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樣讓別人怎么吃啊!”
見對方居然往包子上吐了口唾沫,秦香蘭頓時就急了。
她這一口下去,整個一層蒸籠的包子全都報廢了,甚至下面幾層的包子也會受到影響。
關鍵是她這也太浪費了。
“吃?吃個屁!我吃不成其他人也別想吃!”
“我讓你賣,我讓你賣!”
誰知戴眼鏡的大媽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了,一把扔掉最上層的蓋子,然后噘著那厚嘴唇子,沖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就“tuituitui”的吐口水。
從姜白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的看到陽光下有唾沫星子在飛濺。
不少等著買早餐的顧客見此情形紛紛變了臉色,連忙向后退去,生怕被波及到。
另一個大媽也不甘示弱,踮起腳尖沖著擺在柜臺上的電飯煲也開始了連噴模式。
那電飯煲里的茶葉蛋無一幸免。
就連周圍放著的豆漿、娃哈哈都遭了殃。
“你們這兩個挨千刀的,滾!給我滾!”
孟海生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揮舞著一個大勺子驅趕起來。
兩個大媽罵罵咧咧的退了出去。
“咳咳,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你們這個黑店,我遲早讓你們開不下去!”
兩個大媽離開了。
店里卻變得一片狼藉。
秦香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收拾殘局。
兩三層的包子被糟蹋了,整整一鍋茶葉蛋也被糟蹋了,還有不少豆漿和娃哈哈也都遭了殃。
孟海生也唉聲嘆氣的,臉色非常難看。
至于原本在門口排隊準備買早餐的幾個年輕人,見這種情形早就跑開了。
姜白坐在里面,目錄沉吟之色。
方才那兩個大媽發癲的時候,他并沒有阻止,這種年紀的大媽,戰斗力有目共睹,別說姜白一個人了,他就算會影分身變出七八個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手。
貿然沖上去,也于事無補,反而有可能讓局面更加糟糕。
對付這種不要臉皮又沒有下限的人,就得出奇招,一擊必殺,直搗黃龍!
姜白腦海中已經有一個想法逐漸清晰起來了。
他當即站起身,來到秦香蘭身旁,開口道:“嬸子,這些包子和茶葉蛋都先別扔,留著有用。”
秦香蘭說道:“小伙子,這些都沾上那人的唾液,咱也不能賣給其他人啊。”
姜白笑道:“嬸子誤會了,我讓你留著這些可不是為了賣,而是保留證據。”
“保留證據?”
秦香蘭疑惑了。
旁邊的孟海生同樣面露疑惑之色。
姜白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不知道剛才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兩個搗亂的人似乎偶爾在咳嗽,還有點流鼻涕,而且她們穿的也比其他人更厚一點,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這種情況……很像感冒。”
“感……冒?”
秦香蘭兩人更加疑惑了。
他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兩個大媽感冒了有什么關系。
姜白說道:“刑法上有一個罪名,叫做投放危險物質罪,也就是以前常說的‘投毒罪’,剛才那兩人的行為,已經涉嫌這個犯罪!”
“對了,這監控正常工作呢吧?”
姜白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探頭。
孟海生連忙點頭道:“嗯,在工作呢。”
“那就好了,再把這些包子和茶葉蛋拿去化驗,做好司法公正,這事兒可成。”姜白微笑著說道。
“姜先生,你剛才說的投放什么物質罪,這個如果是真的話,她們會坐牢嗎?”秦香蘭問道。
姜白淡淡道:“按照刑法規定,應該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啊這……”
聽到這話,秦香蘭反倒猶豫起來了。
雖然那兩個大媽非常可惡,但如果真的讓她們因為這事兒去坐牢,秦香蘭心里卻也過意不去。
孟海生自然是知道老婆的脾氣,當即冷哼一聲板著臉說道:“你反倒同情她們了,她們禍害我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同情我們?我同意姜先生說的,這種人,就得用法律來制裁他們!”
“你說的我也懂,可我這心里總是有點不忍心……”
見秦香蘭還是拿不定主意,姜白內心暗暗搖頭。
不過他也沒有催促,這事兒說到底是別人的事情,他只是來幫忙的,現在不過指出一條路而已,至于這倆人愿不愿意這么做,由著他們唄。
好在孟海生態度還是挺堅決的。
這幾天過來吃白食的不止兩個人,但剛才那兩個絕對是最過分的。
不制裁一下是不可能了。
正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
“就是這家,就是他們宣傳免費早餐愛心早餐,結果我們過來吃東西,他們卻不讓我們吃!”
“你們給評評理,這不是虛假宣傳,這不是欺騙消費者嗎?”
“你們可一定要曝光這家店!”
緊接著,就見一個三十來歲,記者模樣的女人舉著話筒走進來,在她后面還跟著一個大哥,扛著攝像機。
最開始那兩個吐唾沫的大媽緊隨其后也走了過來。
“哎你們是?”
孟海生皺眉道。
戴眼鏡的大媽扯著嗓子道:“哼!這兩位是電視臺的大記者,我專程請他們過來,就是為了曝光你們這家黑店!”
話音落,記者模樣的女人就走到孟海生面前,笑瞇瞇的問道:“你好,請問你是這家早餐店的老板嗎?”
“我是。”孟海生點頭。
記者又道:“你好,我叫小莉,是一名記者,這次專程過來,就是想采一下你。聽說你們宣傳免費提供愛心早餐,可為什么不愿意給這兩位大姐呢?”
孟海生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記者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繼續說道:“你們愿意做善事,愿意提供愛心早餐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凡事都不能變質了,否者好事也可能變成壞事。”
“你們以愛心早餐為噱頭進行宣傳,口碑和名聲都打響了,卻拒絕提供愛心早餐,這種行為就是虛假宣傳,如果消費者較真的話,是可以撥打消費者服務熱線維權的知道嗎?”
“當然了,我也知道現在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但不管怎么不容易,都不是你們欺騙消費者的借口!”
“打開門做生意,最主要和最基本的就是誠信!”
“如果連誠信都丟了,那你們這個店,也開不長久。”
小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沖著孟海生好一通說教。
把后者說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非常過分的事情一樣。
秦香蘭在旁邊焦急萬分,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孟海生夫妻倆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守著自己的小店謀生度日,論耍嘴皮子功夫,兩個人再修煉十年,都不可能是小莉的對手。
在對方這連珠炮似的輸出下,想插嘴都插不進去。
關鍵時刻,還是姜白站了出來。
“這位記者朋友,嗯,我也沒看到你的記者證,姑且當你是記者吧。”
姜白雙手插兜溜溜達達走了過來,瞥了小莉一眼。
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對方自稱記者,但多半不是正兒八經的新聞機構的新聞采編人員,只是搞自媒體的。
現在這年頭,拿個話筒舉個攝像機,是人是狗都敢說自己是記者。
但他們或許連個記者證都沒有。
小莉被揭了底,臉色有些難看。
姜白接著說道:“你們來采訪別人,好歹也得讓對方說說話吧?就光你在這邊一個勁兒的說,你知道具體情況嗎?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了嗎?你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上來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點江山?這就是你身為新聞工作者的職業習慣?”
面對姜白一個勁兒的質問,小莉臉色越來越難看,咬了咬牙問道:“你是什么人?這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
姜白攤了攤手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食客,但你們過來渣渣嗚嗚的嚴重影響我的就餐體驗,這事兒就跟我有關!”
“對了,這邊紅底白字寫得清清楚楚,愛心早餐有發放時間和發放對象,這是老板專門給環衛工人準備的。”
“他們又不是環衛工人,憑什么舔著臉上來想吃就吃?”
小莉順著姜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見窗口上方貼著一張紅色的紙,上面寫了愛心早餐的一些條件。
頓時有些尷尬了。
這時,那個戴著眼鏡的大媽沖上來扯著嗓子喊道:“管你什么事!?啊?管你什么事!”
“你憑什么在這里指手畫腳!”
“他們說好的愛心早餐不給我們吃,就是不對!記者,你別愣著了,趕緊報道啊,你別光收錢不辦事兒!”
“大姐,你瞎說什么呢。”小莉臉色頓變,一個勁兒的沖著大媽使眼色。
但后者根本沒get到信號,依舊在那邊喊著。
“哦,原來是收了錢的啊,怪不得呢。”姜白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接著就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喂你好,我想報警,對,這里是XXX……”
“報警?嚇唬誰呢?警察也得講道理吧?我們又沒犯法,警察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戴眼鏡的大媽翻了個白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剛說完就“咳咳”了兩下。
另一個大媽也是非常囂張,大馬金刀的坐在旁邊。
到了她們這個年紀,什么沒經歷過?光是因為跳廣場舞就跟警察打過好多次交道,很清楚警察的套路。
來了也無外乎調解。
只要自己態度強硬一點,警察根本沒有辦法。
就一個字,穩!
反倒是小莉感覺心里沒底,把錢退給大媽,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
見姜白報警,孟海生自然沒意見,就連秦香蘭也沒說什么。
這兩個不要臉的都找記者要曝光他們了,那她還有必要手下留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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