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幫…不會和這群人合作了吧?”
“這群人襲擊三陽幫,引出許家精銳。而喬虎則帶人直搗許府!”
這群人將白無塵等人綁在木樁上。
顯然是在等,等許家來人,或許還想著依靠挾持白無塵等人拖延一會時間。
念及此處。
羅閻眼睛一瞇,手中出現幾枚毒針。
“白無塵,你雖以血蛛限制我,但畢竟送了我不少真血丹。也罷,我便如你所愿,送你解脫。”
他無法救下白無塵。
卻能讓其解脫,讓其不會被周朝先羞辱。
念及此處,他指間的毒針瞬間脫手而出。
破空之音才剛響起,羅閻便轉身,朝外瘋狂逃竄。
他鼓動內勁,施展八步趕蟬,速度快到極致。
直到他跳出院墻,光頭大漢等人才回過神,一個個臉色大變。
“該死!”
大漢看向白無塵。
只見其眉心顯露一點殷紅,已是頭顱歪垂,瞬間斃命。
“追,給我逮住那小賊!”周朝先臉色扭曲,無法置信。
他都已經想好怎么炮制那白無塵。
但現在,白無塵卻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直接殺了。
白無塵怎么能死?
自己受到的折磨,自己承受的痛楚,這白無塵才體會了千分之一……
他無法接受,心中怒火滔天。
然而……
“慢!”光頭大漢伸出一只手,臉色凝重道:“不用追了,那人輕功了得,實力必然不弱。就算能追上,你們也奈何不了他。”
“難道就讓他這樣走了?”周朝先無法接受。
“不然呢。”光頭大漢看了眼周朝先,漠然道:“我們的任務,是引出許家精銳,減少那喬幫的損傷。”
“是。”周朝先臉色憋屈,但也只能點頭。
光頭大漢心中嘆了口氣。
這周朝先,是他師弟的兒子,十余年前見到時,少年老成,心智也算不錯。
沒想到如今遭此變故,竟然心性大變。
武道一路,算是毀了。
另一邊,羅閻瘋狂沖向許府,一邊沖,一邊喚出搜神錄。
白無塵被他所殺。
其圖案下,三行文字已然浮現。
三陽拳喚蛛曲托日功 羅閻掃了眼,心中便是狂喜。
這喚蛛曲,顯然就是控制血蛛的音功。
他匆匆看了眼三陽拳和托日功,便直接選擇了喚蛛曲。
記憶灌入。
這喚蛛曲,是一門古怪的音功,能引起任何種類的蜘蛛共鳴,并簡單控制其行動。
當即。
羅閻便吹起了口哨。
委婉的哨聲從其嘴中吹了出來。
而很快,他便感覺心臟一癢,血蛛被喚醒,順著血管,開始朝手背爬來。
沒多久。
手背上的血管微微一鼓。
旋即噗嗤一聲,血蛛破皮而出,隨即而來的是汩汩鮮血。
羅閻眼疾手快,當即便伸手一抓,將血蛛拽在手中。
他試著用了用力,卻發現血蛛防御驚人,竟然沒被他一下捏死。
“倒還挺硬。”
他眉頭一挑,猛然加大力氣。
“噗嗤。”
血蛛被捏的粉碎,就像是一顆葡萄一般,汁液四濺。
“結束了。”
羅閻長舒一口氣。
直到此時,他才感受到天高任鳥飛般的大自由,大快意。
自此以后。
沒了血蛛鉗制。
天大地大,他想去哪兒都可以。
他直奔許府而去。
行至一半時,他看到王猛帶著一幫許府武者,匆忙朝三陽幫趕去。
他看了眼,眼睛微微一瞇,旋即不加理會。
不多時。
許府便出現在他眼前。
他看向漸漸出現在他視野中的許府,一切尋常,并沒有發生戰斗的痕跡。
”看來喬幫還沒發起進攻。”
羅閻心中暗道。
拐進一個無人小巷,再拐出來時,已經變成了許仙公子。
旋即。
大步踏入許府,向自己小院走去。
一路平安無事,路上遇到的侍女奴仆皆是對他點頭問好。
沒多久,他便回到房間當中。
“公子,您回來啦?”巧兒眼前一亮,連忙迎了上來。
她今日穿的衣服清爽,此時來到羅閻身前,羅閻只需低頭,便可欣賞大好風景。
但羅閻卻無心他顧。
這個女婢,一心只想爬上他的床。
若非還算有用,可以幫他領月錢,他早就想辦法將其支開了。
“你去外邊等著。”
他支開巧兒,從柜子中取出裝著金條和銀票的木盒。
打開一看,入眼所見是幾根璀璨金條,而金條之下,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五萬兩!”
羅閻眼眸明亮。
這個數值,本來還能翻上十倍,但現在……
他輕輕嘆了口氣,旋即不做他想,小心翼翼的將木盒塞入懷中。
確保木盒不會因為顛簸而掉落后,他便推開門,看向巧兒和惡奴:“我出去一趟,你們守好家。”
說完。
也不待二人有何反應,他便大步朝外走去。
他的速度極快,卻是知曉喬幫馬上就要來了。
然而…他才走到一半,遠處便傳來刺耳的尖叫。
“敵寇來襲!”
“喬幫殺進來啦!”
“許府的廢物,給我死!”
聽著前方傳來的驚恐大叫和喊殺聲,羅閻目光一閃,轉身便向許府深處跑去。
這許府深處,有一座水榭。
水榭中的水乃是活水,可通往許府之外。
那是他早就找好的逃生之路。
他打算從那兒逃。
然而,他沒跑多遠,便撞見許從龍帶著一群許府武者從前方過來。
“仙兒,速速去庫房找你二伯,那兒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許從龍一眼就看到了羅閻。
他臉色陰沉,身上殺機起伏。
這番喬幫突然許家發動進攻,卻是連他都沒想到。
他不知道喬幫的底氣所在。
但穩妥起見,家族嫡系必須先撤入密道。
“是,大伯,我這就去庫房。”
羅閻匆忙點頭,掠過許從龍,直奔許府深處。
“庫房?”
羅閻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庫房是許府核心所在,一切財富,一切修行資源,幾乎全都儲藏在庫房當中。
那兒防御森嚴。
平常時候,除了家主之外,許家任何一人都無法隨意踏入。
而如今……
“干完這一票,我就收手!”
羅閻心中打定主意,便直奔府庫而去。
整個許府陷入大亂,一路上,他看到不少許家旁系收拾包袱,惶恐的向外逃竄。
甚至還有惡奴直接反客為主,搶奪包袱,毆打曾經的主人。
羅閻未加理會。
沒多久,他便來到庫房當中。
只見庫房中,許家一眾嫡系全在這兒。
許家二雄的幾個妻妾,再加上后輩中的許興云和許茹月等,甚至,許從虎也在這兒。
見到羅閻到來,許從虎掃了他一眼,沉聲催促道:“仙兒,庫房里的東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是,二伯。”
羅閻雙眼放光。
隨便掃了眼庫房,便能見到一箱箱銀子,散發出有錢的氣息。
然而,銀子太重了,只能舍棄。
他看向許興云等人,這些許家嫡系,都已經拿出包袱,往里塞入各種值錢的東西。
黃尾鯉、真血丹、金條、銀票、武學秘本…
羅閻來的太晚。
最值錢、最容易攜帶的東西,幾乎都被許興云等人挑選干凈。
無奈之下,他只能看向各處柜臺。
“銀票、玉器、珠寶…”
羅閻脫下衣服,做成簡易包袱,盡量往里邊塞。
這許家庫房已經被海盜洗劫過一次,因而值錢的東西其實不多,他打包完,幾乎就只剩下滿地的銀子。
這時候,幾個旁系族人忽然拿著刀劍,神情驚慌從外面跑了進來。
“二爺,不好了,族人潰敗,族長陷入圍攻…”
“二爺,帶我們一起走吧。”
聽聞此言,許從虎臉色微變,沉聲道:“你說什么,族人潰敗了?”
許府實力強大。
雖然之前接到三陽幫的求援,派出去兩位煉骨和一眾煉血,但也不應該潰敗的如此之快。
“是啊,進攻我們許家的不止一個喬幫,還有一群血衣武者,那些血衣武者實力強大,族人根本不是對手。”一個旁系族人惶恐道。
許從虎神情陰沉,沉吟少許,轉身看向大嫂:“大嫂,你帶他們離開,我去外邊看看,看能不能救出大哥。”
許從虎沉著冷靜。
對許從龍那位正妻道了一句,便提刀向外走去。
“你小心點。”
許從龍正妻名叫左青鳳,年輕時曾是寶安縣赫赫有名的女俠,甚至還有一玉女劍的美名。
此刻許從虎離去,她當即道:“跟我來。”
“等…等一下。”
幾個旁系族人看著地上的銀子,眼底閃過一絲貪婪。
今夜許家兇多吉少。
他們來庫房,就是想拿點錢,為以后的日子做好準備。
“你們想留在這兒就留在這兒吧。”左青鳳冷冷道了一句。
沒有理會還在撿銀子的旁系族人,帶著羅閻等人,向庫房深處走去。
見狀。
幾個許家旁系雖然神情不舍,但也只能匆忙跟上。
在左青鳳的帶領下。
一行人來到庫房深處。
只見左青鳳擰動某個石像,原本光滑的墻壁緩緩洞開,露出一條通向黑暗中的階梯。
“原來這兒還有一個密道。”一個許家旁系眼前一亮,語氣頗有些不敢置信。
“這密道什么時候建的?”另一個許家旁系好奇問道。
然而。
左青鳳沒有理會這些許家旁系。
她轉頭看向羅閻等人,道:“都跟上。”
說罷,她率先走入密道。
一群人緊隨其后,蜂擁進入密道。
隨著轟隆一聲,身后的石門重新合攏,密道陡時間變得漆黑一片。
“大娘,這密道通向哪兒啊?”
許茹月音帶慌張,顯然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
“這密道,乃是我許家先祖高瞻遠矚,特意為我等準備的逃生之路,可直接通往城外十里坡懸崖下。”
左青鳳匆匆解釋一句,隨即安慰道:“進了密道,便安全了。”
“大娘,這密道,還有其他人知道嗎?”羅閻忽然開口。
“放心,密道只有你大伯二伯和我知道,那喬幫追不上來的。”左青鳳解釋道。
密道是百年前修的。
百年來,罕有使用的時候,因而只有族長等寥寥幾人才知道。
“那便好。”羅閻松了口氣。
他打算離開密道后,便找個機會和這群許家人分開。
“哈哈,還是我許家先祖有遠見,若非這密道,我們今夜只怕死定了。”一個旁系族人大笑,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能不能閉嘴?你很吵知道嗎?”許茹月朝那人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她心情本就不好。
這群旁系人還在一旁嘰嘰咕咕,實在是吵得她心煩。
黑暗中。
那旁系族人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旋即閃過一抹冷光。
他走到另外幾個旁系族人身邊,用手碰了碰他們,幾個人漸漸放慢腳步。
一行人走得極快。
左青鳳拿著蠟燭,走在最前方,羅閻等嫡系則緊隨其后,而那幾個旁系,離得又稍微遠一點。
氣氛有些沉悶。
某時刻,許興云忽然忿忿道:
“娘,那喬幫為何敢攻打我許家?”
“不知道。”左青鳳同樣皺了皺眉。
許家在寶安縣經營百年,霸主之位無可撼動。
府中光是煉骨,就有足足五位,煉血更是多大數十。
喬幫哪怕傾盡全部戰力突襲許府,只怕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更何況。
三個月前,府城鎮守才寄來止戈文書。
喬幫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他們許家,這不是在打府城鎮守的臉嗎?
“爹和大伯能打贏喬幫嗎?”許茹月問道。
一群人沉默。
許久,才有個小妾苦笑道:“龍哥他們實力強大,一心要逃,喬幫應該也奈何不了他們的。”
身后那幾個旁系族人已經說了許家潰敗,許從龍陷入圍攻。
許家…今夜過后,必然覆滅。
他們所能期盼的,也就只是許從龍和許從虎能夠逃出來。
只要人還在,就有東山再起或是報仇雪恨的可能。
左青鳳等人神情憂愁,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羅閻一言不發。
警惕的注意著身后的幾個許家旁系。
這幾個旁系,實力都在煉血以上,甚至還有兩個煉血后期的大高手。
這等實力,幾乎已經和他們這群嫡系持平。
而且…
左青鳳等人可能久居高位,對旁系的輕蔑,發自骨子里,根本沒把人家當回事。
尤其是剛才許茹月一聲大吼,連他都嚇了一跳,那個被呵斥的旁系族人會如何想?
他心中沉重。
悄悄遠離了些身后的幾個許家旁系。
眾人在黑暗中走了近一個時辰。
這時候,左青鳳長舒一口氣,笑道:“出口快到了。”
話音剛落,身后便傳來一聲刀入血肉的聲音,然后是許茹月崩潰的慘叫和大哭。
“你…你敢捅我?!”
“捅的就是你!你們這群嫡系,平日里高高在上,享受最好的資源也就算了。如今落難逃命,竟然還敢瞧不起我們旁系,沒我們,你們又算什么東西?”
一個旁系族人冷笑,眼神陰戾的盯著許茹月等人。
剛才,真是他走到許茹月身后,給了許茹月一刀。
在他身邊。
其余幾個許家旁系同樣面泛冷色,眼中殺機閃爍。
“大娘,他捅我,我流了好多血。”
許茹月一摸后背,看到滿手的鮮血,語氣惶恐而無助。
“表妹,你沒事吧。”
許興云連忙來到許茹月身后,同樣看向幾個旁系,怒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許興云,你老子都要死了,還敢在我們面前擺譜?”另一個旁系上前一步,冷笑著說道。
“你們想干什么?!”
左青鳳美眸微顫。
她沒想到,這群旁系,竟然敢在這時候對她們出手。
“想干什么?簡單,交出你們身上的包袱。”那許家旁系冷聲道。
“不可能。”左青鳳搖頭。
這些包袱,幾乎是許家僅剩下的財富。
若是交出來,她們以后怎么過日子?
“看在都是許家人的面子上,我最后再問你一邊,交還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