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皇死了?”
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充斥著濃濃的驚訝。
畢方神色巨變,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澤傾聽著畢方的話語,一雙眸子猶如一柄尖刀一樣,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畢方,畢方所有神色變化,全部都沒有逃脫白澤的目光。
但畢方現如今神色變化,實在是太正常了。
不論是話語充斥著的感情,還是神色演變,全部都看不出來任何虛假的成分在其中。
仿佛就像是一名剛剛知道妖皇死去的人一樣。
但白澤依然不相信,妖皇的死亡和畢方沒有關系。
畢方這一個人,和某個姓竇的人類似,實在是太能演戲了,要不是上一次碰到了同樣的一個戲精,人家技高一籌,從而把畢方虛假的面具撕扯的粉碎,現如今妖族還認為畢方乃是圣人。
所以如今自己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都是畢方演戲。
白澤內心中閃爍著各種想法,正在分析著各種可能時,一旁的英招上前一步,沉聲開口問道:“皇死了。”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質問相國。”
“我看皇的死,是你白澤干的。”
“你已經投靠了遠古太陽神,只要扳倒了相國,你這位前任相國就能夠復位,然后獲得遠古太陽神的支持,獲得沖擊不朽資格。”
這一句話,一下子激怒了白澤,一向是談吐文雅,舉止從容的白澤,如今像是暴怒的公牛一樣,對著英招怒罵講道:“放屁。”
“我白澤豈能夠勾結外人,坑害皇。”
“我你有證據嗎?”
“就在這里搬弄是非,顛倒黑白,誣陷好人。”
英招直接打斷了白澤,冷漠開口講道:“你也知道沒有證據。”
“你為何上來就誣陷相國。”
“要把殺死皇的罪名,全部都栽贓給相國。”
“你這么迫不及待,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和遠古太陽神勾結在了一起,要出賣妖族的利益。”
只有魔法,才能夠打敗魔法。
要是率先開口解釋,那么就會陷入到對方的節奏當中。
因為白澤會自動開始想,你要是不心虛,為何要去解釋?
越解釋,越認為你心虛。
英招手段精妙,短短的幾句話,一下子扭轉了局勢。
把來勢洶洶的白澤,直接給慫了回去,讓白澤憋屈的夠嗆。
一切的緣由,歸根到底還是那幾個字。
沒有證據。
不復給了白澤大約十余個呼吸時間,這才開口問道:“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皇于太皇山閉關,那是妖庭所在的位置。”
“常年都有著多位先天神魔坐鎮,以我族的實力,不可能有不朽潛入,而我們茫然不知。”
“所以這能夠殺死皇的人,肯定是一個內鬼。”
英招不等白澤開口,就直接講道:“竇長生。”
“一定是竇長生。”
“這乃是一個災星,天下皆知。”
“如今竇長生主動前來,盡管未曾進入我族,可也在邊境徘回。”
“可這不過是我們見到的場景,實則竇長生早就暗中指揮,安排人族其他人在我族內部活動了。”
“所以才會出現眼前這一幕。”
“盡管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我認為這一種可能性極大。”
遇事不決。
推給竇長生啊。
不管是誰殺的。
說竇長生準沒有錯。
英招的話才響起,白澤很想大聲反駁,竇長生連妖族都沒來,怎么什么事都推給竇長生,這栽贓陷害的太明顯了。
但英招后面的話,卻是讓白澤遲疑了。
因為白澤發現英招的話,是很有道理,不,是非常有道理。
竇長生一舉一動,備受天下矚目。
這一點是做不得假。
所以竇長生想要潛伏進入妖族的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竇長生來不了,這不代表著竇長生不能夠暗中借助著其他人,從而影響妖族。
這其中有太多的空子可鉆了,比如說是化身,分身,傳送訊息的寶物等等一系列東西。
這盡管都比直接出面弱一些,但這也代表著竇長生能夠干預妖族了。
要是其他任何一位正常人的話,這一幕都根本不會出現的。
但誰讓竇長生不是正常人,這個人非常喜歡鬧事,尤其是喜歡暗中興風作浪,喜歡無聲無息的殺死一些人,然后震動四方,再裝作啥也不知道出現。
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然后開始主動調查。
白澤已經把竇長生看透了,這位調查桉件,向來是以快速聞名,所以才闖出了神探之名。
可正常的桉件,誰能夠看一眼就破了。
這其中肯定是有著貓膩的,一開始白澤沒有想明白,現如今白澤懂了,竇長生能夠破桉這么快,完全是因為這一次次的桉件,都是竇長生做的。
正是竇長生知道桉件的始末,掌握了所有的細節,所以竇長生才能夠一眼看破桉件,然后迅速找出了替死鬼兇手。
尤其是很多人把竇長生當做救命稻草,讓竇長生去調查桉件,數不知道這是賊喊捉賊,就算是調查當中發現了一些線索,這也會被竇長生悄無聲息的給毀滅掉了。
所以每一次桉件真兇,都和竇長生沒有關系,竇長生都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所以英招的話,白澤仔細想想,發現英招雖然有推脫,栽贓給竇長生的嫌疑,但不得不說竇長生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
只是其中也有著不少疑惑,白澤沒有自己去考慮,而是直接開口問道:“竇長生殺死皇。”
“竇長生的動機是什么?”
“皇現在死了,對于竇長生沒有任何的好處。”
“只有皇和花長芳大婚后,花長芳才是妖后,現如今皇死了,花長芳注定無法成為妖后了。”
“要是竇長生干的,那么人族這一方面損失可是不小。”
“人族將會失去借助著妖后干預我族內政的機會了。”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白澤問出心中的疑惑,也是想要獲得英招和畢方他們回答,借此激發靈感,沒準靈光一閃,就把一切全部都考慮清楚了。
英招直接開口講道:“正常人,自然不會做有損人族利益的事情。”
“這是損人不利己。”
“但這是竇長生,絕對不能夠以常理來論,不論是竇長生干出什么樣的事情來,我都一點也不奇怪。”
“對于竇長生而言,根本不需要動機,只要竇長生想要做,那么竇長生就會做。”
英招的一番話,仿佛像是沒說一樣。
但卻是聽的白澤連連點頭,因為意思非常對。
天下間很多事情,根本沒有什么復雜的理由,只是想要干,那就干了,一切就是這么簡單。
一直沉默的畢方,終于開口講道:“皇死了。”
“這是一件大事。”
“當務之急,就是把殺死皇的人找出來。”
“能夠無聲無息殺死皇,那么兇手就能夠殺死任何人,所以不光是為皇報仇雪恨,也是要為族中鏟除這一個隱患。”
“只是如今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盡快處理。”
“那就是皇的死,到底要不要公布出去?”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公布的話非常簡單,可堂堂一族之主,竟然在自家老巢死了,這要是被外界知道的話,絕對會淪落成為天下笑柄。
這會超出上一位仙道自爆神兵的某個蠢貨,立即成為天下最為轟動的消息,不光是妖族會讓人笑話,這對妖族的威望沖擊也是極大。
因為連妖皇都能夠在自家死了,妖族哪里還有什么安全可言。
這會讓萬族看輕妖族,也會讓妖族內部神魔恐慌,上下忐忑不安起來。
所以后果實在是太大,但要是把皇的死訊給隱瞞下來,這就是秘不發喪了,很容易惹出來禍端,被外人知道后,他們會懷疑皇的死,是他們干的。
這也不怨外人會這么想,因為這是非常正常的想法,要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干什么這么上心,你為什么扶他。
這是左右為難的事情。
畢方把事情推給了白澤,一雙目光炯炯注視著白澤,等待著白澤的選擇。
白澤眉頭一皺,目光一閃。
此刻看向畢方的目光中,不由再一次生出疑慮來。
原本一開始怒氣沖沖,可經過英招的話語后,白澤已經懷疑竇長生,可現在對畢方的懷疑又大了。
這兩種選擇都不好,也有著另外一個層次考慮,那就是對妖族好,甘愿和畢方一起冒風險,選擇秘不發喪,還是為了洗脫嫌疑,從而公布一切,這樣任由妖族名聲一落千丈。
這是考驗自己,是一心為公,還是私心過重。
這只是表面,要是深入想一下的話,那么就是畢方在拿這一件事開始綁架自己,把自己捆綁到畢方的戰車之上。
所以這一次皇的死,和畢方可能大有關系。
白澤的沉默,這讓畢方浮現出不愉之色,不快講道:“老前輩疑心太大了。”
“我這完全是公心,沒有夾雜著任何的私人情感。”
“我要是包藏禍心的話,也不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來增添我的嫌疑,我直接把皇死訊公布,那么就可以洗掉一切嫌疑了。”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盡管我這么說,讓老前輩心中不舒服,可我還是要說。”
“如今正處于大爭之世,仙道和武道爭雄,未來要是我們失敗了,那么一切皆休,也不用多說什么,但要是我們獲得了勝利,還有萬族爭霸。”
“這一次的天地大變,局勢一觸即發,不可能再如以往一樣,一次大亂后,就是漫長的和平時代,這一次不決出勝負,出現一個一統天下的霸主,這是不會罷休的。”
“所以要是我們妖族名聲毀了,這對我們妖族影響太大了。”
“這肯定會出現巨大的風波,讓我們妖族動蕩,輕一些還好,我們還維持的住,要是真的讓各族,以為我們妖族不行了。”
“妖族中各族人人自危,一個個離心離德,那么我們妖族就垮掉了。”
“所以為了妖族,還請老前輩隱匿皇死亡的事情,就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白澤一直沉默,對于畢方的話語,沒有露出任何的神色波動,一直等到畢方說完后,白澤這才講道:“要是皇沒有死,那么接下來就是大婚了。”
“這你要怎么做?”
“難道是尋找一個人偽裝皇?”
畢方坦然講道:“不錯。”
“大婚絕對要繼續進行,不然誰都曉得,我族出了大事。”
“而皇必然要露面,那么就只能夠尋找人冒充了。”
“只要這一次大婚后,皇就可以繼續去閉關,然后尋找一個機會,公布皇沖擊不朽失敗隕落了。”
“這機會選擇好一些,到時候皇不是被外人殺死的,死的憋屈,而是為武道爭奪不朽名額,因為突破太急了,所以才死去的。”
“這樣皇的死亡,也可以在武道當中尋求補償。”
白澤平靜講道:“把壞事扭轉成為好事,畢方你倒是好手段。”
“只是殺死皇的兇手,怎么可能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必然會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畢方冷笑著講道:“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皇露面了,一切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再說他說皇死了,皇就死了?”
“他有什么證據?”
“要是給了證據,這更加是一個好事,因為我們可以憑此鎖定兇手,把這位殺死皇的兇手給抓住,為皇報仇雪恨。”
白澤沉聲講道:“你都已經考慮好了。”
“我怎么懷疑,你這不是剛剛想到的,而是事先就準備好了。”
畢方苦笑著講道:“老前輩怎么還懷疑我?”
“我雖然也有野心,可對妖族忠心耿耿,尤其是正處于大世之爭,我族需要不朽戰力,而皇是最為適合的。”
“我怎么可能殺死皇,讓我族失去一位未來的不朽。”
“老前輩不要疑神疑鬼,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妖族。”
“要是老前輩不同意,我也不會強求,因為老前輩主動說出去,我做再多的努力也不管用。”
“老前輩疑我。”
“也很正常。”
“怎么做老前輩做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