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李合、趙括兩人面含羞憤,重重跪倒在地,悶聲開口:
“屬下無能,事情沒有辦妥還連累了主上。”
“嗯。”
周甲端坐上首,面無表情:
“把事情經過一一說來。”
“是。”
李合定了定神,方把事情經過道來,最后咬牙道:
“定是姓薛的出賣了我們,把我們交出去頂缸,這就是個無恥小人,下次遇到我必殺之!”
趙括一聲不吭,眼神冰冷。
兩人被押在巨山幫大牢足有近月,雖然沒受什么皮外傷,卻也飽受折磨,氣息奄奄。
不止如此。
身上的儲物袋、靈符,盡數被搜刮,就連周甲賜予李合的外丹,也被刑昭距奪了去。
僅有心血祭煉的隨身玄兵,保留了下來。
這等情況大出李合的意料之外,顯然巨山幫幾乎沒給自家主上這位‘傳奇種’面子。
在知道兩人是以神性作為交換獲得自由身,更是心有不甘。
“不錯。”
天河恨恨點頭:
“虧我們信任他,竟然出賣我們,要不要讓紀舍偷偷把人殺了?”
周甲搖頭。
殺薛天邁毫無用處,而且這個時候動手,巨山幫的人只要不傻,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不僅無用,反而會得罪副幫主嚴至。
更可能因此引來整個巨山幫的敵視,僅僅只是為了討回一個無關輕重的面子,得不償失。
“趙括初來乍到,又性情耿直,對此不知情有可原。”目視下方兩人,周甲慢聲開口:
“但李合你做事向來穩重,對薛天邁的異樣的卻毫無所覺,理應當罰,罰你此后三年月俸。”
“……”李合鋼牙緊咬,重重點頭:
“是。”
“你們都出去吧。”周甲輕輕揮手:
“李合留下。”
“是。”
天河、趙括應是,躬身退下,并關上房門。
“主上。”李合跪地:
“是屬下無能,還請責罰!”
“罰,已經罰過了。”周甲聲音淡然:
“伱終究是為我辦事,雖有所疏忽,卻也遭受了牢獄之苦,更被人奪了一身的積累。”
“嗯……”
他略作沉吟,話鋒一轉:
“你所修法門叫什么?”
“主上。”李合抬頭,回道:
“是太虛功。”
太虛功名字高大上,實則只是一門較為普通的白銀修行法門,不過內含功法、源術、秘技,對于散修來說也算難得。
“拿來。”周甲伸手:
“我看看。”
“……”李合張了張口,下意識想要拒絕,不過立馬垂首,以神念幻化出一本書籍:
“主上請觀。”
他并不認為周甲會貪圖自己所修法門。
畢竟不是什么頂尖傳承。
天河作為主上婢女,修行的通天七玄功遠比太虛功要強,且兩者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太虛功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著一整套傳承。
“唰!”
流光卷過,太虛功已然出現在識海光幕之中,天慧星悟法閃爍、地明星道果隨之應和。
“嗡……”
伴隨著周甲屈指輕點,一枚青果出現在李合面前。
“吃了!”
“啊?”
李合一愣,看了看面前的青果,牙關一咬,一口吞了下去。
既然已經罰奉三年,主上應該沒必要在繼續折磨自己,就算再有處罰,自己也只能承受。
青果入口,酸澀上涌。
味道……
就算一枚普通的青澀果子,并無出奇之處。
下一瞬。
“轟!”
腦海里陡然泛起漣漪,無數有關太虛功的感悟突兀浮現,此起彼伏,填滿整個意識。
往昔功法中的諸多不解,一一有了答案。
就如懵懂學徒,突然精通其中關竅,再觀所修功法,一種豁然開朗、原來如此的感覺浮現。
秘法、源術、武技……
進階明悟!
李合可以肯定,就算有人在太虛功浸淫千年、數千年,怕也沒有此時自己感悟的深。
太虛功所涉及的一切,盡在掌握!
甚至。
只要給他幾年的時間沉下心來修行,定能成就五階,甚至可在有生之年證得六階乃至七階。
李合兩眼無神,呆呆抬頭,看著周甲的目光猶如再看那高不可攀的天神,心情激蕩不休。
眼中甚至浮現熱淚。
如此手段!
堪稱……
神乎其神!
“屬下……”
李合張了張嘴,猛然以頭叩地,聲音哽咽:
“多謝主上厚賜!”
“有過當罰,有功當賞。”周甲表情淡然:
“你在我門下也有多年,日日勞碌,導致修行進展緩慢,今日此舉就當是這些年的犒賞。”
“是。”李合激動的難以自制,只是連連點頭:
“謝主上。”
周甲瞇眼。
道果特質太過驚人,所以他通常不會顯露,也唯有身邊的天河,曾數次得過道果點悟。
李合,也算是一次試探。
隨著他的修為提升,道果越發顯得恐怖。
曾經把五雷刀法融入道果,至少十年難以恢復如初,在此期間就如徹底遺忘了這道法門。
而今。
黑鐵境界的五雷斧法,三五日就可恢復。
太虛功。
估計也就七八年。
“好了。”
定了定神,周甲再次開口:
“關于巨山幫的冰礦、冰源髓,你都知道那些,一一說來。”
“是。”
李合強行壓下心中的激蕩,腦海急轉,把所有有關冰礦、冰源髓的事翻出,拱手回稟:
“冰礦被人發現是碎片世界陷落初期,有一伙人外傳探險截殺異獸……”
“每日都有礦工身死,還有礦奴消失不見,冰礦內管理嚴苛,主管掌握著生殺奪予的大全。”
“等一下。”周甲伸手虛抬,道:
“你剛才說,冰礦有很多礦奴是被人暗中擒來?”
“是。”
李合點頭:
“去冰礦開采冰源髓并非易事,就算是白銀入冰礦也難保無恙,可以說是拿人命換礦。”
“實際上,一條人命,遠不如一枚冰源髓值錢,每天死在礦里的人比采得冰源髓還要多。”
“開始的時候異獸肉稀缺,有不少人愿意搏一搏,現今餓死人的事少有發生,越來越少有人愿意去冰礦,即使巨山幫數次抬高價格也是如此。”
“呵……”周甲輕呵:
“所以,巨山幫與人合作,在外暗中捉拿修士入冰礦為奴采礦?”
“是。”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多有耳聞,不過沒有證據。”
這很正常,巨山幫雖然談不上什么‘名門正派’,但做這等事,定然也要偷偷摸摸進行。
“與冰礦合作的勢力是誰?”
“黑風匪。”
李合狀似猜到什么,面泛激動,又有些忐忑:
“黑風匪六位首領,其中兩位都是七階,一位還是黑暗族裔,他們手段兇殘,實力了得。”
“據說曾有七階白銀命喪他們匪幫。”
“是嗎?”周甲輕敲桌案:
“紀舍!”
聲音傳出,某處正自閉目養神的紀舍身形一閃,出現在屋內:
“主上。”
“去查一下黑風匪,最好找到他們的據點。”周甲開口:
“另外告訴其他人,就說黑風匪得罪了我,一年內我要讓他們在這個碎片世界徹底消失。”
“?”紀舍抬頭,目視周甲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寒,隨即躬身點頭:
“是!”
短短數日,一個消息突然在坊間流傳開來。
作惡多端的黑風匪不知何時,得罪了淘寶居背后的神秘主家,對方揚言要在一年內讓黑風匪消失。
這似乎是個玩笑。
黑風匪縱橫邊荒前線近千年,兩位首領都是七階白銀,而淘寶居背后的主家是誰無人知曉。
據說,
只是位五階白銀。
他憑什么?
但一方言之鑿鑿,似乎誓不罷休,且面對黑風匪毫無畏懼,更是不擔心對方的報復。
似乎很有底氣。
一時間諸多猜測甚囂塵上。
“彭!”
一張桌案碎成無數木屑。
黑風匪匪首蕭國梁面色陰沉、目含殺機,雙眼死死盯著下方稟告消息的幫眾,冷哼道:
“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回首領。”攝于七階白銀之威,探子忍不住身體顫抖:
“確實是真的,那位更是在坊間收集我們的消息,說是一旦確認,會有豐厚的匯報。”
“欺人太甚!”五首領黃定脾氣火爆,聞言怒吼:
“姓周的真以為店鋪在南區核心,我們就不敢動他不成,大哥,我這就上門去教訓他一下。”
“五弟,不要沖動,對方既然敢這么說,自有底氣,莫要中了陷阱。”二首領鄭僑輕輕搖頭,不疾不徐道:
“不過……”
“我怎么不記得,咱們的罪過他?”
“這件事我倒是知道。”六首領鳳嬌笑道:
“這位名叫周乙的,一直暗中與冰礦的薛天邁交易冰源髓,前段時間巨山幫嚴查此事,姓薛的拿周乙的手下頂了缸。”
“他應該是不敢拿巨山幫怎么樣,所以遷怒到我們身上。”
“哼!”黃定冷哼:
“原來是個無膽鼠輩,他以為我們黑風好欺不成,別讓老子遇到,不然擰下他的腦袋下酒。”
“若是如此的話,倒也不足為懼。”二首領鄭僑點頭:
“但此人如此大張旗鼓,為了什么?難不成還真以為自己有能力,把我們給趕盡殺絕不成?”
說著,不解搖頭。
要知道。
他們黑風匪可不是普通匪幫,有兩位七階,諸多高階白銀,縱橫邊荒數百年一直無恙。
這么多年,他們豈會沒得罪過什么人?
但一直活的好好的。
自然手段了得。
再不濟。
即使他們不是對手,逃也能逃得走,黑風二字,本就說明群匪來去如風、難以捉摸。
除了幾位首領,沒人知道他們的駐地在哪。
一年之內讓黑風匪消失……
做夢!
“報!”
就在這時,一陣呼喊聲從外面傳來,一位探子喘著粗氣急匆匆奔入大殿,單膝跪地道:
“回稟諸位首領,我們在南谷的駐地被人毀了!”
“什么?”
幾人面色大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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