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位于關中之地。
是少數的沒有被戰火硝煙波及到的區域。
山上林木茂盛,動植物資源非常豐富,中草藥遍地皆是。
拔仙臺,在太白山的最高頂。
因為地勢極高,所以氣候寒冷,積雪期長達89個月,故有“太白積雪“奇景,人稱“太白積雪六月天“,為關中八景之一。
當地有傳說,曾有人在此見過仙人飛升破空,故名之為拔仙臺。
雖然叫做“臺”,實則占地不小。
此地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建筑,青瓦紅墻,造型似道似佛,只是沒有名字。
“吼!”
忽地,房子里響起一聲咆孝,如獅如虎。
聲波傳開,震得山野禽獸哀鳴。
“哥!”
“不破!”
兩道女聲響起,帶著擔憂之意。
“……我沒事。”
說話的男人獠牙外翻,猩紅眼童中隱約閃爍一縷銀光。
他們正是完顏不破、完顏無淚還有岳銀瓶三人。
三人從宋朝一直活到了現在。
完顏不破收回僵尸本相。
“我剛才突然心血季動,不自覺的變了身……”
完顏無淚皺眉:“心血季動?哥你作為僵尸,是不是被什么血刺激到了?”
岳銀瓶否定道:“無淚,你忘啦,這么多年了,你哥早就沒了血癮。”
完顏不破強調道:“這不是血癮的感覺,這種季動的感覺,八百年未有……”
完顏不破突然竄到屋外,凝視西南方向,表情凝重。
“不破,怎么了?”岳銀瓶等兩人亦是飄身出來。
“不知道,但我有種感覺……”
完顏不破話沒說完,一道男音自虛空傳來。
“原來是你們啊!”
遠在天邊,又好似近在眼前。
與話音一同出現的,是兩個男人。
未知是敵是友,完顏不破三人立即戒備,岳銀瓶抬手便召出小丙銀槍,而完顏無淚手持著冷艷細刃,嚴陣以待。
完顏不破順著血脈聯系,直盯著贏勾。
他感覺到這個男人有點面熟,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體內僵尸真血的蠢蠢欲動。
對方也是頭僵尸!
“何必搞得劍拔弩張的?”
“怎么,八百年不見,岳姑娘,完顏將軍,不認識了?”
洪康出言打破凝重氣氛。
這種無謂的戰斗實在是沒必要打起來。
八百年?
岳姑娘?完顏將軍?
洪康的話音里仿佛蘊含著神妙的韻味,這兩聲稱呼頓時勾動了岳銀瓶和完顏不破的記憶。
“你是……洪大師?!”
幾秒后,岳銀瓶率先認出洪康,喜上眉梢。
經過岳銀瓶提醒,完顏不破也認出了洪康。
“洪大師,真的是你?!”
不怪他反應沒有岳銀瓶快,因為血脈聯系,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贏勾身上。
完顏無淚對洪康沒有印象。
因為她變成靈體那會兒,還是渾渾噩噩的。
“無淚,快來見過洪大師,當初就是他救了你。”
經過寒暄,幾人知道了對方的姓名。
重點是贏勾。
完顏不破看著贏勾,目露愧色。
“完顏高旗,我……”
“完顏高旗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只是贏勾。”
完顏高旗,便是贏勾以前的名字。
按照輩分,算是完顏不破遠房族弟。
感受著對方和自己似是而非的僵尸真血,完顏不破微微沉默。
又瞅到一旁的洪康,他心里明白是對方救了完顏高旗。
“也罷!”
“你還活著就好,反正現在金國也沒了。”
完顏不破低頭輕嘆。
八百年人間沉浮,很多事情完顏不破都看開了。
洪康看向岳銀瓶和完顏無淚,感受著兩人的氣息。
兩人都已經化為了實體,可以白日出行,如同真人。
岳銀瓶的靈體散發著一種圣潔氣息,無怪是遠古圣女轉世;而完顏無淚的氣息就比較駁雜了,還有股陰冷的壓迫感……
但是,哪怕是岳銀瓶,依然只是鬼仙一流,并沒有燃盡靈體陰渣,轉化成純陽之神。
而后,洪康從岳銀瓶的口中,知曉了自己離去后,他們的大致經歷。
完顏不破救活了妹妹完顏無淚后,繼續進攻,攻下了朱仙鎮。
然后,他就準備請辭,讓金國皇帝另選賢能。
理由也簡單,自己敗在了岳家軍手里,而且完顏家的子弟兵盡數折損。
當然,還有幾個原因。
岳銀瓶選擇跟自己在一起,雖然她為宋朝死了一次,但畢竟有故國情分在;還有,無淚剛轉化為靈體,自己就感應到有不少蠢蠢欲動的惡意在盯著無淚……
總而言之,由于種種原因,完顏不破辭去了平宋大將軍的職位,從此賦閑在家。
有人不解,有人嘲笑,有人惋惜,有人怒其不爭……
然后,便有人知道完顏不破的作息時間變了,變得晝伏夜出,并且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
金國畢竟還是有術士巫師的,施展手段窺測到完顏無淚和岳銀瓶的存在。
還發現了他們曾經的大將軍完顏不破,已經不是人了。
頓時,引起朝堂高層震動。
尤其是金國皇帝,他派遣大軍攻下朱仙鎮,就是為了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圣母蟠桃,可是到了朱仙鎮后,卻一無所獲。
但完顏不破在匯報中,卻一點都沒有提及。
而今,無論是死而復活的完顏無淚,還是完顏不破自己,都是發生了神異的變化,這讓金國皇帝有理由懷疑,是完顏不破騙了他。
皇帝一怒,流血十里。
饒是完顏不破再三解釋,可是金國皇帝就是不信,不過考慮到完顏不破的實力,不好正面發難。
然后施展調虎離山之計,將完顏不破調出府邸,派大軍控制其府邸,掘地三尺,可卻沒有絲毫發現。
金國皇帝一怒之下,屠了其滿門。
當時岳銀瓶和完顏無淚還沒達到日游之境,無法白日顯形,加上軍隊殺氣煞氣濃烈,她們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慘劇發生。
待到夜晚降臨,完顏無淚恨意滔天,就要殺進皇宮,但被岳銀瓶極力阻攔,厲聲呵斥這是送死之舉。
然后,兩女不顧靈體消耗,極限壓榨靈力飛遁去尋完顏不破。
當完顏不破得知自家被屠族后,
仰天長嘯,恨怒交加,猩紅之童仿佛流淌的是血淚。
他心中那點忠君愛國之念徹底熄滅。
“完顏合剌!
“吼吼!”
滿腔的怒意化作烈火,點燃了他的理智。
僵尸本相自發變身,一股神力從身體深處迸發,流向四肢百骸。
“砰!”
大地崩碎,方圓三十米內龜裂出深坑。
完顏不破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黃光,這一刻,他自動領悟了飛行能力。
“完顏合剌!
“我要你償命!
熙宗皇帝,諱亶,本諱合剌。酗酒妄殺,人懷危懼。
皇統九年十二月初九丁己日,妖人闖宮弒帝,手刃之,血濺滿其面與衣。
帝崩,時年三十一。
《金史》