鐘的收拾時間里,已經和張子平進行過一次緊急通訊。

  其已經跑路,根本沒有時間來收回令牌,這個神京還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令牌自然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這些財產,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

  如此簡單的道理,張子平自然不會不明白。

  “踏踏”

  寬敞潔凈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男一女一少年混跡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正值白日,大街上人潮涌動,各個方向各種叫賣聲紛至沓來,一副繁華熱鬧的景象。

  或許是神京城與南方邊陲距離太遠,消息還沒有第一時間傳過來的原因,劉玉一路走來十分正常,沒有受到丁點阻攔。

  遠超同境界修士的敏銳靈覺,也沒有發現被監視的跡象。

  “夫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匆匆向傳送大殿趕去的路上,卓夢真忍不住傳音問道。

  自從有了名分確定關系,此女便在第一時間改口,沒有半點不自然的感覺。

  畢竟兩人形影不離那么長時間,認識的修士都以為是那種關系,她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

  “安南六洲發生驚天變故,張家一夕之間遭受重創,故而離開神京城的計劃”

  嘴唇蠕動,劉玉用最簡短的話語,將事情迅速說了一遍。

  “就連化神級別的龐然大物,也會在一日之間崩塌?”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幾分不可思議之色,卓夢真陷入沉默。

  根據訴說,她完全可以想象其中的兇險,以及張家即將面臨的處境。

  看向張燚的目光中,帶有幾分憐憫。

  作為張家處理安南六洲日常事務的“大總管”,張濤必定身處靈州范圍,此時八成已經隕落。

  也就是說,這個少年從此以后,失去最大的依靠了。

  “師尊.”

  見師尊與師娘皆是神色異常,張燚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開口詢問。

  又是兩年過去,此子修為再次有了長足進步,此時已經達到煉氣巔峰,到了隨時可以筑基的程度。

  如果不是為了鞏固根基,早在一年前就能筑基,甚至不需要筑基丹,也能有很大幾率成功。

  “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等必須離開此城。”

  劉玉沒有轉頭,只是淡淡說道。

  家族一夕之間受到毀滅性打擊,最親近的親人死于非命,對于一個十八歲,還沒有經歷過多少的少年而言,這打擊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影響到道心,為將來的“心魔劫”留下隱患。

  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告知其為好。

  看在豐厚拜師禮的份上,劉玉作為師尊,沒有說出實情。

  “噢”

  張燚似懂非懂的點頭,礙于師尊一直以來的的威嚴,不敢再追問下去。

  接下來,三人一語不發趕路,很快就抵達神京城的傳送大殿。

  大殿有元嬰真君長期駐守,不斷有一陣陣靈氣波動出現,一名名修士的身影從傳送陣中消失,以及不斷有輪廓從中浮現。

  放眼望去,金丹修士十分常見,幾乎看不到低階修士的身影。

  就連元嬰真君,在此處都會偶爾出現一名。

  “沒有異常。”

  “看來張家的那些敵對勢力,還沒有反應過來,亦或者是不在意自己這個小蝦米。”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好事。”

  站在門檻前,目光一掃傳送大殿內的景象,劉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朝卓夢真微微點頭示意,兩人便帶著張燚步入其中。

  這幾年中,劉玉當然不是什么都沒有準備。

  以“菁華丹”“青冥丹”等精品丹藥為資本,也認識了幾名傳送大殿中的金丹修士。

  如果有大勢力出面封鎖,那自然什么都不管用,但當大勢力注意不到的時候,這些人就能派上用場了。

  至少快速安排好傳送事宜,還是不成問題的。

  “上官道友,古某想去一趟江洲,還請行個方便。”

  四下一掃,劉玉很快就望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大大方方上前拱著招呼。

  能夠穩定出售三階靈丹的人物,雖然不一定是煉丹大師,但至少也能說明其身后,站著一名煉丹大師。

  某種程度上來說,掌握著“稀缺資源”。

  這樣的人物,對于一些大勢力中不那么受重視的修士來說,還是很值得結交的。

  故而劉玉此次行事十分順利,只是例行問詢幾句,繳納足夠的靈石,三枚傳送符便到了手中。

  “走吧。”

  劉玉對兩人淡淡說了一句,便徑直踏上前往“江洲”的傳送陣。

  既然早就做好離開神京的打算,對于到底去往何方,他自然有著足夠的思量,已經選定數個地點。

  只是目睹中域的局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單打獨斗,在中域難以長久。

  畢竟中域階級固化,該分配要的利益,早已經分配完畢。

  這種情況下,一個新崛起的修士,需要面對的看似是一個或者幾個勢力。

  但實則,卻是一整個既得利益階級。

  沒有修士或者說勢力,會把已經吃到嘴里的東西,再乖乖吐出來。

  這樣情況下,面對可能存在的威脅,打壓幾乎是一種本能,或者說客觀存在的一種規律與現象。

  如同水從高處往低處流,是必然會發生的一件事情。

  盡管原由不同,事情的起因與結果也不同,但在將來的某一個時刻,還是必然會發生。

  將近兩百年的修行經歷,加之熟讀歷史典籍,劉玉對這一切洞若觀火。

  一名修士,哪怕再怎么天才,又如何能對抗一整個利益團體呢?

  只要自己修為實力還在提升,就算不存在爭奪利益的心思,但隨著境界逐漸達到一定程度,還是會被某些勢力視為威脅。

  何況待實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必將需要更多的資源,才能支撐修為進一步提升,劉玉遲早要追求自己的那一份利益。

  這樣一來,某些沒有背景卻資質不凡,修為達到筑基巔峰或金丹巔峰的修士,忽然“暴斃”也就不奇怪了。

  故而劉玉看似有的選擇,但實際選擇的余地卻并不多。

  要么暴露“天南使者”的身份,時刻處于乾庭高階修士的監視下。

  要么事實上淪為毫無背景的散修。

  要么加入某一方大勢力,被種下控制手段,成為接觸不到核心的“客卿”。

  最后一條路,就是加入散修勢力,與既得利益團體進行最激烈的對抗。

  第一條暴露在乾庭的視野中,被劉玉首先排除,時刻處于高階修士的監視中,將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他可沒有將自己性命,交到旁人手中的習慣。

  第二條路也不可取,對于個體散修的處境,劉玉再是清楚不過。

  無依無靠,實力也達不到頂尖,面對大勢力的壓迫,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這一點,他體會頗深。

  畢竟出身元陽宗,勉強也算是“大勢力”,對散修的壓迫與打壓,可從來都是不遺余力。

  至于第三條路,看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事實上同樣不可取。

  “客卿”說得好聽,但實則也不過是一個高級打工仔罷了,幾乎不可能進入權力的核心。

  身為元陽宗長老,劉玉從未聽說有中途加入的“金丹客卿”,能夠參與宗門的重要決策。

  反而是一些危險任務,首先想到的便是客卿。

  縱然勤勤懇懇,為宗門賣命幾百年,勉勉強強擠進核心,最佳的修煉時間也已經過去,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自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排除前三條路,自然只剩下最后一條,那就是加入某一個散修勢力。

  如此一來,就不算是單打獨斗了。

  而且由于散修團伙的特點,也注定要比加入正常大勢力,更容易融入核心。

  畢竟大家都是散修,此前到底有著一些什么經歷,彼此都很難清楚。

  雖然這個選擇,遲早要與既得利益團體,也就是乾庭、圣地、宗門世家正面對抗。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通過實力正面贏來的利益,根基也更為穩固。

  自古以來,斗爭總是伴隨流血與死亡,換來利益的大洗牌,劉玉對此早已不抱有幻想。

  只有這種方式,才能一勞永逸!

  “嗡嗡嗡”

  傳送陣微微顫抖,其上的符文一圈圈亮起,靈光逐漸達到璀璨奪目的程度。

  傳送符被激發,化為透明護罩籠罩三人。

  劉玉靜靜站立在陣法中,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最后透過傳送大殿的大門,仔細打量著繁華無比的神京城。

  將這一幕,認真印在的心中。

  “不知自己下一次來到此城,究竟是什么樣的景象?”

  “是如此次一般,處處束手束腳,和普通金丹沒有區別。”

  “還是前呼后擁,僅憑本身境界實力,就擁有著種種特權?”

  “亦或者——君臨天下,舉世無雙?!”

  傳送陣顫抖加劇,白色靈光漸漸模糊視線,但他心中卻是心潮起伏。

  念及這四年來的謹小慎微,甚至可以說是“低調做人”,忍不住心緒激蕩想象未來的場景。

  明明達到金丹境界,實力也遠超同階修士,甚至能挑戰中域“真人榜”,卻還是要處處束手束腳。

  這一刻,劉玉回憶這四年來的生活,不禁感到些許憋屈。

  他的修仙之路,是為長生逍遙,不受任何約束,卻因大乾的規矩束手束腳!

  “終有一日,這大乾的規矩,會再也束縛不了本座!”

  千百個念頭閃動,劉玉目光漸漸凌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氣。

  “師尊.”

  張燚面色難看,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意。

  幾年前連續乘坐傳送陣,導致上吐下瀉的經歷,確實讓此子有些心理陰影。

  直到劉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其臉色才漸漸好看一些。

  雖然修為提升很快,已經遠超同齡修士,但畢竟經歷比較少,此子心境還沒有跟上來。

  至于卓夢真,則默默站在劉玉右邊,一只手挎著他的右手。

  這個女修雖有些自命不凡,但只要實力遠遠超過她,總體還是比較乖巧的,平日很少鬧情緒。

  相比江秋水、紀如煙,要更為獨立。

  “嗡嗡”

  靈光明亮又暗淡,陣法中的三人,已經不見蹤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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