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陡見玄宗皇帝突然而來,還疑惑于對方的目的,聞聽玄宗皇帝所言,他面上亦露出了笑容。
當下玄宗此舉,無疑更將他個人的地位聲望,又往上推高了數層。
既是要察禁天下詭事,便須有天下法脈配合。
玄宗大抵是顧慮以蘇午如今之聲望,不足以引來天下法脈輔佐,是以以自己萬金之軀,親自承接蘇午的灌頂之禮,以此來凸顯蘇午、凸顯不良帥修行之高深,在他圣人眼中地位之輕重!
與這樣聰明人溝通,確要輕松許多。
諸般蘇午未能想及的情況,圣人都一一為他鋪好了路。
蘇午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而法智等佛門僧人內心的觸動卻比作為當事人的蘇午更大了許多——如今圣人雖是指不良帥張午為他降示灌頂,與他們佛門看似關聯微弱,然而,不良帥為圣人施降灌頂的場合,畢竟是佛門鐵佛寺中!
僅是這個場合的選擇,便足夠天下人臆測諸多,重新審視自身對佛門的態度了!
更何況,所謂‘灌頂之禮",畢竟根出佛門密宗。
圣人愿承灌頂,亦表達出了他自身態度的微妙變化!
今日以后,佛門日漸傾頹之勢,必將就此扭轉矣!
法智等高僧,于瞬息之間想明白了各種關竅,他們臉上歡喜難抑。蘇午則向玄宗皇帝躬身行禮,道:「圣人負有巨唐氣運,身有大造化,以臣下之修為,卻不能叫圣人受施灌頂,即‘脫胎換骨"。
天下間,亦無人有此般手段,憑借一次灌頂,便令圣人脫胎換骨。
我之降示灌頂,亦只能令圣人身體康健,消減災病。」
「身體康健,消減災病,已是不知多少百姓求而不得的幸事了,不良帥愿為朕躬施降如此‘消災減病之灌頂",朕頗為滿足。
至于所謂脫胎換骨,羽化登仙種種,朕躬倒是從未想過。」玄宗皇帝在褚豆等禁軍扈從之下,走近了蘇午身畔,他令跪倒在地的諸僧免禮平身,自顧自地盤坐在了佛殿抱廈中央蒲團上。
玄宗打量四下,面上笑容更濃:「便在此地,請不良帥為朕施降灌頂罷!」
「遵命。」
蘇午點頭答應,與玄宗皇帝相對而坐。
二人反應尋常,卻忙壞了鐵佛寺的僧人,諸僧紛紛忙活起來,又是擺上諸般香爐燭臺,又是搬來木魚銅罄,又是鋪上香案,設上道壇,又是端來鮮花與瓜果,將諸佛像陳于案上。
諸僧圍繞蘇午與玄宗皇帝,設了大。
銅罄與木魚齊鳴,此間鐘鳴一聲聲無有止歇,梵音佛唱更傳到了九霄云外去,恨不得叫滿長安的人盡在這一刻知曉,圣人駕臨鐵佛寺,受不良帥施降灌頂大禮!
「我為圣人施降之灌頂,名曰‘吉祥灌頂"。
取以性中真如之源,攝作天水,圣人受天水灌頂,可以消災減病,身體康健。」蘇午捧起了法智遞來的金瓶,向玄宗皇帝躬身說道。….
法智在旁佝僂著身子,一副甘愿為奴為婢的模樣。
「好。」
玄宗點了點頭,其實對于蘇午施降的什么灌頂,并不是太感興趣,他為的是這一重儀軌的施行,如先前的‘拜將之禮"一般,對這重儀軌具體有甚么效用,他并不太在意。
如同蘇午所言,玄宗身負巨唐國運,富有四海,天下諸法任他閱覽。他自身更有李氏皇朝代代相傳下來的法門修持著,有列祖列宗施降下來的種種庇佑——在唐宮之中、東都宗廟之內,蘇午更感應到了本源神的存在,巨唐供奉有種種本源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樣一位 帝王,不僅拿捏著世俗權柄之極,自身及背后的勢力,更掌握著天下力量之巔頂,所以天下間甚少有他能看得上眼的東西。
蘇午也不可能以輪回詭韻為玄宗皇帝施降灌頂——且不提輪回詭韻能否真正落在玄宗身上,便是它能夠被施降于玄宗皇帝身上,玄宗皇帝亦必有察覺,當下‘君臣相諧"的局面必將因此盡遭毀壞。
二者合力治天下詭的展開,此后灰飛煙滅。
此非蘇午所愿。
他便如自己與玄宗所言一般,在短暫住空之時,以那一點住空法性聚起一股天水,收攝入金瓶之中,為玄宗灌頂。
蘇午持金瓶臨近圣人身畔。
原本神色靜定的玄宗皇帝,忽然抬目笑著看了看他,道:「朕聞密宗灌頂之法,其實最初是上師為弟子施以入門密乘修行之儀軌。而今不良帥為朕灌頂,以此天水,洗禮巨唐之國運……亦相當于是國朝不需明言的‘國師"了……」
蘇午聞聽此言,微微躬身,并未言語。
而法智端著金盆與布巾跟在蘇午身后,聽得玄宗皇帝這番言語,其身形顫了顫,再抬眼去看蘇午的背影,更覺得蘇午與從前好似更不一樣了——只是圣人幾句話,好似就令不良帥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層。
「陛下,請受灌頂。」蘇午道。
玄宗皇帝點了點頭:「嗯。」
蘇午持金瓶澆灌而下,瓶中天水倏忽噴涌而出,澆灌在玄宗頭頂,令他確感應到了水液澆灌通身,然而他的發絲、衣衫盡為被水液沾濕半分,他只覺得自身性靈在這瞬間好似于水中洗滌了一回。
再睜開眼時,玄宗看四下情景,分明更清晰了許多。
心中盤繞的那諸多煩惱事,此下雖仍存在于心里,但它們卻無法再給李隆基帶來什么煩惱了,所有難題,似乎皆能迎刃而解!
玄宗拿起法智遞來的布巾,象征性地擦了擦臉,便將布巾丟入金盆中,看著蘇午,面上笑容更濃:「此般灌頂洗禮,確實不錯,朕躬都覺得輕松了許多!」
法智等僧見狀,紛紛拜倒,山呼道:「愿陛下圣體康健,千秋萬代!」
「愿陛下圣體康健,千秋萬代!」….
「好,好。」玄宗笑著點了點頭,又令諸僧免禮,賜下了金佛一尊、經書若干,及至金銀諸多,為鐵佛寺中殿‘鐵佛"重塑金身。
諸僧得到賞賜,更加歡喜不盡。
皇帝隨后令諸僧各相散去,他與蘇午聯袂觀覽寺中諸佛像、諸經文碑刻等等古跡,在走入一座立著‘鐵佛寺"三個篆字的石碑的涼亭中時,玄宗轉回頭來,向蘇午說道:「不久以前,宗正寺‘錄碑吏"傳來消息,稱乾陵無字碑上,又有血跡滲出。
那血跡蜿蜒,形成一座險山。
山巒之頂,有巨斧劈下,致險山又淌出滾滾血河。
而險山之下,似有一白發女子被填壓山下。」
玄宗微微皺眉:「此圖何解?
無字碑系天后留于乾陵之中,此碑之上,最近常會滲出血跡,出現種種圖形變化。
不良帥對‘大雁塔"的調查,如今進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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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不沾因果,不惹塵埃,不墮魔道,便可長生久視?」
「你修仙覓長生,我生來便長生,緣何再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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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俗世,與我無關;妖魔禍亂,皆非我愿。」……
「大師兄,那妖女打上門來,要與你問道三千!」
「告訴她,三千年后再來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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