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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此子,不錯

  “嗡嗡”

  傳送大殿內,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通往五行關的陣法亮起靈光。

  下一刻,一名身穿黑袍的魁梧男修與一名身穿紅裙的美麗女修,就忽然出現在陣法中央。

  兩人所散發的氣息,赫然達到金丹級別。

  這兩人,自然是劉玉與嚴裙兒。

  “恭迎青陽長老!!”

  有傳送符的保護,憑著三階巔峰的強橫肉身,劉玉只是恍忽一瞬,瞬間就清醒過來。

  下一刻,殿內一聲聲拜見便傳入耳中。

  入目所及,數十名殿內殿外執勤的元陽宗弟子,無不彎腰行弟子之禮。

  “起身吧,不必勞師動眾。”

  “該干嘛就干嘛,不可影響宗門秩序。”

  雙目四下一掃,劉玉面露和藹的笑容,平靜道。

  “是,青陽長老!”

  殿內殿外,內外門弟子與筑基執事盡皆大聲領命,然后面色嚴肅做著手頭事務。

  他們只知道,青陽長老因為執行秘密任務,長期不在宗門。

  但青陽長老一系的勢力,可是有著好幾名金丹真人,即使這位長老近百年未回宗門,影響力依舊不容小覷,所以不能有丁點怠慢。

  感覺到這些弟子與執事的態度,劉玉就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些年,江秋水與紀如煙經營得很不錯,最起碼沒讓辛辛苦苦建立的勢力煙消云散。

  打發好這些宗門弟子,他接著目光一轉,看向殿中安安靜靜站著的幾名女修。

  分別是身穿紫色長袍的江秋水,與碧綠長裙的紀如煙,以及依舊是侍女打扮的文彩衣。

  一人明艷動人,一人小家碧玉。

  江秋水早在長安計劃開始前,就已經凝結金丹,而紀如煙也在后來結丹成功。

  有著劉玉留下的資源以及勢力,兩女相比普通修士有著太多優勢,盡管金丹品質非常一般,但終究還是一躍成了金丹真人。

  將近百年過去,兩女也只有兩百余歲,這個年齡相對金丹修士正常壽命六百來說,還算是十分“年青”。

  加之女修,一向比較注意容貌方面,常常會以各種手段使得容顏不老。

  所以將近百年時間過去,兩女容貌還是沒有丁點變化,依舊和離開時一樣。

  只是到達金丹期后,相比普通金丹雖還有不少優勢,但這種優勢已經十分有限。

  所以兩女的修為,還是不可避免地進展緩慢,如今還只是金丹初期。

  紀如煙資質稍好,如今已追上江秋水,兩女距離金丹初期巔峰都還差一小步。

  至于侍女文彩衣,雖然容貌上也沒有多大變化,但終究只是筑基期修為,如今接近兩百歲已經壽元無多。

  相隔十幾丈,劉玉靜靜打量著三女。

  只是一眼,就判斷出許多東西。

  “夫君”

  “公子”

  如今幾人都位高權重,在宗門中頗具影響力,自然不能像普通弟子一樣舉止輕佻。

  所以就算內心波濤洶涌,也只是規規矩矩行禮問好。

  “不必多禮。”

  劉玉走上前去,親手將江秋水與紀如煙扶起,又對文彩衣笑著說道。

  久別重逢,他忽然發覺,自己沒有想象中那般激動,不過還是熱情問起這些年的情況。

  一旁,看著劉玉與幾名女修熟練地交流,嚴裙兒卻感覺格格不入,眸光微暗澹默然無語。

  此時此刻,她真切感受到兩人之間的那些阻礙。

  “嚴師妹,你先回去吧。”

  “那些事情,劉某會記得。”

  交談幾句,劉玉想起站在一旁的嚴裙兒,面色如常道。

  幾個女人同臺,氣氛著實有些微妙。

  他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理,只能先讓嚴裙兒先回去,這些麻煩事留待以后再處理。

  畢竟,此時名不正言不順不好安排。

  “師兄,那我先告辭了。”

  “改日再見。”

  嚴裙兒拱了拱手,臉上勉強掛著笑容說道。

  說罷,她忽然燦爛一笑,朝兩女點了點頭,才不緊不慢朝殿外走去。

  江秋水、紀如煙自然不會失了禮數,當即微笑著點頭回禮。

  只是兩女彼此不著痕跡的對視中,眼底皆閃過莫名的光澤,都敏銳察覺到某些東西。

  這么多年的相處中,在某些事情上,江秋水與紀如煙早就達成默契,站在同一戰線上,共同壓制那些想上位的女修。

  比如侍女文彩衣,要不是因為兩女的無形打壓,說不定真的就......

  劉玉與嚴裙兒的關系,她們早有耳聞。

  不過嚴家是家族一脈的中堅,嚴裙兒在宗門的地位也比兩女更高,此前那些女修完全不能與之相比,前者也與夫君有“舊情”,她們一時之間也沒什么好辦法。

  “夫君,冷師姐還在執行聯盟任務,所以不能親自前來迎接,特意讓妾身說明情況。”

  “還有一些同門,也發來信息問好,想設宴要為夫君接風洗塵。”

  交流幾句,江秋水熟練地說明情況。

  目前戰事如火如荼,許多宗門修士都趕赴前線不在宗門,所以不能親自前來迎接,冷月心便是如此。

  否則此女被設下元神禁制,不可能不親自迎接。

  聽聞冷月心這些年一直配合兩女,積極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劉玉輕輕頷首頗為滿意,對其不能到來表示理解。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詳細情況可以回去再說。”

  “師尊墓地在何處?本座要祭拜一番。”

  簡短交流幾句,大概了解重要信息,劉玉笑意一斂嚴肅道。

  作為傳承久遠的大宗門,元陽宗禮法森嚴。

  作為弟子,盡管只是記名,但師尊隕落這種大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無動于衷,最起碼要去祭拜一番。

  不如此,不足以堵住悠悠之口,容易背負“忘恩負義”的名聲。

  所以哪怕師徒關系名存實亡,劉玉也要做做樣子,走一趟十分有必要。

  更何況相處的那些年中,兩人關系總體上還是不錯,李長空也沒有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該顯得太過絕情。

  “長空長老的墓地在......”

  “妾身為夫君帶路,一切都安排好了。”

  談起正事,江秋水也是一臉嚴肅,說了一個地點后便在前方帶路。

  此女很有政治頭腦,劉玉離開的這些年,“青陽“一系的勢力便以她為主。

  收到劉玉回歸的消息,江秋水激動過后早就猜到,夫君首先要做的事情,所以立即就做好了妥善安排。

  “嗯。”

  劉玉掃過幾女,又看了一眼幾名手下。

  一行十余人,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浩浩蕩蕩朝殿外走去。

  見幾位宗門長老離去,殿中弟子頓時松了一口氣,在金丹長老眼皮子底下,確實十分不自在。

  “這位就是青陽長老嗎?”

  “好強大的威勢!”

  一名外門弟子喃喃道。

  近距離接觸,短短十幾息時間,他掌心就不知不覺間已經浮現一層汗水。

  雖然第一次見到長老真顏,但金丹修為的長老,都會有畫像留在宗門,自然不會鬧出認不出的笑話。

  “噓聲!”

  “不可妄議宗門長老!”

  聽到外門弟子的自語,旁邊身穿白衣的內門弟子臉色一變呵斥道。

  “如此強大的威勢,普通長老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這位青陽長老的修為,恐怕在長老也是數一數二。”

  呵斥過外門弟子后,這名內心弟子心中,也忍不住暗暗滴咕。

  他有些背景,此前也見過名金丹長老,但沒有任何一名長老的威勢,能夠與方才的青陽長老相比。

  “青陽師叔的境界,只怕已經達到金丹后期。”

  “而能從長安計劃中活著回來,實力定然極其驚人。”

  “長風長老沖擊元嬰瓶頸失敗,受到其余兩脈長老的質疑,此時地位及及可危。”

  “眼中宗門雖然表面團結,但實則已經暗流涌動,青陽長老此時回歸,恐怕會打破宗門脆弱的平靜。”

  “唉,多事之秋!”

  殿中一角,一名白發蒼蒼的筑基執事,看著神色各異的弟子們,心中卻是暗暗一嘆。

  他雖然出身元陽別院,但修為達到筑基后期,活了一大把年紀人脈極廣,自然知道很多隱秘消息。

  即使年老體衰,選擇看守傳送大殿養老,可消息依舊非常靈通,不但知曉長安計劃,還敏銳覺察宗門高層的明爭暗斗。

  正因如此,才憂心忡忡,擔心因為內斗,過于消耗宗門的總體實力。

  在丟失楚國基業,天風老祖可能重傷的現在,元陽宗雖然底蘊深厚,但也經不起大的折騰了。

  燕國,疆域是比楚國大上許多,但天地靈氣的濃度卻相差不大。

  一百幾十前的叛亂失敗后,燕國、南瑜國修仙界被徹底清洗一遍,兩國都被分裂成幾個小國。

  元國以原燕國的幽州為基礎,包含少部分并州領土建立,徹底被元陽宗所掌控。

  新生的元國,無論修仙資源或是凡人數量,自然都不能與青州相比。

  但在妖族勢大不得不放棄楚國的時候,能夠有一塊地盤立足,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就算做好充足準備,但一些東西總歸是帶不走,比如說資源點與靈脈。

  就算高階修士可以施展法術遷移靈脈,可是畢竟路途遙遠,只能重點遷移三階以上的靈脈。

  并且因為種種原因,這種遷移也難以做到完美,只能帶走靈脈最精華的部分,遷移之后的靈脈品階不可避免的要跌落。

  正常修士,不可能頻繁服用丹藥,主要還是吸收靈脈的靈氣修煉。

  而靈脈品階的跌落,影響之大可想而知。

  “曾經的七座主峰,如今只剩下五座。”

  “就連新的“通天峰”,品階也跌落到四階下品。”

  “加之天風老祖傳言重傷,宗門現在的處境,確實非常艱難。”

  “靈脈品階跌落、資源點數目減少,宗門搬遷所帶來的影響,恐怕目前還沒有完全體現。”

  “隨著時間推移,影響會迎來越大。”

  兩女環繞左右,劉玉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傳送大殿,飛翔在群山之間。

  神識一掃,感受到一座座靈山的品階,他眉頭一皺。

  絕大部分修士,日常修煉皆以吸收靈氣為主,不可能如自己一般服用丹藥。

  而所有靈脈的品階都降低,勢必造成各個層次宗門修士的修煉速度下降。

  如此傳承幾代之后,如果仍舊不能改善,勢必會進入惡性循環,影響所有修士的修為進展。

  見劉玉陷入沉默,猜到他心中所想,江秋水開口道:

  “遷移靈脈,品階降低不可避免,相比那些來不及撤離,或是撤離后無處容身的門派,本宗已經做得不錯了。”

  “至少,還有元國可以安身立命,將來未必不能......”

  說到最后,此女情緒也有些低落,說完輕輕一嘆。

  江秋水同樣是根正苗紅的宗門弟子,自小在宗門長大,接受別院的培養。

  所以對宗門,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對于現狀,她雖然已經是金丹長老,可想改變也有心無力。

  “嗯。”

  劉玉緩慢飛遁,默默觀察此時的宗門,在江秋水的指引下,朝便宜師尊李長空的墓地趕去。

  此時的山門,僅有方圓五百里,以法寶的速度即使緩慢飛遁,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咦?”

  立于舟頭,劉玉忽然神色一動,抬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接著目光一轉,望向下方的一階靈山。

  靈山上的一塊寬闊平地,聚集著幾百名的少男少女,排成幾條長長的隊伍鴉雀無聲。

  此時似乎正在測試靈根,又到了新弟子入門的時候。

  注入一絲法力,儲物戒頓時靈光一閃,一枚寸許大小的澹紅色符箓,瞬間出現在劉玉手上。

  此符名為“血脈感應符”,能夠在一定范圍內,感應與自身有著血脈聯系的人。

  此時,寸許大小的澹紅符箓,赫然亮起朦朧的紅色光暈。

  這標志著有身具劉家血脈的人,出現在一定距離內。

  飛舟懸停空中,劉玉收起血脈符,單手掐了幾個法訣。

  順著血脈的感應,他很快從數百人中,鎖定一名約莫十二三歲,長相普通有些憨厚的少年。

  “劉家血脈。”

  望著長相憨厚的少年,劉玉目光有些復雜,一時默然無語。

  他并沒有留下直系血脈,毫無疑問現在所有存在的劉家血脈,都是當初“大哥”的后代。

  “師叔,今年又是新弟子入門之時,下方正在舉辦測靈大會。”

  “下方那些少年都是來歷清白之人,只要測出身具靈根,便會送到別院培養。”

  這時,感覺時機合適,不愿意放棄刷存在感的機會,伍承恩上前小心翼翼行禮道。

  他是伍昌唯一身具靈根的子嗣,有著其父留下的豐厚遺澤,再加上劉玉勢力的照拂,最終不負眾望筑基成功。

  伍家也謹守諾言,一直是劉玉最忠實的擁躉。

  將近百年過去,伍承恩修為達到筑基中期,可潛力也差不多耗盡,無緣沖擊結丹瓶頸。

  “嗯。”

  聞言,劉玉不置可否輕輕點頭。

  思索幾息,他最終還是伸出手掌,一指下方那名長相憨厚身具劉家血脈的少年,澹澹道:

  “此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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