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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一碗泡面

  鐵塔山,

  位于嘉陽市郊,

  趙宋時期的一座鐵塔修筑于此山中,因而得名鐵塔山,曾經是風景名勝之地。

  只是大半年前,因為有幾個游客在山中失蹤,后又有了鐵塔之中鬧鬼的傳聞。

  景區管理方或許是為了暫避風波,就將整個鐵塔山景區封鎖,對外宣稱是對景區進行安全隱患排查、設施升級。

  從半年前封鎖之后,至今未有開放。

  如今,景區內的各種設施因為疏于管理保養的援護,已經越發老舊,穿梭群山的索道被撤下,莽莽林木占據了原本的游客休息區,看不出有絲毫設施升級的跡象。

  銀灰色的汽車穿過繞山公路,

  駛入景區公園。

  這座風景區的主要建筑鐵塔,就坐落于景區公園中。

  不同于公園外那些,逐漸被大自然重新奪回的各個人跡活動區內,荒涼無人的情況,景區公園有兩隊人晝夜不停地巡視此處,以防有好奇心作祟的‘探險家’摸進公園里。

  汽車停在了阻隔鐵塔的護欄前。

  方乾拉開車門,跨出了車子。

  護欄前早已有三個人在等候,他們見到方乾從車上下來,都聚集了過來。

  “隊長。”

  三人對方乾的稱呼,并非如普通下級那般稱之為巡察,而是稱呼他作‘隊長’。

  在升任詭獄第三巡察以前,方乾就是東四區馭詭者小隊的隊長。

  身前簇擁過來的這三人,都曾和他并肩作戰,共同抗御過詭異的侵襲。

  只是,自從方乾被吸納入詭獄上層后,似乎就與曾經的戰友有了隔閡。

  站在方乾正對面的圓臉青年,看著方乾的眼神有些復雜。

  “東星。”方乾笑著看向圓臉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先朝圍欄里的鐵塔走去,“崔勛把人送過來了吧?”

  “送過來了。”李東星低沉應聲,“就在詭獄的看守區。

  她的情況不太好。”

  “我知道了。”

  方乾點點頭,走近鐵塔的入口。

  身前黑漆漆的入口,猶如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李東星站在入口三步外,忍不住問了句:“你要怎么處置她?”

  “現在只是查問階段,還沒到要處置她的時候。”

  方乾笑著扭頭回了一句。

  繼而回首邁入黑暗里。

  嘩啦啦……

  黑暗的入口內,響起鎖鏈被拖拽的聲音。

  李東星站在鐵塔外,神色很明顯地放松了許多。

  踏踏踏,

  兩堵青灰色的磚墻并行向前,方乾將‘鑰匙’收起,在夾道內徐徐而行。

  他朝前直走出了最起碼上百步,

  但夾道依舊未到盡頭。

  而以外面目測的鐵塔直徑來看,鐵塔內部是不可能有這樣一條距離長達數百步的夾道的。

  但它偏偏出現在了鐵塔中,悖逆常理。

  又向前走出百多步,

  夾道盡頭開始出現白光,盡頭處青灰色的墻壁橫向而去,于筆直向前的夾道形成折角。

  方乾走過轉角,視野里就豁然打開。

  夾道后,一排排厚重青磚砌造的囚室分列在兩邊,向著黑暗深處延伸,每一間囚室前,都裝著一扇纏繞重重鎖鏈,漂浮神秘銘文的鐵門。

  鐵門上有個不到碗口大的格柵出氣口。

  通過格柵,難以看清內里的真實情形,囚室被黑暗籠罩里,不知其中是否有人或者‘詭’被關押。

  中間的開闊區域,有幾張與牢獄內古樸陰森的環境,格格不入的辦公桌椅。

  桌上散落著一些文件夾,幾臺用以記錄文檔的筆記本電腦。

  此時,有兩人穿著黑色夾克制服,坐在辦公桌前。

  兩人雖在辦公區,但都未干正事。

  一人拿著手機,觀看著一部恐怖電影;

  一人則手指不斷勐擊屏幕,一看就是在打游戲。

  旁側的墻角里,還有一個長發女子雙手拴縛著漂浮神秘銘文的鎖鏈,靜靜站立。

  發絲遮擋住了她的面孔,

  令人看不清她的形容。

  方乾走進來,長發女子反而是第一個發現的,她抬起頭,發絲向兩側披散,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

  這張面孔上已沒有多少血色,卻因其精致的五官,而生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直到女人抬頭注視了方乾數秒鐘,

  玩手機的兩個人才發現方乾的到來。

  他們連忙收起了手機,匆匆起身,向方乾打著招呼:“巡察。”

  “她就是崔勛送來的云霓裳?”方乾并不在意這倆人的工作態度,他們能在與動輒就顯出種種瘋狂可怖之相的囚犯長期接觸中,仍然保持良好的心態,還有上班摸魚的心情,已經非常不錯了。

  至少說明這兩個獄卒都還是正常人,沒有在壓抑的環境里,被囚犯污染了心態。

  “是。她就是云霓裳。”一個獄卒點頭應聲,“現在要開始查問嗎?”

  “不著急。”

  方乾搖了搖頭,指著云霓裳道:“給她一把椅子,讓她坐著說話。”

  “好。”另一個獄卒忙不迭去搬來椅子。

  因為體內血氣虧空,本就十分煎熬,卻還要帶著鐐銬長時間站立的云霓裳,終于因為這把椅子,而得到了輕微的放松。

  “去巡查一下監獄。

  我記得最近有三個體內厲詭將要復蘇的馭詭者,被關進了囚室里吧?看看他們情況怎么樣了,

  陪他們說說話,看看電影。”方乾開口就要將兩個獄卒打發走。

  兩個獄卒笑呵呵的,并沒有任何異議,連連應聲后,各自巡查囚室去了。

  “云女士。”

  方乾看著坐著的云霓裳,也給自己拉來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笑著開口道:“懲戒組對你提出了三項罪名:

  其一,他們稱你與外界馭詭者勾結,戕害戰友。

  其二,他們稱你陰謀竊取詭獄的力量。

  其三,他們稱你包庇罪犯,不肯透露外界馭詭者‘蘇午’的具體信息。

  這三項罪名,你認嗎?”

  云霓裳面無表情,根本不開口回應方乾的言語。

  “現在已經有人鎖定了‘蘇午’當下具體居住地,開始派人前往其居住地,對此人嚴密監視了。

  云女士,你的堅持已經毫無意義。”方乾盯著云霓裳,輕聲道,“那個蘇午究竟有什么,讓你即使到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愿透露他的絲毫消息?

  你們有那么好的交情么?

  可是根據調查資料來看,你們兩個人此前并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因為龍山集詭異事件,才碰在了一起。

  何必呢?

  為一個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做出這樣巨大的犧牲?”

  云霓裳聽說方乾稱‘現在已有人鎖定蘇午居住地’,眼神顫抖,神色里難掩歉疚。

  她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仍然不發一言。

  “我懂了。”

  看著云霓裳的神色,方乾忽地恍然大悟般道:“其實你也知道,自己堅持不肯透露蘇午的信息,并不能讓他免于被找到。

  免于被‘打擾’。

  只是你做人還有那么一點天真,

  成了馭詭者,還想要講底線,講良心。

  所以堅持要守口如瓶。

  對嗎?”

  云霓裳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

  “可是這毫無意義呀。”方乾溫和地笑著,搖了搖頭,“等他們找到蘇午,只要告訴蘇午,是你提供的線索,才致使他行蹤暴露被抓捕。

  你覺得,在他眼里你還是一個有底線,講良心的人嗎?”

  他徐徐開口說話,臉色和藹,語氣溫潤。

  說出的話,卻像是魔鬼吐露的最惡毒陰險的言辭。

  聽著方乾言語,云霓裳身體禁不住劇烈顫抖起來,慘白的面孔上涌起大團大團不正常的血色——雙手上纏繞地鎖鏈,更將她的皮膚與骨骼勒得咯吱作響!

  “你混蛋!”

  “你們詭獄里出來的人,根本沒有正常人!”

  “我真是后悔——”

  “你現在才知道后悔?

  你早就應該后悔了!”方乾眼睛里閃著莫名的光,“如果你沒有那么老實地歸返對策部辦公室,

  沒有那么乖巧地等候查問,

  你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你還有余力可以逃亡。

  甚至有機會讓局面翻轉。

  可你就是這么老實,就是這么乖巧……”

  “你懂什么!”

  云霓裳厲聲嘶吼,神色不似人類:“我為了——”

  她剛說出口幾個字,忽然似是被抽干了渾身力氣一般,臉上猙獰兇狠的表情倏忽消褪,

  變得驀然冰冷。

  她閉口不言。

  覺得自己那些理想,

  自己自以為的大局,實則蠢得可笑,虛偽不堪。

  于是,她平靜了片刻,看著方乾,點頭道:“你說得對。”

  方乾與她對視了數秒鐘。

  忽地咧嘴笑起來:“看來你已經明白了什么。

  這才對嘛。

  一根手指如果已經壞疽,最好的應對就是切掉它,而不是向著保留它,讓它保持大局上的美觀。

  一塊肉如果已經腐爛,也應該被剔除。

  而不是為它涂脂抹粉,讓它看起來好看。

  你好像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如果明白了,

  我給你指兩條路。”

  云霓裳看著他,默然無聲。

  “第一個,你以后就呆在鐵塔山詭獄里,不要出去了。”方乾伸出一根手指,如是說道。

  “被詭獄關押的人,將來都會成為犯罪者。”云霓裳道。

  方乾攤了攤手:“你不清楚概念罷了。

  管理囚犯的人,和囚犯怎么能混作一談呢?

  剛才那兩個獄卒是不正常人么?

  不要因為接觸了幾個詭獄里出來的囚犯,就把他們和我們這些管理囚犯的人混作一談了啊……”

  “你既然不愿意選這個,

  還有第二條路。

  我給你做一些偽裝,安排你和我的弟弟——方元,一起去監視蘇午,怎么樣?”

  監視蘇午?

  看著方乾的眼神,云霓裳沉默了下來。

  她內心其實隱約猜到了點什么。

  但仔細去思量,卻又無法真正捅破那層窗戶紙,撥開云霧見天明。

  “我弟弟是個普通人。

  他先前搭檔的馭詭者,是詭獄里出來的囚犯。

  這個人現在已經被詭獄污染了精神,極可能成為‘性丨犯罪者’,他男女通吃的。

  我覺得方元和他搭檔,已經很不安全了。

  所以把你偽裝一下,代替他去和方元一起,監視蘇午——你覺得如何?”

  “我選這個。”

  腦海里飛快地將方乾前后言辭過了一遍。

  云霓裳忽然心有所悟。

  待到對方話語落地之時,她已經點了點頭,做出了選擇。

  “好。

  我本來也是希望你能選第二個的。

  畢竟你們之前有過接觸,本來就比較熟。”方乾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大好。

  他站起身,側對著云霓裳。

  又開口道:“稍等。我把許進帶出來,幫你完成偽裝。”

  說著話,方乾周身忽然涌起陰冷的詭韻,一層白紙從他腳下呈現,以他為中心,向著周圍鋪開,瞬間就將云霓裳也帶入了這‘白紙鬼蜮’當中!

  白紙鬼蜮中,立著一個個紙扎的十字架。

  眾多的十字架都空置著,只有一副十字架上,有個人在不停蠕動掙扎著。

  那人長相十分隨意,

  滿臉猙獰,眼中撲出一雙雙蒼白手臂,不斷撕扯纏繞固定自己四肢的紙扎鐐銬。

  但每次鐐銬被撕開,又會有陰冷的詭韻重新降臨,將他再度拴縛住。

  “許進!”

  方乾向著十字架上的人招了招手。

  那副十字架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拖動著,被帶到了方乾的近前。

  方才還滿臉猙獰之色,連連出口惡毒咒罵的許進,聽到方乾的聲音,勐然打了個哆嗦!

  到他出現在方乾面前時,臉上的猙獰陰狠早就消失無蹤。

  只剩莫大的惶恐!

  明明對面的方乾笑瞇瞇地看著他,他卻覺得自身如墮冰窟,渾身顫抖,不能自已!

  “隊,隊長……”

  許進哆嗦著開口。

  “啊。”方乾點了點頭,身前浮現一副畫板。

  他手里托著個托盤,內里擠滿了各色油畫顏料:“許進,我打算讓這位云女士頂替你,和方元一起去完成一件事。

  你意下如何啊?”

  “頂、頂替我?”許進眼神驚恐,“那我去哪里?”

  “你當然是頂替這位女士,呆在詭獄里啊。”方乾開始在畫板上勾畫,他眼神專注地盯著畫板,輕聲道,“你現在,體內惡詭復蘇在即,自身又被犯罪記憶污染太深。

  在明州的時候,方元對你提出了五次警告。

  第一次警告你捏年輕女孩的臀部,

  第二次警告你毒打性丨工作者,

  第三次……

  許進,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啊。

  不進行封閉式關押,我怕你會鑄成大錯。”

  “封閉式關押……”

  聽到方乾提及‘封閉式關押’,許進神色激動起來:“你根本就是公報私仇!

  因為我投靠了肖巡察,不再跟著你,所以你要用這種方法來整治我,肖巡察如果知道了……”

  “你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在我面前,說自己做了二五仔?

  做了二五仔也沒什么的。

  但因為你要做二五仔,卻差點把一個擁有鬼蜮的副隊長害死。”方乾停下手中的畫筆,注視著許進,“所以不論于公還是于私,我把你鎖進詭獄里,有什么不可以的?”

  “肖巡察會幫我!”

  “他剛死了兒子,大概是沒心情幫你的——你這種蠢人,對他來說本就是一次性消耗品。

  用你這個消耗品,讓一位擁有鬼蜮的副隊長戰力大損,他的目標已經達成了。

  那他為什么還要冒著和我撕破臉的風險,把你奪走呢?”方乾繼續在畫板上勾勒起來。

  “你曾經是我們的隊長,

  你不也投靠了詭獄——你都行,我們為什么不行?!”許進眼睛發紅。

  方乾完成了圖畫的勾勒。

  他擱下畫筆,從畫板上取下一張薄如蟬翼、面膜似的紙張來。

  紙張上似乎有些油采渲染。

  雙手提著輕薄的紙張,方乾走到束縛許進的十字架前,嘆了口氣:“所以說,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面膜似的紙張輕輕貼附在許進的面孔上,

  許進劇烈掙扎,

  方乾雙手不斷撫在那張覆蓋其面部的紙張上,紙張逐漸變得與人膚色一般無二。

  其上凸顯出了五官。

  紙張持續向許進周身蔓延,

  許進的胸膛逐漸高聳起來,身形骨架變得纖細。

  一分鐘后,

  他長發飄飄,

  變成了與云霓裳一般無二的模樣。

  他眼神混沌,再沒有了先前拼命掙扎的鮮活勁兒。

  唰唰唰……

  一層暗黃的皮膜從這個美人身上褪下,被方乾撿了起來,他將那張暗黃皮膜遞給真正的云霓裳:“你模彷許進,就不需要那么麻煩了,穿上他的人皮就可以。

  還是要注意表情管理,不要隨便露出女態。”

  蘇午的意識徐徐回歸。

  他今天在混沌虛空里,做了一個小時的‘功課’。

  攪碎接近一百個罪惡人形。

  但攪碎如此多的罪惡人形,卻只凝練出了一個銘文‘灋’。

  看來,神秘銘文的延伸是隨機的,并不是說打碎多少數目的罪惡人形,就一定會凝練出對等數目的神秘銘文。

  蘇午將墻上的鉛筆畫卷起,收進一個保險箱內。

  他隨意地轉動著心念,

  腳下的陰影就時時沸騰開來,倏忽間人立而起,將他包裹成一個漆黑的人形。

  蘇午的‘意’勾動著尸陀鬼之手,

  于是,覆蓋他雙側肩膀的粘稠黑液沸騰著,延伸出了兩顆龍頭。

  濃烈的詭韻聚集于龍口之中。

  只要蘇午念頭一動,它們就能噴出洶涌‘龍息’!

  先前蘇午習得的獸形拳中,并不包含‘龍形’,通過獸形拳來駕馭尸陀鬼之手,亦只是增添對尸陀鬼之手的近戰應用。

  但現下無數次凝練‘解龍環’后,蘇午的意可以參入尸陀鬼之手中,使之演化出‘龍形’。

  噴出的‘龍息’,卻不再是近戰應用。

  而是遠程攻擊!

  ‘龍息’可以瞬間覆蓋敵眾,壓制敵人的詭韻,弱小的馭詭者極可能承受一口龍息,就被完全束縛住,動彈不得!

  蘇午熟悉了龍形的運用,

  旋即將所有詭韻統統收回體內,變得平平無奇起來。

  他打開書房門,走進了客廳。

  去冰箱里取了一瓶水,正在喝水時,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透過門口的貓眼,蘇午看到申豪在外面站著。

  隨即打開房門。

  “走走走,吃醬大骨去!”

  申豪手里拿著車鑰匙,看到門口的蘇午,就要拉他出門去——蘇午應了一聲,返身鎖上門,跟著申豪乘電梯到樓下。

  出了小區后,

  發小去發動車子,

  蘇午跟在后面,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過去幾年了,這個小區周圍也有了一些變化。

  一些商鋪搬遷了,

  一些飯館倒閉了。

  小區大門外的五金店旁邊,又新開了一家彩票店。

  彩票店在外面設了遮陽棚,擺幾排桌椅,正在用音箱播放著‘刮刮樂’的宣傳語,吸引人們去買刮刮樂玩。

  但當下彩票店前門可羅雀。

  并沒有人去刮獎,或是入內購買彩票。

  蘇午想起周洋之前還請自己幫忙買幾注彩票,就邁步走向了彩票店。

  申豪把車開過來,也跟著蘇午走進店內。

  彩票店里。

  看起來文質彬彬,身材瘦削的店老板提著個電熱水壺,往一種不知名品牌的泡面碗里澆水。

  隨著水流呼呼澆入碗中,一種讓人食欲大振的異香就在店鋪內彌散開來。

  跟在蘇午身后的申豪,聞到這股香氣,鼻翼聳動,忍不住向店老板問道:“老板,這什么泡面啊?好香啊。”

  “禾香。

  咱們本地的老牌子了,你不知道嗎?”店老板笑著回了一句,把水壺放下,泡面碗放在一邊。

  轉而向蘇午二人問道:“你們要買彩票嗎?

  還是刮刮樂什么的?”

  “買十注彩票。”蘇午開口回答,報出了一串數字,“06,17,09,24,03,05……”

  他這邊說著,那邊開始機打彩票。

  彩票機里吐出一張張彩票紙。

  店老板將彩票疊好,交給蘇午:“祝你們好運啊。”

  蘇午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

  他聽到店鋪一側的小隔間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要從里面走出來。

  于是便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噗通!

  隔間內傳出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老婆,你干什么呢?”聽到這聲音,店老板連忙起身,繞出柜臺,奔向了隔間。

  而隔間里,自從響起過那一聲似是有人撲倒在地的聲響過后,就再沒了動靜。

  連店老板走進里面,也沒發出聲音。

  “嘖……有老婆還是只能吃泡面啊?”這時,申豪看著店老板電腦桌上的泡面碗,感慨似地說了一句。

  蘇午目光落在那半敞開的泡面碗上,

  鼻翼間再度縈繞起那種讓人食指大動的奇香。

  “走了。”

  他沒有發覺有什么異常,便把彩票揣進懷里。

  和申豪一起邁步走出這家彩票店。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章舵主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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