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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教主

  “他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接管我的一切嗎。”

  高大的男子冷笑一聲。

  冰山一般的面容浮現了幾分猶如惡鬼的猙獰。

  大教之主的威壓如天擊蓋世,一怒地覆天翻,卻又轉瞬間化作了春風平靜,一塵不染。

  男子審視著自己的身軀,滿意點頭:“你做的很好。”

  “屬下只是按照教主的意思完成了一切。”

  男子的手掌落在了羅蠻平的肩膀上。

  平靜的說道:“我也沒有想到,連我自己也無法平衡神魂和肉身。”

  “這孩子的陰神還是太弱小了,若不是關鍵時刻多了一道圣人,此番神通是否能成,還真是兩說。”

  盡管他說的很是平淡,一點都聽不出其中兇險,但是死亡可是魂飛魄散。

  在神識煉化的那一刻他了解了許多有關于尊魂幡的神通。

  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將獨子送走。

  男子頷首示意。

  并且著重講述當日如何遇見涂山君。

  羅蠻平也愣住。

  “原來如此。”

  他知道自己吞沒不了這少年的陰神,說到底確實是融合了道種殘魂,他不可能將少年的陰神覆蓋掉。

  “以免打草驚蛇,我的消息不能說給任何人。”

  羅蠻平拱手朗聲道:“既然教主已復生,當召集舊部,撥亂反正,一掃阿修羅族一族的陰霾。”

  這豈不是蒼天垂憐。

  男子眼中的驚訝漸漸隱去,沉聲說道:“沒想到讓我在此時得此重寶。”

  不過,正如他說的那樣,如果不是一道圣人入住,加碼鎮住肉身,或許真的要功敗垂成。

  羅蠻平當即將這一路走來的事情悉數稟告。

  “正好借此機會由明轉暗,靜待天時策劃大計。”

  按理說在教主蘇醒后鞅伍就該徹底沉睡才對。

  聲音落下的時候男子面色明顯愣了一下。

  給他報仇雪恨、撥亂反正的機會。

  事后阿修羅族尋回他的圣體,置于涅血神宮希望圣體生長出頭顱。

  男子面帶疑惑的看向了羅蠻平。

  他并不奢望獨子為他報仇,做為大教圣主,他完全能夠自我謀劃完成夙愿。

  揮手搖動,化作丈許。

  他是如此信任那個人,不料他會在王城百族之戰的前夕時刻聯手外人對他出手,那一戰,他的頭顱被斬落,只余一道殘魂逃出生天。

  他沒有挑選圣人是因為他這道殘魂無法吞沒圣人,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第一步的修士能夠完成此另類的奪舍之法。

  他看到了一座城,天空大城,在城內,是數以千萬的陰神惡靈,更不用說,坐鎮尊魂幡的主魂還是一位堂堂圣人。

  然而,傷勢過重的他自然是一命嗚呼。

  “這小子……”

  “我叫鞅伍。”

  神識探入其中,男子古井無波的眸子當即動容,就連身軀也激動了起來。

  “你不知道?”

  更不用說他還得到了這樣一件極世圣兵,比他手中的神刀還要珍貴,那可是神兵,除了大教圣主外,沒有圣人能執掌的神兵。

  高大男子微微擺手:“不急,如今我殘魂未愈,身軀也才重塑,還無法發揮出力量,此刻召集修士與他撕破臉面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你只當是尋來我的后人。”

  卻不料,少年不僅說話了還與他爭搶起身軀的控制權。

  說到這里,男子看向了手中的三尺魂幡。

  清脆爽朗的少年音傳來。

  “蒼天待我不薄。”

  “重寶?”

  但是以他大教圣主的殘魂,想讓少年沉睡還是輕而易舉的。

  男子神色一動就知道是誰搞的鬼。

  想到當年被圍攻致死,男子眼中又閃過一絲恨意。

  他看向手中丈許的尊魂幡。

  又轉而說道:“去吧。”

  “我還需要一些時日徹底煉化力量。”

  “喏。”

  羅蠻平拱手退出神宮。

  隨著大圣羅蠻平離去,神宮內只剩下高大的男子獨自站在血色湖泊之上。

  他沒有動手煉化血湖而是搖動魂幡,笑著說道:“道友以為靠一個孩子,就能與我爭奪身軀的控制權嗎?”

  “這是各方平衡之下造成的結果。”

  空靈中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響徹。

  依舊平靜。

  就好像他早已料到會是現在的景象。

  高大男子怔然半響,笑著說道:“道友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這一點,如果我是道友或許我會很憤怒。”

  “不過,我卻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緣由,我那獨子年幼,血仇未報,我不敢死,只能出此下策。”

  男子說的很是真誠。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大教圣主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和修為,還以為這是一位謙謙君子。

  然而,他不僅不是君子,還是陰間大族阿修羅族的教主,世人通常以為阿修羅是嗜殺的瘋子,與魔頭無異。

  “我為什么要憤怒?”

  “道友不憤怒?”

  “憤怒。”

  “卻不是因為被欺騙而憤怒。”

  “在看到了阿修羅血魂回天大賦,我就已知道,這門術法看似能夠起死回生,實際上卻是一門共生的法門。”

  “誰來共生?”

  “當然是身死的你。”

  “所謂的道種本就帶著你個人的強烈色彩。”

  男子面容平靜,心中卻泛起了波濤。

  “你有大仇未報,我也有大仇未報。”

  “你有想救的人,我也有想救的人!”

  “鞅伍還是個孩子,哪怕我怎么幫他,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而我偏偏就沒有時間等。”

  “所以,在見到血魂回天大賦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決定,由你來執掌尊魂幡。”

  “大教圣主,羅天封!”

  陰森嘶啞的聲音自那骷髏惡鬼的獠牙中擠出來。

  羅天封的神色一震,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并不是這器靈寶物被他們欺騙,而是他順手推舟塑成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能執掌尊魂幡的人,幫他完成大計。

  說來也對,他聽羅蠻平一說,還真以為涂山君將一身命道系在了鞅伍身上。

  然而,沒有執掌尊魂幡的人又怎么可能借給主魂性命呢。

  那一切表現不過是為了讓羅蠻平以為涂山君是在乎鞅伍的,是將自己的道途系在鞅伍身上的,只有這樣,羅蠻平才會完全放松對涂山君的警惕。

  甚至還會因為少年鞅伍太過孱弱而更加信任涂山君,因為脆弱的人才更需要呵護,為了保護這個這個脆弱的人,涂山君一定是盡心盡力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全身心的投入。

  連域外天魔在看到涂山君蠱惑人心的手段的時候都心驚膽顫,直言對方才是真正的魔。

  他用的也根本不是欺騙。

  而是真誠。

  以真誠待人,自然也會收獲真誠。

  但,他這樣的人真的還會像是個熱血少年一樣橫沖直撞嗎?

  或許早年的他會。

  然而在經歷過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后,他怎么可能還是如此,不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至少也是城府極深、心狠手辣之輩。

  涂山君的行事風格,漸漸的也像一個老怪了。

  到底是他修到這已境界后的改變,還是他慢慢的老辣才能修到這一境界,誰也說不清楚。

  羅天封眼中閃過冷意,卻笑著說道:“道友就不怕這孩子知道后不會與你站在同一戰線。”

  身為大教圣主,他就算要和人合作也要占據主導,這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小圣人器靈拿捏住。

  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只要他能掌握鞅伍,器靈圣人根本不足為懼。

  “我所做之事,沒有不可對人言。”

  “鞅伍有他自己的選擇和判斷,誰都影響不了他。”

  “我也不行!”

  在察覺到體內那道陰神傳來的喜悅和激動后,羅天封的神色劇變。

  暗道一聲該死。

  這魂幡的魔頭實在太會蠱惑人心,三言兩語就讓一個孩子完全信任他,甚至將他視若長輩,奉為神明。

  眼見無法取勝,羅天封退而求其次的說道:“只要道友幫我報仇,我自然會出手幫助道友。”

  “好。”

  涂山君冷笑一聲。

  冷眼看著執掌魂幡的羅天封。

  就這樣,兩個心懷鬼胎的圣主和魔主達成了表面上的協議。

  夾在其中的鞅伍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彎彎繞繞,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有力量了。

  他能保護妹妹,也能執掌魂幡,說不定自己還能利用這身力量為涂山君報仇,管他是大俠還是大魔,只要對自己好就足夠了。

  暗金巨艦撕開云層天際,如同一只蠻荒巨獸緩緩沉下。

  巨獸卷動起滔天漣漪,環繞在側的巨艦群像是拱衛神闕上宮的護衛,又像是蜂群流星般從暗金巨艦的身旁滑落,綻放出璀璨的火花。

  兩頭荒獸在沙場搏斗。

  上座的中年人捏著白玉酒樽,痛飲了一杯之后面容帶著幾分陰沉道:“找到了?!”

  大漢跪在階梯前:“稟左護法。”

  “教主失落的獨子已被十法之力找到并且帶回了大教。”

  披著狐裘的中年修士嘴角不自覺地抽動。

  低頭看向腹部,絲絲鮮血染紅了白絹。

  他的面容看起了也多出幾分蒼白,然而他的靈機氣息卻不見半分衰減,陰沉的面容化作爽朗的笑聲:“好好好,找到就好。”

  “教主戰死又怎好讓他的遺孤流落他鄉。”

  “全速回教!”

  “升。”

  中年人看著校場上的兩頭荒獸,揮手間兩頭龐大荒獸的頭顱轟然炸碎,冷冷地說道:“換我捉到的那兩只來!”

  昨日休息的早,不知道為什么陰天關節就不舒服,感覺像是齒輪少了機油的潤滑,生澀不少。

  晚更了。

  實在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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