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臨末尾丁炙要掛掉電話時,梁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那個節目組又找來了。”
“誰啊?”
丁炙問完,似乎也想起來了。
“那個瞎溜達的綜藝?”
顯然,他對于梁瓊說的這個節目組還是很有印象的。
“人家那叫旅游慢綜藝。”
“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吧,怎么了,上次不是說拒絕了嗎?”
“那個節目組似乎對你很有興趣,最近又重新找到我了,那個導播的意思是,他可以等你的檔期。”
丁炙沉吟了一下子,“你也希望我接這檔綜藝?”
“恩,這檔綜藝我了解過,確實有點意思,你就當去散散心吧。
我只是覺得,你最近把自己壓得太緊了。雖然你老說自己佛系,但是從去年以來,你根本沒有停留過自己的腳步。
不斷地拍戲,換組,又拍戲。
我聽小胖說,你現在在跑通告,還帶著倆編劇在搗鼓劇本,年后你又大致確定進組《紅海行動》。”
“害,瓊姐,咱們怎么反過來了啊,我多拍點戲,你不也賺錢嘛,現在你可不像是個金牌經紀人啊。你這話讓公司那班人聽了,不得來掐你脖子啊!”
丁炙開玩笑般說道。
“我光只是你經紀人啊?我不是你瓊姐嘛!要我說,你把自己堆得太滿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有多久沒有唱過歌了?你還記得剛入行時,說挺喜歡在舞臺上唱歌的感覺的嗎?”
丁炙沉默。
實際上,這一點他和前身不一樣,前身是唱跳選秀出身,其實相比于表演,唱歌和跳舞才是充斥于前身留給他記憶里的大部分東西。
丁炙看似全盤接納了前身的一切,就連從舞臺轉換賽道到演戲上,是在丁炙來到這具身軀之前,前身就作下的決定。
但實際上,丁炙還是有意無意地去忽視掉關于唱歌跳舞的部分,全身心專注于演戲。
夢境空間里有關表演的助益是一方面,怕雜而不精,或者說是為了專心做一件事固然也是理由,但隱隱地,未嘗沒有把自己和前身區分開來的潛意識在作祟。
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丁炙可以說是完全融入到此間當中,鄒雨桐是他作為丁炙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的戀人,演戲這一行當,他也初有成就,在名氣上,也穩穩當當地踏入一線了。
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錨了。
之前隱隱潛藏在內心深處,怕自己被前身的記憶同化,失去“本我”的那種有些幼稚的恐懼感,才徹底消逝。
此中的心理活動太過復雜,一時之間,丁炙也不知該怎么跟梁瓊解釋,只能說道,“人總會變的嘛。”
“行吧,具體怎么樣,你自己做決定。”
“對了,這次有沒有說多少通告費來著?”
“一千五百萬。”
“那個導播什么時候有空啊?我今天做完沙宣的通告,明天應該有空。”
梁瓊:“”谷 丁炙笑了笑,他這么說當然是開玩笑的,實際上,他也不是完全對所有綜藝都持一刀切,完全不沾的想法。
只是現在市面上比較火的綜藝,實際上并沒有能讓他覺得合適,再加上前段時間,手上的戲約和項目讓他沒那么多精力和時間可以抽出來罷了。
這會兒,《紅海行動》要到來年開春才正式立項建組,而手頭的《生命之路》這本子要到立項,更是八字都還沒有一撇。
所謂的慢綜藝,丁炙其實在搗鼓《心動的信號》時,在市場上的綜藝節目時就大致了解過了。
一開始還挺好的,到后面慢綜藝的概念火起來后,扎堆出現,情況又變得不一樣了。
就比如某檔以明星開餐廳為賣點的慢綜藝,節目組都給明星租好了房子,裝修得也很漂亮,各種物資準備得很齊全,還有啟動基金。
他們開餐館和客棧完全是零成本,還很小資,老百姓想要開個餐館、客棧可沒這么簡單,沒啥參考性。
其實,最后又是流于看明星的俗套當中了。
又比如某檔也是打著旅游慢綜藝的旗號的《XX與少年》,成績挺不錯的。
但緣由卻是因為這部綜藝里,幾個明星在旅游的路上,一邊宮斗一邊撕逼,收視率卻是一路攀高。
撕逼嘛,觀眾自然愛看。
這實際上,也和一開始標榜的“旅行中尋找真諦”巴拉巴拉的背道而馳。
他本來對于所謂的旅游慢綜藝的印象,差不多完全是來源于那檔綜藝,感官上自然不咋地。
但既然梁瓊言語間頗為推崇這檔綜藝,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和對方見一見面。
隔日,丁炙終于見到了那個綜藝節目和他聯系的負責人。
是個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女性。
“你好,你就是這檔節目的導播嗎?”
丁炙主動伸出手來。
“你好,我叫劉涵雅,你可以叫我阿雅。我不是導播,我是這檔節目的主持人,或者準確來說,我是這檔節目的發起人。”
這個劉涵雅,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頗為柔和,屬于那種沒什么攻擊性,很讓人舒服的長相。
就連說話都似乎有點溫溫柔柔的,帶著點閩南口音特有的軟糯感。
丁炙有些驚訝,他一開始以為是導播前來和他商談,沒想到直接就是主持人出馬了,這倒是很少見。
然而深入了解了一下,丁炙才明白,原來這檔叫做《奇遇人生》的綜藝,雖然形式是旅游慢綜藝,但內容上卻是有著強烈個人態度的節目。
硬要對標的話,大概和丁炙之前接受的唯一一個訪談《易直問》有些相似。
《易直問》是以主持人易靜為核心,去和接受訪談的嘉賓交流——或者說是交鋒,算是一個說服與被說服的形式,帶著易靜本人的強烈色彩。
“所以,你這是一檔在旅行中的訪談節目嗎?”
丁炙試圖把這檔節目找到一個合適的定位。
“不,我是要和你在節目中交朋友。或者說,讓你在鏡頭前和觀眾交朋友。”
阿雅說了個很文青的解釋,但契合她表現出來的氣質,卻隱約間有種莫名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