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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關系

  修士笑呵呵的拱手道:“還要多謝前輩指點。”

  眼見兩人有話要說,許三娘借故給小孩子們做飯走開。

  青婆婆的看著那玄黑道袍的修士,良久,說道:“黃石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早年爹娘都沒了,摸爬滾打,靠著義氣聚集了一幫兄弟,好不容易混了個安穩。其實他對鄰里都還不錯……,你不該出手那么重。”

  青婆婆的感慨和講述并沒有讓涂山君的神色有半點變化。

  他淡然一笑。

  什么都沒有解釋,也什么都沒有說。

  許是看出了面前玄黑道袍修士無所謂的態度,更知道此人以鬼身入道,行事或許會有偏激,也就沒有繼續多言,轉而說道:“他死了,還會有新的人起來。”

  “在此之前,隆榮坊或許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混亂。”

  “以婆婆的實力,這些是問題嗎?”

  玄黑道袍的修士終于開口。

  其實今日看到老嫗他并不意外,從矮冬瓜的記憶中,他知曉老嫗是姑子社的社頭,居住在隆榮坊,喪葬事開的也不小。

  平日里多是做為話事人維穩調停,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敲打’。

  隆榮坊的安定,有青婆婆的功勞。

  而且在涂山君落魄時,老嫗還贈給他一只方巾和門路,他也不想讓青婆婆難做。

  別人如何暫不表,涂山君慣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青婆婆盯著涂山君,靈機氣息綻放些許的同時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其實有些規矩冗雜的厲害,但是有總比沒有好。規矩保護了很多人,老身不希望有人破壞了它,若是誰率先違反,也莫怪老身不客氣。”

  “老身只是希望,有時候多思量思量,莫要被一時戾氣影響。”

  “抽魂煉魄只會讓你在歧路上入魔。”

  “若有困難,你可以來尋老身。”

  涂山君訝然,拱手。

  青婆婆沒有待太久就離開了。

  許三娘走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問道:“涂山大哥,青婆婆尋你什么事?”許三娘自然也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青婆婆的面色也很難看,或許是涂山大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而且青婆婆臨走,還跟她說讓她離涂山君遠一點,此人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

  許三娘就更疑惑了。

  動輒殺人的人能是好人嗎?

  這很難說。

  但只是殺人也罷,事后吞魂煉魄的顯然就不是了。

  涂山君悠悠起身,晃了晃腰間的酒葫蘆。

  濁酒一壺,也到了干涸的時候,該去購買制符所用,然后就是入符箓社,成為其中一員,也就擁有了在城內公開售賣符箓的認證。

  次日。

  “彼其娘之,入符箓社要繳納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

  打家劫舍來的靈石還沒捂熱乎,這會兒就全成了符箓社的財物。

  橫財還是不行,不如這等強勢掠取的。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不過是幾塊靈石罷了。

  涂山君視之如糞土,只是晃了晃腰間的葫蘆,砸吧砸吧嘴:“靈石還能再賺。”

  經過青婆婆一遭問詢,涂山君也不好打家劫舍。

  更重要的是,相安無事的情況下,他其實并不會出手。

  也就是那矮冬瓜非要尋死,便只能成全他。涂山君又貪圖省事兒,直接宰了首惡,免得后續糾纏不清。

  就是沒想到,他做還算手尾齊全,還是有人注意到。

  想到青婆婆的修為,倒也不奇怪了。

  就這么一兩天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能確定到底是誰做的。

  目光回轉。

  符箓社的社員每個月都能來領三塊靈石,按照符師的品階劃分,品階越高,得到的俸祿也就更多。

  柜臺前,涂山君帶著自己的戶籍證明,將靈石交上去。

  入社歸入社,想要確定品階還得經過符社的考驗。

  許三娘等在外面,涂山君則在里頭,閉目養神的同時復習著昨日習得的十六門符箓。

  天機城的符法確實和他曾經學習的不同,不過好在一通百通,做為大宗師,在看到符箓的時候他就已經拆解明白,還能舉一反三,想出更多優解。

  可惜沒錢,不足以購買更多符箓,不然肯定要在一夜之間學習上百種。

  與一般人的購買符書不同,涂山君直接花錢看符。

  用最少的錢辦最明白的事。

  門口的許三娘不住張望。

  符社門庭高大,連綿的樓閣亭臺舞榭重樓疊嶂猶如山岳,使得修士在這樣的簡直面前顯得如螞蟻般渺小。

  符社的門口同樣人來人往,只不過大多是前來參加考核,少數是符師奔走。

  一般而言也見不到那些修仙百藝厲害的修士,他們出門莫不是傀獸馬車開路,家仆簇擁,鮮有用雙腳走來的。

  在天機城這么龐大的地界,靠雙腳根本無法丈量,更不用說城南和城北,沒有十天半月,沒法過去。

  “咦,這不是三娘嗎?”

  “大姐!”許三娘驚喜道。

  那人撩開簾子,鳳冠巍然不動,唯有一張如月的面容帶著笑容,一舉一動都帶著大家風范。

  座下的是一只獨角傀獸拉動的高車,那傀獸分外高大,莫約兩米,形如雄獅猛獸,明明是傀獸卻像是活的。

  被許三娘稱做大姐的人復姓公孫。

  公孫大姐笑著問道:“三娘為何來這里,我可沒聽說你還會畫符。”

  要是三娘會這門百藝也就能輕松一點了,其實不會也無妨,三娘本該輕松的,因為她能給三娘一條路。

  她見過三娘的劍舞,那堪稱一絕,只不過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聽說三娘在城建司衙門操控土傀儡,她還感嘆過暴殄天物。

  “我……等人。”

  許三娘不好多說于是問道:“大姐怎么有空來?”

  “巧了,我也等人。”

  “來,上車。”

  “不了,不了,我要等的人很快就出來。”

  寒暄之際,一道高大身影已經從符社的高庭走出。

  玄黑道袍分外好認。

  許三娘早就注意到,不過還是沒有提前招呼,而是等那高大身影走了過來,她也沒有詢問涂山君成沒成,這些事情等回去再說不遲。

  現在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么。

  公孫大姐笑吟吟的揶揄道:“三娘不給我介紹介紹?”

  “大姐,這是我新聘請的教習。”

  涂山君拱手見禮,沒有說話。

  “我們就不叨擾了。”

  許三娘這就要拉著涂山君離開,不過,公孫大姐趕緊說道:“做我的馬車回去吧,符社距離隆榮坊稍遠,正好我們順路。你我姐妹也許久沒有說話了,正巧碰上,三娘不會連姐姐這點請求都拂去吧?”

  “那……也好。”

  許三娘登上了馬車。

  玄黑道袍的修士緊隨其上。

  說話間。

  有一男子走出符社的銅柱高庭,徑直往馬車走來。

  踏上馬車就坐在公孫大姐的身旁。

  目光瞥過許三娘和一旁的玄黑道袍修士,他的眉頭頓時皺起來,他就很反對晚娘和這些人泥腿子有交集,奈何不好拂美人意。

  若是泥腿子也就罷了,現在連鬼修都堂而皇之的坐到車上來了。

  鬼怪精靈確是修士不假,然而在他的眼中,這都是會制造混亂的因素,也就更加不喜。

  “我為你們介紹,這位是大器宗弟子,也是城建司衙門的新司長。”

  公孫大姐打圓場似的開口,也有緩和氣氛的心情道:“熊郎,這位是我那住在隆榮坊的干妹妹,也是你們養濟司衙門下孤幼院的掌印。”

  被稱作熊郎的修士拱手道:“早聽晚娘說起過。”

  許三娘有些驚訝的看向那年輕修士,她聽說城建司有新的修士接任,沒想到如此年輕。

  年輕人總會想干出一番事業,所以上頭一句話,整個城建司都開始改制,原本的外編也就被砍了大半的俸祿。

  如今聚首在這里,一時有些恍然。

  “久仰久仰。”

  涂山君微微拱手。

  他見許三娘沒說話,也就將話頭接過。

  “嗯。”

  氣孔吭聲的年輕人連點頭都懶得點。

  一路無話。

  在榮慶坊兩人下了馬車。

  許三娘像是把剛才的事情忘了干凈的問道:“事情如何?”

  “成矣。”涂山君拍了拍腰間,一枚小印顯出,正是一階符師的印章。

  盡管涂山君還能畫更強的符,考慮到法力問題,也就沒有繼續,反正只要有印章就夠用了,剩下的事情慢慢做,不急一口吃成胖子。

  “太好了!”

  三娘驚喜的同時又沉吟道:“倒也緩解大半,不好總不好一直讓涂山大哥支撐。”

  “慢慢看吧。”

  涂山君背著手,勾著酒葫蘆邁開八字步往隆榮坊走去。

  許三娘趕忙跟上。

  另一邊。

  年輕修士皺眉道:“晚娘,我不是跟你說過,少跟他們來往,常人也罷,現在連鬼怪都冒出來了。”

  “他們那些泥腿子最會順桿往上爬,我們給他們一點好臉色都會讓外人誤以為我們是他們的靠山。”

  “這樣的忙,幫不得。”

  有了印章,涂山君買來的十多張符紙都成了有認證的一品符箓。

  涂山君迅速將符箓畫完,只等著賣出去。

  幾日后。

  “呀!”

  “小娃娃,你家大人可在?”

  瘦猴嚇了一跳,看向站在門口身著長衫的人。

  “你是誰找我們家大人?”

  那身著長衫的人拱手:“病虎幫白紙扇鶴書立攜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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