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想起來親愛的毛爺爺。
但這肯定不是貨幣的符號,而是一位強者的稱呼,代表一位驚才絕艷的至強者。
至于太昊星域。
羅閻如今所處的星域,就是太昊星域。
當然,這個星域不等同于用星令進入的那個虛擬星域,而是代表一個區域,
一個比星系更高一級別的區域稱呼。
“沒錯,元就是太昊星域十三位至強者之一。”
雷鈞眸中射出一道精光,似在追憶,又似在緬懷,許久過后,他才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緩緩開口:
“太昊星域幅員遼闊,
歷史悠久。
億萬年的漫長歲月中,
太昊星域曾誕生過無數驚才絕艷的強者。
其中大部分都在歲月長河中銷聲匿跡,連名字都被抹去。
但也有十三人,記載在典籍上,為世人所傳頌。
這十三人,都是觸碰永恒不滅境之上的至強者。
萬法難磨滅,歲月不可侵。
而其中,尤以太昊仙宗的‘元’最為耀眼。”
太昊仙宗!
眾人都是一驚,無法淡定。
太昊仙宗乃太昊星域的霸主,哪怕對玲瓏仙宗而言,也是一尊龐然大物。
僅太昊仙宗這一根腳,便讓‘元’平添了幾分傳奇色彩。
“‘元’活躍在一千萬年前,其修《混元魔典》,吞噬萬族血脈,博采眾長,以參造化。憑借混元魔典,‘元’鑄就至強體魄混元魔體,永恒不滅境下,
無敵于當世。
然而萬族血脈,
又怎能真的共存?
混元魔典終究是逆天而行。
這位至強者在突破永恒不滅境時,
感悟天機,知悉前路無門。
不得已,只能以大魄力斬去肉身,也就是所謂的混元魔體。
這具魔體雖被斬去,但畢竟是永恒不滅境強者的肉身,同樣萬法難磨滅,歲月不可侵,哪怕只余下一具軀殼,依舊擁有搖落星河的恐怖力量。
‘元’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將這具魔體交給太昊仙宗,用以充實底蘊。
但不想,這具魔體卻為虛空魔族所奪,從太昊仙宗內部,掀起了一場殺劫。
那一戰。
驚天動地。
不知波及多少星系。
太昊仙宗強者盡出,仍無法阻止魔體遁逃。
好在最后的關鍵時候,‘元’出現了。
他鎮壓了魔體,打算斬滅魔體中虛空魔族的魂靈。
但這時候,虛空魔族的魂靈早已跟魔體水乳交融,想斬滅虛空魔族的魂靈,
就必須連魔體一并摧毀。
這畢竟是他的肉身,他或許是不舍得,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理由。
最終。
他還是沒有摧毀魔體。
而是選擇將混元魔體一分為十二,封印在太昊星域各種,妄圖以封禁磨滅那虛空魔族的魂靈。
我等腳下的這座秘境,就是由混元魔體的一方心臟誕生。而大河,便是封禁的顯化。”
雷鈞目中幽光閃爍。
說完故事后,他長舒一口氣,瞥了眼眾人:
“秘境深處,不僅有‘元’的心臟,還有虛空魔族的魂靈。那虛空魔族控制著大量人魔,無時無刻不想著突破封禁,獲得自由。
而如今,萬千人魔即將突破封禁。
封禁若被突破,作為封禁顯化的大河,自然也會破碎。”
雷鈞語氣平靜,仿佛在闡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場一眾修士聽聞此事后,神情都變得難看起來。
虛空魔族,那可是萬千生靈的死敵,若真破封而出,他們這群人只有死路一條,連一線生機都不可能有!
“雷師兄,那我們該怎么辦?”
知道太昊仙宗的修士不少。
聽過‘元’這個名號的人也有寥寥。
但對一切了然于胸的,卻只有雷鈞一個。
再加上雷鈞在這群人中實力最強,一時間,近乎所有人都望向雷鈞,等待雷鈞發號施令。
不僅是許應龍吳希杰。
就連羅閻也是如此。
“簡單,在人魔脫離大河前,進入秘境深處,修復封禁。濯涳山巔,不老泉下,就有一條進入秘境深處的路。”
雷鈞顯然已有算計。
未曾猶豫多久,便給出了答案。
“雷師兄為何知道的這么多?”有修士小聲詢問。
“他當然知道。這異變,就是他弄出來的,他如何不知?”這時候,許應龍陰陽怪氣,戲謔的看了眼雷鈞。
“那畢竟是‘元’的心臟,雷某也只是想要尋求機緣而已。”
雷鈞不卑不亢,似乎不想多提此事,解釋一句,便望向眾人:
“諸位不必擔心,雷某有的是手段修復封禁,只是期間,可能需要諸位道友一些小小的幫助。”
眾修士竊竊私語。
卻也未曾懷疑雷鈞說謊。
畢竟,云嵐天宗的許應龍似乎早已知道此事。
片刻后。
谷軒龍率先開口:“若能修復封禁,我等自然義不容辭。”
穆知星:“木天宗所有修士愿意聽從雷師兄號令。”
吳希杰也道:“拜托雷師兄了。”
雷鈞見眾修士都點頭,輕輕一笑:“那好,先召集其他修士,等人到齊了,我們就上濯涳山。”
營地進入暫時的修整。
在八大天宗的聯系下,原本四散而逃的修士一個個回返。
不多時,營地中的修士就多達千數。
營地角落。
屬于神岳天宗的一眾修士聚成一團,正在打坐休憩。
人魔來襲前。
天仙苑中神岳天宗的修士超過百數。
但現在,僅僅只剩下五十來個。
有些是被人魔誅殺,但也有些是逃了出去再沒回來,其中就包括羅閻印象深刻的吳青山。
“吳青山呢?還聯系不上?”
吳希杰臉色陰沉的看向身邊一個修士。
顯然,許應龍的一番話,多少讓他心中產生了些許狐疑。
“沒。”
那修士搖了搖頭。
“哼,該死的東西!”
吳希杰語氣低沉的罵了一句,而后看向羅閻:“羅道友,你覺得那雷鈞的話可信么?”
他如今對羅閻可謂是刮目相看。
對待羅閻的態度,比對待身邊幾個親信更加友善,甚至不再催促羅閻滅殺鐘樓。
羅閻點頭,又搖頭。
他覺得雷鈞的話半真半假。
“不可信么?也是,他肯定謀劃著奪取‘元’的心臟,不單純想著修復封禁。”吳希杰自顧自的嘀咕一句,臉色更加陰沉了。
‘元’的心臟,必然價值連城。
可惜。
他卻沒多少本錢去爭奪。
“聽雷鈞說,這座秘境是由‘元’的心臟形成的。既然如此,那心臟有那么容易奪取么?憑我們區區神嬰?”鐘樓一臉狐疑的嘟囔。
一枚心臟,衍化八座位面,孕育萬千奇珍。
‘元’的心臟之強,可見一斑。
“所以才會邀請我們一起過去啊。”
吳希杰冷笑,像是看白癡一眼看了眼鐘樓。
雷鈞自己不行。
加上七大天宗,估計就有把握了。
“希望雷鈞吃菜的時候,能給我們留口湯喝。”溫雅道。
形勢比人強。
他們神岳天宗的實力,連雷天宗一半都比不上,就算雷鈞的目標是‘元’的心臟,他們也不敢與之爭奪。
“雷天宗那些修士不是在四處傳播么,說秘境深處有‘元’精血孕育出的血珍,比不老泉的效果更加卓絕,擁有推進血脈蛻變的效果。那什么血珍,或許就是雷天宗給大家喝的湯。”
羅閻笑著說道。
雷鈞是個聰明人,知道大家在想些什么。
修復封禁是一回事,但想要讓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聽他安排,必要的利益可不能少。
那什么血珍。
顯然就是雷鈞故意放出來的消息。
“他倒是聰明。”
吳希杰冷哼,心有不甘。
“走一步看一步,若雷鈞的目標真是‘元’的心臟,屆時必被群起而攻之。我等渾水摸魚,也不是毫無機會。”
羅閻倒是很灑脫。
笑著應付了吳希杰一句,便望向不遠處的韋玄。
他想了想,和鐘樓交代一句,便朝韋玄走去。
“韋道友,能否借一步說話?”
羅閻咧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說什么?”
韋玄笑了起來。
給身邊師兄弟打了個招呼,便跟著羅閻,朝無人處走去。
兩人很快來到一處無人密林。
羅閻見距離差不多了,轉過身,望向韋玄,一臉誠懇道:“韋道友,我現在不問你雇主是誰,我只想知道,雇主在水位面嗎?”
這明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韋玄不管回答‘是’還是‘否’,都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然而他卻咧嘴一笑,眼神嘲弄的送給羅閻兩個字:“你猜?”
羅閻望著韋玄,靜默幾秒后,同樣咧嘴一笑,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你說。”
韋玄笑吟吟道:“我就不說。”
羅閻搖了搖頭,一臉燦爛笑容:“我覺得你會說的。”
他眼睛瞇了起來。
心中殺機升騰,便打算動手。
但這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冷然聲音。
“韋玄,你在這兒干什么?”
羅閻瞳孔驟縮,回頭一看,發現許應龍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正眼神陰冷的盯著他。
他心中微驚。
這許應龍來的悄無聲息,都靠近他百米了,他竟然還毫無察覺。
而且恐怖的是。
他從許應龍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殺機。
似乎這許應龍還曾考慮過對他出手!
“許師兄,我跟一位朋友敘敘舊。”
韋玄嘿嘿一笑,忙不迭的朝許應龍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又回頭,朝著羅閻森然一笑:“想殺我?你怎么不動手啊?”
嘲弄般的聲音回蕩在羅閻腦海,令羅閻眼皮不自覺微微抽搐,恨不得掏出自己的長槍,狠狠捅穿這陰陽怪氣的老小子。
但面對許應龍,他也只能裝作沒聽見,目送二人一前一后消失的樹林后。
直到二人離去。
羅閻才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
這韋玄,先前火之位面一直在裝?
火位面時,韋玄還知恩圖報,對他極其客氣。
可如今,韋玄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對他滿滿惡意,言行間更是充斥著嘲弄,仿佛一個老太監一般。
羅閻目光閃爍,沉吟少許后,走出樹林,回到營地。
“你認識云嵐天宗那幫修士?”
吳希杰看著回來的羅閻,忍不住問道。
“我跟他們不熟。”
羅閻笑道。
半夜轉眼而過。
營地的修士增至兩千余人。
一行人不再等待,在雷鈞的帶領下,浩浩湯湯,開始攀登濯涳山。
濯涳山神嬰大妖無數。
然而面對雷鈞,無一是對手,都被一招斬滅,血與肉成為眾修士的戰利品。
短短半個時辰。
眾人便來到濯涳山半山腰。
“這雷鈞,怎如此強大?”
神岳天宗一幫修士位于人群中央。
吳希杰本來摩拳擦掌,打算顯一番神通,也好發泄內心憤懣。
然而一路走來。
不管來多少妖獸,來多強的妖獸,都被雷鈞一招蕩滅,別說是他,就連雷天宗其他修士,都沒有任何出手機會,只能看著雷鈞表演。
“雷脈修士本就強大,他更是其中佼佼者,有此實力倒也尋常。”
羅閻最前方的雷鈞,心神平靜,不怒不怨。
在他看來。
隊伍中有個強者,反而是一件好事。
“馬上就要踏入金翅大鵬鳥的領地了。我倒要看看,他雷鈞還能這般從容否。”
吳希杰心下想著,只覺自己看雷鈞越來越不順眼了。
眾人繼續前行。
隨著行至半山腰,厚重的云層近在眼前。
再往前,便將踏入水霧彌漫的云海當中。
“唧!”
就在此時,一聲高亢啼鳴自云層間傳來。
如同雷電,洞穿十余里,在眾修士耳畔炸響。
羅閻抬頭望見,只見一頭身披金羽的怪鳥在云霧間隱現,那龐大的體型,近乎遮天蔽日,帶著宛如天闕般的氣息。
“金翅大鵬鳥?!”
這的確是一頭猛獸。
隨著其浮現云間,一陣猛烈罡風自天空席卷而來。
轉瞬間,云霧破碎,罡風襲面。
一株株大樹被連根拔起,旋即化為齏粉。
大地仿佛顛覆,飛沙走石,天旋地轉,更有不少修士人仰馬翻。
羅閻立于罡風中,如樹立根大地,紋絲不動。
而他旁邊的鐘樓就沒那么強大,被風一吹,就如塊破布一般朝天空飛去。
鐘樓哇哇哇的慘叫著。
好在這時候,羅閻伸出一只手,抓著他的褲子,將他扯了回來。
抓住鐘樓后,羅閻抬頭,目光似能穿透砂石,看到天空中的金翅大鵬鳥。
就在此時。
一根紫色的雷矛,忽然占據了他全部視野。
“孽畜!”
怒吼猶在耳畔回蕩,雷矛已是破空而去,瞬息跨越長空,洞穿了金翅大鵬鳥的身軀。
這一矛驚人至極。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紫色的雷矛驅散云霧,穿透金翅大鵬鳥的身軀,帶走一捧金色的血液。
金翅大鵬鳥在慘叫,渾身羽毛豎起,金色的眸子中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懼。
所有人都能看出。
金翅大鵬鳥死了。
才剛展露神通,便被雷鈞以一根雷矛射殺,身與道皆亡。
“哈哈,這孽畜,還敢襲擊我等,不知雷師兄無敵么?”
“雷師兄無敵!”
“這濯涳山,不是有六頭神嬰后期的大妖么,怎只出來這金翅大鵬鳥?其它五頭呢,莫非是懼怕雷師兄,直接舍棄巢穴遁逃了?”
人群振奮。
雷鈞的強大,超乎所有人想象。
強如金翅大鵬鳥,竟然都被一擊滅殺,毫無還手能力。
羅閻同樣震驚。
他望著從天空墜落的金翅大鵬鳥尸體,好半晌,才回過神,駭然的看向前方的雷鈞。
這一矛,我只用一座神宮的力量,能接下嗎?
答案是否。
若只動用一座神宮,僅這一矛,他就會身死道消。
但他有兩座神宮,若兩座神宮力量皆出,接下這一矛,難度并不大。
“諸位道友,上去將這孽畜分了吧。”
雷鈞立于前方,神情淡然的說道。
“這……雷師兄,真讓我們分?”
眾修士訝然,都不敢置信。
要知道,金翅大鵬鳥可是異種,血肉骨髓都是一等一的材料,價值斐然。
雖只是只鳥。
但和金礦何異?
而這樣一座金礦,雷鈞竟然直接讓他們分!
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大公無私?!
“走,這金翅大鵬鳥的尾羽乃煉器寶材,足以煉制一件至寶!”
說話間。
眾修士爭先恐后,朝遠處的金翅大鵬鳥飛去。
羅閻更是在雷鈞話音剛落便沖了出去。
他一馬當先。
雖不好收起整具尸體,但也給金翅大鵬鳥脖子來了一刀,將金翅大鵬鳥一顆頭顱塞進了儲物戒。
“真是大方啊。”
羅閻眼神明亮。
金翅大鵬鳥最值錢的便是頭顱。
無論如那琥珀般的眼眸,還是那堪比神兵利器的尖喙,都價值千金,能抵一件上品靈寶。
他回頭,看了眼分割金翅大鵬鳥尸體的眾修士,灑然一笑,飛離此地,深藏功與名。
“一具神嬰境妖獸而已,何必呢。”
溫雅站在原地,望著擠在眾修士中爭搶金翅大鵬鳥血肉的鐘樓,忍不住搖了搖頭。
羅閻看了眼溫雅,笑而不語。
一具尸體很快消失無蹤,包括尸體下三丈深的土地。
窮怕了的外星系修士,連染血的泥土都沒放過,犁地三丈,裝入儲物戒。
“好了,繼續出發吧。”
收拾完戰利品,雷鈞發號施令。
眾修士繼續前進。
行走一陣之后,原本散開的云霧再次匯聚。
只是似乎為雷鈞氣息所攝,再沒有妖獸來襲。
這時候,羅閻忽然發現前方的韋玄改變方向,脫離隊伍朝一側走去。
“他這是……”
望著漸漸遠去的韋玄,羅閻心中一動,猜出這多半是誘餌,是想騙他出去,好將他滅殺。
“打算殺人滅口嗎?”
羅閻想起了許應龍。
他若是跟上去,只怕不止面對韋玄,或許就有許應龍,或許還有云嵐天宗更多人。
“去么?”
“當然去啊。”
既然想誘殺他,那他就如韋玄所愿便是。
羅閻悄然后退,同樣無聲消失在云霧中。
“羅閻呢?掉隊了?”吳希杰忽然轉頭。
“他離開了,好像有什么事。”鐘樓時刻都注意著羅閻,當即解釋道。
“要等他嗎?”丁可兒道。
“不用,他想追上來自然能追上來。”吳希杰眉頭一皺。
他發現丁可兒和溫雅看羅閻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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