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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這次過來呢,主要是代表我的當事人,向你們表達歉意,并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再談談這個和解的事情。”

  “畢竟老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嘛,都是一個地方的,實在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陳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侃侃而談:“我的當事人已經知道錯了,也已經受到了懲罰,而且你們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我建議你們雙方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把這個誤會解開。”

  “如果你們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盡管提出來。”

  陳杰很有信心。

  他是市里來的律師,經驗豐富,打過不少官司,也接觸過不少當事人和被害人。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特別惡劣的刑事案件,真正鬧上法庭的其實并不多。

  大多數都是私下和解了。

  這打官司勞心勞力不說,即便是贏了,也沒啥好處啊。

  不如拿點錢和解。

  要不人們怎么說,碰到有人動你,那就是碰到貴人了,可以直接躺地上開始選車。

  就是這個道理。

  對方打了人,只要達到輕傷以上的程度,就得蹲號子,如果他不想蹲,那就得找你和解。

  這個時候,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是拿點賠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還是較真到底,把對方送上法庭,勞心勞力自己屁點好處撈不到。

  這個選擇題,應該不難吧?

  這次也是一樣的。

  對于姜家人來說,把胡德祿他們送進監獄,自己什么好處都得不到,而且還平白樹立了這么多敵人。

  犯不上。

  不如就拿點賠償,借坡下驢,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所以,在陳杰看來,這次拿到和解書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姜白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當場呆愣。

  “抱歉,我不懂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句話。”

  “對方一群人手持兇器沖到我家,嚴重威脅到我跟我爸媽的人身安全,對于這樣一幫土匪,我實在沒辦法大度到原諒他們。”

  “對方真的知道錯了嗎?他們是誠心悔過嗎?不,他們只是害怕,只是不想坐牢而已。”

  “如果沒有法律的約束,相信他們會更加過分!”

  姜白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掃了一眼,搖著頭說道:“而且就這幾個人的態度,知道的說他們是來求和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討債的!”

  “陳律師,你覺得,這個和解書我可能簽么?”

  陳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榆縣就這么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至于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

  “就是,你們姓姜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這么昧良心,早晚會遭報應的!”

  “你還是個人嗎你,屁大點事兒揪著不放,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們一家全都逼死才肯罷休,啊!?”

  周悅這一幫老娘們兒一看姜白這態度,全都瞪著眼珠子,聲音尖利的大聲指責,甚至是謾罵、詛咒起來。

  不得不說。

  這幫老娘們兒的戰斗力,那是真的彪悍。

  即便是姜白都有點扛不住了。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耳塞,直接就堵住了耳朵。

  神奇耳塞。

  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世界頓時就清凈了。

  姜白只能看到面前這幫人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

  還能看到在陽光下,四處飛濺的唾沫星子。

  聽不到半點聲音。

  他戰術性后退了兩步。

  就那么笑瞇瞇的看著。

  有一種“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既視感。

  陳杰和胡俊兩個人根本插不上嘴,急得滿頭大汗。

  院子里。

  姜母見自己兒子被欺負了,擼起袖子就要來幫忙。

  姜父卻拉住她的手腕,笑呵呵的說道:“兒子能處理好,咱啊,就別過去添亂了。”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我們的兒子,他長大了。”

  姜父拉著姜母就回了屋。

  這邊。

  在瘋狂虛區了四五分鐘后。

  周悅等人終于感覺到累了,相繼歇火。

  見狀,姜白這才摘掉了耳塞,笑瞇瞇的看著周悅等人:“說完了嗎?”

  “說完了,來,把這份和解書簽了!”

  周悅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

  從陳杰手上拿過提前準備好的和解書。

  姜白緩緩搖頭,嘴角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你還想要和解書?”

  “胡德祿一大幫人闖進我家里,喊打喊殺的,而你們呢,同樣堵在我們家門口,滿嘴噴糞!”

  “我就想問問,這是求人的態度?”

  “我可以明擺著告訴你們,我,永遠都不可能和解!”

  “一切都交給法律來判決!”

  話音剛落。

  周悅惡狠狠地瞪著姜白,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警告你,別把事情做的太絕!”

  “如果我家男人真的坐牢了,你們家也別想好!”

  “你要是不信,盡管試試!”

  聽到這話,姜白目光一寒,淡漠開口:“我還真就不信了,咋,你們都是法外狂徒?法律管不到你們?”

  “我奉勸你們一句,想想胡德祿那些人是怎么進去的。”

  “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再不走,我可就要報警了。”

  一聽這話。

  周悅等人頓時心頭一跳,臉色頓時就變了。

  別人說報警,可能就是口嗨一下,嚇唬嚇唬人。

  但姜白這人可是來真的。

  有警他是真報啊。

  要不胡德祿,胡德寶他們,是咋進去的?

  陳杰趁機連忙說道:“周女士,還有大家,千萬別沖動!咱們是來跟對方和解的,可不是來吵架的,如果再這么下去,你們就真的觸犯了法律了。”

  律師也說話了。

  周悅等人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亂來。

  “陳律師!我們花錢請你來不是讓你當吉祥物的,你說句話啊!”周悅沖著陳杰喊道。

  陳杰頓時氣得血壓都飆升了。

  這尼瑪……

  你們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

  不氣不氣,畢竟這個案子十幾個當事人,一個案子就能拿十幾份律師費,看在錢的面子上……

  陳杰深呼吸了兩下,這才稍稍平復了點心情。

  看向姜白。

  正要開口,后者卻先說話了:“行了,陳律師,你也不用浪費口舌了。”

  “就這些人這種做法,就算原本我準備諒解,現在也不可能了。”

  “你們還是回去準備準備開庭的事兒吧。”

  說完。

  沒等對方回應,姜白直接大力的關上了門。

  “砰!”

  “咣當!”

  大鐵門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周悅等人被嚇得本能縮了下脖子。

  “不行!這和解書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周悅咬牙低吼了一聲,握著拳頭就要砸門。

  這時。

  門內傳來一個聲音:“給你們五秒鐘,再不走,我就報警,你們想清楚。”

  “周女士,我們先走吧,要是對方真的報警了,事情就麻煩了。”陳杰硬著頭皮勸了一句。

  周悅等人面面相覷。

  這個結果她們是萬萬沒想到的。

  在周悅等人的觀念里,只要自己嗓門兒夠高,氣勢夠足,不管對方是什么人,都只能妥協。

  憑借這樣的套路,以前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

  但今天這是怎么了?

  怎么就碰壁了呢?

  這些老娘們兒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也很不甘心。

  畢竟她們的男人還在里面呢。

  可……

  看著面前這緊閉的大門,她們也不敢再做什么。

  萬一因為鬧事也被抓進去了,可就徹底玩兒完了。

  “那些人走了?”

  姜父向著走進屋的姜白問道。

  姜白點點頭:“嗯,走了,爸,媽,以后他們要是再來鬧事,你們就報警。來一次報一次,錄好視頻做證據,真要做得過分了,就把她們送進去一家團聚。”

  “哈哈!你這小子,有你老子年輕時候的風范。”姜父爽朗一笑。

  “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姜母白了他一眼,無情揭底。

  姜白很明智的轉移了一個話題,說道:“我在網上買了一套監控設備,等到了就安裝在大門口,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咱只要有證據就不怕。”

  “嗯。”

  接下來幾天,日子倒是稍微清凈了一點。

  周悅等人沒敢再來鬧事,大概是真的害怕進去了。

  不過姜白也沒急著回龍城。

  胡凱的案子還沒這么快開庭,因為案件當中存在尚未查明的東西。

  就是他借錢的那些理由。

  必須得查清楚,查明白,到底是真是假,要有一個明確的定論。

  雖然說這些東西并不會影響罪名的認定,但是上了法庭,任何一個細小的漏洞,都可能被辯護律師抓住做文章。

  只要胡凱的律師足夠細心,足夠專業,那么這些沒有最終查明的東西,就可能成為他翻盤的關鍵。

  聽起來似乎很扯,跟我們的常理認知相悖。

  但在法庭上,這些絕對是有可能發生的。

  法庭上一切的依據是法律條文,司法解釋,而并非人們的常理認知。

  所以這個案子還沒那么快開庭。

  在胡凱獲刑之前,他老子和那些叔叔伯伯舅舅們,可能要先行一步了……

  果然,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胡德祿等人的案子公開審理的日子到來了。

  這出好戲,姜白自然不會錯過。

  一大早就來到了法院。

  本來還想把爸媽也喊來一起旁聽的,不過他們都不太想跟周悅那些人打交道,所以沒來。

  姜白走進審判庭的時候,本就不多的旁聽席位已經快坐滿了。

  光是周悅等人就占據了大部分席位。

  姜白本想低調一點,結果他剛走進來,就被發現了。

  “你這黑心腸的小雜種!居然還敢來法院!”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娘們兒瞪著姜白怒罵道。

  她這一說話。

  “唰唰唰唰!”

  其他人也全都扭頭看了過來。

  “姓姜的小子,居然是你?”

  “你這喪天良的狗東西,我你個!”

  “老天沒眼啊,怎么不一個雷把你給劈死!”

  面對這場面,姜白輕蔑一笑,默默拿出神奇耳塞戴好,走到角落一個座位坐了下去。

  耳不聽為凈。

  這些滿嘴噴糞的人,實在沒必要理會她們。

  如果姜白還嘴倒還好,可他偏偏不予理會,反而殺傷力更大,周悅等人氣得臉都歪了,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但這個時候,距離開庭時間已經很近了。

  法警可不會任由她們胡來。

  在法警的警告之下,周悅等人只能悻悻的坐了回去,但還是時不時的翻著白眼去剜姜白。

  只可惜,姜白耳塞一戴,直接無敵。

  很快。

  一應人員相繼走進審判庭。

  十二個被告頓時就把小小的被告席位給擠滿了,超過一半的人只能站在旁邊。

  時隔數天,終于再次看到了自家男人,周悅等老娘們兒都激動起來。

  審判庭內頓時一陣騷亂。

  臨近十點,法官踩著點走了進來。

  但奇怪的是,這場庭審居然沒有陪審員,只有一個法官主持。

  這叫做“獨任審判制”,顧名思義,就是由審判員一人對案件進行審判并作出判決的審判形式。

  根據刑事訴訟法規定,凡基層人民法院、中級人民法院第一審自訴案件和其他輕微的刑事案件,都可由審判員一人獨任審判。

  胡德祿等人的這個案子就是“輕微的刑事案件”,適用獨任審判制。

  “咚!”

  法官敲響法槌。

  “今日,依照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條,第二百九十三條之規定,西山省晉陽市榆縣初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依法公開審理被告胡德祿,胡德寶,李素芬等一十二人非法侵入住宅,尋釁滋事一案。”

  “由我,潘兆明擔任審判員。”

  “現在,正式開庭!”

  話音落。

  審判庭內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接著,書記員宣讀法庭紀律,確認被告人,辯護人,公訴人等身份。

  隨后,潘兆明沉聲道:“請公訴人宣讀起訴書,陳述案由。”

  一位縣檢察院的檢察官站起身,掃了一眼把被告席位填補得滿滿當當的被告人,緩緩開口:“尊敬的審判員,本月X日,縣公安局接到報警電話,報警人稱發生了尋釁滋事以及非法侵入住宅案件。”

  “公安局警員陳濤等人立刻出警……”

  “經查實,以一號被告人胡德祿為首的十二人,聚眾沖擊姜越軍家住宅,雙方發生言語沖突,進而演變為輕微的肢體沖突。”

  “被告人胡德祿等人對姜越軍及其妻、子進行辱罵、威脅、推搡,并拒不退出……”

  “本案事實清楚,證據充分!”

  “本院認為,被告人行為觸犯了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條,已構成非法侵入住宅罪,觸犯了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條之規定,已構成尋釁滋事罪。”

  “由于被告人系同一行為觸犯不同罪名,應當擇一重罪處罰。”

  “現根據刑事訴訟法之規定,提起公訴。”

  “訴訟請求如下:”

  “依法判令刑事被告人胡德祿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

  “依法判令刑事被告人胡德寶有期徒刑四年……”

  在檢察官的訴訟請求里,刑期最長的,就是“梟首”胡德祿,差點就吃到封頂五年的刑期了。

  除了他之外,刑罰最重的是胡德寶和李素芬,都是有期徒刑四年。

  其余人的刑期從六個月到三年零六個月不等。

  話音一落,十二個人皆盡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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