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唬人裝杯,李敬素來是專業的。
王公公碰到見面這一嘴,想不在意都不行。
李敬有能在不曾交手或見證出手的前提下看破旁人修行的能力,事先他已從紹將軍給予大夏皇帝夏正陽的匯報中得知。
這種能力的確非常罕見。
同時,也對個人修行要求極高。
想要看破旁人修行需要有相關能力是一,其次是修為必須壓被看破者一頭。
簡而言之。
李敬看破他的修行,意味著前者修為高過他。
具體高多少,不好說。
然縱觀整個大夏朝野,王公公本人雖名不見經傳,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
沒錯。
他是隱藏在大夏幕后的朝野至強者。
李敬很不簡單,王公公早有明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后者可以比自己更強。
此等高人……
竟會被文曲公主夏芊芊“撿”到,且對其青睞有加?
這邊王公公正吃驚著。
在李敬之后下車的夏芊芊亦是滿臉震撼。
總是陪同在父皇身邊的大宦官王公公是一名登仙強者,這種事她是第一次知道。
她甚至不曾知曉,朝野之內存在八境。
這種級別的強者,多是一些大型宗門勢力的長老級別甚至是太上長老級的人物。
不出面則已,一旦出面大夏王朝只能在各方面退步。
事實上。
大夏王朝長久以來被宗門勢力壓著身下,原因便是沒有登仙境的至強者“撐場面”。
要不是世間有王權天授,修士不可過份干涉世俗王權這一說法,現如今的大夏王朝究竟是姓什么都不一定。
更令夏芊芊感到震驚的是。
李敬竟能一眼看破登仙境強者的修為……
這意味著什么,她懂。
瞪圓了美目看看李敬立足在身前略顯消瘦卻又顯得高大的身影,夏芊芊一時間有點不敢上前與他并肩而立。
對面陪同著王公公的一眾官宦,此刻也是滿臉震驚。
他們跟夏芊芊一樣,都不知自家頂頭上司竟是登仙強者。
身后夏芊芊怎樣,李敬沒有留意。
瞅著眼前王公公及一臉宦官各種震驚,李敬淡然開口。
“看你的樣子,步入登仙應該還沒多久。你我相遇也是緣分,接下來看仔細了,我只做一次。能不能從中領悟到些什么,看你的緣法。”
王公公此時不光是在因自身修為被道破感到震驚,也在揪心自身修為被道破的事。
他步入登仙境確實其實已有一段時間。
隱藏起來,只因僅他一人無力為大夏撐起半片天。
倘若明明白白地站到臺前,宗門勢力定然會開始著手針對朝野并對他個人產生威脅。
若大一個大夏王朝沒有八境撐場面,不是沒道理的。
其中宗門勢力的長期打壓是關鍵問題。
他們不希望朝野內出現登仙強者,否則朝野將至少擁有與宗門勢力進行平等對話的資本。
如若壯大起來,宗門勢力不受朝野管轄這一點很可能會發生改變。
如此,宗門勢力自然不會坐視朝野中產生登仙強者。
這一波李敬當眾揭破王公公的修為,叫他很是心痛。
他帶在身邊的太監,都是自己的親信。
可這一遭為避免事后消息泄露,他不得不讓這些人永遠地閉上嘴。
能被稱為親信,自然有王公公的信任在身。
然事關重大。
尤其對他個人的安危有影響,他不愿意冒險。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密。
冷不丁聽得李敬無異于“瞧仔細點我要裝杯了”的話語,王公公微微愣神。
緊接著,他看到李敬抬手結成一個奇異的手印。
下一秒。
天地觸動,風云色變。
皇宮……
整個大夏皇城被濃重的陰云籠罩,叫人頭皮發麻的惶惶天威悄然降世。
在這一瞬間。
整個大夏皇城所有人都是臉色慘白,茫然抬眼。
這……
什么情況?
大夏這是遇到了什么?
此等堪比天地災變的陣勢……
帝宮門前。
見證著李敬抬手惹來如此天地驚變的太監們各種瑟瑟發抖,目前仍還是普通人的夏芊芊在李敬身后干脆是一陣腿軟。
這毀天滅地的……
是啥?
法術?
法術達到這種程度?
盡管尚未涉足修行。
可夏芊芊敢肯定。
李敬手頭這法術若是完成,整個大夏皇城將在頃刻間被毀滅。
別扯什么宗門,也別談什么王朝。
只要是在皇城范圍里的,無人可以幸免!
登仙?
tm就是一個笑話!
王公公本人同樣為眼前這場面感到驚懼,同時他眼底又滿是狂熱。
在李敬手中禁術印起風云色變的瞬間,他便有了某人一旦完事大夏就涼了的認知。
近乎完全實質化的天威降臨,這是某種恐怖到極點以至于能夠直接降下天劫的雷法!
這些,叫他倍感不安。
夏芊芊招回來這位,大夏王朝根本惹不起。
令他感到狂熱的是。
他在恐怖的陣勢之中感受到了自身步入登仙境以后勉強有了些許認知的至強偉力,天地規則。
初入登仙。
即可有機會感受才勉強有認知的規則之力。
這種事,于他而言何止是人生之幸?
不安,瞬間被他拋到腦后。
他眼底里布滿血絲,死盯著昏黑一片的天際,心神沉浸嘗試感悟。
與此同時。
一道身著龍袍的身影大步從帝宮里走了出來。
此刻出來這人,自然就是大夏皇帝夏正陽。
李敬在外頭搞出了那么大的陣仗,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這邊。
李敬原本想裝一下就算了。
他這一手,并非是意在用禁術顯露自身手段。
而是想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初入八境的王公公可以以比較直觀的方式感受到雷法的規則,從而震懾住這太監方便之后跟皇帝對話。
有過此前國都的經驗,李敬也是吸取了“教訓”。
相比妖物、靈獸亦或其他異類,人類修行者遲鈍得很。
光是全力運行修煉法,不足以讓人類修行者有明確察覺。
忽然瞥見著龍袍的夏正陽快步從帝宮里走出,李敬眉頭輕挑,改變主意繼續變換手中手印。
在他的視野里。
夏正陽頭頂的血條數值顯示高大10988。
這位,比王公公更強!
李敬素來心思通透。
通過方才自己一嘴道破王公公修行時眾人的反應便已看出,這老太監藏得很深,他是八境強者這件事旁人不知。
至于為什么藏。
以李敬的推敲能力,分分鐘便已得到答案。
一個皇帝,一個老太監,都是深藏在幕后的八境強者。
這波,他得裝徹底一些。
隨著手中禁術印法變幻,籠罩在天際的恐怖天威愈發凝重。
王公公身后的太監里有幾個實力不濟的,直接腿軟跌倒在地。
王公公此刻顧不上這些。
走出帝宮的夏正陽同樣懶得搭理這些太監。
他從帝宮里出來,為的便是能以更直接的方式感受規則之力。
值得一提的是。
夏芊芊一個普通人面對恐怖的天威雖臉色慘白,但卻有著異樣的堅持,抬頭緊盯著高天上的陰云。
這妹子。
不得不說是個狠人。
此刻整個大夏皇城里的普通人,早已都跟傻子似的癱倒在地上。
瑟瑟發抖?
那是修行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強者才有的權利。
夏芊芊的行宮。
柳思思抱著小臉一片蒼白的雅兒眉頭緊鎖,立足在行宮庭院里。
萬界雷罰的聲威,她與雅兒沒啥明確感受。
因為在李敬掐出禁術印法之前,他便已通過心念聯系讓煙瞳護住兩人。
此時煙瞳已顯露出仙器本體,斜掛在柳思思腦側。
在其庇護之下,柳思思與雅兒不會被萬界雷罰視為打擊目標,且禁術聲威不會降臨在兩人身上。
不過這恐怖的陣勢是啥情況,用肉眼看也能看明白。
明擺著這是自家老公干的,柳思思為此感到驚駭之余,驚疑某人這是要干啥。
明明他才離開沒多久,按理說才剛剛進去皇宮……
難不成是大夏皇帝不長眼招惹了他,他要滅掉王族?
正有疑慮。
籠罩在天地之間的威壓悄然消散。
柳思思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啥情況?
這就完了?
瞅著天際陰云迅速消退,恐怖的聲威轉眼便不復存在,柳思思倍感疑惑的同時緊了緊懷里臉色慘白的雅兒。
“丫頭,沒啥可怕的,剛剛這是你爹干的。事情好像已經結束,我們進屋去。”
帝宮門前。
尚不知自己喜當“爹”的李敬背負著雙手,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倒不是他不想繼續裝杯了,而是他裝不下去只能適時收手。
沒轍。
他的萬界雷罰熟練度實在太高。
可能是雷罰的規則是由施展萬界雷罰時出現,掌握了規則后,這法術術式勾勒起來還隱隱變得順手了不少。
原本差不多要三十秒左右勾勒完成基礎版萬界雷罰,他只需要二十秒就能完事了。
二十秒!
一發毀滅一切生靈的禁術!
講真有點變、態。
他要執意再裝下去,萬界雷罰的法術術式就得真的降臨在大夏皇城了。
雖然他挺想這么干狠狠地收割一波經驗,但這種會造成生靈涂炭的事可不能說干就干。
往里加料,倒是可以多裝一會。
可他擔心陣勢繼續提升帶來的聲威,會對身在皇城的普通人產生嚴重影響。
天威斂。
陰云散。
夏正陽與王公公意猶未盡。
兩人都是八境初期,夏正陽比后者稍強一些。
憑他倆,自然不足以從僅持續了不到二十秒的恐怖陣勢中隱含的雷罰規則里明確體悟到些什么。
畢竟規則之力是屬于九境的力量。
即便是距離九境只差臨門一腳的扶搖,也辦不到直接從雷罰的規則中有明確的體悟,花時間鉆研只是為了能有些許收獲。
不過這一波見證,夏正陽與王公公多少算是有一點收獲。
作為八境。
他倆到底是已對規則的力量有了初步認知。
原本在認知中是一片迷蒙的規則之力,概念上變得清晰了不少。
假如未來兩人能涉足九境的門檻,這將會給兩者帶來不小的好處。
目光望向李敬,夏正陽拱手作揖恭敬躬身。
“有幸能得到前輩提點,朕……不,在下夏正陽感激不盡。”
王公公雖未發話,但第一時間跟著夏正陽拱手作揖低頭彎下了身子。
“小事而已,無需介懷。”
李敬擺手,微笑開口。
“如今大夏皇城有不少隸屬宗門勢力的子弟出沒,希望方才這事不會給大夏皇室帶來太多麻煩。”
“前輩有心了,此事正陽會處置妥當。”
夏正陽回應。
話音未落,在其身側的王公公忽然揮手拍出一掌。
在場剛經歷過禁術壓迫渾身被冷汗浸濕的一眾大小太監連哼都沒哼一聲,當場在一道黑氣席卷下化為飛灰。
李敬見狀眼角一跳。
媽蛋!
這一主一仆,真tn的狠!
這不是等同于自己間接害死了這些太監?
嗯……
有點浪費!
好多經驗來著!
心下感嘆著,李敬表面聲色不動保持高深莫測。
身后夏芊芊見著王公公對一眾大小太監痛下殺手,神色平淡沒覺得有什么。
皇家人的冷漠,此刻在她身上彰顯無遺。
柔弱從一開始就是她的表面。
真要是心慈手軟甚至是白蓮花,她哪至于有野心當女王?
有李敬罩著,她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滅口。
此刻望著自家父皇,她目不轉睛。
她很聰明。
盡管李敬不曾道破夏正陽的修為,可從后者出來帝宮以后的表現,她已明確自家父皇其實也是一名登仙境強者,只是一直隱藏著。
一個皇帝、一個太監,兩個登仙。
她想當女王,貌似有點難……
好在她還年輕,有的時間可以悄悄“發育”。
另一邊。
夏正陽望見自家廢物閨女緊盯著自己,稍許皺眉。
當皇帝的人,何等敏銳。
換做先前難得才回一次皇城,見誰都低眉順目的夏芊芊,他不至于察覺什么。
但此刻,他卻是有所知覺了。
關鍵這會眼前夏芊芊腰桿直到不行。
哪有過去那般模樣?
再看其眼底有精芒內斂。
這等同于明白著告訴他,“爹,我不想再平凡下去。”。
倘若換做以往。
夏正陽若是發現夏芊芊有這般表現,早已以父皇姿態開口,讓她認清自己是什么玩意。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人夏芊芊,是有李敬這么一個問鼎罩著的。
問鼎強者!
大夏地界上從沒出現過。
大夏這里的情況,與現世類似。
不是沒有人可以步入問鼎,而是人們至今從沒見過問鼎。
那些可能涉足了的,都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不知去到了哪里。
此刻眼前有一個活的杵在那。
哪怕夏正陽仍還是覺得夏芊芊一個無法涉足修行的廢物啥也不是,但不得不給李敬面子。
不光是當面得給。
等李敬走了,依然還是得給。
深深地看了打小就被自己視作廢物的閨女一眼,夏正陽微笑側身。
“前輩,帝宮里晚宴一早便已準備妥當,只等前輩到來。外面風大,要不我們去里面說話?”
“成。”
李敬頷首,舉步步入帝宮。
夏芊芊見狀緊隨其后,甚至沒向夏正陽見禮。
夏正陽本人見了只當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轍,現在的夏芊芊有這底氣。
瞅著李敬與夏芊芊一前一后進去了帝宮,夏正陽給王公公使了個眼色。
王公公會意,點點頭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夏正陽自己則是跟著進去了帝宮。
有掌握規則之力的問鼎強者這塊金字招牌,李敬享受到的待遇好到不行。
夏正陽直接是把某人安排在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首座上,明明是大夏皇帝的他選擇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
這面子,給得相當到位。
拳頭大便是老大的道理,在此刻彰顯得淋漓盡致。
夏芊芊很講究,默默坐在了宴席末位上。
雖然不知道李敬接觸她父皇是為了什么,但她知曉某人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有這位罩著,她是可以把腰板挺直了做自己的公主。
但要是因此盲目,恐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她這舉動,夏正陽看在眼里很是滿意。
原則上來說。
他對夏芊芊有野心沒有任何意見。
身在帝王之家,要沒野心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問題只在夏芊芊無法涉足修行,她不配有那個野心。
夏正陽不是一個好父親。
可骨肉至親的情分,他是有念及的。
再不濟夏芊芊也是他的血脈,未來將延續夏家的血統。
他給了夏芊芊封地讓她離開皇城生活,是為保證她的“價值”不錯,但同時也有讓她遠離宮中那些她承受不住的是非的心思在里面。
倘若是在皇城生活。
夏芊芊不僅會比在封地生活更委屈,甚至指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被人弄死了。
帝王之家,這種破事可從來不會少。
哪怕夏芊芊無緣涉足修行談不上對誰有威脅,她體內流著帝王的血本身是一種威脅。
眼前夏芊芊沒因為有李敬罩著膨脹,夏正陽自然滿意。
三人分別落座。
尚未來得及打開話匣,一大一小是近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美人從帝宮外面走進來,盛裝登場。
見著兩女到來,夏正陽笑著望向李敬。
“前輩,朕……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皇后蕭昔,與她一同前來的是我膝下第九個女兒夏雨溪,封號朝陽。”
不等李敬答話,蕭昔與夏雨溪來到近前,分別致禮。
“晚輩蕭昔,見過前輩。”
“晚輩夏雨溪,見過前輩。”
兩聲問好悅耳到不行。
李敬是明白人。
這場面,定然是夏正陽事先安排好的。
且他妥妥有很多套安排。
具體是用上哪一套,得看李敬他能表現出多大的價值。
說穿了。
設宴,那肯定不能就幾個人。
以他的表現,價值多高不用多說。
眼前一個皇后一個三公主,連正兒八經皇子都不見一個。
這排場算不上有多大,很對不起他的表現。
不過這卻恰恰是夏正陽有心,進行了改變。
在的王族權貴多,面子肯定是有的。
但人多問題也就多,很容易讓人感到煩躁。
只來兩人說明夏正陽對他極其重視,考慮到了他的感受。
先前守候在帝宮門前的王公公沒有跟進來不知去了哪里,顯然是得到了夏正陽的授意。
面對席下兩人見禮,李敬微笑頷首。
這時,夏正陽又開口。
“雨溪你到前輩身邊去,招待著一些,莫要落了大夏皇室的臉面。”
“是。”
夏雨溪回應,蓮步款款來到李敬身邊的位置坐下,拿起酒壺淺笑出聲。
“前輩我為您斟酒。”
“好。”
李敬欣然接受。
這一套賣閨女的標準操作,懂的都懂。
選擇拒絕,那不能成。
他費心近思來帝宮裝上了一波,目的還沒達成。
這戲還是得接著演不能擺譜太過,姑且迎合夏正陽一番,趁了其心意才好。
不同于夏芊芊,夏雨溪顯然非常受寵。
不然不至于在李敬表現出超模的價值之后,在這種場合被喊出來放在他身邊作陪。
悄然往斟完酒將酒杯遞來的夏雨溪頭頂瞥了一眼。
六境初期。
再看其貌美如花不遜柳思思多少的臉蛋,李敬又看了眼另一邊已在夏正陽身邊落座的皇后。
其頭頂血條,7829。
同樣是六境初期。
見證到這一幕,李敬不由地異樣著看了看身邊夏雨溪。
這位受寵還真是有道理的。
僅從夏雨溪是夏正陽第九個女兒這一點,不好估算其真實年齡。
但其顯然是皇后所生,修為卻達到了直逼皇后的程度。
這后來居上的天份,沒的說。
李敬在打量夏雨溪,后者同樣也在偷偷打量他。
這位前輩……
看著好年輕!
貌似……
還有點小帥!
氣質似乎也挺平易近人……
夏雨溪蠢蠢欲動。
如李敬所料。
只有她跟皇后蕭昔來到帝宮,是夏正陽特意讓王公公去做的安排。
該說的,王公公都已與母女二人交代明白。
不過此刻面對李敬,夏雨溪說實話不太敢造次。
李敬看著面善,但真實性情如何沒人說得準。
萬一惹得對方不高興了,她承擔不起。
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思,夏雨溪瞥了下座的夏芊芊一眼,眼底浮現一絲冷色。
這廢物,難得回來一次皇城居然可以運氣那么好得到這位問鼎境大前輩的青睞,莫非是使了某種手段?
宴席下座上。
夏芊芊留意到夏雨溪看來的目光,滿臉不以為然。
美色,對李敬無疑是行不通的。
人夫人的面貌堪稱沉魚落雁不說,那種溫順儒雅中暗藏俏皮跳脫的氣質根本不是夏雨溪這種養尊處優包藏禍心的公主可以比擬的。
別看夏芊芊不曾涉足修行。
對人情世故,她看得比常人要通透得多。
另一邊。
皇后蕭昔見自己的親閨女身邊擺著一位問鼎境的超級強者沒在人身上花心思,反而跟夏芊芊對上了眼,心底里真心給她揪了一把汗。
這丫頭!
給她機會不懂得抓住,跟一個廢物糾結個什么勁?
但凡能得到人一點青睞亦或是指點,對她未來好處何止是大?
夏正陽同樣有將夏雨溪的表現看在眼里,表面聲色不動,心中滿是失望。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此刻看過去,絲毫不受寵的夏芊芊可能更適合在李敬身邊。
至少人定然會把心思放在李敬身上。
暗暗搖了搖頭,夏正陽舉杯向李敬示意,道。
“前輩我先敬你一杯。”
沒等他仰頭喝酒,李敬抬手。
“沒必要的客套就免了,既然彼此已經認識過,我們直接切入正題比較好。”
夏正陽聞言身子一僵,悻悻然放下酒杯。
此間宴席上。
李敬掌握著絕對的主動,他只能跟著其步調走。
沒轍。
誰叫人是問鼎強者?
這邊。
李敬見夏正陽放下了酒杯,淡然開口。
“陛下你應該知道,像我這般無門無派隱居南荒的閑云野鶴不會沒理由那么遠的地方跑來大夏皇城,我此來是為天圣境打開連通大世界的通道一事而來。”
無門無派四字,叫夏正陽精神一震。
這事,他事先就已知曉。
但在見證有李敬的強大之后,他太不愿意相信這種級別的超級強者會沒背景。
此刻李敬特意強調,卻叫他信了。
強如李敬,沒必要忽悠他。
無門無派好啊!
假如能……
正有思緒,李敬眼底綻放些許冷色,道。
“實話我也不瞞你,我雖無門無派但卻承擔著守護天圣境的職責,詳細不便于你細說。我這一趟過來大夏皇城首先是想弄明白一件事,連通大世界的通道是大夏主動打開,還是其他原因?據我說知,通道打開的時間應該還沒到?”
驟然聽得這番話音,夏正陽心頭一驚。
在座蕭昔、夏雨溪以及夏芊芊也是瞪圓了眼睛。
守護天圣境這種扯犢子的話語,尋常人說出來他們根本不可能信。
但李敬說的,他們想不信都難。
不光是大夏,放眼整個天圣境都沒有為人所知的問鼎。
冷不丁蹦出來一個多半有別樣的理由,不太可能是單純奔著大世界人而來。
尤其有著問鼎修為的李敬無門無派,談不上有利益追求。
達到他這般境界,大世界又能給他帶來什么?
到夏正陽個人這里。
李敬明確道出通道不是自然打開并提出了質疑,更叫他對此某人是天圣境守護深信不疑。
因為通道確實不是自然打開。
這事真正的內幕,整個大夏沒幾個人知道。
包括那些宗門勢力……
在場蕭昔等人,同樣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