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水集團的洪康,靜坐在自己的練功場。
“呼~吸~~呼~吸~~”
這十幾年下來,洪康早就把聽息法練得像本能一般了。
“勿聽之以耳,而聽之以氣;勿聽之以氣,而聽之以心。”
現在,他無需劇烈運動,就這么靜坐著,都能感應到血液的流動。
當然,只限于動脈靜脈中的血液,而且只能感應全身大半,還不能感應到四肢末端的血液流動,更別說更細微的毛細血管內的情況了。
“現在,我也見了不少半步入化的高手,對其他的勁力融合也有了點頭緒,但是還沒見識過暗剛暗柔合一的高手。”
“按照宮若梅的說法,這方面,最有可能達到的乃是太極高手!”
“可惜港島這邊,我這些年也沒聽說有什么太極名家。”洪康目光遙望北方,“港島還是太小了啊!那片廣袤的大地上,才是真正的臥虎藏龍之地!!”
“但是現在時機不對。”
“不過,我并不用親自北上,可以曲線救國。”洪康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我記得那邊現在應該很缺外匯和各種技術吧!這些東西我倒是可以請弗蘭奇出面解決,這些年積攢的財富也起到了用處了呢!”
沒錯是的,弗蘭奇也加入了洪康的黑水集團,是洪康高薪聘請來的。
弗蘭奇當初打黑拳是為了賺錢,來到港島也是為了賺錢。
現在洪康能提供一份體面的,又有高薪的工作,弗蘭奇自然同意了。
而且弗蘭奇的工作只需要半天,剩下時間他也可以自己經營一門生意,洪康甚至還會幫他介紹一些生意過來。
同時,洪康也為弗蘭奇的女兒解決了上學問題。
弗蘭奇覺得很滿足了。
他之前在米國的時候,雖然也能賺到錢,但那是拿命去拼的。
加上他是黑人,在米國他總能感受到那種不公的歧視待遇,導致他只能以暴力保持自己的尊嚴。
可在洪康這里,他沒感覺到那種令人不悅的目光。
當然,洪康也沒覺得他高人一等,就是一視同仁。
加上洪康的武力真的比他好,弗蘭奇從心底里對這位年輕的boss有幾分佩服。
幾日后。
宮若梅醫館。
葉問手上擎著三炷香,微微鞠躬,神色恭敬。
照片上是一個老人,下寫“先父宮寶森之靈位”幾個字。
他身邊是安靜倚立的宮若梅。
葉問看著黑白照片,思緒翻滾。
似乎又回到了十幾年前,在金樓和宮老爺子搭手的一幕。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上完香,葉問和宮若梅移步客桌。
宮若梅笑道:“葉先生來,不單是為了看病吧?”
葉問說道:“我來,是為了再看一次宮家的六十四手。”
宮若梅白了他一眼說道:“說句玩笑話,你可是輸過我的。”
這么久沒見,葉問不說先問好,上來就說六十四手,老管家福星在一旁聽了,暗道:這葉先生真是不解風情的人。
宮若梅手一伸:“坐。”
兩人雙雙入座,老管家福星適時地端上了一碗餃子。
看著這碗餃子,宮若梅話帶鋒芒說:“你要是一進門就說這話,那恐怕你得先唱一出殺四門,才能吃得上這頓餃子。”
葉問聽了稍一沉默,宮若梅的隱意他聽出來了。
意思是,如果自己一上來就說這話,就得先把人打出去,有本事就殺進來才能讓吃得上這頓餃子。
葉問感嘆,宮二就是宮二,身上那股傲雪凌霜之氣,始終如一。
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金樓里,那萬花叢中,獨有一株青梅搖曳的場景。
“謝謝。”
又沉默了會,看著宮若梅靜靜地倒酒,葉問打破寂靜。
“你知道嗎,民國二十六年,我打算去東北,因為那邊有一座高山。”
“大衣我都做了,后來因為打仗,所以沒去成。”
“大衣沒留下,只留下一顆扣子,算是個念想。”
葉問掏出一顆黑色衣扣,輕輕放在桌上。
宮若梅默默地盯著這枚衣扣,仿佛里面有萬千的故事。
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各種情緒流轉。
最終,宮若梅仿佛放下了什么,她輕聲道:“葉先生,五年前的大年夜,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葉問不解。
老管家福星聽了卻是心里一顫。
那正是宮若梅選擇“奉道”的日子。
宮若梅退了那門親事,從此不能嫁人,不能傳藝,也不能生孩子,就為了宮家的名聲。
從此只有身后事,不顧眼前路。
宮若梅輕嘆道:“葉先生,這扣子你拿回去。人生無常,咱們要見什么,不見什么,以后再慢慢說。”
臨走出門時。
老管家福星追了出來叫住了葉問。
“葉先生,我借您一步。”
看到葉問轉身,老管家福星嚴肅道,
“宮家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六十四手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宮家還有人。”
他覺得今天葉問的表現,沒有很尊重的感覺。
葉問嘴角一抿:“我知道宮家臥虎藏龍,誰要來指教的,我隨時恭候。”
說完,轉身離去。
在葉問自己看來,自己行為沒什么失禮的地方。
這老管家突然出來說這么一通話,自己也不是沒脾氣的人。
自然就這么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
他卻沒看到老管家福星最后的眼神,那是一種無奈的眼神。
對面的白玫瑰理發店,茶色的玻璃窗后,一道白色身影一直佇立。
一線天望著葉問離去。
“他就是葉問??!”
以他的眼光來看,葉問的確是位高手。
他看一個人,可以從他的動作形態、腳步輕重,四肢擺放大致判斷出一個人的實力。
一線天召來身邊的伙計,吩咐道:“去查一下他住在那里,然后回來告訴我。”
伙計看向一線天所指的地方,虛瞇著眼,確定自己記下了。
“好的,老板。”
伙計一看就知道葉問是從哪里出來的。
他跟著自己老板這些年,也知道自家老板對那宮先生的心思。
只是多年來,自家老板也沒主動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