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馮沖看向蕭鐵山,臉色分外凝重。
他們蕭氏武館與羅漢武館雖說多有沖突,但也僅限于競爭二字,遠遠稱不上死敵。
但若此事真是羅漢武館做的。
那么兩座武館,就真是結下死仇了。
蕭鐵山點頭,正色道:“那群蒙面人中,其中一個,就是那周釗。”
“周釗是誰?”方員外好奇問道。
“周釗是周振海的第二個兒子,只是名聲沒周朝先那么響亮。”胡鵬舉臉色怪異的解釋。
周釗。
對他們這些年輕人而言,可謂是如雷貫耳。
“大哥,會不會是那群蒙面人的計謀?故意誤導我們,想要讓我們鷸蚌相爭?”馮沖忍不住說道。
“哼,想要驗證還不簡單?”方員外冷笑一聲,道:
“羅賢侄說那領頭的煉血境蒙面人身受重傷,而羅漢武館只有一個煉血。也就是說,若是羅漢武館動的手,那煉血境蒙面人定然是周振川。我等只需去去看看那周振川。”
“若是受了傷,那定然是羅漢武館無疑。”
想要驗證,的確不難。
而且,他們內心其實都已經相信了蕭鐵山的話。
“若真是羅漢武館……”
馮沖臉色凝重。
羅漢武館的館主周振海和蕭鐵山一樣,同樣是一位煉骨武者。
若是不死不休。
他們蕭氏武館,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若是羅漢武館,那我方某,定要羅漢武館灰飛煙滅!”方員外一捋胡須,臉上泛起陰冷笑容。
他能將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又豈會是良善之輩?
如今。
別人都將主意打到他女兒身上了。
他要是還沒有表示。
那還如何在這寶安縣立足?
所以。
羅漢武館必將承受他的怒火。
羅閻在一旁聽著,心中微微凜然。
他瞧得清楚,蕭鐵山和馮沖二人都在沉默,顯然是對羅漢武館感到棘手。
而這方員外。
卻揚言要讓羅漢武館灰飛煙滅。
這其中的能量之大,可見一斑,定然是遠超他們蕭氏武館的。
聽了方員外的豪言壯語。
羅閻此時甚至有些沖動,想著自己是否要去追追那方蕊。
若能追到方蕊,然后入贅方家,那他也不必再為了些許碎銀而奔波勞累。
但很快,他就搖頭散去這一想法。
他羅閻七尺男兒,頂天立地大丈夫,想賺錢有的是方法,還不至于為了些許碎銀而去討好一個女人。
想到碎銀。
他又想起那批價值幾千兩的藥材。
便開口提醒道:
“方叔,那批藥材怎么辦?那些蒙面人全死了,藥材應該還留在路上。”
如今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半天。
藥材可能被路過的人撿走,但也有可能還留在原地。
“你小子都能想得到,我們怎么會想不到?在你回來前,方兄就就已經派人過去了。”馬來風灑然一笑,輕輕拍了拍羅閻腦袋。
“馬兄說的沒錯沒錯,藥材我已經派人過去收拾,賢侄無需擔心。”方員外看羅閻的神情越來越滿意了。
勤奮淳樸有擔當。
膽大心細懂謀略。
旁人看不出羅閻的優點,他方員外如何看不出?
就一個問題。
扛著蕭全和他女兒回來的為何是羅閻,而不是比他更強的陳元河跟胡鵬舉?
從這件事中,便不難看出羅閻有勇有謀,比那陳元河胡鵬舉之流出色百倍。
原本。
他跟馬來風說想要撮合羅閻和他女兒,只是客套話。
但現在,他的確有些意動。
能文會武,有勇有謀,這樣的女婿,才有可能在他死后,扛起方府的大旗。
“那就好,希望方叔這次損失能少一點。”羅閻松了口氣。
“賢侄放心,動不了我方某人的筋骨。”方員外大笑。
對他而言。
藥材都是其次。
反倒是那煉血老仆的死亡,讓他更加心痛。
他上下打量羅閻一會兒,又道:“我聽說賢侄喜好武學。正好,我家中藏了本橫練法金鐘罩,等明日我便差人給你送過來。”
橫練法,金鐘罩?
聽聞此言,包括蕭鐵山在內,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橫練法稀少,都是獨門秘傳。
其價值,已經不是銀子所能衡量。
羅閻如今得方員外贈送金鐘罩,足以證明,他在方員外心中的地位,以及方員外對他的拉攏之心。
羅閻心中狂喜,連忙抱拳道:“多謝方叔!”
“哈哈,區區一門武學,賢侄無需客氣。”
后續之事,無需羅閻這等武道學徒理會。
他回到武館,發現身后的馬來風神清意爽,似乎頗為高興。
“我做了好事,師父與有榮焉?”
羅閻懂了。
忍不住咧嘴一笑。
馬來風待他也好。
現在他能讓馬來風高興,他也同樣感到高興。
“今天干得不錯,讓為師漲了許多面子。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便過來跟為師一起煉丹。”在走進房屋前,馬來風忽然回頭,說出這句話。
羅閻愣了一下,然后狂喜。
他早就想煉丹了。
只是馬來風說,只有入門一年以上的學徒才能接觸煉丹,所以他才一直在耐心等候。
沒想到,此番事后,馬來風竟然允許他提前接觸煉丹。
“行了,別愣著了,你今天扛著兩個人走了大半天,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見羅閻發愣,馬來風再次開口。
“是,師父!”羅閻回過神,辭別馬來風,回到自己房間。
關門。
上床。
盤膝坐在床上,他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睡意。
今天,他的收獲不可謂不大。
狂風腿法。
崩山擊。
開山拳。
鐵布衫。
近千兩銀子。
方員外承諾的金鐘罩。
以及,他師父馬來風承諾的煉丹法。
除此之外,他還狠狠刷了波好感度。
這雖是無形收獲,但好處可能會比有形收獲來的更大。
“新的武學有了,橫練法也有了,進行藥浴的銀子也有了。”
“如今,我什么都不缺。”
“那么以后,必須更加努力、更加勤奮的練武,爭取早日蛻皮,晉升煉皮境!”
羅閻眼神堅毅。
決定將每天練武的時間,由十二個小時,提高到十四個小時。
翌日清晨。
羅閻正在小院中以石磨熬練身體。
這時候,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
“羅公子,您現在有空嗎?”
羅閻回頭,發現是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笑容有些卑微,也有些諂媚。
他想了想,試著開口:“你是方叔的人?”
“公子慧眼如炬,小的文思遠,忝為方府管事。這次過來,是奉我家老爺之命,特意給公子送東西來的。”
文思遠笑呵呵的拿出一方錦盒,遞向羅閻。
羅閻接過,打開一看。
發現其中放著一本略有些泛黃的典籍,封面上寫著金鐘罩三個字。
顯然,這便是方員外承諾給他的金鐘罩。
羅閻喜不自禁。
仔細翻閱后,發現金鐘罩和鐵布衫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若是一起修行,似乎還能相輔相成。
只是,鐵布衫他得周釗記憶,擁有數年修煉經驗,練起來等同于重修一遍,會事半功倍。
而金鐘罩。
他卻需從頭開始,一切自己摸索,不免多了些生澀。
不過,這也攔不住他對這門橫練法的喜悅之心。
“替我謝過你家老爺。”
“一定。只是…羅公子就不看看那武學典籍下方還有何物?”文思遠瞇著眼笑道。
聞言,羅閻一怔。
是了。
這錦盒極深,而金鐘罩不過薄薄幾頁,下方定然還有東西。
他伸手試了試。
發現其中果然還有夾層,取掉夾層一看,幾張銀票赫然映入眼簾。
“銀票?”
羅閻面上露出一絲古怪。
送銀票,這方員外還真是俗。
不過,他就喜歡這種俗的。
“哈哈,我家老爺說了,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只要羅公子滿意就好。”文思遠微弓著腰,大笑說道。
“滿意,這怎會不滿意?”
羅閻同樣大笑。
他數了數,發現足足五張銀票,每張都是一百兩面值。
這方員外,果然大氣。
“公子直爽。”
文思遠笑著夸贊一句,便拱手道:“禮物已經送到,那小人就不繼續浪費公子時間了…對了,差點忘了,我這兒還有封信,是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